?摩云峰山势雄奇,壁立千仞,两峰之间的断崖宽达二十余丈,飞鸟难渡,成为一道天然地屏障。只需一个人守在关口,没有人能强行冲关。
可,正因为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里的守卫并不多。
楚临风粗略地数了一下,那幢简陋的木屋里只住有四个人。平时应该是轮流守卫的,此时因了那道蛇焰箭升空,都从屋里走了出来,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不过,或许因为太自信,或许这里的确鬼神难通,也或许通往这里的路径上有无数明卡暗哨,离他不足三里之外还驻有一个营的兵力,他们做梦都没想到敌人会摸到他们的身边,因此表情都很轻松。
以他们的实力,把这四个守卫放倒完全不成问题,关键是,那个索道是横在两峰之间的,不知道对面是不是也藏了几个守卫?
万一这边打起来,那边的人看到,把索桥砍断,后面敌人攻上来,他们就是死路一条了。
“看来,只能混水再摸一回鱼了。”孙逐流吐掉咬在嘴里的草根,淡淡一笑。
“嗯,就这么定了。”楚临风点了点头,做个手势,众人自藏身处走了出来,大摇大摆地往那几个身边走去。
见到突然出现的人马,四人神情紧张了起来,手不约而同地摸向腰间的刀柄:“什么人?”
“兄弟!”孙逐流大踏步走了过去,大声嚷道:“你那边,有没有情况?”
“没有~”守卫甲条件反射地答了。
“都给我机灵点,”楚临风走过去,横眉立目地喝:“今晚山下可是不太平,居然给人混进了村!”
“放心吧,有我们在,保证一只鸟都过不去。”守卫乙得意地拍着胸脯。
“嗯,那边情况怎样?”楚临风轻哼一声,下巴微抬向对面呶了呶。
“没有异常。”守卫丙的回答击碎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哼,”楚临风把眼一瞪,上去就是一脚踹得他倒地不起:“兹事体大,岂容你如此轻漫?武德!”
他把头一偏,德武立刻挺腰应了一声:“到!”
“你过去看看,让他们都警醒点!”
“是!”
“请~”见这位挨了揍,另几个吃不准,立刻把藤筐和索道准备妥当。
德武犹豫一下,回头望向楚临风。
“愣着干嘛?”楚临风大声喝叱:“老子还等着向马校尉复命呢!”
“是!”德武不敢耽搁,牙一咬,抬腿跨进了藤筐。
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伴着山脚越来越闹腾的呦喝声,越来越亮的火光,藤筐在众人的瞩目下缓缓地向对崖滑了过去,这边十几个人的心跟着吊在了半空。
终于,那边传来一声尖厉的哨音,喻示着平安抵达。
德武人未出筐,手中暗器已先出手,要了那两个前来接应的齐军的性命。手起刀落,又砍翻另外两个企图抵抗的守卫,迅速抢占了索道。
几乎与此同时,伴着哧哧破空的声音,十数道黑影鬼魅似地自林中冒了出来,他们身背弩筒,密集的箭雨如蝗般向他们铺天盖地地射来。
“不要射,自己人!”认出来人是齐军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影卫,守卫甲吓得魂飞魄散,高举着腰刀冲了过去,却被铁箭穿心,倒在血泊之间。
“仁武,找地方隐蔽好,我们先挡着追兵,逐流你抢了索道,把乔医官先送过去!”楚临风果断地命令。
“不!”孙逐流双目赤红:“我留下,你先走!”
“还不快走!”楚临风头也不回,扑向一棵古树,顺手一剑削断了飞到身前的几枝羽箭,又横剑一磕,另一枝羽箭呼啸着反射了回来,暗夜里只听“啊”地一声,已倒下了一个影卫。
一时间双方陷入混战,弩箭,飞蝗石,铁蒺藜等暗器在空中横飞,哧哧之声不绝于耳。
瞟了眼轻咬唇瓣,面色苍白的如玉,看到她紧握的拳头,眼底流露出的凄美与绝决,孙逐流沉默了。
他,可以舍去生命,却无法抛下她。
“走吧!”楚昨风忽地回头,笑容笃定而从容:“我肯定能活着过去。”
罢了!这个时候,也不及考虑藤筐的承重力度了,孙逐流一把抄起如玉的腰,将她扛在肩上,猫着腰跳上了滑过来的藤筐内。
贤武紧紧地贴着树干,用力拉着辘轳,与德武两人齐心合力把他们二人送到对崖。
不等藤筐到达,孙逐流已先自带着如玉跃了出来,身在半空已厉声喝道:“快返回!”
德武心里似压着铅块,咬着牙,拼命地操纵辘轳,只觉藤筐滑行的速度比蚂蚁还慢上几分。
孙逐流望着一崖之隔与齐军已短兵相接,斗得火热的楚临风,俊逸的面容痛苦地扭曲着。
他空有一身武功,却只能隔岸观火,眼睁睁地看着生死与共的战友,兄弟陷入重围,这种滋味,要怎样的笔墨才能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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