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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脱手,金玉枝就知道大事不好。但危急的形势也将她所有的潜力都逼了出来。几乎就是在右手松开的同时,金玉枝探出了自己的左手,一下子就将掉到一半的匕首给抓住了。为了求生,金玉枝所有的动作已经是完全不由大脑思考,而是改换来用本能来指挥了。手指碰到刀柄,便迅速将其抓住。紧接着整个手臂向前一伸,金玉枝用匕首尖锐的一端向燕双鹰的小腹捅去。
这一招可大出燕双鹰的意料之外。金玉枝情急拼命,攻势虽凌厉,但破绽也很明显。此时金玉枝身子前倾,只要燕双鹰举刀下来,很容易就能将刀锋送入她的后心。然而,燕双鹰却没有准备这样做。他往旁边让了一步,就这么避了过去。
金玉枝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将眼前的劲敌逼开。惊喜之下再也顾不得其他。金玉枝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门口蹿去。只一眨眼的功夫,金玉枝就出了门,出了门就是过道,朝左拐是楼梯,朝右则通往其他寝室。但出了门之后,金玉枝选择的方向却是向前。之所以会是这样,过快的速度是其中的一个原因,而身后燕双鹰推波助澜的一脚却是起了关键的作用。失去控制之后,金玉枝整个人都“拍”在了对面的墙壁上。这一下其实并不重,但因为脑袋遭受撞击,她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即便如此,金玉枝依然知道此时决不能停顿,她几乎是拼了命的想要挣扎着逃跑。
燕双鹰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止住了金玉枝所有徒劳的努力。金玉枝的双手被固定在了自己身后。人也被从地上拉了起来。到此时,已经是不可能再有任何变数了。金玉枝明白,自己完了,真的完了。
这一层里还有其他的寝室,燕双鹰伏击金玉枝,特别是最后那一下,搞出的动静特别大,几乎整条走廊上所有寝室都被惊动了。一阵噪杂,女孩子们穿上衣服出来查看。然而走廊上却什么都没有。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只是做了个噩梦?女孩子们诧异了。她们如同一群小麻雀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但这样的议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很快,寒冷与倦意驱走了继续交谈的兴趣,走廊上随即恢复了安宁。等到走廊那边彻底恢复了平静,从楼梯口的阴影中忽然走出了两个人。
金玉枝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燕双鹰。刚刚燕双鹰将她制服之后,便立刻把她拉到一旁隐蔽起来。一开始的时候,金玉枝不明白燕双鹰为什么要这么做。而这时候,却似乎有所领悟。但她却依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燕双鹰淡然一笑:“没什么,这件事终会过去,那姑娘还得继续自己的生活。”金玉枝脸如死灰。确实,无论什么事都会过去,将来生活都会继续。但自己还有将来吗?想到这里,金玉枝的心中有戾气上升。她冷笑着:“你可真体贴,然而人家可未必领情。”
听到这话,燕双鹰却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深深的看了金玉枝一眼。只这一眼,便使金玉枝产生了自己从里到外都已经被看透了的感觉:“你……你想怎么对我?”金玉枝真正的恐惧起来。
“我想让一个人见见你。”
“谁?”
“黄萍萍,真正的黄萍萍。”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回答,但真正听到时却仍使金玉枝心惊不已。虽然她今天来的目标是黄萍萍,但现在她最怕见到的也是黄萍萍。只是现在,见与不见可就由不得她了。
黄萍萍同样也不想见金玉枝。看着面前那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黄萍萍忽然生出了一种冲动,一种扑过去将面前的这张脸撕碎的冲动。
在附近不远的地方,燕双鹰负手而立。他一直在注意观察黄萍萍的表情。在差不多的时候,燕双鹰插话问了一句:“怎么样,你现在应该什么都明白了吧。”
黄萍萍什么都明白了。然而此时她却宁可自己什么都不明白。木愣愣的站在那里,黄萍萍甚至没有眼泪。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样的问题:“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在黄萍萍的对面,金玉枝冷笑一声:“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还没想通吗?哼,你也不看看你那样子,又有哪一点是出众的。要不是想利用你,谁想和你多接触?”
黄萍萍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接着迅速变成惨白。那边,金玉枝索性就把所有的实情都说了出来:“其实,几天前你就应该死了。但你运气好,逃过了一劫。今天,哼,你也别以为今天这个人的目的是为保护你。其实他和我们都一样,都只是为了利用你而已。”
金玉枝的话语如鞭子般很抽在黄萍萍心里。这个可怜的女孩子甚至情不自禁的开始哆嗦起来。见势不好,吴玉霞给了身旁的燕芳莹一个眼色。燕芳莹会意,和另外一个女性工作人员上前,就想把黄萍萍带走。然而此时,黄萍萍却不想走了。她睁着眼睛看着金玉枝。带着几分凄厉,黄萍萍问出了对她来说非常重要的问题:“你今天来杀我,究竟是不是他的意思?”
“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到现在还在问这样愚蠢的问题。”金玉枝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再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伤人了。黄萍萍得到了她不想要的答案。瞬间,她的世界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金玉枝大笑起来,她笑的是前仰后合。甚至忍不住用手在前面的桌子上用力的拍打。燕双鹰拉了张椅子,坐到了金玉枝的对面。过了一会儿,待金玉枝稍稍平静了一些,燕双鹰方才缓缓的问道:“你好像很高兴呀。”
“我确实很高兴,难道我不应该高兴吗?”说完这句话后,金玉枝又是一阵大笑。然而这一次,金玉枝只笑了几声便再也笑不下去了。原因是燕双鹰看她的目光,很平静的目光。
燕双鹰很平静的看着金玉枝:“其实,你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伤害黄萍萍,对吗?”
“你终于想通了,可不容易啊。”金玉枝冷笑着:“你想让黄萍萍见到我,从而彻底让她对那个男人死心,现在你应该满意了吧。这个女人的心,已经彻底的死了。”
燕双鹰:“但你的目的却也并不是为了保护那个人。”
“是的,你说的没错。”想到春若水,金玉枝心中同样也弥漫了恨意:“实话说,如果那家伙死在我眼前,我同样会很高兴的。”“但是,这却并没有什么用。”说到这里,下面的话金玉枝几乎是吼出来的:“姓燕的,我告诉你,我其实没别的什么目的。我就是要让你难受。你不是要找春若水吗?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那丫头的情夫就是春若水。但我却不会告诉你,究竟谁是春若水。”
金玉枝状若癫狂,但燕双鹰却一直都很平静。对于黄萍萍的事,他承认:“确实,我有取巧的意思。”然而,关于春若水,他却说出了一个让金玉枝震惊不已的事实:“其实,我应该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什么,你骗人!”由于惊讶,金玉枝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现在该死的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寥寥数人,而这些人都是不可能向燕双鹰泄密的……
于是,金玉枝很自以为是的得出了如下的结论:“你是在讹我。想不到燕双鹰也有死不要脸的胡吹大气的时候。”
“是不是胡吹大气,咱们一试就知。”对这个问题,燕双鹰并不想有过多的解释。而对像金玉枝这种冥顽不灵的人,燕双鹰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其他意义。不过,在离开之前,燕双鹰最后对金玉枝说道:“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在这一点上,任何人都不会例外。包括你,也包括春若水。”
直到燕双鹰离开很久之后,金玉枝仍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响。此时,她最后一点疯狂的劲头也已经荡然无存了。到此,金玉枝已经明白了,自己已经是完了,而春若水也是早晚的事。
……
曙光已在眼前。然而,要取得最后的胜利还需要加倍的努力。
曙光已现。但将燕双鹰从短暂的睡眠中惊醒的却不是从窗户照进来的一缕阳光,而是桌上正在大声喧哗的电话。
燕双鹰睁开眼,看了一下挂在对面墙上的挂钟。六点还不到,这时候来电话也未免太早了吧。
桌上的电话还在响,燕双鹰走过去,将话筒拿起来,一个“喂”字刚出口,从电话那头传来莎莉尖锐到几乎能刺破耳膜的声音:“双鹰,救救我,快救救我!”
燕双鹰一惊,还残存的一点睡意瞬间荡然无存:“莎莉,你镇定点。”先尽量用沉稳的声音稳住莎莉急躁的情绪,然后,燕双鹰要求道:“别怕,我一定会帮你的。但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告诉我怎么帮你。”
燕双鹰在尽力安抚莎莉。但很显然,这样的话没有起到他所期望的作用。在电话的那头,莎莉索性大哭起来:“双鹰,我害怕,它……它说还会来找我的;但,但他们……他们都不相信我,没人相信我,你要是不帮我,我……我就死定了。”
瞬间,燕双鹰的脑袋一个变得有两个大。但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向莎莉询问:“你说他要来找你,但这个他是谁?为什么要来找你,找你想做什么?”
很显然,拿着电话的莎莉被吓坏了。燕双鹰问了这许多问题,她一个都回答不出来。握着话筒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没柰何,燕双鹰只能是这样说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而这种处理方式正是莎莉想要的。于是,她飞快的报出了自己所处的位置:“蓝调咖啡馆。”并告诉燕双鹰:“进门之后你和侍应报一下名字,他会带你来找我的。”
“蓝调咖啡馆”都这样子了,还有心情去喝咖啡?!
在初听到这个地址时,燕双鹰生出了“这不是在开玩笑吧”的想法。但莎莉说话时的语气却充分的说明,她是绝对有事。而且是很麻烦的事。或许只有见了面才能把事情说清楚吧。燕双鹰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要求道:“莎莉,你就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就到。”
与莎莉的通话结束。燕双鹰又将电话拎起来并拨通了一个号码,铃响两声就通了,接电话的是吴玉霞。她第一句话是:“双鹰,你那边的电话出了什么问题吗?刚刚一直在占线。”
“是莎莉打电话过来的。”燕双鹰解释道。接着,他大概的将莎莉遇到的麻烦以及她对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
“居然还有这事?”吴玉霞大感诧异,她问:“你准备怎么处理?”
“没办法,我只能去见见她。具体怎么做还得等问出事情的全部经过再说。”
实际上,燕双鹰并不认为莎莉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对这位大小姐的任性他也觉得很是头痛。没柰何,也只有走一趟。
吴玉霞的想法也和燕双鹰差不多。轻笑了一声,她说道:“莎莉还是有些小孩子脾气,双鹰你就辛苦些跑一趟吧。”
说完这件事后,便该进入正题了。燕双鹰问:“吴书记,黄萍萍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吴玉霞叹道:“人虽然是醒了,但神志却还没完全恢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沉默了一会儿,吴玉霞放低声音说:“医院的医生已经建议让转院了。”
听到这里,燕双鹰只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很难过的说:“吴书记,这件事都怪我。是我没有把事情考虑周全便贸然行动了。”
“双鹰,这件事不能只怪你一个人。”吴玉霞温和的说。她安慰燕双鹰道:“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坏的地步。黄萍萍还是有好起来的可能的。这边负责黄萍萍的医生是我的老同事,他答应了会尽力对她进行医治的。”
从吴玉霞的话里,燕双鹰听出了什么:“你是说,现在黄萍萍在仁爱医院?”
“没办法,别的普通医院不肯接收啊。”很显然,吴玉霞是按医生的“建议”转院了。只不过,她并没有按“建议”的那样转往更“专业”的医院。而是将黄萍萍送到了她曾经工作过的地方。
“我已经让人去接黄萍萍的母亲了。”吴玉霞继续往下说。此时,她还有一重担心。据她调查,黄萍萍的母亲很早就失去了丈夫。她现在看到相依为命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能承受得住吗?
一切都只能是顺其自然了。
放下电话,燕双鹰绝无仅有的保持一个姿式怔怔的站在那里,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做过的事情无论是对还是错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与其无用的悔恨,不如现在把能做的事情做好。
春若水!
燕双鹰已下定了决心,这个人必然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蓝调咖啡馆。
侍应生引领着燕双鹰走进了一间包间。
一进门,燕双鹰便很意外的看到了一个“熟人”。看到这个人,燕双鹰情不自禁的一愣:“方小姐,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会是我?”方元丽调皮的一笑。一旁的莎莉补充说明道:“这家咖啡馆是小丽家的产业。她听说我在这儿,就特地赶过来了。”
此时的莎莉与刚才相比,已经明显的好了很多。不但如此,她似乎还补了妆。然而,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因流了太多的泪而红肿的眼睛。
莎莉以前从没有这样过,看来她这回真是碰到大麻烦了。
“其实在昨晚之前,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在半夜三、四点钟的时候,可怕的事情便发生了……”
秒针轻轻滑过,分针精确的指向了12这个位置。周家客厅的巨大座钟开始准确报时。现在已是凌晨三时整了。
莎莉猛地睁开了眼睛。刚刚她做了个很糟糕的梦。然而一睁眼却又把梦到了什么忘得干干净净。因为这个梦,莎莉的心情变得很差。于是,她就决定起床去走一走。
莎莉伸出手,拉了一下床边台灯的开关。没有任何反应。难道是停电了?莎莉情不自禁的皱紧了眉毛。现在的情况加上刚刚的噩梦,莎莉的心情真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听到这里,燕双鹰忽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莎莉打电话叫自己来,难道只是为了她遇到的那些琐碎的麻烦以及由此而产生的抱怨?
“你可不可以有点耐心?”莎莉真的在抱怨了。她噘着嘴瞪了燕双鹰一眼,“你这人,对女孩子一点风度都没有。过去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一旁的方元丽诧异了,“不是吧。我看这位燕先生可是相当的绅士呢。”
“哼,”莎莉皱了一下好看的小鼻子,然后开始数落燕双鹰的“黑历史”,“第一次见面就把人家的车子给抢了。后来又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跑到家里来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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