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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进立刻就明白了:“春若水。”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瞪大眼睛喃喃着:“如果是这个人,如果是这个人……”危险,实在是太危险了。若只是常兆腾一人,那么或许还有妥协与合作的可能。但再加上春若水。“情况有变,原来的计划必须要再(重新)慎重考虑了。”出于谨慎,高进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燕双鹰伸手拍了拍高进的肩膀:“老伙计,你放心,我是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人站到身后的。还有……”
“铃,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燕双鹰拿起话筒:“喂。”
“喂,双鹰,我是吴玉霞。”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声音。
“是吴书记啊。”燕双鹰回应道。然后,他开始汇报情况,“吴书记,今天,我和莎莉见了面。发现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当年那个死在楼梯口窗户旁的女学生很可能不是自杀。还有,常兆腾那也有了意外的发现。原定的计划,必须要为此而有所调整。”
电话那头,吴玉霞愣了有几秒种。事实上,她之所以打电话过来是因为一件很重要的事。在与学校方面沟通了之后,吴玉霞见到了失踪几天之后又忽然出现的黄萍萍。几句简短的交谈,不出意外,没有任何收获。黄萍萍很清楚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冷淡与不合作。
这时,吴玉霞就多了个心眼儿。她找了个借口,让章俊林陪同着在一家医院对黄萍萍的身体做了一个初步的检查。
“您还是觉得黄萍萍有可能是千面人冒充的吧。”燕双鹰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必须要有所防备。”吴玉霞很认真的说。千面人擅于伪装,但伪装必须要借助各种道具,精妙的伪装,可以骗过人的眼睛。但对上科学仪器,那便是一览无遗了。
事实上,吴玉霞提这样的要求也有试探的意思。如果“黄萍萍”拒绝,便可证明其心虚,那就是证明这个人有问题。接下来,便是进一步的深入调查。然而,黄萍萍却是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了。
当然,这也并不奇怪。毕竟同样一件事,吴玉霞能想到,暗中控制黄萍萍的那个人自然也能想到。或许在打发黄萍萍返回时,他就已经将相关的事情都吩咐好了吧。包括为什么说谎请假,也包括别人提要求时,黄萍萍应该怎么做……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什么也发现不了的吧。不过如果是这样,吴玉霞就没必要如此着急的打一个电话来。
想到这里,燕双鹰恍然大悟。一个合理的推论便产生了:“黄萍萍的身体状况出现了很大的异常,而这种异常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吴玉霞是好不容易恢复了组织语言的能力的:“双鹰,唉,双鹰,这让我说什么好。你的推理也实在是太快、太准了吧。黄萍萍身体状况确实有很大的不对。确切的说,是黄萍萍怀孕了。而且,据我的观察,这个女孩子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点。”
“怀孕了?”燕双鹰握听筒的手情不自禁的一紧。然后,他苦笑道:“看来,这位黄同学说是恋爱了。或是说她自认为是恋爱了。”
“唉。”电话那头,吴玉霞也发出一声叹息。在有了这个发现之后。吴玉霞明白了。想通过常规的办法获得黄萍萍的理解与配合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对方的非常手段,黄萍萍已陷入了自己编织的虚幻的爱情陷阱中。这时候的她完全是盲目的,现在无论什么样的努力或是劝告都是徒劳的。甚至还可能起到相反的效果。
电话里说事终归是不方便。吴玉霞看了一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整。还好,时间还很充足。于是,她说:“我马上安排车子去你们那儿。现在,情况是越来越复杂了。咱们得把所有情况归咎之后在好好分析分析。”
“好的。”燕双鹰答应了一声。放下电话,他对高进说:“吴书记马上就到。”
“是为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吧。”说到这里。高进若有所思:“情况越来越复杂,原本潜伏着的暗流也开始涌出来了。或许离最后的总攻也应该不远了吧。”
燕双鹰的眼中现出笑意:“是我们的总攻。”
高进看着燕双鹰:“老伙计,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自信,一样了不起!”
……
双鹰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一定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的。”再去特务营的路上,吴玉霞的目光一直看着窗外。而头脑中却一直在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最近的几件事情纠结起来,如一团乱麻,吴玉霞真是需要有个人可以好好商量。而燕双鹰可以给他足够的信心——“双鹰非常的聪明细致。他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事,解决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一趟特务营之行,必然会有所收获。”
车子驶进了特务营……
简短的寒暄之后,坐下。吴玉霞打开随身的皮包,从其中抽出一张纸。她在桌上把纸摊平并推到了燕双鹰和高进的面前。
纸是宣纸,上面用毛笔写了一段话。这段话,前面大部分是关于脉相的说明,最后写的是诊断的结果——有孕。
“原来这是通过中医号脉号出来的结果啊。”燕双鹰看着吴玉霞,通过目光转达了自己的疑问。
吴玉霞明白燕双鹰的意思。她解释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主修西方医学,却是出身中医世家。”
燕双鹰点点头:“我明白。”看来诊断的结果是完全可信的。然而,还有一件事:“吴书记,你刚刚在电话里说,对自身的状况,黄萍萍是一无所知的。”
“是的,在送她回去的路上。我曾试探着问了几个问题。从这女孩子的反应看,她是不知道自己有了宝宝的。”轻叹一声,吴玉霞又说道:“这姑娘明显是涉世不深。唉,用这样的手段哄骗这样的少女,真是可恨、可恼。”
“向他们那种人,又怎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在说这话时,燕双鹰想到的是那张带血的学生证。春若水通过使者向千面人转交这张学生证。目的很明显,就是要移花接木。若不是机缘巧合,佟格林把那张学生证给截了下来。无辜的黄萍萍便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黄萍萍是幸运的。至少她现在还活着。但另外一个女孩子,她却是真的死了,而且是死的不明不白……
“是的。那个女孩子的名字是顾芊芊。”吴玉霞说道。接着,她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这是顾芊芊的照片。是从她的入学档案里找到的。当年她的死被定义为自杀。因此警局没有立案。学校方面的记录也少。所以这件事可以说是全无进展。”说完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后。吴玉霞又问燕双鹰:“怎么样,莎莉那边有线索吗?”
燕双鹰点了点头:“我见到了王子墨。他告诉我,他没有始乱终弃。在他的计划中,是毕业之后就和顾芊芊结婚的。”
“什么?!”吴玉霞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很显然,这突如其来的新情况让她吃惊不小。
“是的。”燕双鹰加重了语气,表示确认。他说:“关于王子墨和顾芊芊的事,莎莉也知道一些。她告诉我,当年她的父亲周释柔,已经做好了帮衬着王子墨,让他能顺利成家的准备。”
这个,吴玉霞能理解。作为重庆最大的航运公司老板。周释柔很有钱。而作为亲戚的王家可就要寒酸许多。王子坤、王子墨这对兄弟,一直都是靠着周家在生活。由于那件事,吴玉霞对王子墨曾经的同学也有过调查。凡是认识王子墨的人,对他的印象都是“为人平顺温和,生活朴素,读书也很刻苦”。对于当年的悲剧,他们都不认为是王子墨的错。
说到这里,吴玉霞忍不住叹道:“当时在看到这个调查结果时,我并不是十分相信的。现在莎莉也有类似的说法,看来这件事必然没那么简单。”
“是的。”燕双鹰点点头。他告诉吴玉霞:“当年出了事,闹的不可开交。是周释柔出面,才将事情了结了的。对于这件事,周先生也有很多疑惑并进行了调查。虽然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调查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不过,相关的调查资料却是留了下来。”
吴玉霞微笑着:“于是,莎莉就给你带来了。嗯,真是有心了。”
“当年的事有蹊跷,王子墨平白的背了这么一口黑锅。看来莎莉也想着有机会还他一个公道。”燕双鹰一本正经的给了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然后便将莎莉给的那个牛皮纸的信封拿了出来。
信封里的东西不多,除了写有事情经过以及可以寻访到的相关人员的证词。另外就是几张照片。
所有的东西燕双鹰都仔细研究过了。记在纸上的内容没有什么发现。上面记载的所有情况现阶段都已经调查到了。不过那些照片,却有意想不到的重大发现。
虽然是在事情发生几天之后才介入的,但以周释柔的能力,很快就弄到了出事现场的照片。顾芊芊死亡之后的形象,被真实的定格在了泛黄的黑白照片上,而将几张照片连起来,当年的情景便被还原了。
顾芊芊倒卧在楼梯的最下面的几级台阶上。她的一只手的手腕上,有一个恐怖的伤口。伤口很深,看得出来当初划的时候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血从伤口流出来,在地上积了好大的一滩。那样子,几乎是全身的血都流尽了。而在血海的中心,横着一把小刀。
吴玉霞凝视照片上的脸。生前,顾芊芊是个很清秀的女孩。而此时,死亡却将所有的都改变了。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青黑,而明媚的眼睛则瞪得滚圆。现出死不瞑目的样子。而最重要的是不知什么原因,顾芊芊的嘴巴还张着,她的下巴略朝右斜,这样的状态使顾芊芊的脸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大力拧歪了。即便是大白天,面对这样的照片也不禁使人脊背生寒。
吴玉霞的眉头皱了起来,她指着那张照片:“其他不谈,就只这女孩子死亡的状态,就很有问题,真不知道当初自杀这个结论,是怎么做出来的。”
“自然是因为有人在其中用了心的。”燕双鹰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吴书记,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顾芊芊被发现出事的前一天,负责追踪春若水的三个特务与严森做了最后一次联系。”
“而那三个特务最后的归宿是那幢楼里的福尔马林池子……”说到这里,吴玉霞立刻就明白了。时间、地点都对上了,这件事与春若水脱不了干系。而原因:“顾芊芊应该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岑凡等三人暗中追踪,调查春若水。而追踪调查的结果,是这三个人都去了重庆市医学院的福尔马林池子。
其实这事说起来,根本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过,几个小特务不算什么,死了也就死了,相比而言,春若水的价值更大。然而,事情到此却并没有结束。因为,意外出现了。很可能是春若水在处理完所有的事后,发现在现场还有个人。很可能所有的经过,都被这个人给看到了……
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而遭遇灭口。这确实是对顾芊芊意外死亡的一个合理解释。然而,是这样的话,一个问题便产生了——这半夜三更的,顾芊芊跑到那个地方去干什么?
燕双鹰点点头:“是的,这件事的疑点确实很多。当初,周释柔先生虽然是赔了钱,但暗地里还是请了私家侦探来调查此事。当然,这样的调查很快就被制止了。不过,周家请的侦探,水平还是不错的。虽然时间不长,还是查处了一些东西的”见吴玉霞的目光落在那个瘪瘪的牛皮纸信封上,燕双鹰解释道:“这里面不全,当初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莎莉只随手抽了一件。不过她答应了,回去之后把能找到的都找出来给我。”
莎莉可真是“热心”啊。想到这个,吴玉霞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能得到足够的线索,我们说不定就能够还原出当年的事实真相。”
“而事实若真如我们推测的那样,说不定我们能通过这件事,揪住春若水的尾巴。”燕双鹰接下去说道。
“希望能够如此吧。”对此,吴玉霞是谨慎乐观。毕竟:“春若水这个人可不好对付。这个人与我们曾经的对手大不相同。对付他,我们必须慎之又慎。”
“关于春若水,我却还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燕双鹰说道。接着,他把自己曾对高进说过的那一段推理又和吴玉霞说了一遍。说完之后,燕双鹰总结道:“依我看,这样的可能性比较大。吴书记,这可是个好机会,咱们得把握住了。”
吴玉霞倒吸了一口冷气:“恕我直言,我是看不出这机会好在哪里。如果常兆腾和春若水真是一路的,那么常兆腾和你说的那些话,可信度是几乎没有。”说到这里,吴玉霞眉头紧皱:“情况越来越复杂了,真是头疼啊。”
“我们头疼,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别忘了,莫成乾已经是先下手为强了。”
果然是:“为利益而做的组合,到头来还会为利益而分。”而说到莫成乾,吴玉霞想起来了:“因为出其不意,莫成乾掌握了这次带过来的大部分资源。相比起常兆腾,他的日子应该要好过多了吧。”
“也不一定。”燕双鹰冷笑着:“内部的分歧哪有这么容易消除。现在的莫成乾恐怕要分出一半的精力来提防那些所谓的‘自己人’吧。”说到这里,燕双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若是我所料不错,常兆腾现在的如意算盘是先以雷霆手段灭掉莫成乾,然后顺势将那些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再接收回来。”
听到这里,吴玉霞若有所思:“现在与莫成乾相比,常兆腾可并不占上风。所以,我们这些人也应该在他的计划当中吧。”
“各人会有各人的算计,这并不奇怪。”燕双鹰说道。
简单的话,却包含很深的含义。吴玉霞缓缓点头:“我明白,常兆腾怎么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该怎么做。”
燕双鹰带着玩笑:“其实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人总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说到这里,燕双鹰忽然向吴玉霞要求道:“吴书记,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对于赵小洁,常兆腾有一种很异常的关注。这种关注让人感到很不正常。也许是我多虑吧,但我真的很不放心。”
“我明白,那边的治安会有进一步的加强的。”说完赵小洁。吴玉霞又提醒燕双鹰:“还有一个人你得注意了。她虽然是大败,却还未死。”
燕双鹰知道,吴玉霞说的是千面人。对金玉芝,燕双鹰却是有自己的看法:“这个女人已经疯了。现在是谁在她身边谁倒霉。哈,可以想象,面对这样一个人,会怎样头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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