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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待不下去了,我们赶紧走。”做决定的是那个头目。
阿六怯怯的问:“下面那个人真的是冲我们来的?”
头目没好气喝道:“这不是废话么。”一挥手,不容置疑的,“赶快收拾收拾,我们从他们的后门走。我看曾老大未必能应付的了那个姓程的,到时候咱们就麻烦了。走,赶快走,趁他们还没有注意到我们,赶紧走。”
如常背对着这些人。他看上去像是在玩耍,其实那几个人说的话他是听得清清楚楚。头目在说“下面那个姓程的”,如常立即就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师父。在最初和师父认识的时候,师父便是化名为程汤的。
师父来了,果然是师父来了。
如常心里激动万分,他是忍了又忍才勉强装作若无其事的。不过,就算是他现在有异样,那个头目也暂时是顾忌不到了。因为这时候事情的严重使他无暇顾及其他。
刚刚那两个酒鬼应该就是姓程的手下,还好阿六、老包还有王大力把这两个人给打发了,不然......
想到这里,头目不敢怠慢。然而就是这时候,他想到了如常——这个小鬼头,可不要在关键的时候给他捣乱啊。接着,他有了主意。踱到如常身边,头目摆出最和蔼可亲的样子并拿出用花花绿绿的玻璃纸包裹的东西。“小鬼......啊,不,如常小少爷,刚刚的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喏,给你。”
如常看到东西,却没有立刻去接,而是问:“你给我什么?”
小东西,有必要这么精吗?头目在心里暗骂,不过表面却是一点都没有显现,他依然微笑着,“是糖啊,你不喜欢吗?”
如常可不会贪这便宜,他一撇嘴,“原来是糖,我又不是......”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了。“好吧,既然是你向我道歉,那我就接受了。”说完,他伸手把东西接了过来。然而,却没有如头目希望的那般立即就吃。
对这个反应,头目有些意外。因为他拿的是江湖上拍花子用来诱拐小孩用的“迷魂糖”。一般小孩接过来就会吃,吃了便会失去意识从而落到人贩子的手里。然而现在,如常拿是拿了,去没有要吃的意思。如果他不吃,那自己的一番做作便没有意义了。
如常可不管头目怎么想的。他自顾自地玩耍,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没一分钟安宁。而头目却终是耐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如常,“喂,老子给你的糖呢?”
如常用力甩胳膊,却摆脱不了。对头目的无礼,他很生气,“糖你已经给了我,难道还想要回去。告诉你,我已经吃了,没有了。”
吃了。听到这个,头目愣了一愣。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在如常玩耍过的地方,有散落的糖纸。原来这小子不是不吃,而是想一边玩一边吃。于是,头目放心了。而就在这时,如常打了个哈欠。
“好困。”如常喃喃着。他靠到头目身上,眼睛一合就睡着了。
头目抱起如常,塞到王大力手上。“现在没什么了,趁着下面还有人替我们挡着,赶紧撤!”
这是江湖人开的饭店,自然有属于自己的可以秘密撤退的通道。从这样的通道撤出饭店,上了属于自己的汽车,头目还有他的四个手下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发动汽车,行驶上路,一切都很顺利。不过,这些人却不知道。在他们后面不远处,也有一辆车发动并跟了上来。
车子里坐的是高进还有李思成,他们盯这些人有一段时间了。因此再一次跟着也有了轻车熟路的感觉。
不过,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对.....
李思成开车,高进凝神看前方。这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不寻常的事。前面那辆车尾部的后备箱盖忽然动了一动,接着,后备箱被推开形成一条缝。然后里面似乎有个东西动了一下。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不过高进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看错。那是子明,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这辆汽车的后备箱里。他知道肯定有人在跟这辆车,居然推开后备箱的箱盖露了个脸。
高进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子明这孩子,真是胆大包天。虽然这明显是不听话,然而却也是想要帮助燕双鹰救出自己那位从未谋面的师姐。——这孩子,行事风格一点也不像他师父,倒是和燕双鹰差不多。
关键时刻,头目带如常离开。这件事曾理三却不知道。这时候他还想着要挡住“程汤”,替“朋友”把麻烦解决。
江湖上的事,最终还是要用拳脚来解决。老大既然下了决心,他手下的那帮喽啰自然是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这其中不但有表忠心的意思,更是因为“程汤”那一伙人少,而且还都空着手。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且手拿砍刀、铁棍等凶器,无论如何都不会吃亏的。
然而事实却总是与某些人期望的相反。这些人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燕双鹰亲自调教出来的特务营精锐。他们人少,但不论是训练还是实战经验都不是这帮人所能望其项背的。不但如此,现在特务营战士虽然是两手空空,但不等于接手时他们还会是赤手空拳。
这一次,特务营的战士都是清一色的短打扮。在他们的腰间,围着一条特制的皮带。这是燕双鹰亲自设计的,专门用于现在这种情况的特殊“装备”。皮带是上好的牛皮做的,非常坚韧。拴扣是加重的,加在皮带上,挥起来效果超过了软鞭,简直就是一条条小流星锤。
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待遇,现在就让这家饭店的打手给消受了。
“流星锤”挥舞,打手们惨叫连连。特务营战士恨这帮人平时欺负良善,虽然不能真要他们的命,不过皮带挥动之间,却是转向这帮人的头脸而去。
这不是相互的斗殴,而是一面倒的“教训”。曾理三豢养的打手,平时欺负老百姓那是无往不利,现在遇到真正的硬点子,立时便暴露了废物的本来面目。还没有多久,这帮人便七横八竖的倒了一地,哀呼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曾理三僵住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个姓程的,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手下......这些,都不是曾理三所能知道的。不过,有一点他却是很清楚,那就是这位程汤,绝对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招惹的起的。
于是,在权衡利弊后,曾理三做了一个很明智的决定,那就是——撤。虽然这样的行动似乎有些很不够义气,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似乎还是要保住自己。
想法是不错,真正要执行却也没有那么容易。曾理三刚退后两步,想转身,却是与另外的一个人来了个面对面。
是燕双鹰,不知什么时候,他忽然出现在了曾理三的身边。看着这个人,燕双鹰的眼中满是鄙夷,“怎么,想走?”
曾理三没有心思计较燕双鹰的表达方式。事实上,他连燕双鹰说了什么都没有能够挺清楚。只不过有一点他是完全清楚的,就是今天的事,是没有可能容易善了了。
不是鱼死,就是网破。曾理三下定了决心,他把手伸向自己的腰间。在那里,暗藏着一把手枪。只要把枪拿出来,哪怕这姓程的有三头六臂也没用了。曾理三心里是这么想的。然而,真要做到却没有那么容易。事实上就在他的手指刚碰到怀里的枪,肚子上便挨了重重的一拳。
燕双鹰仿佛早就看透了曾理三的心思。他抢在前面,直接就是一拳。这一拳,把曾理三打的身子都直不起来了。不过,这还没完,燕双鹰上前一步,又是一拳。这一拳打在曾理三的下巴上,把他打的是情不自禁地向后仰到。
倒在地上,曾理三是挣了又挣,却始终没有能够站起来。燕双鹰虽然只给了他两拳头,但是他的出手实在是太重了。不过,虽然自己站不起来,曾理三却也没有在地上呆多久。很快,他就觉得自己背后的衣领一紧。接着是一股大力传来,然后,这个人就这么被硬生生的从地上扯的站了起来。
把曾理三扯起来的是燕双鹰。他一只手抓曾理三,另一只手握着枪顶住曾理三的脑袋,并且还沉声说,“叫你的手下都住手。”
感觉到了顶住脑门的死亡威胁,曾理三骇的是魂飞魄散。他不知道顶住自己的这把枪其实是燕双鹰刚刚从他身上掏出来的。当然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对他现在的处境有任何帮助。不管怎么样,死亡的威胁使曾理三无比的配合。几乎是燕双鹰的话音未落他便也跟着喊道:“住手,住手,你们都别打了。”
其实这话说不说都没有多大区别了。此时在场上,能够站着的就只有燕双鹰带来的人了。而原来还是气势汹汹的打手们,现在已经是躺倒了一地。他们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姿势,发出长短不一的、高低各异的呻吟。
看着曾理三,燕双鹰发出一声冷笑。他手一松,便把这个人给放了。离了燕双鹰的扶持,曾理三是晃了又晃方才能站稳。
燕双鹰握着枪管,把其余部分几乎是塞到了曾理三的鼻子底下。他冷喝道:“这东西是你的吗?”
曾理三先点头,接着又飞快的摇头。再想想不对,最后不得已还是点头.....
燕双鹰薄削的嘴唇上扬,露出一个充满讥嘲的笑。他拿着枪,对曾理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枪,不是随便可以玩的玩具!”
说完这句话,就看到燕双鹰把枪托在了自己的两只手上。然后,就看他十根手指灵活运动,很快就把这支枪给拆成了一大堆零件。接着手一松,所有的零件都散落到了地上。拍拍手,燕双鹰冷冷的问,“怎么样,现在你都明白了吧。”
曾理三的脸色变得比墙皮都白。他僵硬的点头,“是,是,我都明白了。”他苦笑着,“这位老大,我服了,我认输,我这就把该赔给你的钱给你拿过来。”
燕双鹰发出一阵大笑。笑完之后他对曾理三,“真不知道你这个人算是聪明还是愚蠢,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敢和我打哈哈。”
曾理三心知不好,却还抱着一线侥幸强辨道:“这位老大,你可真是冤枉我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哪还敢和您耍花样?”
燕双鹰瞪着曾理三,曾理三回看燕双鹰。说起来,这个家伙还真是一个老江湖。虽然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却没有在脸上露出半点。
过了一会儿,燕双鹰缓缓的问,“你真不明白?”
曾理三点点头。他那样子,可以说是非常真诚,而且还带着很大的无辜。
“既然如此。”燕双鹰一挥手,下了命令,“给我搜!”
听到命令,燕双鹰带来的人迅速分成两拨。一拨留在原地看守俘虏,另一波则在燕双鹰的带领下直奔二楼而去。看到这一幕,曾理三的眼睛里都快要冒出火来了。黄老九凑过来,低声问:“老板,我们该怎么办?”
曾理三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以他的心思,真想把那个可恶的程汤给碎尸万段了。但是现在形势比人强,在环视了周围一圈后,曾理三无奈的叹道:“叫兄弟们暂时忍一忍,这个姓程的太厉害。我们现在不能造次......”
黄老九点点头,他接着以更低的声音说:“可是,他们可都在二楼呢。要是万一和这姓程的撞个正着,那该怎么办?”
“他们?”曾理三冷笑着,“你们以为他们还会在哪儿吗?他们可都是聪明人,恐怕一早就......”说到这里,曾理三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是老江湖了,现在心里是很清楚,这个“程汤”还有他的那些手下,应该就是冲着二楼的那帮人还有他们带着的孩子来的。当初自己是却不过老友的面子才让这些人暂时在这儿落个脚的,想不到却因为这个惹了大麻烦。这些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不可能不注意到楼下的动静。到现在还没有看到有任何出面的迹象,想来是已经提前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妈的,都是一帮王八蛋!此时曾理三心中真是恨到了极点,不过他也不敢做什么,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燕双鹰带着人上了二楼......
燕双鹰上了二楼,引路的正是乔宾和林四有。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那间“贵宾休息室”。林四有忍不住兴奋的喊道:“营长,那里,就是那里。”
燕双鹰没好气的瞪了林四有一眼,“你叫我什么?!”
林四有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我错了,是我错了。程老大,您是程老大。”
“没个正型!”燕双鹰斥责了一句。他对林四有,“虽然现在的重庆已经是解放了,不过依然有各色各样的敌人。对这些,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一些不该有的错误绝对不可以犯,你们明白吗?”
围绕在燕双鹰周围的战士都郑重其事的点头。燕双鹰满意了,带着人来到了贵宾休息室门口。
这间所谓的贵宾休息的门是关着的,并且还上了锁。不过,这是挡不住想要进去的人的。重重的两脚下去,门就开了。打开门进入,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营......程老大,我们刚上来的时候这里确实是有人的。先是一个叫阿六的,还有后来被阿六叫做老包的人,都是从这扇门里出来的。这个,我和四有看的是清清楚楚。”对于这种情况,乔宾很是不解。刚刚这里还有那么多人,怎么一会儿工夫,就都没有了呢?
“脚长在别人身上,人家是会自己走的。”对这个结果,燕双鹰似乎并不感到意外。转了一圈之后,燕双鹰又有了新的发现。在这间房间内置的洗手间的大门上,被人用笔涂了一个猫头的图案。
这一看就是小孩子信笔涂鸦的作品。然而对于燕双鹰来说却有其他更重要的意义。他走过去,仔细的观察这个图形。过了一会儿,燕双鹰的脸上露出笑容。好啊,这两个孩子接上头了。子明,如常,这两个孩子人不大,却机灵的很。这是如常想到了自己会上来,特地画上的记号。了不起,这两个孩子可真是了不起。
直起腰,燕双鹰随手把如常涂在门上的画给擦掉了。这里已经不可能有其他什么收获了。燕双鹰不想在这里无谓的浪费时间。于是,曾理三还有他们那帮手下发现,在上楼没多久之后,“程汤”他们又下来了。
走到曾理三面前,燕双鹰冷冷的说:“行啊,反应还挺快的嘛。”
曾理三知道燕双鹰的意思,却是故作不知,“程老大,杀人不过头点地。兄弟已经是这样了,还请您高抬贵手吧。”
燕双鹰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曾理三,“好吧,我今天就给你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姓曾的,今天的事是既与你有关又与你无关。有人绑了一个孩子。我不管其中有什么原因,这孩子是我的故人之子。孩子我是一定要救,事我也是一定要管。你明白吗?”
虽然早就猜到了是这个,但经燕双鹰亲口加以证实时,曾理三还是觉得心里咯噔了这么一下。他的所有反应都落在燕双鹰的眼里,冷笑一声,燕双鹰留下,“这件事还没完”的警告后便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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