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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都死了。辛苦了半天，结果全完了！”
对于失败，高云杉和李思成的反应各不相同。李思成是怒发冲冠，而高云杉则是一个劲儿的冷笑。在他们旁边的地上，摆着三具尸体。这些人是突袭结束，打扫战场时发现的。他们原本是活的，然而现在却都已经死了。
“都是头部的致命伤。一击致命。”检验完伤口后，燕双鹰得出这样的结论。“是高手，看得出来出手的都是高手。”
一旁的高进问：“知道是几个人吗？”
说到这个，李思成与高云杉的感觉都是一样的。那是羞愧无地。因为他们非但没有追到袭击者，甚至连偷袭他们的是几个人都不知道。
得到这样的答案，高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厉害。”
“是的。”回答的是燕双鹰，他对着高进微微一笑，“几年前的对手，这次又回来了。”
“是他们？”对此，高进的感觉是惊讶。“你不是已经……哦，他们又来了。”
高进的话很古怪，然而意思大家都懂。在以前的一次任务中，燕双鹰曾与华联教的人有过“交集”。那一次，以华联教覆灭、燕双鹰胜利为结局。
“所以，我们知道他们而他们却不知道我们知道他们。这就是我们的优势。”燕双鹰做了这样的总结。“不过，”话锋一转，“对这些人，我们可万万不能因此而小看了。他们都是年轻人，很聪明，学问很高。其中有很多人，身手也很不凡。”说到这里，燕双鹰把目光转到地上的尸体上，“这几个人，用的恐怕是狙击枪吧。在人群中，一下子就能找到自己的目标。一击即中，一击即走。了不起啊了不起。真想尽快的见到他们。”
说到这里，燕双鹰把目光转向窗户。那里，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过，很快就会日出了。到那时，不但是那里，任何地方都会亮堂起来。
“双鹰，要不，你去休息一会儿？”高进发现燕双鹰在看窗户，忍不住关切的说。“你身上还有伤，别太累了。这里有我，你去眯一会儿。反正其他的事必须等到天亮后才能处理。”
燕双鹰知道高进是在关心他。于是微微一笑，然后似乎是想说什么。然而还没等他说出来，便听见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鸡鸣。一声之后，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
“鸡叫了。”燕双鹰喃喃着。他走到窗边一下子就把紧闭着的两扇窗户给推开了。清冷的风夹杂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燕双鹰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用力吐出去。吐故纳新，这下仿佛连疲劳都没有了。
转过身，燕双鹰已变得神采飞扬。他看着高进，笑着说：“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高进苦笑着。他是知道燕双鹰的，一天有一天的事。不过，他还是劝着：“天还是太早，应该不会有人出来的。”
一夜未眠，不过燕双鹰精神却非常好。虽然知道高进的意思，是让他稍微休息一会儿，不过燕双鹰觉得没有必要。他非但不觉得累，而且还想出去转转。
“一大清早的一个人在路上晃荡，”高进摇了摇头显得很是不以为然。不过燕双鹰的兴头上来了那是拉也拉不回去的。基于安全，高进开始安排。“小李，你带两个人跟着营长。”
“是！”李思成响亮的答应了。然后一下子就站到了燕双鹰身后，带着一副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跟定你了的表情。
好吧，你爱跟就跟好了。
燕双鹰很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然后带着尾巴走出了门。
山村的晨风很清冷，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适合散步。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人出来。
在一处稍缓的斜坡那里，李霜楠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晨风很冷，尤其是她所处的位置又是在风口。于是，李霜楠抬起胳膊，双臂环抱。像是这样做能给自己一些温暖一般。
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早啊。”
李霜楠一惊。她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猛转身，却很快的松了一口气：“是你。”
“是我。”燕双鹰笑着，“不然你以为是谁？”
不知怎的，这句简单的问话却让李霜楠脸上微微一红。“哪有谁，这么早，我怎么……”这时的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然而很快，李霜楠就平静了下来。“没什么，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这里条件不好，你不习惯？”
听了这话，燕双鹰失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是军人，行军打仗有时能有个草窝子睡就已经很好了。倒是你，”看着李霜楠，语气温和，“你辛苦了。”
李霜楠心中一暖。她半仰头看燕双鹰：“还好啦。其实，我一直都有早起的习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日之计在于晨’嘛。”
“一日之计在于晨”，燕双鹰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看着李霜楠，燕双鹰失笑道：“不过看你的样子，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只是燕双鹰很随口的无心之语，然而却把李霜楠给刺激到了。她的脸一下涨得通红，“什么我在等什么人，这个地方我会有什么人可等，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一连串话如连珠炮一般，不但如此，李霜楠委屈的眼圈都红了，其中泪都漾出来了。
燕双鹰立刻就明白了，是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声道歉。不过很快李霜楠就自己给出了台阶，“我猜你是想说我出来是为了接小洁，是不是？”
有那么一瞬间，燕双鹰真希望自己是这个意思。然而很可惜，“对不起，我没想到那里去。”以手扶额，“哎呦，说错话了，霜楠你别怪我。”
“你这人啊，你这人......”霜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娇嗔着拍了燕双鹰一下：“有时候说你聪明，你确实精明的可怕。但有时候，你居然也会犯糊涂。就算不是真话，逗我开心，哄哄我又如何？”
可能有时候假话确实是比真话好听，但是，“霜楠，我当你是朋友。对朋友，我不愿意说违心的话。”
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李霜楠愣住了。“双鹰、双鹰，”她喃喃着。再抬眼时，视线中的燕双鹰已有些模糊，“你这人，真是‘可恨’。你这么吸引人，可偏生又会让别人知道，你是不会属于任何人的......”
李霜楠的“真情告白”，让燕双鹰很是为难。对此，他只能是含含糊糊的说：“霜楠，你和小洁一样，都是我的好朋友，非常好非常好的朋友。”
对此，李霜楠并不十分满意。看着燕双鹰，她用十分的温柔说：“双鹰，我总觉得，你似乎一直在逃避。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你究竟是怕什么？”
燕双鹰很不满，他转过身不去看李霜楠，口中冷冷淡淡的回应：“我没有逃避，我也不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
在燕双鹰身后，李霜楠露出得意地笑。不过，她还是没放过燕双鹰。“不，我知道。你害怕感情，怕别人对你好。感情是债，你觉得你背负不了那份沉重。”
这句话犹如一根尖锐的针，一下子就戳进了燕双鹰心底，并将其最痛楚的伤给挑动了。这时候的他，想到了什么？是理惠还是小玲，亦或者是赵雅琴。还有大莲、林玉仙......
对于李霜楠的言行以及燕双鹰的窘迫，李思成一直看在眼里。虽然不方便说什么，李思成可是一直都在拿眼瞪李霜楠。这时他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前，“营长，咱们走吧。快开饭了，咱们去喝碗热粥，总好过在这野地里喝风。”
李思成的好意，燕双鹰知道，不过，就这样走了似乎有临阵脱逃的意味。先摇了摇手稳住李思成，然后对李霜楠，“你在国外，接受了什么思想我不知道。但是，就我而言，一份感情就意味着一份责任。对所爱，我更想说的是付出，而不是索取。这个，你明白吗？”
李霜楠愣住了。她看着燕双鹰，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过了一会儿，她喃喃着说：“我知道了。唉，或许姐姐真的是幸福的。有你这样的人爱着，不论怎样，都会感到幸福......”
这样的话题，燕双鹰真的不想继续。他对李霜楠：“走吧，不要在这里吹风了。我们营地里有粥，不嫌弃的话去喝一碗。”
“怎么可能？”李霜楠又神采飞扬起来。她对燕双鹰嫣然一笑：“我记得当初你可是答应了要亲手做菜给我们吃。不过后来小洁说了，你很忙，不能再给你添乱。不过今天，虽然只是营地的大锅粥，也算是小有补偿吧。”
顺路走了一段，李霜楠又想起了一件事。“双鹰，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麻烦，事实上，它几乎困扰了李霜楠一夜，“昨晚，我想了大半宿。就这个问题，是个很麻烦的事，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和我说实话。”
燕双鹰眉毛一扬：“好吧，你说。”
李霜楠带着期盼，几乎是微微颤抖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子明......小子明他因为一些原因，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原因要和你作对，那你......你会怎么样对他？”
说完这句话，李霜楠用一种很迫切的眼神看燕双鹰。看来，她真是非常想从燕双鹰这里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燕双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子明为什么要与我作对，他又会怎么样与我作对？”
“不知道。”李霜楠又像是叹息又像是加强语气般的重复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眉头紧蹙，李霜楠脸上现出淡淡的哀愁。“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昨天子明的离开真的是很突然，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过后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唉，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只是希望这只是多疑吧。”
“可能是你累了。”燕双鹰淡淡的说。接着，他很随口的又说了一句：“要不，你今天还是休息吧。小洁会回来，等她回来了，就让她陪着你。”
“你这么说我可不喜欢。”李霜楠撅起唇，带着稚气的抱怨着，“你这么说可是明显的分了亲疏。”
这个，燕双鹰倒是完全没有想到。愣了一愣之后，他敷衍般的说：“好吧，算我说错了。”
“本来就是你说说错了嘛。”李霜楠撒娇般的嗔怪着。她对燕双鹰：“我才不要你和我客气，我只希望你把我当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说到这里，李霜楠脸儿微红，眼中也有微光在闪动。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忘了刚才的问题。“双鹰，你还没和我说。要是真是和我猜想的那样，你该如何区处？”
李霜楠的执着还是大出燕双鹰的意料之外。这个问题看似简单，然而真要回答得好也并不容易。不过，对于燕双鹰来说却也不难。
“一直以来，我的原则便是对事不对人。一件事，只要你做了便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不管什么人，都一样。”
很平常的一句话，然而却给李霜楠带来了莫大的寒意。跟在燕双鹰身后，李霜楠双臂环肩，似乎想藉此给自己一些温暖。看着面前燕双鹰高大的背影，李霜楠忽然觉得那像是一座山。固然可给人依靠，也会带来很大的压力。
过了一会儿，李霜楠挣扎着低声问：“双鹰，你是说......你是说不会因为他是子明而有区别看待。可......可他毕竟是子明啊！”
“傻丫头，你还真是个傻丫头啊。”燕双鹰爽朗的笑着。他停下脚步，等着李霜楠赶到自己身边，然后看着她说：“霜楠，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子明确实是遇到了难事，不过，我相信他会找到解决的办法的。”而且，“子明虽小，却很有主见。他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李霜楠满脸飞红。不知怎的，她总觉得燕双鹰话里有话是在说自己。紧接着，燕双鹰又说：“小子明叫我一声燕大叔，我也愿意把他当成晚辈子侄。又或者，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我的朋友不多，但都是彼此能交心的。”看着李霜楠，燕双鹰诚恳的说，“霜楠，我愿意把你当做朋友。”
我也愿意把你当朋友。
李霜楠很想这么回答，然而话却梗在了喉咙里。还好，燕双鹰虽然说了那句话却也没有要求李霜楠回答。这时候，太阳已升的老高。看着天，燕双鹰喃喃着：“看这太阳，今天是不会太冷了。看来，会是很不错的一天。”
“是啊，会是不错的一天。”李霜楠重复着。她一直在看燕双鹰，此时的燕双鹰，脸上露出了笑。那是李霜楠从没在被人那里看到过的，很干净纯粹的小。看这笑容，李霜楠觉得自己的心都通透起来。
于是，她也微笑着：“今天，会是很不错的一天。”
“对了，霜楠。”燕双鹰想起了一件事，“今天小洁会过来。她回来之后，我想和你们两个了解一些事情。”
李霜楠很敏锐的意识到：“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是的。你们两个是当事人，应该了解的比我更透彻。”不但如此，燕双鹰还希望，“今后几天，我有些事情要麻烦你们......”
“刚刚你都说了，我们是朋友，那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李霜楠是这么说，她半仰着头看燕双鹰，很诚恳的说：“双鹰，别说的这么客气。你放心，我和小洁都一样，只要你需要，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的。”
这个，燕双鹰相信。接着，他告诉李霜楠：“咱们先去吃饭，具体的事边吃边聊。饭后，我会有一个行动。不过没关系，高进他们会留在村子里。我已经和他们打了招呼，如果你们有谁遇到麻烦，可以去找他们。”
“啊，你会有行动？”李霜楠好奇起来，“会是什么行动，要不要出村？”说到这里，她立刻意识到自己问差了，连忙补救，“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回答。”
“没关系，”燕双鹰很温和的说，“我们是要出村。不过只是一会会，时间不会长。”
这时候，李霜楠的心又跳起来。燕双鹰把自己要出村行动的事告诉自己，这是否就说明他觉得自己“是可以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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