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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廖家,唯一能不经通报就登堂入室的就是廖长俊,也即是廖晋最喜欢的小儿子。
发现父亲又抽起了*烟,廖长俊很是不悦。“爹,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东西是抽筋刮髓的。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懂了害处你还抽。”
“偶尔,真的是偶尔......”廖晋弱弱的分辩着。这个问题,他不想继续下去。于是便想改变话题,“俊儿,这么晚了,有事吗?”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在廖长俊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他认识,是村中寡妇廖李氏的儿子廖长垣。而这个人......
于是,廖晋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明白,儿子夤夜带着他来找自己,绝对是有事,而且这事只有坏没有好,只有大没有小!
果然,如廖晋预料的一般。
“失算了,我们都失算了。”说到这里,廖长俊恨的是咬牙切齿:“该死的*,居然......居然可以这么狡诈!”
激动之下,廖长俊觉得浑身燥热。拉了拉衣领,他方说出来下面的话:“上当了,我们都上当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从儿子的反应来看,一定是很严重。于是,这老家伙原本就发青的面皮青的更厉害了。
看到老主人这样,廖长兴连忙从后面抚其背以帮忙顺气,一边安慰着:“老爷且宽心。这只不过是一时不顺。共产党虽强,但总是外来户。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再说有少爷呢,总能想出办法的。”
看着廖长兴,廖长俊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一瞪眼,还没说什么就看见廖长兴冲他使了个眼色。什么意思?一愣之下廖长俊也明白过来。自己的老子就是这样,凭的吓出个好歹来那可就麻烦了。要知道,在这个家里除了他廖长俊这么个“少爷”,廖晋可还有不少儿子。这些人,包括他们的老娘媳妇都是眼红眼白的看着这个家业。没了老子,就他这么个妾生的的儿子,说话谁听。
想通了这一点,廖长俊的脸色放缓了。为了安慰廖晋,就算事情再遭,廖长俊也只能尽量往好的地方说。于是,语气放缓,措辞也谨慎起来,“爹,行动失败了。我们的人,没能杀掉廖长昌。”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廖晋眉头皱紧了。“不是让你们……算了,”挥挥手,“算这小子命大,不过,这算不了什么。那小子已经被弄过一回了,还不知道救的回来救不回来。退一万步说,就是救回来了也算不得什么。第一是这小子知道的有限,而且咱们只是要拖。拖过这一段,这里可就轮不到那边共产党说话了!”
相比廖晋,廖长俊就没那么乐观。他眉头紧皱:“变天了,现在咱们得忍。”不但要忍,还得谨慎,千万让对方抓住一点把柄。否则,“共产党都是帮穷鬼说话的。他们和咱们不共戴天。只要有机会,他们肯定会整我们,而且是整死!”
对此,廖晋倒没认为有多严重。“大不了我们小心些,别给人抓住错处便是了。”
唉,事情要是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廖长俊摇头叹息着。这时候的他,忽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那时候,父亲就是天。自己觉得这世上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现在看来,虽然在这乡下,廖晋也算是聪明有远见的。只是格于现实,他也就只能是这样了。
其实在这件事上,包括廖长俊在内的很多人都反对在廖长昌回城的路上对其动手。原因是第一次下手,很有可能已经引起了解放军的警觉。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一次动手,那等于就是自投罗网。
然而廖晋却不同意。在他近乎顽固的坚持下,这次行动最终还是进行了。一拨人马对着护送廖长昌的解放军发动了袭击。而结果,却如某个人事先预先的一般失败了。
“可......可这是为什么啊!”对这样的结果,廖晋表示很难接受。“你们的人,可都是高手。而且,你们的枪,你们的......都不是那帮土包子可以比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哼哼哼哼......”廖长俊先是冷森森的笑了几声,然后,“爹,我们都错了。我们叫人给骗了。这解放军,怎么可能是某些人说的,不过是拿了枪的一些泥腿子?他们的战斗力,不说多高至少......”“唉,”一声长叹之后,廖长俊由衷的说,“所以,真正能得天下的,是绝不能靠侥幸。”
廖长俊的一席话,把廖晋说的很是迷茫。他喃喃的问:“儿啊,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咱们就真的完了?”
“还没完!”廖长俊可能是发觉到了自己在说丧气话。振了振精神,他说:“爹,你也看过书,听过戏。那些乡巴佬,有真正能坐龙庭的吗?那闯王李自成不是还逼死过崇祯,到最后结局又如何?还有天王洪秀全。这例子多了去了。只要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美国人打进来。在台湾的蒋委员长登高一呼,这天下,还是我们的!”
听了儿子的话,廖晋这才缓了过来。不过他不知道,廖长俊的所谓“第三次世界大战”云云,都只是安慰老子的虚话。这玩意儿,他自己是不信的。且不说以一战、二战的惨烈,各国是否还能再来一次。就这美国佬的精明,他们凭什么给你火中取栗?
所以说,一切都要依靠自己啊!而现在,最关键的还是廖长俊投靠的那个“华联教”。
其实,这件事失败的原因,以廖长俊的想法,除了“轻视敌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为了避免过早的暴露,作为这次智慧的白玉京,否决了派出自己的人手去执行的提议。转而由一伙与他们有关联的土匪来做。
土匪就是土匪,哪怕是经过了外部的训练而且已经鸟枪换炮式的改进了装备。
想到这一点,廖长俊就恨恨不已。这一点,不是没人提醒过白玉京。可是不论谁说,这位带头大哥就是固执己见。
所以,这件事坏就坏在带头大哥身上。要是这次带头的换成了是……
在这件事上,廖长俊很坚决的认为上面的选择是错误的。然而,这件事可不是他这种地位的人所能决定的。摇摇头,暂时把这件事移到脑后,廖长俊对廖晋说:“爹,这件事我没参加。不过我把长垣带来了,由他和你说吧。”
廖长垣,便是寡妇廖李氏的儿子。他说是在城里帮人做生意,实则却是山里的土匪。与廖长俊不同,廖长垣身材高大,皮肤白皙。单看相貌,也是仪表堂堂。不知道他的人也就罢了,知道他的无不感叹,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廖长垣是跟着廖长俊进来的。一开始给廖老太爷打千儿问了安后,他一直垂手站在廖长俊身后默不作声。现在听到廖长俊要自己说话,他便上前一步,先给廖晋、廖长俊拱了手方才说道:“这件事,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谁都没想到,*虽然人不多,但个顶个儿的扎手。”
听到这话,廖晋气的猛拍了一下桌子:“知道共产党不好对付。不过,你们大哥不是号称飞天豹子吗?对付几个*,就怂了?”
“是啊。”这时廖长俊也开口了。他斜乜着眼睛看廖长垣:“当时你拉线的时候,说的可是帮里都是高手。特别是你们大哥,还有什么二哥、三哥、四五六千*什么的。关键时刻,都去了哪儿?”
在这句话里,廖长俊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讥嘲之意。这下子,廖长垣脸上可挂不住了。“俊少爷,您这话咱可得说道说道。当初行动之前,你们说的可是我们打*的埋伏。可是到后来,怎么变成了我们钻人家设好的陷阱?是的,*人是不多,可咱们也未必能比人家多多少。再说了,人家可是正规军。那训练,那装备都不是我们能比的。”
其实刚刚那话,廖长俊也就只是随口说说。然而听到廖长垣最后扯到装备上,廖长俊便觉得气都不打一处来。
先是“嘿嘿”冷笑了两声,然后来了句反话,“看来长垣兄弟你们还是蛮清苦的。”紧接着,“只是我好像记得,前不久咱们符大哥还给过你们一批东西。那可都是好玩意儿。”
廖长垣脸一红。所谓“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提到所得的好处,廖长垣说话便没有那么硬气了。“廖少爷,你对兄弟们的好在下都知道,只是这件事、这件事真的,真的不能完全怪我们啊.....”
眉头略皱,话说到这里廖长垣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想,唯有,“这样,咱就把事情的经过和你还有廖老太爷说说吧!”
在真正接手交火前,包括廖长垣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把这次行动当回事。在他们看来,自己在暗处设伏又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无论怎么看,神算都在这一边。然而,刚一接手,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
交手的第一枪是廖长垣发出的。然而还没等这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一发子弹落定,那边的*便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似乎早就知道会有埋伏,并且已经有了应对措施。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将身体隐蔽到了相对安全的角落。紧接着,子弹便如骤雨般的倾泄了过来。
瞬间,廖长垣这边便已经被压的抬不起头来。在所有人的感觉中,这次不是他们埋伏别人,而是掉进了早已安排好的陷阱。对面的火力很猛,而且分重点有目标。子弹组成的暴风雨不但猛而且几乎没有空隙。
“我们安排了几个枪法好的,还有几挺机枪。可是,他们只要一开火便会被敲掉。甚至,有几个还没来得及搂扳机。”说到这个,廖长垣眼睛都红了。要知道,在土匪群里,枪法好的那就是宝。那是死一个少一个。这样的损失,那几乎可以说是无法承受的。
当机立断,廖长垣决定撤退。事实上不退也不行了。对于近乎乌合之众的土匪来说,像这样的形势再过一会儿说不定就会全线溃乱。真到那时候可就全完了。
撤退很快,毕竟大家也都撑不住了。也很顺利,那边的*可能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车上的廖长昌。除了用一阵更猛烈的枪击“欢送”外,他们没有追击。
能走的都撤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老窝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场更梦里的袭击又开始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廖长垣依旧感到胆寒。这一次的袭击,从据点的灯熄灭开始。
一声清脆的枪响,原本明晃晃的灯被打熄了。这一下,将还没开始的指责和抱怨止在了萌芽状态。随后,是各式轻重武器的怒吼。土匪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打倒了一大片。剩下那些身手好,运气不错的都找到了各自的藏身处。籍着隐蔽,土匪们开始还击。
四周是一旁黑暗,唯有武器开火时才有零星的火光。除了枪声、爆炸声外,可以听到的就是土匪们被击中后发出的惨叫以及受伤未死者发出的哀号。
转眼间,周围的同伴被打的几乎没有了。这时候的廖长垣感到了了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不论什么人,也不论他平日里欺负别人时有多凶狠。但当死亡就在面前几乎是触手可及时,他们的恐惧与常人那是一样的。
最终,廖长垣还是逃了出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心腹手下。因为是歌乐村的人,廖长垣选择了回来。不过他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奔着廖长俊就过来了。
“俊少爷,您得帮帮我。”廖长垣话说的很直接,“因为你那个程大哥的事,我家已经闹翻天了。我妈那儿,我已经回不去了。在这里,我只能找你。”不过,“俊少爷你救了我,我也不会忘记。长垣现在虽然什么都没了,不过好歹还有一身本事以及几个过命的兄弟。以后俊少爷有事,只要招呼一声,兄弟们那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廖长俊在心里冷笑一声。他知道,廖长垣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对于他日后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话,廖长俊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不过,在目前的形势下,他还真得收留这帮家伙。要不然,让廖长垣落到*手里。他还有他爹以及这个家,就统统都完了!
“你们就在后院住下吧。记住,没有事最好、不是,是一定不能外出!”接着是警告,“现在的歌乐村,你们也可以看到,到处都是解放军。我相信,他们都在找你。想活命,最好还是老实一点!”
听这毫不客气的话语,廖长垣眉毛一竖,然而很迅速的又放下来了。“是的,兄弟知道。”语气谦卑,没办法,人在矮檐下。
安排好廖长垣,有管家廖长兴把人给带走了。这时候房间里便剩下了廖晋、廖长俊父子两人。于是,说话便再没有顾忌。
“俊儿,这件事你怎么看?”廖晋问。
“很明显,我们都中计了。”说到这一点,廖长俊恨的是咬牙切齿。“一开始,共产党就知道是我们动了廖长昌。于是,他们明里派人护送他下山,暗地里还有一队人。这些人就等着我们上钩。”胸口起伏了几下,廖长俊生平第一次的佩服起这次的带头大哥。因为当初,白玉京就说了,这是陷阱。可惜,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很多人都不同意。其中,作为副手的符天豪更是坚持出动自己人。到最后,是白玉京硬是压下来的。
“共产党,他们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啊!”想到那帮土匪的遭遇,廖长俊是不寒而栗。这时候他已经想明白了,对半路埋伏的土匪,*并非不可以完全消灭。只是他们却“网开了一面”将一部分人放了出去。然后,由一队更加精锐的人马暗中尾随。跟到老窝之后再行出手,这样,收获就更大了。
听到这里,廖晋已经被吓呆了。他战战兢兢的问儿子:“俊儿,那咱们今天收留廖长垣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麻烦肯定会有,但咱们也别无选择。”廖长俊有些烦躁。他挥挥手,似乎要赶走什么似的。转了一圈,看到了自己的老子。廖长俊发现,廖晋的目光一直在随自己转。不但如此,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和地上的砖块一样了。
不能在把自己的老子给吓坏了。廖长俊很迅速的领会到了这一点。于是,他安慰着说:“爹,你别怕。是福不是祸,是……”说到这里他把下半句给咽了回去。对着廖晋,廖长俊说:“明天一大早,我就去找白玉京。一定要商量出一个办法。爹,你要相信我们。这一次来的,都是在国外读大书有大学问的。共产党那帮土包子,不是我们的对手。”
这句话给了廖晋莫大的安慰。他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你们都是读大书,有大学问的。”说到这个,廖晋就很得意。他的是乡下的一个土财主,能把儿子培养出来并送出国留学那是相当的不容易。为了支持国外庞大的开销,廖晋是什么都可以做并什么都做了。——事实上,这次虽然必然会有麻烦,但是他还真的不能不收留廖长垣。这家伙知道太多的事,不能让共产党抓到他。
不过,廖晋也不怎么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大不了宰了,找个地方一埋,神不知鬼不觉。
“儿子,你就放心去吧。”廖晋一挥手,“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廖长垣在这儿,我会看着。他要是听话也就罢了,要是不听话,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那就有劳父亲了。”说这话时,廖长俊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此时的他,想的更多。
廖长垣那边,被忽如其来的一支精锐给端了。那么,除了当场就被打死的,是不是还有活口落到了*手里?这些人中,会不会有知道廖家、土匪以及华联教三方合作关系的?……
越想,廖长俊就越害怕。他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真希望赶快天亮,让他去找白玉京,以及符天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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