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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台北纯K,走进VIP-003,同学们仍在疯魔,不少平时不沾酒的好孩子已经有些满脸绯红笑得痴傻。韩二斗与刘崇文依旧坐在吧台位置,前者看着屏幕中的MV听歌,后者在玩手机游戏。
陈庆之坐到二人中间,把韩二斗跟前喝了一半的百威拿来灌了一口便用下巴抵着吧台发呆。
韩二斗和刘崇文默契地保持沉默,前者又去拿了几瓶百威过来,后者刷新QQ看了下夏渺渺的个签,先前的一句“南辕北辙”变成“夏渺渺,渺小如尘埃”。心中叹气,他知道季忆在陈庆之心目中的重要程度,也知道陈庆之在季忆心中的地位。二人可能天生便是应该在一起的一对,可喜欢有时候就是不知不觉中发酵的一种情绪,等自己明白始终后为时已晚,就像陈庆之与夏渺渺,注定来不及开始便要道别。
释然后,将一句常年不改的“我是弱智”改成“她们都是你漫漫长路上,只配错过的好姑娘”。至于为什么加一个“们”字,懒得再去改动个签的刘崇文总觉得边上坐着发呆喝闷酒的家伙这辈子肯定不只祸害一个姑娘。
12点,包厢内满是浓郁的酒气,一些偏爱抽烟的犊子烟瘾上来倒都是很自觉地在包厢外抽,以至于包厢中的气味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这算是高三一班短时间内的最后一聚,过几天大伙都各奔东西,去那些他们填写在志愿表上的学校,结实新的同学、室友,开始与高中生涯不同的大学生涯。班长薛引力今天喝了不少绿茶兑的黑方以及七八瓶百威,脑袋有些昏沉,却是在场男生里为数不多还能整理自个儿语言措辞结构的。与同学们说了不少关于道别的话,又感谢了一番最后一次组织活动的韩二斗。然后将几个喝倒下的犊子拍醒,又让几个还算清醒的男生负责送一些女生回家。当大伙依次散去,包厢内除了坐在吧台边上的三人便是进入包厢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了。
“撤吧,肚子饿了,回中原吃个烧烤。”陈庆之将最后一瓶百威一饮而尽后起身道。
韩二斗和刘崇文先后起身跟在陈庆之身后走出包厢。
出了台北纯K,凌晨的空气有着初秋的凉爽,一呼一吸让人顺畅不少。陈庆之将那辆破旧的自行车推出来,三人在翔殷路上站了二十来分钟才开来一辆的士。中年司机大叔见着陈庆之那辆破车面露一些难色,刘崇文善解人意地对司机说加20块,后者立马喜逐颜开打开后备箱,帮陈庆之把自行车架进去。
八月末的晚风已具凉意,坐在后座的陈庆之与刘崇文同时打开两边的车窗,任由舒适的凉风打在他们喝酒后有些燥热的脸上。韩二斗坐在前排翻看手机,见着刘崇文更新的个签后笑道:“阿斗,个签怎么变风格了,‘我是弱智’不是蛮好的嘛,干吗改了这么一句酸溜溜的话?”
“你懂个屁。”刘崇文径自打了个哈欠,随口回道。韩二斗也不生气,刷完QQ刷微博,不亦乐乎。陈庆之倒是对刘崇文新个签有些好奇,毕竟这货之前的个签从初中注册QQ以后就没有改过,这种极具嘲讽之意的四个字,用在刘崇文身上却有着别样的杀伤力。陈庆之也不征询刘崇文的同意,直接从他裤兜里拿出黑莓P9982翻了眼QQ,看完什么都不说又把手机塞回刘崇文的裤兜,继续托着腮帮看向窗外夜色吹着微凉的风恍惚走神。
开鲁路,下了车,陈庆之把后备箱的破车拿下来随手停在路边。三人一同走向靠近十字路口的烧烤摊,大老远穿着背心正烤串的老板就对三人打了声招呼:“随便坐,老三样?”
“把酒换成加多宝,其他照旧。”三人都冲老板笑笑,挑了个空桌坐下,坐下后韩二斗对老板如是道。
老板娘很快拿了三罐加多宝放在三人跟前,然后便帮着他们拿老三样给老板烤。羊肉、里脊肉、金针菇。三人在这儿吃了五年有余,虽然一周也就来一至两次,但始终就点这三样,吃到饱,久而久之老板与老板娘便习惯了他们的老三样。
“你俩几号开学,几号军训?”等烤串期间,韩二斗也已经把微博微信QQ反复刷了几遍,刷无可刷,无聊问道。
陈庆之与刘崇文相视一眼,都给了韩二斗一个不知道的眼神。后者没脾气笑骂道:“两个白痴,什么时候报道都不知道,学一学我——噢,我也不知道。”
陈庆之与刘崇文一起笑出声来,齐骂一句傻逼。
“印象里是4、5号注册,然后开学,军训放在大二。”陈庆之脑海中隐约有录取通知书上的内容,说道。
“陈爷爷身体怎么样?怎么去内蒙就不打算回来了呢,那边海拔那么高。”刘崇文对几号开学注册浑不在意,“阿斗读一年书可能也要去燕京系统那边了。”
“健健康康的,他就喜欢那边的风景,我们陈家的犟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你,怎么又想到要去当兵了,不是说最烦那些条条框框的纪律吗。”陈庆之先是回答刘崇文,然后看向韩二斗说道。
韩二斗咧嘴笑道:“本来是想跟你们一个学校读完书一起当背包客的,怎料到二爷我这次高考如此失利,已经不是掏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了,反正毕业也要四年后的事了,不如去当几年兵玩玩。”
“玩你大爷,当兵哪那么好玩啊?况且真进入编制了,就没那么自由了。”陈庆之哭笑不得道。
韩二斗一脸没所谓,回道:“真没事,我去的不是我老爹那个系统,他把我推荐到‘那儿’去了,就是磨练磨练。”
陈庆之与刘崇文听到韩二斗强调的“那儿”后便心中了然。
龙魄。华夏最强战力集中营。而这个部队的创始人是韩御寒的同门师兄,同样八极出身的生猛虎人。二人都听父辈谈及过城江雪的事迹。曾经凭着一把刀一个人在越南杀了四十多人的行动侦察队。以一敌二手刃了非洲两个空降华夏狙杀某位部长的SS级特种兵。城江雪,戎马一生,以至于如今一身暗伤顽疾,退居幕后,创立龙魄,为国家培养真正的人才。
“其实我去还是有点私心的,刚放暑假那会儿一次晨练站桩跟爷爷闲聊,他说年轻一代武夫里,陈哥第一,我排第二,你排第四。但论杀人和反杀技巧,陈哥仍是第一,我们却排不上号喽。其实爷爷他早年的时候跟城老爷子一起走南闯北,手下沾过的血也不少,只不过他没政治心思,就一直藏在暗处,所以出了名的只有一个城江雪。可照爷爷他自己的原话说‘论及杀人,两个城江雪不及一个韩御寒’。爷爷说我性子大大咧咧,拳路是吻合八极的大开大合,可杀人是个耐心活,他的路数应不上我的性子,就让我去城老爷子那取经。”韩二斗一边说着,先烤好的二十来串羊肉老板娘已经端上盘来,他抄起两串便啃起来。他没把话说完,那天韩御寒还说过,“韩家和刘家欠了陈家大半辈子的人情,陈求闲不领情,陈龙象亦不领情,那将来的人情,迟早得还到庆之身上。你注定只是一介武夫,去城江雪那取点经回来,将来方便替庆之挨枪子。”其实,对韩二斗而言,即便韩御寒不说这一番话,他同样不会迟疑替陈庆之挡子弹这种小事。
初二那年,他偏爱上网,双休日喜欢去网吧,而那网吧也是一部分九江码头那边的外来弟子抱团混子拗分的聚集地。但凡去那家网吧上过网的未成年,多多少少都被拗过分。韩二斗自然也成了拗分对象,两个黑瘦黑瘦的混子上来只是拍拍韩二斗肩膀示意他转头,可玩CS正起劲的韩二斗根本就没搭理,而这一没搭理,两个混子就毛了,其中一个用力甩了韩二斗一耳光,因为用力过猛,韩二斗脑袋也微微一偏,以至于被局域网中的某个犊子狙杀。脾气本就暴躁的他起身便是含着点儿贴山靠的撞击,把那抽他耳光的混子摁在地上狠揍,另一个混子还没来得及背后袭击就被韩二斗反手一巴掌拍倒在地。打的两个混子一边骂着你等着一边落荒而逃,韩二斗自然没在意,继续打CS。
那天晚上1点左右,被打的两个混子带了一票九江码头的地痞逮他,趁着他聚精会神打CS上来就是对着后脑勺来了两下开山刀。韩二斗第一反应就是栽了,所谓板砖破武术,这群混子砍了两刀觉得不够,确实又对着韩二斗的脑门来了一搬砖。这下武力值再高也丧失了战斗能力,二十来号人浩浩荡荡拖着韩二斗离开网吧,全网吧却没一个人敢出声。只有坐在韩二斗边上与他一起打CS的中专生聪明地翻开他的QQ联系了正在线上的刘崇文。
之后的半小时里,韩二斗处在昏迷中,他只知道,等他吃痛睁开眼的时候,陈庆之满身的血,左手握着的那把负手钝刀刀刃上卷着不少肉皮碎屑。周遭空气里都是浓郁的血腥味,二十来号人倒在地上,都在吃痛低吟。再之后,陈庆之那时只有一米七的个子背上一米七八的他,把他丢进陈起初那辆大众CC的后座,一脸愤怒骂道:“你个傻逼差点就要死了知不知道!”
那一夜,打小站桩没嫌苦,终日撞树练拳没流过泪的韩二斗哭成了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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