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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渺渺,喜欢听歌,喜欢写日记。偶尔望着窗外走神发呆,下课喜欢看着操场上的同学嬉闹。午休时喜欢绕着操场走上几圈。文科很棒,最终却选了理科。她喜欢陈庆之,约莫是在高二开始意识到这一点。
在她印象里,陈庆之也是安静性子,和初中那些同桌不一样,不会问自己借纸笔借作业,上课不会有事没事故意拿胳膊肘撞一下。上课大多时候看点课外的读物,老师几乎每次都追究,一度觉得他是个放弃学习的差生。可期中考试年级第二的成绩下来后,老师对于陈庆之便是听之任之的态度了。对此夏渺渺既纳闷又佩服,那时《不等式》与《数列》屡屡折磨着她。而每次她在解题遇见一些困扰时,边上的陈庆之都会拿过他的书笔,将清晰的思路和解题过程在草稿纸上清楚书写下来,好看的正楷字迹。写完后再挪至夏渺渺跟前。从不言语。或许那时开始,她就有些喜欢他的小强势了吧。
相比让老师都无法挑剔的成绩,陈庆之的体育同样变态,高一便能和高三校篮球队的队员斗牛,结果是高三篮球队队员被前者剃了个光头。那次是午休,不论在教室走廊抑或是在操场上散步还是边上篮球场地打球的同学都有意无意地关注二人斗牛。结果自然有些出乎意料,以至于校队的主力后卫也跟陈庆之善意地切磋了五个球。五个球打的有来有回,陈庆之仍是拿下了3个球。那件事以后,校体育组主任与陈庆之谈过好几次话,都希望陈庆之能加入校队,陈庆之始终婉拒。然后,然后便是运动会了。5000米跑时班主任说投票决定5000米的名额,同学们纷纷哭爹喊娘想要逃过一劫,陈庆之却在下课时主动与体育委员要了名额。5000米跑,三个年级12名参赛学生,发令枪响的那一刻起,高一一班的同学都在看台上加油呐喊。夏渺渺同样在心中默默喊着加油,她看着陈庆之从人群中央位置慢慢跑到领先位置,再逐渐超倒数第一名一圈两圈三圈,最后超过第二名一圈,冲过终点,绕着操场中央的草坪缓步走着,喘气。有那么一瞬抬头望向高一一班的看台位置,露出少有的笑容。
高一生活平平淡淡度过,二人唯一的交集便是夏渺渺存着的厚厚一叠满是陈庆之好看字迹的草稿纸。
高二上半学期学农,比军训再苦一些,上午下午各要劳动两小时。夏渺渺本就不好的身体素质强撑一天下来有些小崩溃。在15分钟的洗浴时间里匆忙冲了冲便回到宿舍沉沉睡去。因为大家都没想到宿舍只有靠窗和靠门位置有插头,在没有拖线板的情况下,大家带的迷你夹扇都没用武之地,仅靠中央位置的吊扇吹出相对酷热的风。再加上对花露水免疫的蚊子大军,大家那一晚的睡眠质量都很差。6点的起床号角响起时夏渺渺便觉得身子沉沉的,洗了把脸觉得好些就没在意。
半小时列队早训完便去食堂等着桌长打饭,胃口不好的缘故就喝了一碗白粥和几口腐乳。上午是分配去拔黄豆,这时夏渺渺才意识到身体不适,却仍是咬牙撑过去了。至今她仍觉得那一刻的两小时,每分每秒都很缓慢。
10点劳动完毕,开始1小时的列队训练,约莫练了十来分钟,陈庆之出列对着教练大声报道:“教官,让夏渺渺回宿舍休息。”
那时,她已经苦苦支撑每一个动作,左右转,向右看,踏步走。满身都是虚汗,陈庆之大声的一句话让她心中暖暖的,而教官却驳回了一句:“让她自己跟我报告,归队!”
“归你妈的屁,你是不是瞎子!?”那是印象里陈庆之第一次说脏话,也是第一次知道陈庆之原来打架也那么厉害。陈庆之只是一个贴身,黏桥黏打快若奔雷,一眨眼功夫便将教练放倒在地,然后那个让她心里暖洋洋的家伙就跑到自己跟前低骂一句你个傻子后将她抱起往宿舍跑去。与此同时几个教官纷纷看出这边的不对劲,见着自己一个部队的队友被放倒自然极其愤怒,有些上前拦住陈庆之的意思,韩二斗却跟头豹子似的冲向那几个教官,二话不说就开干,分分钟干趴在地。他看向在烈日下抱着夏渺渺跑得憨厚的陈庆之,笑的也挺憨厚。
殴打教官,听起来是个挺梦幻也挺严重的字眼。梦幻是因为哪里会有高二学生打的过在部队每天有固定搏击课程的军人。至于严重与否,韩二斗老爸只是从燕京一个没有编制的独立部队打来一通电话,便将这件事直接化了。而学校方面,韩二斗与陈庆之都吃了一个通报处分。其实这种处分刘崇文动用点能量是完全没必要背的,可那俩位仁兄执意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便没有刻意为之。
许是这一次无心之举,陈庆之悄无声息闯进夏渺渺的世界。
高二下半学期,分班,没少下苦功的夏渺渺自然是分到了重点班去,而班主任也知道陈庆之平时上课会帮夏渺渺解剖题目,心想对夏渺渺总有好处,即便这一对真在谈恋爱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谁没懵懂过不是,于是二人顺理成章地继续做同桌,也是高二一班唯一一对男女同桌。对此许多同学大喊天理不公,可打他们心眼里还是觉得二人挺般配的。
夏渺渺觉得,能与陈庆之保持这份距离就好。
高三上半学期,陈庆之在走廊与刘崇文扯皮说要考北大。经过走廊的夏渺渺记在心里,开始和数理化生斗智斗勇,没日没夜地做题解题,反复看陈庆之写给她的解题思路,填写第一志愿时,毫不犹豫地填下北大。而第二第三志愿,她也都是填北京的大学。考试前一天紧张的睡不着,第二天疲倦爬起赶赴考场,考下来的感觉却很顺畅,让她心中隐隐有些高兴。她想着,能和陈庆之在同一所学校或是在同一个城市学习就好了。她并不贪心。
高考结束后,陈庆之同往常暑假一样去了内蒙,而她则有些忐忑地等待高考成绩。网上查到分数时激动地跳起来,而在得知陈庆之成绩后却埋头躲在卧室哭了一个下午。
VIP-003满是同学高歌玩骰子碰杯的声音,夏渺渺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刘崇文边上吃面的陈庆之,心里觉得委屈。
陈庆之喝了口面汤,将最后一点儿面条解决完,抬手撞上夏渺渺的目光,没有回避。
“有心结的人容易得心理疾病。”无所事事四处张望的刘崇文注意到陈庆之与夏渺渺对撞的目光,冷不丁道。
“知道了。”陈庆之明白刘崇文话中深意,起身走向夏渺渺所坐的单人沙发座位,牵起她的手便往包厢外走去。后者任由他牵着,仅是目光中的委屈变作讶异。包厢里的同学都看到这一幕,纷纷起哄大笑。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理科变态程度仅次于刘崇文的陈庆之高考会如此失利,而成绩仅在年级中游的夏渺渺却超常发挥考上北大。
包厢气氛火热,韩二斗才想起来叉烧饭来了,坐到吧台上埋头苦吃起来,嚼了两片叉烧肉对边上翻看手机的刘崇文道:“你说知了怎么就那么操蛋呢。”
“你个憨逼懂个屁。”刘崇文目不转睛盯着手机屏幕,回道。
韩二斗也没生气,就是叹了口气,继续扒饭。对他而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陈庆之这种婆婆妈妈劲他着实觉得蛋疼。
“你要是同时喜欢两个人,你怎么办?”刘崇文像是知道韩二斗想些什么似的,补充道。
韩二斗微微皱眉,煞是认真地思考刘崇文这个问题,如何回答倒是没想到,只是想到陈庆之此时此刻就是这么个状况也就释然,嘀咕一句:“男欢女爱老子不懂,知了应该能把俩人都收了吧?”
刘崇文撇了撇嘴,不再搭理边上的韩二斗。
走出台北纯K,陈庆之牵着夏渺渺漫步走向翔殷路。俩人都没说话,前者在想心事,后者第一次与人牵手,心下紧张,却又不具名的高兴。
二人从翔殷路走至国定路,径自走进复旦校园,一路无话。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复旦的路灯每隔几米便照亮小片方圆。二人携手漫步,像是饭后散步的年轻情侣。
“渺渺。”
“嗯。”
“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小时候我爸就说她以后是我老婆。我也觉得以后如果领证,结婚证上的合影一定要有她。”
“那你也不应该骗我。”
“能上北大终究是好事,离的远了,没了交集,有些东西自然就淡了。”
“原谅你了。”夏渺渺强颜欢笑,松开被陈庆之握着的手,转身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很晚了,我要回家啦。”
看着夏渺渺快步逃避的身影,陈庆之眼眶微红。双手插兜漫无目的沿着复旦校园走着。
“傻瓜,连撒谎都不会。”
复旦侧门,一个女生安静走着,无声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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