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戏子将军 > 第五十五章 定海新政

?清光绪二十六年,岁在庚子,腊月初十,暨西历一九零一年一月二十九日。

  

  上谕:“世有万古不易之常经,无一成不变之治法……盖不易者三纲五常,昭然如日月之照世;而可变者令甲令乙,不妨如琴瑟之改弦……总之,法令不更,锢习不破;欲求振作,当议和。著军机大臣、大学士、六部、九卿、出使各国大臣、各省督抚,各就现在情形,参酌中西政要,举凡朝章国故,吏治民生,学校科举,军政财政,当因当革,当省当并,或取诸人,或求诸已,如何而因势始兴,如何而人才始出,如何而度支始裕,如何而武备始修,各举所知,各抒所见,通限两个月,详悉条议以闻,再由朕上禀慈谟,斟酌尽善,切实施行。”

  

  上谕的内容,汤鹤武倒是读懂了,只不过这上谕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人家说得清清楚楚:著军机大臣、大学士、六部、九卿、出使各国大臣、各省督抚如何如何……新政啊,国之大事,还轮不到他这提督衔的实授总兵指手画脚。不过。汤鹤武想清闲,却偏偏有人不让他清闲,上谕刚刚发到定海直隶厅,接了上谕的徐承礼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漫长的晚上,一大清早便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大营之中,来找他讨办法来了。

  

  “总爷,定海直隶厅同知徐承礼徐大人求见。”

  

  方大旗进来禀报的时候,汤鹤武刚刚晨练回来,只穿了一身杭绸制的单裤单褂坐在桌边用早膳,焦圈加豆汁,百吃不厌的早餐组合。闻言,他不禁愣了一下,“徐大人?他来干嘛?”

  

  “总爷,卑职也不知道啊,您瞧着……是不是出去见见?”

  

  “见,当然见,马上见。”汤鹤武恋恋不舍的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餐,临出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两眼,弄得在身边伺候的方大旗、符小东、翠儿等人各个掩面,忍俊不禁。细想起来,汤鹤武除了西皮二黄之外,也就对这京味儿的早餐格外青睐,难得有件儿喜欢的东西,只是千万别把这吃不完早点的火气撒到徐承礼身上才好啊。

  

  汤鹤武连身便装也懒得换,穿着那身杭绸制的单裤单褂径直来到客厅,徐承礼见了汤鹤武赶忙起身行礼。

  

  “下官见过总爷,总爷昨夜睡得还好?”

  

  “托您的福,好着嘞。”汤鹤武笑了笑,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向客位虚指,示意徐承礼随便坐。

  

  徐承礼聊起后襟,规规矩矩的侧身坐下,恭谨受礼的样子,怕是连觐见官长时也拿不出来。

  

  二人在厅中坐定,徐承礼这才有了机会仔细瞧瞧汤鹤武。见他那一身单衣,不觉有些吃惊,如今可已经是腊月中旬,没几天就是小年,再过最多半月就是年关了,即便厅中点着火炉子,也难免会冷,自己虽说进门之时脱去了外套,可起码还穿着冬日的官服,难道这位总爷年富力强、火力旺盛,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寒冷不成?

  

  汤鹤武自然是知道冷的,他既不是道士修士,也不是什么内功大家,常人的感觉他也一样不少,清晨晨练时穿得少,那是他多年的习惯,运动运动出上一身透汗,也就不觉得如何寒冷了,刚刚在卧室里,炉子烧得比客厅旺上几倍,也不觉得冷。但一到了客厅,他便觉出冷来了,可是碍着徐承礼在侧,他又不便有所动作,只能暗自忍耐,对于这次不在计划之中的谈话,心里隐隐升起不耐烦的意味来。

  

  “徐大人此番前来,可有要事?”

  

  “哦,学生昨日接了上谕,想来,总爷也一定接到了吧?”徐承礼看着汤鹤武,一脸的希冀。

  

  “没错,上谕明发全国,本将自然知晓。不过……徐大人,这上谕所说的条条件件,与本将无甚瓜葛吧?”

  

  “总爷,您这是说哪里的话?”徐承礼的一张脸上表情甚是苦闷,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总爷,别处的新政自然与您无关,可咱们定海这一亩三分地上,您老人家不拿出个章程来,下官可要如何办事啊?”

  

  “徐大人,不是本将说你啊,你堂堂的五品同知,为圣天子简拔司牧地方,怎么事事都来问我啊?我不是皇上,也不是督抚,您没必要事事问我……”

  

  “总爷,此言大谬啊!”徐承礼颇为激动的站起身来,以至于打断了汤鹤武的话,还浑然不知,“定海所处地域,您应当比下官更为清楚,四面环海不说,其间更是纵横,遍览全国,可有第二个相似的地方?您以提督衔,实授定海总兵兼领水师,在定海一地,您就是下官的依靠啊,万事都需您老点头方可施行,这,这……不问您,怎么行啊?”

  

  徐承礼言辞恳切,汤鹤武也不好抚了他的意,只好应允他,让自己手下的第一师爷娄同轨同他商议。徐承礼又叨扰片刻,才欣然而去。

  

  半个时辰后,卧房。

  

  “哎哟,这……这是……这是怎么搞的嘛!”前来为汤鹤武读报纸、文件的耿其昌在卧房门口绕来绕去,一脸的愁容,不时停下来,向屋中望去,见毫无动静,便又背着手转悠起来,嘴里唠叨个不停,“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呐。”

  

  汤鹤武病倒了,原因简单易懂,不过是和徐承礼谈话的时候受了凉。依着他往日的身体,应当无碍,但谁叫他这些日子又好上了鸦片这一口呢?闻讯赶来的米卡为汤鹤武进行了全身检查,一边开药,一边抱怨说:汤鹤武这小子,当年为他做手术的时候,他连麻药都不肯打,硬生生把自己的一只眼睛挖了出来,如今,怎么就会染上这鸦片的恶习了呢?

  

  众人听着,没有一个人主动接茬。汤鹤武是定海镇在总兵官,定海镇里数他老人家最大,他要抽,有人敢不给吗?至于把身体弄垮了,谁也想不到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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