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张辰仿佛没事儿般点了点头,将手牌一合。“城垛弓手攻击自由歌灵,我的回合结束。”
随着自由歌灵被流星般的飞矢贯穿,这一回合的战斗也被画上了句点,「无畏决斗」的效果随之消失,岩石守卫又恢复成蹲伏的防御姿态。
“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惊讶。”白云洛抽出一张牌,眼睛却根本没有去看的意思,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全都落在了张辰的脸上。
“如果军团勇士真的干掉了你的岩石守卫,我大概会惊讶。”
“哈哈哈!”白云洛笑得很是快意,紧接着,他又用那般落寞的眼神盯着张辰平静的瞳眸,轻声说道:“我们果然是如出一辙啊,不过,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得到确认呢……”
他说什么?张辰难以听清白云洛的低语,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对谁说写什么。
“岩石守卫进入战斗姿态,回合结束。”
伴随着隆隆巨岩移动的声响,蹲伏着的元素从者缓缓站起了身,被增益至10点攻击的它,身形仿佛变大了一倍,原本的致命弱点此时已是毫无破绽,与张辰场上孱弱的人型从者相比较,岩石守卫如同一座无可匹敌的大山。
“来吧,让我看看,你将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10点攻击力的岩石守卫,的确,如果不能及时解决掉这头石头怪兽,距离游戏结束也就不远了,可到底该怎么解这个场呢……张辰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抽出新牌。
“城垛弓手、威尔士长弓手,攻击对方玩家。”
两支飞矢的投影一掠而过,带走了5点生命计量值,白云洛对此丝毫不以为意,他嘴角仍挂着标志性的微笑,期待张辰下一步会怎么走。
“献祭城垛弓手和威尔士长弓手,召唤二阶英灵从者——诺丁汉的罗宾汉!”
诺丁汉的罗宾汉·「人型·英灵」·二阶从者·攻击力:5·生存力:3·技能:「狙击」在对从者发起主动攻击时,不会被消灭·「射击」可以越过防御姿态从者攻击其它从者,但对方场上存在防御从者时限制对玩家的直接攻击。
在“战争”卡牌中,召唤高于一阶的随从登场有着明确限制,一般来说,召唤一名二阶从者需要献祭两名一阶从者,而召唤一名三阶从者需要献祭两名二阶从者或是四名一阶从者,当然,也存在着一些例外情况,例如顾礼杰在第一局时召唤的「骇怒巨兽」,就是有着特定召唤条件的三阶从者。
通常情况下,高阶从者的作战能力要远远强过低阶从者,如果不是体现在大幅提高的攻击力和生存力数值上,那就一定体现在从者技能的强化上。
在立体成像的光影变化中,一道身影慢步出现在“城镇”的街道上,他全身都覆盖在一件用旧了的墨绿色斗篷中,显得有些邋遢和颓丧,但背后那张比斗篷还显古旧的长弓,却无疑彰显了它的致命性。
也不知道张辰是不是刻意的,罗宾汉的随从牌被放在了岩石守卫的正对面,这样一来,当罗宾汉行至自己的牌面上时,恰好瞥向的就是他那如同山丘一般的对手。
“我的回合结束。”直至此时,双方的场上都只余下一名从者和一张盖伏着的陷阱牌。
“你那张牌想必是‘攻击限制’类型的陷阱牌吧?”白云洛按部就班地抽出从卡槽里抽出一张牌,随口说道:“既然选择了召唤高阶从者,就没理由把他放上场来送死,不过嘛……”
话锋一转,白云洛的微笑换成了狡黠的诡谲。
“……谁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呢?所以一定要试上一试的,岩石守卫,攻击诺丁汉的罗宾汉!”
“你就不担心我放的是‘从者反制’型陷阱牌吗?”
“噢?这么说,我猜错了?”
望着白云洛那故作惊讶的样子,张辰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你猜对了。”
「缓兵之计」:陷阱牌,当己方随从受到攻击时可用,使本回合的战斗延时至下一回合。
就在张辰翻开陷阱牌的那一刻,以倾山倒岳之势发起冲锋的岩石守卫,忽然被时间定格呆愣在了原地,另一边,从斗篷下的箭袋里迅速抽出一支利箭搭上弓弦的罗宾汉也停下了动作,两名从者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保持着剑拔弩张的姿态不再动作。
“啧啧,「王国」套牌必带的陷阱牌啊。”白云洛轻轻一挥手。“就再多给你一点时间好啦,我的回合结束。”
张辰喉头有些干涩,他从卡槽里抽出了一张牌。
“我抽到的是「屯田令」,使用法术:屯田令。”
「屯田令」:使玩家本回合额外抽取2张卡牌。
“看样子,没抽到你想要的卡牌啊。”白云洛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辰。“正如上一局我说过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呢,不必太介怀,只是实力的差距而已。”
“那可就太遗憾了。”张辰再次从卡槽里抽出两张卡,匆匆一瞥便立即将他们放下。“使用装备卡「尤尔之弦」,随后放下一张陷阱牌。”
「尤尔之弦」:装备卡,仅供具有「射击」技能的「人型」从者使用,使某一从者获得额外的5点攻击增益。
“现在,我们之间的差距只有1了。”张辰刻意学着白云洛的动作,扬了扬自己的眉毛,吐气说道:“我的回合,结束。”
在张辰宣布回合结束的一刹那,「缓兵之计」的效果随之消失,被时间禁锢的两名从者重新投入到了未完成的战斗,只不过此时的罗宾汉手中,握着的已然不再是那柄破旧的长弓,而是被众神之父奥丁所赐福过的神弓。
墨绿色斗篷下的身影显得那样从容,即便在他看来,面对的情形几乎与山崩地裂无异,但他仍然只是默默地从箭袋中抽出一支伙伴,然后将它轻轻搭上弓弦,不论生或死,战斗或消亡,他所要做的,只是从容地把这支箭射出去。
一箭穿心。
从尤尔之弦上射出去的利箭如同一颗流星,轻易撕碎了岩石守卫胸前的岩块,巨大的冲击力生生将山峦般的从者顿住,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这场对决上,不论身处“战争领域”内,或是外。
“打得不错。”白云洛的声音很平静,他注视着自己的从者一点一点破碎开来,岩石化成了齑粉随风散落,这画面看得张辰都有些发愣,心里直感叹现代科技真是越来越发达了,立体投影居然这么地*真。
罗宾汉手持尤尔之弦,伫立挺拔的身姿与矗立在不远处的瞭望箭塔相映成辉。
逆转了。
“虽然这几乎是必然的,但还是要称赞你一下。”抽完卡牌后,白云洛什么也没做,似乎将比赛忽然忘到了脑后,一心只想和张辰多聊几句:“这就是命运,不论如何挣扎,都难以改变其轨迹与结局。““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这些?”张辰很是不解,甚至有些不耐烦,他已经表示过自己的态度了。
“你不明白吗?居然还不明白……”白云洛忽然以手扶额,张辰觉得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因为他的肩膀正在不自然地颤抖,就在张辰犹豫自己是否应该询问他感到不适时,白云洛忽然移开了手。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是一双空洞的眼睛。
并非双目无神的空洞,而是那双眼睛,瞳眸或是眼珠或是眼球应该在的地方,只有空洞的一片,非黑非白非透明,虚无的空洞。
这……这怎么回事!他对自己的眼睛做了什么,张辰无比惊骇地想到。
“这是命运——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即将发生的这一切,在不远将来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命运。”
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不能接受刚才的逆转发失心疯了吧?还有,谁能告诉他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张辰在心里不住地呐喊,他快被那双空洞的眼睛折磨到极限了。
“你为什么不用「致死射击」?”
什么?面对白云洛的质问,脑袋里一片混乱的张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问你为什么不用手里那张「致死射击」,而是选择了用「缓兵之计」加上「尤尔之弦」?”
被空洞的眼窝凝视着,张辰感觉自己的意志正被一点一点地抽空,置换进去的全是疯狂,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轻易说出了原本的想法:“因为……因为你会用「窃法水晶」反制拿走它……等等!你怎么知道……”
“你问我怎么知道?这句话我也原封不动奉还给你:你怎么知道我这张陷阱卡是「窃法水晶」?”白云洛的声音低沉而诡异,他缓缓翻开了自己手边的陷阱牌,赫然是那张反制并缴获法术的「窃法水晶」。
“我……我是猜的……我只是凭着感觉,猜到那张陷阱牌是「窃法水晶」……”张辰察觉到自己额头上正不断淌下冷汗。
“你说那是感觉?好啊,那你问问你的‘感觉’,它现在告诉你了什么?”
张辰猛然发觉那双空洞的眼窝距离自己是如此之近,近到几乎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终于忍不住大吼出声的张辰彻底抓狂了,他猛地跳起身,手里的卡牌全部飞洒起来,其中飘落到桌面上的一张正是「致死射击」。
“这,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了!”当张辰拉开“战争领域”的门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原本应该围满观众的桌游屋里空无一人,准确地说连桌游屋都不存在了——领域之外的空间,恍若“白云洛”那双空洞的眼窝,尽是虚无。
“你问我是谁。”那声音在张辰背后响起,如此地熟悉。
“你问我发生什么了。”他仿佛就在他耳边低语,脑海里低语。
“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明明知道这所有的一切。”
张辰猛然转过身,他伸手一握,却只抓住了一张飞落的卡牌。
“我说过的吧,我们是同一类人,你一定也察觉到了,我们身上的相似之处,那一点都不奇怪,因为我们就是一面硬币的两面,我们就是被时间与空间束缚在一起的双生子,甚至于……”
张辰木然地把那张卡牌翻过来,他在原画框里看见了一个角色,如此地眼熟,除却那头截然不同的发色,几乎就是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
“……我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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