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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退,苍穹之色也渐渐变淡,周围之建筑隐约可见其影,紫鸢看着窗外的景象,不知不觉,已是五更之末了。她揉揉略有红肿的眼睛,却毫无睡意,即以一夜,不如补眠。她起身下床,慢慢走了出去。一楼只有一个入眠的小二趴在柜台上,看样子也是值夜睡去了。紫鸢没有打扰,轻步走出了客栈。街上一片宁静,只有远处隐约的几声鸡鸣。自小不见城镇的紫鸢看到这淮阳之景,虽有好奇,但此时却丝毫提不起兴致。东方渐明,天边一条鱼肚白光带,太阳渐渐升起。天慢慢亮了起来,走在街上的紫鸢隐隐觉得有几分饥饿,一夜未眠,早起活动了许久,确是饿了。她环视着这街道,数十步开外,竟有一茶摊有人攒动的迹象。紫鸢走过去,那小二咧嘴一笑,道:“客官您来点什么?”紫鸢面无表情,只是道:“你看着来点吃的就行。”小二点头答应,指着旁边的桌凳道:“您先落座,片刻就好。”说罢便转身去张罗了。
紫鸢找最近的桌凳坐下,却突然发现在这桌上还有一人,侧脸仰天,似是思考着什么。此人看来是一位女子,竟也同自已一样一身紫衣。肤如白玉般白皙,身姿纤细,想来也是多有美貌吧。这女子脸上却有轻纱蒙面,不尽观其长相,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极为有神,眉目虽无重彩,并无妖艳之感,但似乎能摄人魂魄。紫鸢一眼,眼神却是移不开了。这女子似乎感觉到了,她轻轻转过脸来,对着紫鸢似是一笑。紫鸢不由一愣,倍觉尴尬。“小姑娘,你可是一人?”面纱下,一阵轻轻的问询,若清风附耳,却是天籁之音。紫鸢眨眨眼睛,道:“是啊,姐姐你也是吧。”这女子不由一乐,笑了起来。半晌,止住笑声,道:“我怎么能是姐姐,年岁上你叫我婶娘都未有不对。”紫鸢大惊,看着这女子,心里却是嘀咕保养得真好。转念道:“还是叫姐姐吧,你看来确实年轻。”女子轻笑点头,默许了。
这时,小二端来一碗茶,置于女子面前,说句慢用便转身走了。紫鸢看着,心里更是疑惑,清晨只喝一碗茶么。“晨起品茶,清心润肠。”女子似是看透了她内心所想,未等紫鸢开口,便说道。“来咯!”小二快步跑来,给紫鸢上了一碗豆浆。紫鸢品尝一口,味道颇为不错。紫鸢觉得对面所坐女子并非常人,便没敢多问,低头喝着豆浆。那女子看着紫鸢,嘴角一丝轻笑掠过。紫鸢却是没有注意到。抬头看着天,差不多全亮了起来,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一时间街上热闹之景象尽显。
女子喝完茶,起身要走,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紫鸢道了句:“情,最好勿扰。”说罢便走到小二身边,结账后转身便走,身影没入人群中,找不见了。只剩紫鸢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不久,紫鸢起身要走,却突然发现一件事情……她脸上一阵难堪,看着小二。小二注意到她的目光,道:“刚走的那位已经替你付了。”紫鸢心中又是一阵疑惑,也没多想,便原路回客栈了。
回到房间,却见林小天抱着一个盒子在看着。紫鸢多看了一眼,似乎也发现了异常。那盒子中,不知为何,透出淡淡的青光。似乎来自盒子内部的东西。那青光渐渐大盛,似乎……林小天慢慢,打开盒子,正是盒子中的鸟卵,淡绿的花纹散发着青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天地为之变色!
原本阴沉的天空,此时太阳突出了重围,散发出夺目的光芒,不看向它也倍觉刺眼。这阳光!似乎要吞噬整个天下!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天下唯有这阳光照耀着!而林小天手中的鸟卵,却是慢慢颤动起来,越来越剧烈。林小天却是放开了手,那卵竟是悬于半空!
半晌,蛋壳上,分明,出现了一道裂纹!裂纹渐渐变大,随即,整个蛋壳却是碎了。
天地间,一声鸟鸣!
从那蛋壳中飞出一物,全身被青色光晕包裹着,光彩不可逼视。从它体内似乎迸发出一股力量,林小天和紫鸢只觉得身体内血脉涌动,从未有过的激荡之感。
许久许久,那光芒随日光渐渐散去,仔细看来,却是一只鸟。这鸟身体却是数倍大于寻常鸟类,遍体翠绿,只有鸟喙为红色。双翼展开,飞在半空中,看着林小天,似乎很欢喜地鸣叫几声,转眼间,飞到窗边,却是朝着那太阳一声大鸣,从它口中,却是喷出火焰来!那火焰熊熊燃烧,似乎要焚尽天下万物。林小天和紫鸢看此情景,却是大惊,许久说不出话来。这鸟,定是灵兽!
那鸟回过头来,又是飞到林小天身边,落在肩头,盯着林小天看。林小天却是被它看毛了,不敢转头。“吼,吼!”不知几时,獬豸灵灵竟是跑了过来,站在紫鸢脚边。它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那只鸟。两个神兽就这样对视着。须臾,二兽皆叫起来!鸟鸣混杂在兽吼中,声音中尽是欢喜。青鸟直飞到灵灵身边,竟是嬉闹起来。林小天二人看着嬉戏的两只灵兽,心中也颇为欢喜。紫鸢看着林小天的笑容,也不禁笑起来。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这一刻,似乎是最美的时光。
紫鸢脸上一红,她转过身,却是差点撞在进门的闫泓身上。闫泓看这二人神色有异,又一眼,却是看到了地上嬉戏的二兽。他神色却是大惊,半晌才挤出两个字:“鴖鸟!”
林小天二人疑惑不已,看向神色大变的闫泓。闫泓看了林小天一眼,道:“这……是从哪来的?”林小天嘟嘟嘴,道:“父亲给我的一枚鸟卵,方才我看它发着光,就拿出来看了起来,不想这鸟却是破壳而出,紫鸢也看到了。”说罢,他指向紫鸢。紫鸢点点头,表示同意。闫泓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
PS:鴖,鸟形灵兽,也作民鸟,《山海经西山经》载:“又西八十里,曰符禺之山,其阳多铜,其阴多铁……其鸟多鴖,其状如翠而赤喙,可以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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