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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三人都愣了一下,房间的气氛感觉尴尬了许多。小二笑了一下,道:“客官要不要尝一下本店的特色菜‘情意相通’,不仅在这淮阳城,就是在扬州,也是家喻户晓啊!”“名字倒是不错,但不知是怎么个‘情意相通’法啊?”紫鸢似乎突然被这菜名点了一下,饶有兴趣地问道。
店小二咧嘴一笑,似乎对这效果十分满意。他顿了一下,娓娓道来:“这‘情意相通’,取近音,实是‘禽鱼相同’,用了山鸡、野鸭、天鹅三禽,再加上黑鱼、鳜鱼、鲈鱼三种鱼类,经名厨谢仁乐烹调,合成一幅祥云之画,即禽与鱼相通相成。这味道嘛,取三禽之鲜、三鱼之嫩,鲜嫩合一,再加上谢大师独家烹料,经花椒提味,可谓是人力与野味完美合一,鲜美至极啊!”小儿说着说着,对着美味却是垂涎三尺,仿佛要流出口水一般,一副陶醉的神情。
他动情的描述,引得林小天紫鸢二人也是沉溺于对美食的渴望,贪吃的林小天差点把口水滴到被子上。等小二讲完,二人还未自拔。这时小儿眉开眼笑,他轻轻问一声:“不知客官是否要品尝一下?”“嗯?”二人这才反应过来。林小天愣了一下,笑道:“哦……这等美味,何不品尝一下?”“是啊是啊!”坐在一边的紫鸢赞同道。
“好嘞——客官您什么时候用啊?”小儿笑着问道。“晚些时候吧,等闫泓大哥回来吧,哎,另外,这价格——”林小天忐忑地问道。“哦,那位闫泓大师已经给过了,他给的钱足够吃住十天了,所以客官您就不用管了。”林小天点点头。“客官你们慢聊,我去张罗。”小二似是十分欢喜,快步跑出。紫鸢脸色微变,却是紧随跑了出去。林小天略有惊讶,还没等他问,紫鸢却是走远了。
跑出房间,紫鸢一边叫着小二,一边下楼。小二回头一笑,道:“客官您还有何吩咐?”紫鸢转头张望了一下,低声问道:“你刚说的那道菜可有辛辣的调料?”小二想了一下,道:“有一点花椒,用来提味的。”小二注意到,紫鸢眉头却是皱了一下,道:“那你通知下,别让放了。我们那有一位不能吃辛辣的。”小二惊疑道:“可这味道就会大打折扣啊……”“听我说的做!”紫鸢扔下一句,便转身跑上楼去。小二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走向厨房。
二人在房间闲聊了一会,却很多都是紫鸢在问林小天伤势,林小天也耐下性子,一一回答了。不久,闫泓回来,手里却是多了一个包裹,打开包裹,却是数件衣物。闫泓笑道:“也不知合不合身,你们两试着穿吧。”“闫泓大哥,您破费了,我等却无以回报,实在有愧。”林小天颇有礼貌地回道,紫鸢也是点点头。闫泓听这少年礼数周全,说话不紧不慢,更觉得他非是寻常之人,笑道:“若不是少侠相救,闫某早已不在人世了,不必客气。”林小天无法起身,只得紫鸢试穿了一下,衣物却是很合身。紫鸢穿的依旧是一身紫色,配上本就娇俏的五官,却更是清丽。她看着林小天,转了一圈,似乎很是欢喜。三人聊几句,渐渐熟络起来,房间里也渐渐有了笑声。
三人在这客栈里住了几日,每天都有郎中来看林小天的病情,开的药却都是紫鸢守在旁边煎的,一口一口喂给林小天。不知是林小天太大大咧咧,闫泓却早已是心知肚明。林小天日见好转,终于能下地走路了。不能下楼,只能在窗边看着外面。
又是一个晚上,林小天独自看着窗外,从怀中掏出那枚双叶玉,脑海中涌现出一个人来。他突然想起了父亲给的包裹,他拿过来慢慢打开,取出那幅画,看了很久。
萧敏……
半晌,他打开包裹中的盒子,却是一个非同寻常的鸟卵。说来也怪,这鸟卵外壳竟有淡绿的花纹,个头也比林小天见过的大很多。林小天放在蛋壳上,仰望天穹。皓月上,似乎倒映着父亲的影子么……
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一人站在身边,正是紫鸢。她看着林小天,徐徐问道:“其实我能感觉得到。”林小天吃了一惊,转头看是紫鸢,问道:“什么?”紫鸢面无表情,道:“你虽然是笑着,可还是有几分淡淡的忧伤,想必你心中还在想着谁吧。”旁边的男子少见地沉吟片刻,道:“是啊,我还在想着父亲,真的很想他……”
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紫鸢嘴角一丝微笑:“这么多年了,我有时候也在想。当初父亲抛下我,说不久就回来,可……再也没回来……这么多年了,我无依无靠,直到遇到了你……”她转头看着林小天,道:“这些天或许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罢。”如果这时林小天看紫鸢的话,他就会发现,在她眼角,流下几滴晶莹的泪,划过脸颊。月光照下,却像是清澈的河水。
林小天不作声。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月亮。
紫鸢又轻轻,或者是小心翼翼地说:“问你一个问题。”林小天点点头。紫鸢却是不出声了,想了好一会,她开了口:“如果……那魔头把那一掌给了我……你还、还会去挡么?”话语很轻,也很慢,林小天听完,却是不假思索地道:“会。”
会……
这就足够了。
紫鸢转身就走,临走留下一句:“早点睡吧。”声音却似乎变得颤抖了。林小天没有在意,只是点点头。他不知道,刚才那一字,竟是在一个女子的心中,激荡起怎样的涟漪。他收拾好包裹,未脱衣就睡了。而在隔壁,那个女子,注定此夜无眠。会……不知是欢喜还是感动,眼角不住地流下泪水。她看着睡去的灵灵,道:“灵灵,我想你懂吧。”
夜深了,她却毫无睡意,只是一直看着月亮,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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