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宿过一夜,清晨出发,晌午时分,一直顺着大路前进的蝶影遇到了难题,前方的路分出左右两
条。到底哪一边才是通往的路?
蝶影三思无策,只得选择左边的一条路碰碰运气。马车前行十数里后,她终于碰上了年逾花甲的樵夫
。“老伯,您知道怎么走吗?”
“姑娘,你赶得太急,早把搁后边了。你调转马头,回赶五六十里,能看到一条小河从一座小
镇穿过,那里就是。”
“大伯,你不是在蒙我吧?怎么连一枝梅都没看见?”
“姑娘有所不知,这原本就不叫。而今也没人再叫它了。这之间变化,全因为一
个男人,一个女人。”
“哦?在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还会有具备这等影响力的人出现?”
“姑娘此言差矣,这里土地肥沃,风调雨顺,每年丰收,男壮姑美,因而惹来不少匪徒骚扰。无奈天
高皇帝远,村民们唯有凑钱去中原寻求大侠士帮忙。有时候请回来的,是骗吃骗喝的,有时候请回来的,
根本就不是那些匪徒的对手。就在村民们绝望,打算背井离乡,再觅良地时,这村中终于来了一个绝顶高
手。
这绝顶高手姓唐名傲,自称出剑无痕,杀人无声。在来时他便夸下海口,单凭他一人一剑,足可荡平
匪乱。村民们自是不信,但他所求不多。村民们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让他姑且一试。”
“在供他一顿饭后,他果真在众目注视下,朝土匪盘踞之地恶龙山走去。恶龙山上土匪少说也有数
百号人,称霸方圆数百里。他这一人一剑,岂非自寻死路?”
“村民们一直忐忑不安地等到天黑,山上不时传出鬼哭狼嚎般的惨呼。直至月色朦胧,村民终于看见
唐傲的身影。”
“这唐傲真这么厉害?单凭一人一剑杀数百号土匪?”蝶影不信。
“千真万确,一点不假!而且更惊人的是,他下来时,衣不沾血,身无点伤!”
“那后来又发生什么了?这一切又跟叫不叫有什么关系?”
“初时,大家只看见唐傲一人身影,待大伙迎上去欢呼时,才霍然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女子。那
女子实乃天香国色,倾国倾城,也是恶龙山上唯一一个幸存者。那女子乍见这么多生人,有些胆怯地藏在
唐傲身后。后来唐傲就在村上住了下来,娶了那女子为妻。可好景不长,没过三年,那女子就突然暴毙。
唐傲也因此而变得疯疯癫癫。只要一听到梅花二字,就狂性大发。他人虽然疯了,可他的剑依然可怕非常
。自那以后,与梅花相关的一切都在销声匿迹,所以就算你去了,也万万不可提及梅花二字
。”
“原来是这样,多谢老伯不吝相告。姑娘告辞。”蝶影调头,往赶去。这五六十里路,并不费
时间。
到村口时,刚近傍晚。蝶影下车拉着马,往村中走去。
路遇收工村民,不时朝她看来,她亦不胆怯,上前问道:“几位大哥,这是什么地方?”
“你都走到这来了,还不知道这是哪里?”
“那这村中,可有一人名唤唐傲?”不提梅花,唯有旁敲侧击,看这里到底是否。
“以前有,现在没了。”
“那唐傲是死了还是走了呢?”
“都不是,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喝酒,早已不是过去那个意气风发,出剑无痕,杀人无声的唐傲了。
姑娘又是谁,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叫蝶影,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在这地方呆上一段日子。听说唐傲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忍不
住想去见他一面。”
“见面不如闻名,他定会让你失望透顶的。姑娘倒不如不去了。”
“既然来了,去又何妨?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听这位大哥的话,好像知道唐傲在哪里?”
“往前再有两三里,有一家金玉坊,他每天都会在那里买醉,持续数年了,村上人都知道。”
“持续数年?他哪来这么多钱喝酒啊?”
“这事谁也说不清,有人说金玉坊的掌柜是个女的,挺同情这小子。也有人说,金玉坊的掌柜是看在
过去他对村里作出了莫大贡献,所以才免去了他的酒水费。这种说法虽然靠谱,但从未得到证实。话就说
到这里,我们也都该各回各家了。姑娘你自行自便吧!”
暮色四合,村里亮起点点灯火,金玉坊更是鸡群中鹤,那一盏盏比人还高大的灯笼格外显眼。
车停坊前,立时有笑脸相迎。
“姑娘是远道而来的吧?未免产生一些误会,在下先把有些事说在前头。”
“是不是不能提那两个字?”
“原来姑娘早有耳闻,是小的多嘴了。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随行几位?打算在小店住上多少天?”
“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这是掌柜定下的规矩,外来的客人一定要问好风俗习惯,以便招呼。若出了半点差错,小的这一月
可就算白干了。”
“呵!看来你们掌柜倒挺有心的,我这个人没什么特别习惯,一切只要干净就好。”
“好,姑娘里边请。”
一入店门,顿让人感别开生面。这小店里多处镶金嵌玉,两根丈高的红烛外加数十盏油灯,让这小店
更显富丽堂皇。
“姑娘,请随小的上楼。”
楼上,自是金玉坊的雅座。可蝶影美目流转,最后竟朝最角落的位置走去。满堂客人顿现不解,这姑
娘究竟是谁,她缘何要接近一个无所事事,终日买醉就连自己形象都完全不顾的男人?也因此,这金玉坊
中,难得安静。
“我可以请你喝一杯吗?”蝶影细声说道,单听这声音许多人就心痒了。幻想着这样一位女子请他们
自己喝酒……
“我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想不到,他还会开口?
“可是你还没喝过我请的酒,再饮一杯又何妨?”
“你请的酒又有什么不一样?”
“我请的,当然是这里最好的最贵的酒。”
“那你为什么要请我?”
“我听过你的故事,你不应该就此颓废。但愿喝过我请的酒,你能做真正的自己。”
“做人难,做自己更难。在喝你请的酒之前,我可否问一句,你现在是在做自己吗?”
“这一刻?毋庸置疑!”
“很好,”唐傲终于抬头,那蓬乱之发与须眉几乎将眼睛彻底掩盖,“我可以看看姑娘的手么?”
“何妨?”蝶影落座,伸出右手。唐傲不单看,更伸出他那只脏兮兮的手细细抚摸。任蝶影再怎么胆
大,此时也觉得极不自然。她未有收手,只因她深信,这个唐傲绝非什么登徒浪子。
“姑娘惯用右手?”
“是,你从中还看出了什么?”
“另外一只手也可以给在下看看吗?”
蝶影不答,又伸出了左手。
将她的左右手都摸过之后,唐傲才有些歉然:“姑娘,你是一个好人,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
“摸一个人的手就能知其好坏?”蝶影心疑。
“不能。”唐傲的回答,更让人疑窦丛生。
“那我就更糊涂了。”
“这些你无需明白,你只需要知道,这里不是你应该久留之地。速速离开为妙。”
“他要我来,你要我走。你们都是为了我的安危着想,又各有各的理由,那我究竟应该听谁的?”
“谁要你来这里?”
“当然是我这一生最爱也最信的人。”
“那你可知道这里是哪?或许我们一直谈论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地方?”
“怎么可能?在来的路上,我已打听了好几次。这里应该是叫……”之前连续三次的提醒顿让蝶影住
口,她万万不能在他面前提起三个字。
“他们是不是说这里就是……”
“梅?”
“花?”
“村”
啊,蝶影想不到,这满堂之人亦想不到,这三个字竟会从他口中吐出,更让人意外的是,在吐出这三
个字以后,他依然稳坐原位,镇定非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之中到底又有怎样的误会?
满堂之人无一不好奇,是以心中虽然忐忑,却也忍不住要等观其变!
“你真的是唐傲吗?”蝶影不信,不信一连三个不同业不同龄的人,会一起来欺骗她。唯一的解释,
只能是他有问题!
“你不应该问我到底是否唐傲,你应该问这里究竟是否。”
“这两个问题有差别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何解?”
“不是何解,应该是根本无解,”旁人不禁插嘴道,“我在这里喝了多少年的酒了,毫无疑问,这里
就是,他就是唐傲。大家伙都可以作证。他说那么多,无外乎故弄玄虚,吸引姑娘注意罢了。”
“是这样吗?”蝶影将目光再度转移到唐傲身上。身处角落的唐傲又一次成为众目焦点。
“他说的没错,这里就是,我也曾是唐傲,不过我说的那些,却并非故弄玄虚。现在有一群人
正朝这边而来,如果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不行,他让我来这里,我就一定要在这里等他。”
“你果真是个痴情女子,可惜他却有意无意害了你。”
“我!不!信!”
“其实再往前几十里路,还有一个地方叫梅花屯,盘踞着一个相当神秘的派别,但凡进去之人从未出
来过。但是我可以肯定,他要你去的地方一定是梅花屯而不是。只不过他在有意或无意间犯下了一
个错误。他要你来,自己却迟迟不现身,那么这个错误便极有可能是有意犯下的。”
蝶影闻言,如遭晴天霹雳。任她再信夜飘渺,可他分析地实在合情合理。再者,她之前险遇歹徒,夜
飘渺就未曾现身,难道他真的是要害她?
蝶影芳心受创,旁人见之犹怜,竟不约而同反驳起唐傲的说法。
“姑娘貌若天仙,那人又怎会有心加害于她?”
“纵然意欲加害,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怎么还知道几十里外的梅花屯?你也说了这梅花屯任何人进去都未曾出来,
那他何不叫她去梅花屯?”
这些人的怀疑,听来都有几分道理,蝶影更觉头昏脑胀,究竟谁说的话,她才可以信?为何到了这样
偏远的地方,依然逃不过江湖之险?
问的人太多,唐傲本不屑一一辩答,事实上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辩答,这金玉坊四周已被围了个水泄
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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