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第一缕光芒照上焚山,照在那个巨大的日晷上,日晷上的黑白阴阳鱼飞快旋转。往日,每当这个时候,都是焚山的历代宗主带领弟子们做早课的时候,早课的内容就是膜拜日晷,诵读天行剑诀。但现在这早课已经废除有一段时间了。
于是,绯红的朝阳孤零零地逐渐沿着日晷下移,终于,落在了一个人身上。这人看起来落寞无比,独自陪伴着这同样寂寞的树立了千年万年的大日晷。他抬起脸来,一张脸简直可以消融在日照里。
他身上并无手铐脚铐,却似乎走不出这日晷光影的笼罩,他有些烦乱地来回走着,突然“啪”“啪”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他转头一看,是一个扛着一柄锄头的年轻人,他的脸色平静,目光沉静如水。
“早啊,古皇。”年轻的农夫道。“早,叶无咎。”古皇道。年轻的农夫笑笑,将锄头从肩上取下,提在手里,向巍峨的摩云宫走去。一个美丽的女子迎出来,道:“无咎,你回来了?”农夫道:“嗯,回来了,有吃的没有,我饿了。”女子笑道:“准备好了。”两人走进去。
古皇看着他们,像在看着两个怪物一般。虽然这种情景他已经见了一百多次了,但他还是不肯相信,一代战神叶无咎会安下心来老老实实做一个农夫!然而他的眼睛告诉他,叶无咎确实是在安安心心地做一个农夫,这不,地上还有他赤脚留下的脚印,脚印边沿有些泥土,泥土里还混着几片草叶。
古皇盯着那一行脚印良久,终于轻叹一声。突然几个声音吵道:“听说叶无咎做了农夫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唉,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什么?他做不做农夫,跟你有屁关系?”“可惜她那个美人儿了,要也做了农夫,怎么是好?”“做了农夫就不是美人儿了么?再说她是个娘儿们,娘儿们怎么做农夫?农夫都是男人!”“谁说农夫都是男人的?”“我说的,农夫农夫,夫不就是男人么,女人要做了泥腿子,那应该叫农夫人,不不不,应该叫农夫夫人,不不不,泥腿子的老婆,又怎么会叫夫人?”。。。。
“咦,古皇怎么还在这里的?”“他好像在睡觉。”“不对不对,他睡觉,怎么眼睛还会动?”“有些人是睡觉时也转眼珠子的。”“扯淡,睡觉时转眼珠子,那就不是在睡觉。”“可是他明明在睡觉,睡觉不就是躺着吗,他就在躺着。”“躺着是躺着,睡觉是睡觉!”。。。。。古皇看见七彩魔就头疼,干脆坐着斜靠在日晷上,没想到这又成了他们争论的一个话题。
“古皇,你好呀?请问你是不是在睡觉?”青指魔嘻嘻笑道,作了一个揖。古皇道:“我是在睡觉,也不是在睡觉。”绿瞳魔听了大叫:“岂有此理!你怎么是在睡觉,又不是在睡觉?”古皇笑道:“我在躺着,就是在睡觉,我躺着又没睡着,就又不是在睡觉。这不对吗?”青指魔有点蒙,道:“那你到底是不是在睡觉?”
古皇懒得搭理他,问道:“你们怎么来了?”绿瞳魔嘻嘻笑道:“我们来看看你。”古皇自然不信:“真的?”绿瞳魔道:“自然是。。。。”突然蓝耳魔捅捅他:“咦,出来了,出来了!”绿瞳魔扭头看去,正好见殷茹从摩云宫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竹簸箕,虽然是青布衣衫,却掩饰不住她动人心魄的美。
七彩魔一窝蜂涌过去,嘻嘻笑道:“姑娘,你好呀?”殷茹见是这几个活宝,初时有些惊惧,见他们一个个笑嘻嘻的,也不由得一笑:“我还好,你们怎么来了?”
绿瞳魔笑道:“我们自然是来看看你。”殷茹道:“哦,是吗?”青指魔笑道:“当然,当然。”突然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看看可是得带见面礼的!”却是无咎走了出来。
七彩魔见无咎出来,有些害怕,但一想到他已经功夫全废,纷纷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见面礼么,小意思,这次来得仓促,下次一定补上!”无咎差点被他们拍得坐倒在地,忍着身上痛,苦笑不已。
殷茹道:“那你们这次来干什么,不会只是路过吧?”七彩魔见她巧笑顾盼,不由得骨头都酥了,一个个抢答,诚实得像个傻子,不,像七个傻子:“我们真的是路过!”“琴鹤鬼王那老家伙找到我们,非要我们去一趟瀛洲仙岛!”“那岛上有个寿星老头,倒是我们的老相识。”“寿星老头养了一条狗,叫天犬,我们要去借了来。”。。。。。
殷茹见他们一个个接着抢答,倒也能把事情说清楚,嫣然一笑道:“借天犬来做什么用?”绿瞳魔诧异道:“天犬食月,你没听说过吗?”无咎不由得笑了:“琴鹤鬼王让你们去借天犬就是为了钳制明月王?”
赤眼魔正色道:“正是,明月王现在虽然看上去不可一世,却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借了天犬去,即使不能遏制明月王的嚣张气焰,至少可以给他添一阵子乱。”青指魔嘻嘻笑道:“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乱得六神无主了,再让天犬去搅和他一阵。。。。”
无咎听了惊讶道:“他现在怎么就乱得六神无主了,不是正君临天下,万世称尊吗?”蓝耳魔叫道:“你不知道,他的继承人天骄儿被他打死啦!”无咎听了大骇:“你说什么?!”
蓝耳魔见他面色煞白,想起天骄正是无咎的儿子,叫道:“哎哟,我忘了,你的儿子。。。。”无咎一把抓住他的领子,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蓝耳魔见殷茹也正一脸急切地看着自己,发誓道:“千真万确,现在三界都在说,明月王疯了,正在明月城里疯狂地杀人,凡是收到明月令之人,都活不过午时三刻,他还建立了专门的刺杀机构,叫舞蛇,只要有人说他的坏话,就有舞蛇的人来抓了去,扔进化龙池子里,化成一滩血水。。。。。”
无咎听了,怔怔道:“我的儿子死了?那月奴呢?月奴呢?”蓝耳魔道:“明月奴听说走掉了,不知所踪。那个。。。那个叶无咎,你不要伤心了,儿子死掉了可以再生嘛,老婆走了可以再找嘛,你身边有这样的美人儿,别不知道珍惜。。。。。”见殷茹一个劲地瞪自己,方住了嘴。
殷茹见无咎失魂落魄,七彩魔仍自私下各自嘀咕责怪,便道:“你们走罢,无咎需要安静一会儿!”绿瞳魔听了,对青指魔道:“四弟,哥哥说了,不来看这丫头,你非要来!现在好罢?人家的心思还在这小白脸身上,咱们还是别在这儿讨人嫌了,走罢走罢!”
其余六魔见殷茹目光像粘在叶无咎身上了一般,看也不看自己等人一眼,都不由得沮丧万分,气咻咻地打一声呼哨,驾着云溜走了。殷茹见无咎挣扎着要起来,急道:“无咎,你要干什么去?”无咎道:“我要去锄地,不然那些豆苗就要被杂草淹死了!”殷茹道:“你昨天不刚锄过吗?”无咎也不答,扛起锄头就走了。
殷茹不放心,远远地跟在后面。只见他果然径直往豆苗地里而去,到了地里,也不脱掉外裳,抡着锄头就闷头闷脑地锄起来。锄了半晌,殷茹见他一锄头一锄头下去劲儿越来越大,也不分什么豆苗杂草,全一顿给锄死了,心里越来越害怕,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无咎将一块地里的豆苗杂草全都给锄光了,像没发觉般,掉过头来又开始锄。殷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道:“无咎,咱们回去好不好?”无咎头也不抬道:“你先回吧,这些豆苗没人除草会死掉的!”突然脚下踩到一块碎石,一个趔趄,一只脚踏在锄头上,砰地一声,锄柄弹过来,打在他的头上,他头一晕,坐倒在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殷茹吓得魂飞魄散,叫道:“无咎,无咎,你怎么啦?”双手将他扶起,无咎挣脱她,道:“我要去找他们,我要去找他们!”疯一般向山下奔去。殷茹叫道:“你要去找谁?无咎,你要去找谁?”也顾不得其他,跟在他后面,一路奔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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