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和赫胥明湖班师回朝,蹇炆率着众大臣亲自迎出城来,灵钩氏已回朝数日,也在其中,蹇炆又长高了些,见二人下马,嘻嘻笑道:“叶先生、赫胥先生,你们终于回来了!孤想得你们好苦!”无咎二人行礼道:“有劳大王和诸位大人远迎,受之有愧了!”灵钩氏笑道:“两位功高盖世,应当的,应当的!”蹇炆笑道:“灵钩大人说的是,两位先生对孤恩同再造,就是再迎远些也无妨。”无咎道:“陛下言重了,实在不敢当!”图大人笑道:“且休闲絮,回宫再说。”
回到宣灵殿,无咎二人述职完毕,蹇炆命图大人斟酌给二人封什么爵位好,无咎二人再三推让无果,只好受封,于是封无咎为天泉侯,仍领太尉之职,封赫胥明湖为天机侯,仍领太史之职。灵钩氏也晋封为侯爵,食邑在南方的一个城邦新源。退朝时,无咎二人听闻百官闲絮,得知鬼兹氏和句明氏所贡为人质之子女现今颇受大王信用,均养在深宫里。鬼兹氏所贡人质为一女,年方十六,长得绝色倾城,句明氏所贡人质为一子,与蹇炆同岁,长得貌如处子,却聪明伶俐,善解人意。
无咎二人听了,心里很是担忧。果然,连续数日,蹇炆都没有上朝,众大臣只是对着王位行礼后就散朝。无咎和赫胥明湖各自强闯了几次,要见大王,都被内侍官挡了回来。两人生气归生气,却是毫无办法,过了不久,蹇炆终于上朝了,宣布的第一件事却是要立鬼兹氏之女为王后,朝臣登时哗然,纷纷反对。蹇炆以为无咎会支持他,尴尬之下强笑道:“叶先生以为如何?方今天下太平,万邦来贡,孤已到适婚年纪,立后自然是天经地义之事,却不知众大臣为何纷纷反对?”
无咎的回答却与众大臣如出一辙,认为现在虽然叛乱已平,却还伏藏着不少危机,正是励精图治之时,大王怎可去沉溺女色?若是预立之女贤淑,自也无可厚非,现在鬼兹氏之女巧言令色,迷惑大王,害的大王连早朝也废了,这样的女子是断断不可立为王后的!蹇炆听了不禁涨红了脸,心里的火压不住,喝一声:“退朝!”便甩袖而去。
过了不久,蹇炆不顾众大臣反对,发出昭告,立鬼兹氏女为后,又过了不久,王后竟然在宫中诞下一死婴,蹇炆悲痛非常,连日痛哭,将朝事忘得干干净净。将死婴埋葬之后,又亲自祭奠,并命图大人为死婴谥号为春明世子,令宫中无论老幼皆戴白居丧,搞得乌烟瘴气。由于悲痛过度,蹇炆大病一场,数月之后方愈。
在蹇炆病的这数月之中,坤明大陆上已经有了变化。无咎和赫胥明湖通过不断飞递呈来的报告发现,坤明大陆上兴起了一股黑暗势力。报告来自四面八方的都有,内容也大同小异,均言某地一座城池突然变得空空荡荡,不但一城人凭空消失,连鸡犬都没留下,到了晚上,城池里则怪声不断,黑影横行,外人一旦误入,必是有进无出。
这种城池在辽阔的坤明大陆上如黑点般不断涌现,有的地区已经数十座这样的城池连成一片,形成了一片黑暗的鬼蜮!这些消息在鼎城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无咎命军队加强了巡逻,全城提高警戒,一旦出现异象,马上来报。万世酋长在世时凭借羽士们设置的那套城市警戒系统已经老化,羽士们也大多已经老死,赫胥明湖便又抓紧时间调教出了一批新的羽士,总算使得鼎城暂无沦陷之虞。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像瘟疫蔓延,如果死等,只能等来死亡!”这日无咎二人在房中议事,赫胥明湖道。无咎道:“依你看应该怎么应对?”赫胥明湖沉默半晌道:“我必须亲自出去勘察一趟,找出事情恶化的根源来!”无咎担心道:“这样恐怕很危险。”赫胥明湖毅然道:“那也顾不得了,我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就走!就算……我回不来,我也一定会将消息传到你手中的!”无咎叹息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你自己小心,有什么需要随时传书给我!”
赫胥明湖走后,无咎的心似乎又一下子被掏空了,蹇炆仍在病中,王后和句明氏所进贡作为人质的少年句明敏勾结把持朝政,面对这种情况,图大人装聋作哑,灵钩氏称病不出,无咎虽然屡次当庭呵斥他们,让他们颇为忌惮,但不久之后,无咎便被解除了军权。无咎一气之下,也在家称病不出,其间放鹿儿来过几次,看着他沮丧憔悴,很是不忍,要他带她趁天气好出去玩玩,他也提不起精神。
幸好不久之后,赫胥明湖回来了。经他调查,原来是紫晶头骨教主蓄谋已久的对坤明大陆的侵略扩张,无咎大闹泰煞界,从星陵中抢走明月奴,又与幽主父子等大战一场,杀死了五护法和八骑士,使幽主的实力大伤。明月山一战,他派了十三主簿会同万世酋长攻山,结果又损失了不少鬼族,因此幽主父子对无咎恨之入骨,现在见他主政坤明界,自己凭借星陵中提取的能量刻苦修炼的夜修罗功法也初有大成,便正式开始入侵这垂涎已久的坤明大陆!
尽管如此,他们也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向无咎和赫胥明湖挑战,于是他们便先通过攻城陷池的方式来缩小和削弱鼎城的统治。“他们不但将恶灵、鬼薪和彘人训练成死士,而且拦截了很多战死的游魂野鬼,让他们下不了地狱,成为怨灵,从而为他们所用,这些怨灵随风飘走,无孔不入,因此他们的攻陷城池倒是得心应手。”赫胥明湖道。无咎听了沉吟不语,低头看见他手背上又一道寸余长的伤口,结着鲜红的痂,看来是受伤不久,不禁问道:“你这手是怎么受的伤?”
赫胥明湖抬手看了看,笑道:“回来的路上遭到一次狙杀,差点就没命回来见你。我用五行遁甲术才躲开了那个凶残无比的大眼睛少年的追杀,那小子很是疯狂,像疯狗一样咬住人就不放,我虽然躲过了,这手还是被他留下一点记号。”无咎道:“大眼睛少年?”赫胥明湖道:“正是,他那双眼睛简直大得过分,你要是看着他,肯定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的脸上没有其他的器官,只有一双眼睛!”无咎道:“我见过他,他就是幽主那老鬼的独生子。”赫胥明湖哦了一声道:“难怪。”
正说着,放鹿儿来找无咎,见赫胥明湖也在,便道:“原来赫胥先生也在的,那我改日再来吧!”赫胥明湖笑道:“你怎么跟我就这么见外,还叫先生,我有那么老么?”放鹿儿也不是第一次见他,笑道:“你当然不老,只是翩翩少年额上也有皱纹了呢!”赫胥明湖听说,用手摸了摸额头,笑道:“也是,岁月不饶人啊!”放鹿儿看见他手上的伤口:“咦,你怎么受伤了?”赫胥明湖笑道:“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放鹿儿不信:“你当我是小孩子么,那么好骗?”无咎没听他们说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你们聊吧,我去宫里见见大王。”赫胥明湖道:“你就算告诉他,他又能怎样?”无咎道:“不管怎样,也得告诉他一声。”说罢匆匆出门去了。放鹿儿道:“哎,叶大哥……”无咎没听见。
赫胥明湖见她失望的神色,不禁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么,要不要我转告他?”放鹿儿道:“没,没事。”赫胥明湖以为她少女情怀,又喜欢上了无咎,有什么话要对无咎说,便一笑,没有再追问。一时两人无话,有点尴尬,赫胥明湖看看外面天色明亮,便道:“我们上外面花园去走走吧。”放鹿儿想等无咎回来,道:“嗯,好啊。”
无咎的这所府邸是蹇炆赐给他的新宅,原本是御城侯蹇炴的府邸,府邸后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中央是一个小丘,小丘上种满了各种奇异的花草,绕着小丘是一条很深的小溪,小溪里是活水,与府邸外的穿城而过的柳河一脉相通。放鹿儿见小丘上飞舞着很多美丽的蝴蝶,各种颜色的都有,不禁欢呼雀跃,向小丘跑去。
赫胥明湖见她跑过小溪的木桥,扑进花丛中,那些蝴蝶却并不惊散飞逃,顿觉有异,突然,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他大惊,叫道:“放鹿儿,快回来!”话音刚落,他已经知道晚了,只见小溪中两排墨黑的利箭射出,一排射向自己,一排射向放鹿儿,放鹿儿听得背后锐器破空声,大惊,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被两支箭贯穿,倒在花丛中。赫胥明湖躲过那排箭,大怒,跃到溪边,手一扬,十余枚铁针激射入水中,水中闷哼一声,冒出几股鲜血,四具穿着黑色皮服的尸体浮了上来。
赫胥明湖抱起放鹿儿,见箭从她的胸口贯出,知道她已经活不成了,不禁潸然泪下,几滴泪落在她的脸上,放鹿儿醒了,看着他,艰难地笑了一笑,抬了抬手,却抬不起来。赫胥明湖见她嘴微张着,知道他想说什么,将头靠近了,只听她道:“……我怀里,有……一封,信……是殷茹姐姐……给无咎……大哥的,一定要他……亲自拆开!”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没了,赫胥明湖一看,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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