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少年无壮志 > 第一章 九 夜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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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辉看天色已亮,就偷偷叫醒三皮跟他去街上买早餐。三皮还想赖床,踢着高辉快走。

  东屋门一响,李雪嫣穿戴整齐要出门,高辉一看不再扯三皮,快步走了出去,李雪嫣,你干吗去?

  我去买点早餐啊。

  你会煮粥吗?要不你在家煮锅粥,我去买点油箱烧饼什么的。

  算了,你们三个一个比一个能吃,一锅粥能够吗?还是出去买省事。再说等会儿还要去医院呢。

  高辉说哦,这样吧,你在家等着,我去买。

  李雪嫣说还是我去吧,你们在我家让你去买早餐,实在不好意思啊。

  高辉说那有什么,都是这么亲的街坊邻居。

  李雪嫣听他这么说,声音有点低说咱们又不是一家人,亲什么亲。

  高辉突然有点局促,说反正我觉得咱两家挺亲的。

  哦对了,高辉说你爸和我爸是特亲的棋友,你不是听你爸说吧,我从小就是在他俩的棋盘边长大的。

  李雪嫣说那就是棋友,又不是亲戚。

  高辉说你哥还帮我出殡我妈呢。这比亲人都亲,我们家那几个叔伯都没人管我呢,让我自生自灭的。

  李雪嫣看他在找各种借口,就不在说话,低着头拨拉石子。

  高辉说要不这样,反正你也起床了,我俩一起去买吧。

  李雪嫣说那让别人看到该瞎想了,我最怕那些人嚼嘴根子了。

  高辉说那还是我自己去吧,对我我开三轮车去,很方便的。

  李雪嫣说你开车去啊,那我也去,我坐在后面吹风。大清早坐在车上,得老凉快了。

  朱子豪一下子从屋里跳了出来,李雪嫣你睡醒了?你们干吗去?吹什么风?

  李雪嫣说没你事,你回屋继续睡去,我跟高辉去给你们买早餐。

  朱子豪说买早餐找我啊,我知道谁家的早餐好吃,那几家的搭配在一起别有风味。

  说着就推高辉下车,去去去,睡觉去,大清早不好好睡觉,开什么车买什么早餐,这种活得朱哥我来干,我可是出了名的吃遍千家的人物。

  高辉苦笑着说本来想让你多睡会儿,你又来劲非要去买早餐。好,你去也行,别忘记给我来碗糊辣汤。

  多大点事儿,糊辣汤一碗,专找好吃的买。

  对了,李雪嫣,你知道街口那家羊杂汤最好吃吗?

  李雪嫣说不知道啊,我成天都在家吃早餐的,我妈说外面的小吃不干净,不让我出去。

  三皮又从屋里跳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上车就说快去,新出锅的羊杂汤配锅盔,一绝。

  高辉一看说既然大家都醒了,就别买回来吃了,拎来拎去怪麻烦的,干脆就一起去吃,吃完直接去医院。

  朱子豪坐上车一拧,说坏了,昨晚忘记充电了,电不足。

  李雪嫣说你看你,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朱子豪面子挂不住了,说这好办,车有的是。高辉,去回家把你家的三轮车开过来。

  高辉说一看说真没电了,说直接开车去我家,把这车充上电,再开我家的三轮车去。

  三皮说别光说话了,朱子豪,你开车的没听到高辉说的话吗?快走啊。

  朱子豪说走什么走,李雪嫣还没上车呢。

  李雪嫣穿着裙子坐车不方便,这种车要高抬腿上下的,极容易露出内裤的,小姑娘家已经懂得避嫌了,不上车反进屋换衣服去了。

  三皮还硬着嗓子喊李雪嫣快走了,磨蹭什么啊。

  朱子豪不把拍在三皮背上,说你大清早扯着嗓子穷喊什么啊,人家这是回家换衣服了,小姑娘家的,你以为跟你似的,没羞没臊的啊。

  三皮说换衣服也得快点啊,这都半天了,还没出来。

  高辉说三皮你一听到吃的就不要命了,等一会儿吗。

  朱子豪说对吗,低声说女为悦己者容,这不是我在这儿吗,她要好好打扮一下的。

  高辉一听心说糟了,朱子豪这是对李雪嫣有意思,可是自己和李雪嫣一直关系不错,而且学习上彼此竞争,是一种特别复杂的关系。

  别看平时高辉学习一般,一到大考,总能拿到不错的成绩,令很多成绩好的学生很是生气,李雪嫣尤其如此,高辉一直都避免和这些人接触,但情况逼着他和李雪嫣有多接触,他也感觉到了两人间那特殊的情愫。

  朱子豪是高辉最好的兄弟,胜似亲兄弟,他要喜欢李雪嫣,自己就得注意保持距离了,李雪嫣喜欢什么样的人还不知道,别两兄弟先自己闹起来。

  可是三皮不管不顾地嘿嘿冷笑,说你别自作多情,我看李雪嫣根本对你没意思。

  朱子豪说那怎么可能,凭我帅哥一枚,还对她一往情深,什么样的女孩子能抵挡得我这样的魅力?

  说完站起来,露出肱二头肌,看我这身板,女孩子看了得立马鬼迷心窍啊。李雪嫣也是一个单纯的女生,喜欢帅哥和英雄,我就是标准的少女杀手。

  三皮说你是帅哥不假,可英雄就未必吧。

  朱子豪说难道你是英雄吗?

  三皮说那是,你看我虎背熊腰,气吞山河,虽不是帅哥,却是女孩子最中意的贴心大哥,而且胆大心细,心善胸宽,跟了我能享受生活无穷的乐趣,还不吃醋,这样的男人,女孩子那得见了就爱。

  高辉一听扑哧笑了,说好吧,你俩一个是帅哥一个是英雄好吧?

  不对,朱子豪说我是帅哥兼英雄。

  三皮说我是英雄兼偶像。

  高辉一听乐得都直不起腰来了。李雪嫣走出来问什么事让你乐成那样?

  高辉说你问他俩。

  李雪嫣说他俩没好话,还是你说吧。

  高辉说朱子豪说自己是帅哥和英雄,三皮说自己是英雄和偶像。

  李雪嫣一听也禁不住乐弯了腰,说好吧,我的英雄和偶像,咱们快走吧。

  她这句话说来似无意,但听到的两人都精神一震,还仇恨地互看了一眼,高辉说这两兄弟,人家女孩子还没动静,自己先开始了勾心斗角,这个结还真不好解,留待日后再说吧,没准他们会有不同的际遇,就不再提这个碴了。

  羊汤锅离得特别紧,就在路边,在交叉路口处,在两边都摆满了桌椅,看上去远不够用,等着吃的人队排了三道弯,队前的人一个劲催坐着的熟人,老李你快吃吧,都吃了一早上啦,你看嘴巴上的羊油都干了。老李则吃着说你别着急,时间有的是,一大天呢,慢慢等着你吧。

  三个人知道这要等下去,肯定来不及了。朱子豪掉头就要走,高辉说别急,能吃到。朱子豪说没事,前面还有一家,没这家火,新开的,比他家的味道还好。

  李雪嫣说你说的味道好是真的吗?别就你一个人喜欢,别人不习惯。

  高辉说这家你吃过吗?李雪嫣说我爸偷领着我来过一次,味道还真好,要不也不会等这么多人。

  这时旁边一个人新端了一锅羊杂,拿着个锅盔就边走边喝。高辉说要不我们说是外带,就在车上吃吧。朱子豪说在车上展不开。李雪嫣说又不在饭店,展什么开。三皮说在哪儿吃都行,反正要快。

  高辉说你们看我的,朱子豪一把拉住他,说还是看我的吧,看那个女的没,那是我三舅村的。李雪嫣一看是个胖胖的丫头,说朱子豪你喜欢这个类型吗?

  朱子豪脸一下红了,说李雪嫣你别瞎说,我喜欢什么类型的你还不知道?

  李雪嫣我知道啊,你喜欢这个类型的,要不你三舅村那么多人,你怎么就认识这个丫头啊?

  朱子豪说这不在咱这里打工,那天我来吃饭,没事儿聊起来,才知道的。

  李雪嫣说哦还闲聊,认识多久了?有没有定个终身啥的?

  朱子豪一听这扯远了,知道多说无益,就带着怒气说你们到底吃不吃早饭?在不在这里吃?

  李雪嫣说不吃了,看那个胖丫头就看饱了,直接去医院吧。

  高辉说算了,不在这家吃了,去吃糊辣汤吧。

  李雪嫣说我才不吃呢,一股味儿,去朱子豪说的前面那家吧。

  三皮说你要不嫌远,其实前面一道街还有一家,也很不错,不过是薛艳家开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去。

  三个人见他提起薛艳,都不说话了。

  薛艳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可是不小心被洪水冲走了。那是08年的时候,他们六岁那年一起到河边去玩,朱子豪和高辉两家的大人都出去跑运输了,两人整天在河里玩,薛艳和李雪嫣正好结伴出来,跟着他俩去河边抓鱼。朱子豪扔了一条鱼给薛艳,她没接到,朱子豪说笨丫头薛艳。

  薛艳很生气,就一直在岸边跳脚哭。为了逗她,朱子豪又扔了一条鱼给她,她立即使劲去抓那条鱼。可是太使劲了,小手一滑,鱼就掉到河里,她不顾地跳了进去,可是不会水,在水面上起伏。

  等高辉和朱子豪两个人游过去,她已经被水带走了,高辉也差点被一个漩涡带走。等到大人赶到,顺着河找了四十里,才在水面上发现。

  高辉说还是别去了,万一大家认出来,都不痛快。

  朱子豪说今天是怎么了,撞邪了?一大清早就满肚子不痛快。

  李雪嫣说算了,就去你说的那家吧。

  朱子豪开了车往前去,在前面不远,拐了三道街就到了。可是令人吃惊得很,门口的人比前面那家还多。

  高辉一看说今天没办法,只能去喝糊辣汤了。李雪嫣你不爱喝糊辣汤那就喝豆沫,味道也不错。

  李雪嫣说好吧,我就喝豆沫,朱子豪我们去吃糊辣汤。

  来到汤店,四个人下车进去买了汤和油条,一会儿就吃饱了,高辉一碗没过瘾,又吃了一碗。

  来到医院,太阳已经老高了,医生都开始查房了。

  李婶的脸色已经正常了,看来没有大问题。李叔昨晚没睡好,脸色苍白,人老了不净折腾。

  李婶一看他们来了,就热情地招呼他们,让他们坐。李叔要张罗说,朱子豪说叔叔你坐着,我来。他跑到楼下买了矿泉水来,四个人都有点渴,三瓶水一会儿就没了。

  李婶说你们早晨吃什么了,都这么渴?

  高辉说本来李雪嫣说要在家煮粥给我们吃,可是我们几个都醒得早,就一起去外面喝了碗糊辣汤。

  李婶说那有什么好吃的,一股子味儿,还挺贵的。

  高辉说就是随便吃点,羊杂汤铺子都太火了,人太多,等不了。

  三皮说李婶,高辉说话不实在,明明自己喝了两碗,还吃了一大筐的油条,自己巴巴张罗去吃糊辣汤,还嫌李雪嫣不煮粥,太伤人了。

  李婶说三皮你肯定是没吃到羊杂恨高辉吧,瞧你把高辉说的,这孩子一向聪明实在,那像你说的那样。

  高辉笑着说李婶今天还真让三皮说着了,我真喝了两碗,我特别喜欢喝糊辣汤。入口酸辣,后味还带着肉的香味,这河南特色,我真喜欢,要在配上油条,再自己带根辣椒,真是美得不行。

  李婶说你是喜欢吃酸和辣的东西,等哪天我做几个菜你吃吃,让你明白什么叫河南特色。

  高辉说那敢情好,李婶你快点好,你好了我才能吃到好吃的河南特色。

  李婶说我今天感觉特别好,今天能出院吗?

  高辉说出院咱可得听医院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能着急的。

  朱子豪说李婶你安心养病,今天就让李叔回家歇着吧,我看他脸色不好,年龄大了经不起折腾。今天就让我和李雪嫣在这陪你吧。

  三皮说我也在这儿吧。

  李雪嫣说你不回家看你妹妹啊,小心你妈又打你屁股。

  三皮说打我屁股我不怕了,朱子豪和高辉已经说好要替我挨的。

  两人说我们只替你挨去开封那次的,那次已经清了。

  三皮说你们已经答应我了,那次没打就自动顺延。

  两人说这哪里有顺延的道理,过了就清。

  李婶看他们三个打嘴仗,心里很乐,但身体有点受不住,想躺下。

  高辉立即让两人别说话了,跟李雪嫣一起把李婶扶着躺下,留李雪嫣一个人在病房,让三个人都悄悄出去。朱子豪还要坚持,被两人架出去了。

  三个人出了病房,碰到李叔回来,三个人说李叔你的任务光荣完成了,今天留给我们守着吧,晚上你也不用过来了。

  李叔说这也好,我得回家看看我的花去。

  高辉说李叔你那有一盆小树,你用锻子围着,是什么东西那么名贵,要用锻子啊?

  李叔乐呵呵地说你还真是有心人,那可不是一般的花,那叫夜来香,晚上开花,只开两三个小时,但美艳异常。

  高辉说噢,怪不得你那么小心,真的很漂亮吗?

  李叔说那可真是美,你李叔养花这么多年,你看我啥时候对一棵花这么上心了?这是你雪亮哥专门托人给我从湖北弄来的,为这花特意回来一趟呢,你说这花能不漂亮吗?

  高辉说那他什么时候会开啊?

  李叔说这可不一定,看长势应该是这两天的事。

  那晚上就开吗?

  李叔说那可不一定,早说九十点钟,晚说四五点钟。

  高辉说那得等多少个晚上啊?

  李叔说所以这种花特别名贵。你想它要不漂亮,值得那么多人大晚上的睁着眼睛等它开花吗?

  高辉说这么好,我也去等去。李叔说好,今晚让他们在这守着,我弄点菜和酒,咱你俩慢慢等去吧。

  高辉说好,今晚我回去的时候买点酒和菜,李叔你回家歇着,等我的饭和菜吧。中午就先垫一口。

  李叔说好嘞,晚上见啊。说着进屋交待一下李雪嫣打针和用药的事情,就回家补觉去了。

  三个人闲着就无事了,高辉就把夜来香的事情告诉了两人,两人一听都食指大动,都想一睹夜来香的真面目。朱子豪说咱们都去了,谁来陪李雪嫣啊,李婶这里也离不开人,算了,你俩去吧,我不去看了。

  三皮说李婶今晚应该就不要人陪了,我看她恢复的很好,说不定李雪嫣能和咱们一起回去呢。

  朱子豪说晚上再说吧,一朵花有什么好看的,再美不还是一朵花。

  高辉说你这么想是有原因的,但不能委屈花。你看每年洛阳的牡丹、开封的菊花,那么多人去看,你以为他们都傻啊,看花要到现场才知道什么叫美,你才能明白园艺的乐趣。

  朱子豪说少犯酸啊,我不是不稀罕花,是要先顾活人,才有心情去赏花吗。

  三皮说你别瞎说,什么顾活人,就你知道心疼人不是?我愿意为李雪嫣去死,你信不?

  高辉一听话头不对,一把捂住三皮的嘴,说你少说点,你才多大,就要死要活的,能不能寻思点正经事?

  朱子豪盯着三皮说高辉你说还有什么正经事,比我跟三皮先分个胜负更重要?

  高辉说别看李叔家平时挺富裕的,可是出了事还是需要帮忙,你说咱们要是能凑点钱出来,应该能帮不少忙。

  朱子豪说你的很对,可是我俩的事跟这事儿不冲突,一会儿就完。你,出来。

  他对着三皮一摇手指,三皮说我还怕你了吗?地儿你随便选。

  两人气冲冲地往门外走,高辉一看完了,两人这是要对决,赶紧起身跑到最前面拦住,说你俩还小吗?都十二岁要吃十三的饭了,还不赶紧冷静下来,想办法帮帮李雪嫣。

  两人听要帮李雪嫣,都不说话,靠墙硬站着,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高辉说既然你俩不服,那咱不比武的,来文比,推手。

  朱子豪和三皮一听,立即弹了起来,毫不服气地对面站好。

  朱子豪两眼微睁,身形微矮,略微前倾,势如雄狮。

  三皮略微后坐,身如磐石,不动如钟。

  高辉说时间为三分钟,范围是你们脚下三块磁砖,或谁先被制服,一把定胜负。

  好,两人同时发声。

  抬手,高辉说。

  两人同时抬起身,四手推在一起,开始快,都想寻找空隙。

  三皮手略微慢一点,朱子豪右手直接插了进去,对着胸口就要印一掌。这穿心掌要是印实了,三皮就只能负痛认输。

  三皮的功夫就是身形灵活。穿心掌印在身上时,腕关节平,前臂略微内拧,若顺着前臂往里走,胳膊肘和肩膀都能形成不同的圈,也就卸掉了你送来的力。

  三皮并不往里走,而向下再向上,然后再一拧身。这一下很有讲究,往下手腕就被封死,向上技能书胳膊肘和肩膀固定,再一外拧,就能伤及筋骨,很是凶狠的。

  朱子豪并不着急,手掌变向,迎着前胸就要一掌。

  三皮也毫不退缩,略微后坐后他用前胸和左臂要夹住朱子豪的手掌,要给他夹上,只需用螺旋劲轻轻一拧,朱子豪就毫无反抗的能力了。

  朱子豪手掌略微下压,同时前迈一小步,要用肩膀顶开三皮。

  三皮顺势向朱子豪的侧身迈一步,膝盖一顶,用右大臂贴住朱子豪的腰然后往里一捻,朱子豪借势往前一迈,用胯一顶三皮的小腹,三皮就有点收不住脚,往后退了一步。

  朱子豪得势不饶人,同时勾住三皮的胳膊,手就往里走,要拿三皮的肩膀。

  三皮赶紧低身送臂,卸掉朱子豪的力量,同时右手往下一勾,挑住朱子豪的左腿,腰一拧,就要把朱子豪掀翻在地。

  朱子豪借着力量往右继续转,同时抓住三皮的右手,往前一戴,三皮下盘失重,一下倒在地上。

  高辉赶紧大喊一声停,两人收手,三皮从地上爬起来,说要是没这么多规矩,我肯定打得你屁滚尿流。

  朱子豪说要是没这么多规矩我早叫你前胸贴后背了。

  高辉说别争了,你俩这么争有意思吗?人家李雪嫣知道这种情况吗?她就必须在你俩中间二选一吗?

  朱子豪说她以后怎样我不管,现在就只能我一个人跟她亲近。

  三皮说李雪嫣要是整天蹭在我身边,你能管得了吗?

  高辉说你俩都歇会吧,就是你俩分出胜负,李雪嫣也不见得就必然喜欢胜的那个人。

  朱子豪说高辉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朱子豪哪点配不上她?对她还一往情深,昨晚我一晚没睡守着门,多尽职尽责。

  高辉说两个人在一起,可不是仅仅守一夜那么简单的。你想李雪嫣那么聪明,家境也好,她哥还在湖北当副市长,前途远大,你很难抓住他的。

  朱子豪很黯然地贴墙站着,高辉你话能不能别那么理性?未来我知道,我俩肯定很渺茫,我就只管现在,只要就我一个人守在她身边,她喜欢也罢,讨厌也罢,总规要对我有一种感情。

  高辉说如果她不喜欢,你对她就是一种折磨,你觉得这样能幸福吗?

  朱子豪说起码比看到她和别的人在一起要幸福些。

  高辉说那你能把她身边所有的男人都打跑吗?再说一家有女百家求,在你和李雪嫣明确恋人关系前,三皮追求也是可以的。

  三皮说高辉说的对,女孩子漂亮,大家都喜欢,那就公平竞争。

  朱子豪说三皮你脸皮真厚,李雪嫣那正眼看过你吗?

  三皮说那不是正眼侧眼,我看那叫青眼相加。她不敢看我是我魅力超群,她害怕挪不开眼睛。

  高辉扑哧笑了,说三皮你别说了,再说我都替你害臊了。

  三皮说这有什么,很简单的道理吗。你看我不就是女人心目中的英雄,天生的少女偶像吗?

  朱子豪说老年妇女偶像。

  三皮说朱子豪你别以为脸蛋帅就能迷倒众生,女人喜欢什么,我比你懂。

  朱子豪说哦,既然你比我懂,你来说一下女生都喜欢什么?

  三皮说你以为女生喜欢英俊潇洒吗?我告诉你错了,女生喜欢两样,一是安全感,一是浪漫。你看安全感我比你高吧?

  高辉说那倒是,你确实比较安全,放哪里都安心。

  三皮说去,你一边呆着去,别说风凉话。

  朱子豪说这哪是风凉话,这是最大的实话。

  高辉说那浪漫怎么讲呢?

  三皮说浪漫又分很多种,浅一点的浪漫呢,是送女生花啊,制造一些小情调啊,让她感觉世界很温馨啊。

  高辉说唉朱子豪,你别说,三皮对这个问题还真有研究。

  三皮说那是,你以为我成天在睡觉啊?我在琢磨怎么能轻易捕获少女之心。

  朱子豪说拉倒吧,即使你捕获了少女心,你那哈拉子也把心冲跑了。

  高辉说你俩别争,三皮你继续说,那不浅的浪漫是什么?

  三皮说高深的浪漫,就是制造一个大情境,让女生感觉到地老天荒就你俩人。

  高辉说那怎么制造?

  三皮说你没看古龙金庸小说中写的,男女相爱,都要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就两个人长相厮守?

  高辉说是啊,郭靖黄蓉,阿朱和乔峰,都是要这样啊。

  三皮说这就对了,但这是表面现象。在今天是不可能的,你说现在哪里没人?即使你找到一个山清水秀没人去的地方,呆不上十年,肯定有商人要去开发了,你根本无处躲藏。

  那怎么办呢?朱子豪问。他也被三皮吸引了。

  古人说大隐隐于朝,你要能做高官,这个问题可以解决。

  三皮说完,坐在地上,拿衣服扇着肚皮,颇有一副江湖卦师的样子。

  两人都笑了,说就我们这样学不成材,家里也没柴的人,能当高官,你就瞎说吧,不过这倒是可以列为一项。

  三皮说你以为当官就为了职位吗?不是。当官你要练就左右逢源,练就人情练达,这样的男人,女生都会喜欢的,因为他能摸透女生心理,让她处处感到你懂她。懂一个人,尤其女人,会让她认为是这一辈子最大的浪漫。

  两人都有点傻,这三皮表面看皮糙肉厚的,心里还有这么多想法。

  高辉问那小隐呢?

  三皮说高辉你白学习那么好了,先有中隐,中隐隐于市。

  朱子豪说那我们现在就是市啊?

  三皮说你这是隐吗?

  朱子豪说我们整天在这里偷偷练功没人知道,不就是隐吧。

  三皮说得了吧,咱仨练功这事儿,估计西郊的狗都知道了,这哪叫隐啊。隐不是无人知,而是名满天下,但心如止水,过关平静安逸的日子。

  高辉说这太难了,在这样的社会,得有多少钱才有这样的心境啊。

  三皮说高辉说到点子上了,中隐要求你有才有钱,还有修养。在咱们三个人中,只有,啊,我,才有这个资格。

  朱子豪说你有钱吗?你有才吗?你有修养吗?

  三皮说我咋没钱,我爸妈天天给我挣钱打基础,等我长大了我把家里的厂子接过来,把它做大,每年挣个千万应该没有问题的。

  高辉和朱子豪都不吱声了,三个人中三皮的爸爸丁胜一,最有钱,开着一个玻璃石材厂,专为附近几乎个城市的大建筑队提供玻璃石材,每年都有上百万的收入,三皮要是再把它做大,一年上千万应该没有问题的。

  三皮说你想,到时我在城市里买个别墅,再开个酒庄,让媳妇打理,她不就是有钱有事业,那不就是中隐了吗?

  高辉说三皮你的理想真实在,你这样想说明你以后肯定可以干成。

  朱子豪说光有钱还不行,还得修养啊?

  三皮说修养啊,说穿了就是个屁,你有时间不去跳舞泡妞,不去吃喝嫖赌,没事研究个棋谱,练个书法,画个画,拿着相机拍个照,实在不行买个古董,揉个玉,就是有钱的雅人了。

  朱子豪说你那叫附庸风雅。

  高辉说你这是给自己贴个雅人的标签。

  三皮说你以为女人就真的爱雅啊?她们爱的是一种格调,你摆出的格调显出风雅,就是雅人了。

  两人都沉默了,三皮说的对,这样的风格对女人的吸引,是致命的。

  高辉说这么看来你三皮最有资格得到李雪嫣了,因为你能给她高深的浪漫。

  朱子豪说什么高深肤浅,女人的浪漫是要与相爱的人长相厮守,她们当然爱浪漫,但这个浪漫的人不是她爱的人,她打死不会与你相守的。

  三皮说这就是你的浅薄了。

  朱子豪说我浅薄?我只知道当你为一个女人疯狂,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可以拼了命的追求她喜欢的幸福,女人才能真正与你厮守。

  高辉说朱子豪说的也对,只有那些虚荣的女人,才更喜欢你说的那种浪漫。

  朱子豪说才会喜欢你三皮给的浪漫。你看那些有钱人,不管男女,有几个能真正两情相悦的?都是同床异梦。

  三皮说你说话真太绝对了,同床异梦有故事,大家喜欢看,在日常生活中,多的是夫妻同心的。

  高辉说王石都娶了田朴君,还有什么不可能?

  三皮说人家那也叫爱情,而且两人多互补,田朴君管理产业,王石去开拓新产业,这就是最佳搭档。

  朱子豪说那你说他们这叫隐吗?

  三皮说隐呢很难讲,隐不是出世,隐于市是要积极入世,但不为世俗所累。

  高辉说三皮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但具体到李雪嫣,她喜欢什么样的生活,她喜不喜欢被世俗所累,还真的看她自己。

  三皮说那是当然,强扭的瓜不甜,所以我三皮绝对不会要求她身边只有一个人,而是要她在公平竞争中心甘情愿的选择我三皮,我才感到真正的幸福。

  朱子豪说那好吧三皮,我也不强求她身边只有我一人,我们两个公平竞争吧,至少我俩可以联手,把她不喜欢还强留在她身边,把我们不喜欢的人赶走。

  三皮说这么说话才中听吗,好,一言为定。

  两人还击掌为誓。高辉感觉无比的轻松,至少他俩不再排斥所有人守在李雪嫣的旁边。

  中午三人安排好母女二人饭菜,李雪嫣只吃了一点,说早晨吃饱了,中午不饿。

  三皮说你喜欢什么样的饮料,我去买给你。

  朱子豪说李雪嫣你喝水吧。说着递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李雪嫣接过来,说我还是喝水吧,喝完饮料还是渴,水最解渴。

  高辉把李婶吃剩的饭菜拎出去扔了,又拿了扫帚扫了地,还拖了一下,屋里顿时干净很多,呆着也更舒服了。

  李雪嫣说高辉你来坐下歇会,别总你干活,你让他俩也干。

  朱子豪说我也一直跟着忙活呢,饭菜都是我跑的腿。

  三皮说都是我搭配的,看来今天搭配的不合你胃口。

  李雪嫣说挺好啊,我就是不饿,你看我妈吃得不少呢。

  李婶说三皮搭配的不错,有荤有素,挺会安排的。

  朱子豪一看三皮占了上风,就说你们先坐着,我出去一趟。

  李雪嫣说你出去干吗呀。

  朱子豪说我去买点水果,你喜欢吃什么?

  李婶说别去了,太麻烦了。

  李雪嫣说让他去吧,我喜欢吃葡萄,越酸越好。

  朱子豪高兴地说知道了,我这就去。三皮,走,咱俩一起去。

  三皮说我不去了,我在这里陪李婶说话吧。

  李婶说你们都去吧,整天呆在病房多没意思,我已经不需要人看着了。我正好睡会儿。

  四个人都起身,坐了车去街里买水果。水果店里的水果摆成小山,朱子豪挑了最酸的葡萄,还有山竹和芒果,拎了兜往外走。看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四个人又回到医院。高辉想起张医生,又给他送去一些,张医生还在忙着看病。

  回来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了张医生的爱人阿薇,高辉很礼貌的要叫阿姨,阿薇说这样叫多显老,还是叫我姐姐吧,你个子又长了吧,上次感觉还能平视,现在都要仰视了。

  高辉说那能长那么快啊,姐姐,可能是今天的鞋底厚。

  阿薇捂了嘴笑着说你还真逗啊小弟,你来医院干吗啊?

  高辉把李婶的情况告诉了阿薇,她说正好是你张哥管的片,待会儿我让他上去给李婶看一下。

  高辉谢着阿薇,她进了诊室。

  高辉刚坐下不一会儿,张医生上来了,说朱子豪也在这里啊,我来看看。

  他拿着片子看了一下,又听了一下李婶的前胸后背,量了血压,又看了今天送来的验血报告,说病人已经基本没有问题了,今天再住一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回去后每天输点水,就没问题了。

  李婶一听精神又一旺,说太谢谢你了张医生。

  张医生说阿姨你不用总躺着,要起来走动走动,对身体更好。

  李婶说那晚上也不用人看了吧?

  张医生说不用了,你已经没问题了,完全能自理,而且现在看没有任何的突发危险。血块已经融解得很好了。

  李婶说那太好了。

  张医生看完跟几个人打个招呼,看李雪嫣时他眼睛一亮,说阿姨你家姑娘可真漂亮啊,是标准的美人胚子。学舞蹈了吗?钢琴学没?

  李雪嫣说都有级,舞蹈国家二级,钢琴六级。

  张医生说阿姨你有福啊,这姑娘以后肯定有发展前途。边说边离开了病房。

  朱子豪和三皮对看了一眼,知道这样的话对自己可不利,就赶紧把病房门关上,好像要把张医生的话关在门外。

  李婶坐了起来,要在病房里走动,走了几步觉得没意思,就又到院子里转圈,几个人小心地陪着,李婶说你们回去吧,晚上都不用来了,明天来接我出院就行,我感觉没任何问题。

  四个人都很高兴,可是李雪嫣想陪着妈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医院,李婶好说歹说把她也撵回了家。四个人到家后,高辉说我回家了。

  朱子豪说你是不是想到李雪嫣家看夜来香?

  高辉说你不是不去吗?

  三皮说我可没说不去,走,咱买点饭菜带过去,吃了晚饭看花开。

  朱子豪说三皮你得花钱了,你家有钱,我俩再花就没饭钱了。

  三皮说多大点事,包在我身上了。

  高辉说三皮怎么突然变大方了?

  三皮说要想抱得美人归,小气是不行的。

  朱子豪说想得美,抱你个头。

  三个人坐在李叔旁边,窗外的晚风还没全凉,月亮出来得晚,星星也没露几颗。

  三皮问李叔干吗不把花搬到空调房去,在那里凉快地看着多舒服。

  李叔说三皮你这就不懂了,花开讲究个温度,空调房里咱们舒服了,花可难受,温度太低,而且氧气不足,开即使开了,花色也不好看。

  三个人继续等着,坐得高辉都要睡着了,朱子豪和三皮已经睡得喷香,李雪嫣也小脸蜡黄,李叔还精神矍烁地抽着烟喝着茶,敲着棋盘玩残局。

  高辉说李叔要不咱俩下一盘?

  李叔精神一振,说小子你也会玩?

  高辉说不太会,这不坐着也无聊,不如边下棋边等。

  好啊,来吧。

  两人摆开棋盘,李雪嫣也坐了过来看两人在棋盘上厮杀。

  李叔下得极熟,高辉开始还慢,后来也越来越快,而且杀气颇盛。到了中盘,李叔也不过只多一车,而高辉还两马尚存,但也再无攻势,只能死守。

  李叔说高辉你这棋下得不赖,跟你爸不同,你爸是杀气太盛,总是直拼到死,你是有攻有守,攻守兼备,看来你以后能比你爸出息得多。

  高辉说是李叔你让我,要不我那有什么守,直接就被你将军了。

  李叔说棋下到现在,就非常讲究布局算步了,看着,我三步将死。

  说着车跑中央,高辉调相上来,没想到李叔一个翻山炮,拿掉对面的相,高辉只能拨车,炮又翻山,把一个马打掉。高辉还不能撤马蹬炮,只能一拨老将,李叔把另一个炮架上,已成死势。

  高辉一看棋无可走,就要认输。李雪嫣说你可以丢车合帅的。

  高辉一看果然把车垫进来,虽丢了一车,却又成均势,能多支撑四五步。

  李叔哈哈一笑,又把炮收回来,高辉连拨两步将,李叔采取守势,但高辉突然一跳马,直接把李叔的相和车蹬在马腿下。李叔只好垫车过来,让他不敢跳,高辉又把车往前一拱,顺手把李叔的卒给吃掉了,李叔说这步好,看我应对。

  李叔把将一拨,就要起炮。高辉不再防守,又把马向前一跳,李叔一看不防守就要被将军了,就把车又向后一垫,高辉哈哈一笑,回马把相蹬掉。

  李叔一看相被吃了,回身就利用一个卒搭个炮架,高辉毫不着急,把车往前一拱,将军了,李叔把将一拨,高辉顺势把一个车吃掉,李叔的炮还不敢翻过来,害怕被挡住炮路,就要丢掉胜势了。

  李雪嫣说爸爸你拱卒,他就不敢这样了。

  李叔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你别在旁边说话。

  高辉说你把李叔的棋路给说出来了,怪不得他骂你。

  说着哈哈一笑,马又跳下,李叔有点紧张,他突然把车调到底路,挨着老将一放,对面高辉的车只能垫进来,李叔不去吃车,把炮又一架,利用高辉的马,架了个炮。

  高辉刚要跳马,李叔说看我这照,又一个车飞起,棋成死势,高辉说还是李叔厉害,我俩都下不过你。

  李叔哈哈一笑,点着根烟,说不要再来一盘?

  李雪嫣说爸快来,花口开了。

  两人扔下棋盘,都围上来观看。

  花瓣颤抖着一点点开放,颜色根白中黄而尖是红,每个颜色都脆落明亮,结合部又有小小的晕,终于露出内芯,颜色是那样的嫩白,令人生无限爱抚之心。一股幽香从花芯中飘出来,高辉感觉到花似乎伸出一双嫩手,轻抚自己脸颊。

  李雪嫣看得抚着胸口娇声轻喊,李叔早把烟扔掉,戴着老花镜一瓣一瓣仔细看,说我养了你五年,终于开了。

  高辉说那我太有命了,这么容易就看到了。

  李雪嫣说那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能看到?

  高辉说谢也得谢李叔啊,他养的花,你又没养。

  李雪嫣说这花我天天浇水。

  李叔说什么,你天天浇水,怪不得这花开得这么慢,怪不得我天天得拿到外面晒去。

  李雪嫣说是花都需要水啊,我看了,这种花需要水,正是我浇你晒,才开得晚的。

  需要你个大头鬼,李叔说,这花需要略旱,你别再浇了,估计过段时间还能再开一次。

  李雪嫣吐着小舌头,高辉低笑着说我真得感谢你啊,要不然还真没福看到呢。

  李雪嫣说看你个大头鬼,好好看吧。

  说着走向袅袅地走了,一会儿拿了个相机,对着花就是一阵拍。

  李叔说别开闪光灯,小心把花小着了。

  高辉赶紧把冰箱里的啤酒了出来,给李叔开了一瓶,李叔一边喝啤酒,一边看花,当年苏轼有诗曰惟恐夜深花睡去,故烧红烛照红妆。今天这灯都是白的,对赏花不是好事,但花美,再差的灯下看,都是美啊。

  说着两行热泪流下,高辉看爱花的李叔,真是性情中人。

  李雪嫣说爸你值不得为一朵花哭吧?我妈生病你都没哭。

  李叔说不是为一朵花而哭,而是花落伤心。

  李雪嫣说花不是开得好好的吗?那有败的迹象?

  李叔说你们再仔细看看,高辉果然发现花瓣回收,开口明显减少了。

  李雪嫣说天哪,这才开多大一会儿,就又要收口了,明天还会开吗?

  不会了,明天它就要花谢花飞,离开这个尘世,飞上天成仙去了。

  花瓣果然完全收紧了口,世界一片黯然,三个人都呆坐在花边,沉默地看花瓣逐渐褪色,灯光似乎都暗了下去。

  李叔说好了,花已经看完了,可以睡了。

  李雪嫣说太好了,可以睡觉喽。

  高辉说还没看够,还想再看一会。

  李雪嫣大声地说还看什么看,都忙一天了,你累不累?

  突然两个声音大声地说不累,李雪嫣你有什么活要人干?

  李雪嫣回头一看,刚睡着的两个人齐刷刷地站在她的身后,三皮眼屎一堆,朱子豪的两眼还没完全睁开呢。

  女孩总是最敏感的,她脸一红,说干你个大头鬼,快回去睡觉吧,明天去医院接我妈。

  两人说这就回了,朱子豪看了一眼花说花还没开呢。

  高辉说你俩在梦中没有梦到花开?

  朱子豪说没做梦啊,就等着花开看花呢。

  李雪嫣说你们快回去吧,花已经开完了。

  三皮说这花真有意思唉,开完了还闭上,真是特殊。李叔,你送一盆给我吧,让我爸摆在桌子上,多气派。

  李叔说这花不好养,是别人专业的园艺师种出来的,我还真不会分盆。

  三皮说那算了,改天让我爸买一盆去。反正他说喜欢花,引得我也开始喜欢这些小情调了。

  朱子豪说高辉,别睡觉了,我们抓蛤蟆挣钱去,明天李婶出院要花钱呢。

  李雪嫣说你俩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算了,你们回去吧,高辉,你在这睡也行。你俩,回家睡去。

  高辉说我也回家了,我都好几天没回去了。

  李雪嫣低低地说你一个人住在家里,不害怕吗?

  高辉说怕什么,我已经习惯了,没事,有二黑陪我。二黑是他养的一条狗。

  李雪嫣说要是我就不敢住了。

  高辉说没事儿,我胆子大。走了李叔,等花再开的时候我还来看。

  李雪嫣说明天我把照片洗出来,给你两张,就不用坐着等了,现在都半夜了,就为了看一眼花,多不值,是不,爸?

  高辉说看照片还总归不如看真实的花,花香呢。

  高辉没敢说花开时似有温柔的女人手抚摸自己脸颊,奇怪的是他突然想到了张灵,那个似乎泼辣,胳膊却温凉滑手的小女孩。

  李叔说你们都回去吧,明天不用去医院了,我们去接回来就行。

  三皮说没事,人多好办事。

  高辉说我们还是去吧,出院手续很复杂呢。

  朱子豪说正好把电动车开上,动静小,人坐着不难受。

  三皮说得两辆车,高辉,明天把你家那两辆车都得开去,一辆给李婶,一辆咱们坐。

  几个人商量好明天的事情,就歪歪斜斜地往家走,在黑黝黝的门前,高辉抬头看一轮明月,月光如水,照亮庭院,但他看着还是觉得房屋阴暗,高辉第一次感觉一个人住在这个院子里,无比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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