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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高辉从车里爬出来,大雨很快冲干净了一切,树在空中的左前轮车胎爆裂,大雨在车周围迅速聚焦,一会水就到脚踝了。
他也有点清晰,赶紧爬回车里,母亲已经去世了,只有手心还有点温度,他知道已经无法再救母亲,只能挨个把医生护士翻个遍,一块玻璃从眼睛插进医生头中,他已经完全没有气息,高辉心里对医生充满感激,医生在对妈妈紧急施救,没有坐在座位上,所以完全没有提防,被车祸带走了生命。
护士都在痛苦地呻吟着,他把她们两个一个个拖了出去,朱子豪从后窗爬了出来,他一直在紧急翻找,没想到朱子豪竟然能从后窗出来,两个好友抱在一起,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过往的车辆都没有停。
他们两个同时说不好,赶紧爬到车前,看司机怎样。司机被安全带捆住了,只是鼻子碰坏了,身体好像没事,正在自救。
他们两个摸到一块大石头,合力砸窗户,然后帮助司机解下安全带,三个人爬出车,司机又帮两人把母亲的遗体也运出车外,放在平处。雨打湿了一切,连个安静的地方都没有,喧嚣的原野中,平安就已经令人满足了。
司机躲到身底下,拿出手机打电话,医院和交警都出动了,他说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到达现场。
司机又到车里拿出急救包,给受伤的护士包扎伤口,两人在旁边帮忙递绷带和药。
把活人救完后,三个人又进车里找到几块塑料布,覆盖住逝者的脸。
人虽然去世了,他们心里还都充满了无比的敬重,一个是意外去世的母亲,一个是认真负责的医生,三个人做完这些,就举着几块大些的塑料布,给两位护士挡雨。看不透雨帘的厚度,三个人都感觉无比的疲乏。
这时路上突然停下一辆大车,一个大客,本来是有一个人到这里下车,突然看到路旁边受伤的几个人,大声叫喊起来,出车祸了,大家都来帮忙吧。
一听声音,高辉和朱子豪都不禁一愣,竟然是丁二的声音。他竟然坐着大客回来了,真令人奇怪。
大客车上下来好几个热心人,司机和乘务员拿来雨布,伤者安全了,有乘客拿来矿泉水,又有人拿出了面包咸肉,大家都感觉到无比温暖。
然后几个年龄大些的人,帮助他们把遗体抬到路边高处,这里雨小些,对死者多些敬重。
然后司机上车拨通电话,和出发的医院救护车取得了联系,他让车上的乘客集中一下,把过道和后排座让出来,让受伤轻的一个护士和三个人坐在后排,重伤的那个就平躺在过道里,下面有软垫,也不会太颠簸。
司机说大家行个方便,我得往回开,救护车正在来的路上,我先把他们送到救护车上咱们再继续往前走。
乘客都表示同意,几个人只能不停地说谢谢表达心中的谢意。
乘务员刚要关门,高辉说我没事,我得在这里守着我妈和医生,医生因为救我妈才出这么大事,我走不开,你们赶紧去医院吧。
一直不停干活,正要默默走开的丁二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一会儿交警部门就来人处理了。
高辉说那我也不能走,我忙半天了身上没什么感觉,肯定没大事,你们先去,我一会儿就去。
说着就跳下车,对司机说师傅赶紧走吧,赶紧送他们到医院,别耽误治疗了。
司机和乘务员都知道他的心情,就说你注意身体反应,一有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
高辉说知道了,子豪,替我照顾大家了。
朱子豪说你放心吧,有我在,肯定不能让他们再出事。
看两个小孩子像大男人一样对话,车里有几个妇女禁不住笑起来,两个老者点着头说,这两个孩子,人小鬼大,以后肯定有出息。
是啊,一个愣头青小伙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旁边两个中年人瞪了他一眼,躺着的护士说没事,我们都没有内伤,你们随便说吧,我们承受得住。大家不禁笑起来,说你们几个真是拣了条命,这车翻到这么深的沟里,还能这样安全,已经很难得了。
高辉在母亲和医生遗体旁坐下,丁二举着伞走过来蹲在旁边,两个人都有点沉默,丁二还多了点尴尬。
他掏出烟盒,拿了一眼点上递给高辉,高辉接过来抽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丁二也点了一根烟,说人死不能复生,还是你得再坚强点。
高辉又抽了一口烟,吐出来,肩膀终于颤动起来,一颗又一颗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丁二说爷们哭吧,哭哭就好了,憋着伤身体。
哭了一会,高辉猛擦了一下眼睛,呆呆地坐着。
丁二没话找话说,这车胎爆的太不是时候了,幸亏没往左冲,司机要是没把住方向盘,往左冲就更厉害了。
高辉没接茬,丁二也住了嘴,说什么都不合适,他也只是抽烟,不再说话。
一会儿警车响,顶灯的红灯已经能够看到了,两个人都站了起来,车停在他们旁边,一个高个警察开了车门下来,说车翻了?两个人点头,警察也没再说话,就去查看车情。
查完后他爬上来,全身都湿透了,手和脚上都沾满泥。
他到车里拿出纸巾擦手,又回到两人旁边,用头和肩膀夹住伞,在记事本上写着车况。又查看了一下两具尸体,记录了两人死亡的原因。然后他打开对话,向总队报告着勘察结果。
等到警察忙完,医院的救护车也来了,下来两个护工,拿出两个尸袋,三个人帮忙把尸体装进尸袋运到车上,警察回车,高辉坐上了车,丁二说爷们我就回去了,你到医院再检查一下身体,不要落毛病。高辉看着丁二看了半天,安静地说谢谢。
丁二点了头,转身走了。
到了医院,两个护工把尸体运到停尸房,高辉找医生检查身体。
不一会儿朱子豪也过来了,他头上缠着绷带,手上贴着纱布,身上也有好几块。
两人坐在走廊里等结果,都没有话说,意外来得太突然了,两个人实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和蔼的医生过了一会儿来到高辉身边,轻轻地说你没问题,就是左胳膊有点皮外擦伤,擦点药水就好了。
高辉拿着结果,对医生说谢谢,刚想跟护士去上药,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喊着张医生你还我妈命,你还我妈命。
两个转身一看,走廊里跑过来一个身高马大的中年人,手里竟然还举着一把砍刀。
医生吓坏了,呆在原地。两个人本能地一左一右,越过医生,站到两侧。那个人举刀就要砍,高辉在左边抬手抓住了手腕,朱子豪抬脚就踢到那个人的右腿正中,他身子一侧,斜倒在地上,又要用左脚去踹医生的迎面骨,高辉在他脚内侧一跺,脚就摔在地上,不能动了。
这个人一看自己被两个孩子制服了,非常不服,全身用劲就要夺回刀,高辉把他手腕外往一翻,他的手就没有劲,手一松,刀掉到地上,高辉用脚一踢,刀就滑到护士脚下。
护士拿起刀就跑到护士站里,医生也赶紧后退好几步,离三个人都远远的。
高辉说爷们,医生看病不看命,人的命,天注定,有生就有死,有活就有亡,再说医生看病出事故,你可以申请事故鉴定,别拿刀砍人啊。
男人躺在地上说,我妈是心梗,用药就能治,可是他非要对我妈进行过敏测试,测试结果是我妈不过敏,可是过了抢救期,就这样,我,我,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妈死在医院里,你说我能不砍他吗?要不是他,我妈早就救活了。
医生说家属,救你妈用的药必须对病人进行过敏测试,这是程序,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更怕这种药过敏,把你妈变成植物人,这样的结果更可怕。
你胡说,急救的药你弄什么过敏测试。
测试时间就两分钟,并不必然影响结果。
什么,不必然影响,你卖什么文字,要是早两分钟,我妈就不会死,现在还活着呢。
家属,这种药一旦过敏,不但不能救活你妈,还会导致她大脑死亡,救活了也会变成植物人,你会更痛苦。再说了这种药测试过敏,是标准程序,我不能违背的。
朱子豪说你别钻牛角尖,医生有医生的职责,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大家都得守规矩,都得讲道理。要是医生违反了程序,就不能救人,变成杀人了。
高辉说是啊,你得相信科学,他们都在按照科学办事。违背了科学,大家受到的伤害更多。你也不想你妈变成植物人,那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谁说没有意义,我妈退休工资一个月8000多,植物人也有工资,现在都没有了。
朱子豪说兄弟,钱我们可以挣,不要靠着老人的工资过日子。
你说的轻巧,没有这8000块,我就得出去打工,那多累了,那如我现在每天打打麻将,照看一下老妈,就活的悠闲自在了。
两人明白,这人是想讹点钱,就同时说你别胡闹了,找医院要点赔偿吧,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到这一步了,就别再说打打杀杀了,要不然医院赔了你钱,你也花不了,轻的坐牢,要是杀了人,就得赔命。医院赔你一百万,你也花不了一分。
那个人一听回过神来,说好吧,我想通了,你们放开我。医生,你得跟我一起找院长,要你们赔偿五十万。
医生说五十万我们赔不了,又不是医疗事故,这完全是病引起的。
那个人说你看,这个医生就是个死心眼,我他妈的还得砍你才行。
医生说你砍死我也是这话,大家都得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不能因为你一闹我们就胡乱承担责任。
那个人说反正你们得赔我钱,赔我妈的命。这时来了一个穿大褂的人,他说你过来,我负责事故鉴定和赔偿申核,你来跟我谈。
医生说李院长,我给医院添麻烦了。
李院长说你这是按照标准程序做事,医院支持你这种做法。要是因为药物过敏出问题,那就更麻烦。
李院长带着那个人走了,这个家伙临走之前还对医生挥拳头,威胁医生还他妈的命。
张医生看他们走了,转身对两个人说,太谢谢你俩了,要不是你俩,后果正不敢想。
两人说没什么,张医生你对我们也很好,帮你是应该的。
张医生说你俩会点拳脚啊,要不那么个大个,竟然被你俩一下子就收拾了。
两人说我们不会什么,就是没事喜欢瞎闹两下,是这个人太不中用了。
张医生说你俩就是前段时间传的父亲出车祸的那两个孩子吗?是,就是我们。高辉说今天又加上我妈意外也死了。张医生听着有些凄凉。
他突然想起来了,说我有一个朋友,在慈善部门工作,像你这样的孩子,可以申请生活补助,我帮你问一下。你们跟我来吧。
两人跟张医生进了办公室,他拿起电话,拨通后说,唉张立,你们那儿对父母双亡的孩子有生活补助这一项目吧?噢,我这里有个患者,前不久他父亲出车祸去世了,母亲今天也病逝了,是不是符合条件?噢,好,我让他一会儿找你去。唉对了,要是父亲去世,母亲残疾是不是也有补助?是吗?太好了,我让他俩一起找你。
张医生放下电话,对两人说,你们两个人都符合慈善补助条件,这样,我给你们写个地址,你们就到那里去找我这个同学,他会帮你们办手续的。
张医生拿起笔写下地址,人名和电话递给两人,两人一看,慈善总会,离这里不远,走二十分钟就到了。
两人说谢谢张医生,就想往外走。张医生说你等等,正好我妻子在楼下检查,让她带你们过去。
张医生带两人下楼,正好一个长相温婉的年轻妇女往外,两人一看就同时微笑起来,张医生说阿薇,你把这两个孩子带到张立那里去吧,他们两个都能申请慈善生活补助,你带他们去办下手续。
阿薇笑着说好吧,两位小弟弟跟我走,前面不远,一会儿就到。
到了慈善总会,手续办得很顺利,张立名字很大气,却是一个干瘦的小个,对阿薇很热情,听他们口气,似乎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而且还是大学同学。
两人出了慈善总会,阿薇坚持要送两个人回家,到了街口,两人让阿薇停住车,下车告别,阿薇摇上车窗开车走了,两个人闷着头往家走。高辉突然想到家里只剩自己一个,坐在地上走不动了。
朱子豪陪着他坐下,都有点难过。这时李雪嫣从街对头走过来,到两人旁边,说你俩坐在这里干吗?怎么不回家。两人都不说话,天上有乌云,似乎有雨。
李雪嫣说你俩快说话啊,再不说话我以后再不理你们俩了,别想我再给你们抄卷子。
朱子豪一听抄卷子,立即站了起来,陪着笑脸说李雪嫣,我俩有点事。然后脸一沉,说高辉的妈妈今天突然去世了。
李雪嫣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雪白,说高辉这不成孤儿吗?以后谁照顾他啊?他才12岁,可怎么办?
高辉说怕什么,有的人出生就不知道父母是谁,我算幸运的了,以后我自己照顾自己。
朱子豪说没问题,我妈能照顾咱俩。李雪嫣说你妈的腿都那样了,行动能方便吗?你还这样想,真没出息。
高辉说李雪嫣,我不想上学了,想出去挣钱。
李雪嫣说不上学你能干什么啊,你以为出门就能挣到钱吗?我哥说那些做工作程的人好多拿不到钱,那些打工的更惨了,老板没钱他们也没钱啊。
高辉说你看我还能上学吗?家里就我一个,也没什么钱,还读书有什么意思?
李雪嫣说你别着急啊,有多少钱先花着啊,学得上,大不了没钱再不读书吗。
高辉说到那个时候我就一无所有,想干个事连个本钱都没有。
朱子豪说高辉你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肯定有路可走,不会只能退学的。
李雪嫣说高辉你好不容易考进个重点中学,咱们学校只有咱俩考上了,你要是不去上,多可惜啊。
李雪嫣托着腮怯怯地说,我哥不是在外面工作吗?我问问他,他应该有办法。
平时李雪嫣从不提她哥,现在这样说,看来是真心想帮忙。
高辉说那太谢谢你了,给你哥添麻烦,我觉得很难受。
李雪嫣说我只是问问,等能帮上了你再这样想吧。
每月能拿到生活补助,自己家里还有点余钱,紧张着过,应该还能撑几年。说退学虽然很坚决,高辉心里也着实很紧张,从记事以来一直就上学,还没有独立做过什么事情,真让他一个人去城市里干点东西,他也担心得要死。现在可以往后拖一段时间,自己也里也安心了。
高辉站了起来,对朱子豪说你饿不?李雪嫣说你俩还没吃饭啊?这都下午四点了。
高辉说我就记得早上跟我妈一起吃的,午饭完全没有印象。
李雪嫣说朱子豪你也没吃吗?朱子豪点了下头,李雪嫣说你俩来我家吧,我妈今天中午饭做多了没吃完,有剩的。
三个人到了厨房,李雪嫣把剩饭菜拿出来,递给两人。两人也不客气,吃着饭菜,感觉特别香。
朱子豪说,李雪嫣,这饭太香了,你妈做饭真好吃。
李雪嫣说我妈整天就琢磨着怎么做好饭,当然好吃了。
那你爸干什么?高辉对李申总是很感兴趣,他总是什么都会,下棋好,笛子吹得也好,夏天捉鱼是高手,冬天溜冰也是最快的,真不知道他都是怎么学会这么多玩法的。
李雪嫣说我爸没事就看出琢磨东西,什么养花养鱼什么的,反正我不喜欢我爸整天闷在屋里不出声的样,要是能带我去钓鱼该多好。
两个嗯嗯着,把饭和菜全吃光了,高辉恨不得再舔几下饭碗,实在太饿了。
李雪嫣说你俩吃得真多啊,全吃饱了吧?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哪儿吃得饱啊,两个12岁的少年,正是开吃的时候,这饭量,能吃死老子。但也没办法,李雪嫣这样的家庭,饭量都小,准备的也都少。两个说有水没,我们喝了。
两人又喝了两碗水,肚子终于有着落了。李雪嫣这才发现,两人根本没吃饭。她脸一红,说你俩真不实在,没吃饱跟我说啊,我有存货。
两人说有什么存货,让我俩开开眼。她跑到自己屋,一会拿出两袋方便面来,这是我偷藏的,怕我妈发现了骂我。
高辉说你妈做菜这么好吃,你还偷吃方便面,真不知身在福中。
李雪嫣一撇嘴,再好吃天天吃也有点腻啊。再说我也不是天天吃,只是偶尔饿了偷偷吃一点,只要我妈没有发现,我就没事,万事大吉啊。
两人知道说不过这个嘴巴尖利的小丫头,吃饱了不好意思赖在这里不走啊,高辉说我们走了,我妈明天得去火葬厂,我得找胖叔说一下。
李雪嫣说哦对了,在医院去世得去火葬厂,明天就火化吗?
高辉说医院说了,放在医院一天得不少钱,赶快火化才是道理。再说我妈已经去世了,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越早越好吧。
这时街里一声车响,一车黑色车停在门口,一个人大着嗓门说小妹,哥回来了。
一个面相微丰的中年人走了起来,后面跟着妻子和儿子,司机在帮着卸东西。李雪嫣的哥哥李雪亮回来了,这是在湖北要当市长的本地明星,两个人虽然没见过几次,但都记得他的长相。
李雪亮说他俩是你同学吗?李雪嫣说是啊,这是高辉,后院高老三家的,这是朱子豪。
哦,他们我都知道,你们爸爸的事情我也都听说了,真是太不幸了。这样,这是叔的心意。他从兜里掏出钱,每人要给二百,两人赶紧推开,高辉说谢谢叔叔,今天我们到慈善总会申请到生活补助了,生活没问题,你们都放心吧。
噢,慈善总会啊,我有一个同学张立在那里工作,他好像就负责这个。
对,就是张立叔叔帮我们办的手续。
噢,太好了,我给他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帮个忙,把你们的级别定的高点,你们两个都符合补助条件,就看补助金额的多少了。
李雪嫣说哥,高辉的妈妈今天也去世了。
李雪亮一听,噢了一声,转身看了一眼妻子,就对司机说小潘,你现在带着这两个孩子去趟医院,帮助他把火化的事情给做一下。司机点火头说,两个人推脱着,李雪嫣小脸一沉,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了。坐上车,两个人到了医院,很快办了手续,又坐车回家。
记事以来这是两人第一次坐着车来回办事,时间真节省不少。高辉对朱子豪说,雪亮叔整天坐着车办公,比骑自行车得每天多干多少活啊。
司机小潘坐在前面说,你想不想有辆车?
两人同声说想,当然想,有车多好,去哪儿都方便。
司机说想有车还不简单,现在车便宜老了,十万块钱都能买辆不错的。
两人说叔叔你说我俩值不值十万?要是值你把我俩带走,把车留下。
司机一下笑了,说我把你俩带走,车给谁啊?两人说等我们挣完十万回来再开啊。司机说那还不如你们自己挣钱,到时候十万块钱能买更好的车呢。
高辉说这车真好,叔叔,这车多少钱?这车很贵,得十五六万吧,这是什么车?朱子豪摸着椅子问,这是本田。
本田,是两个人记得的第一个车名。本田是中国车吗?不是,是合资品牌。那我们中国车有什么啊?那就多了,现在生产车挣钱,中国也开了好多新厂,现在马路上跑的车,好多牌子我连听都没听过。
汽车滑过路面,经过车祸出事地点,高辉并没有想像的那么悲伤,一个人独自生活,他并不害怕,何况现在他还能读书,还能保留自己的梦想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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