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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二叔,马猴儿,包子三个人头一天到龟本的兵营报到就遇见了廖三。廖三一把把我二叔拉到没人的地方惊愕地问:“张老弟,你也要当皇协军?”
我二叔嘿嘿一笑:“是啊,来给你当兵不行?”
廖三对我二叔来当皇协军有点意外,他看了看周围,然后凑近我二叔耳朵:“那你们不抗日了?”
我二叔没跟廖三多说话,只说了一句:“听说过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历史典故吗?”
廖三一点头:“听说过听说过,难不成你也要演一回关羽?”
“细品,细品啊。”我二叔说完走了。
龟本把从各村征来的年轻人编成三个班,我二叔担任了第三班班长,为了方便工作,我二叔就把马猴儿,包子要到了自己的班里。
头一天,三个人穿上伪军军装就在背地里骂起来。只听我二叔说:“他奶奶的,这身狗皮穿着真别扭,真不如咱的老棉袄,小裤褂穿着舒服。”
“没有秀梅给你做的小棉袄穿着得劲儿吧?”马猴儿开玩笑。
“那肯定,”包子笑着说:“有女人疼就是不一样,你像俺,肚子疼了有人揉,衣服破了有人补,不像铁锤,还的偷偷的怕人看见。。。”
“滚蛋!说个求啊,”我二叔一扬手要揍包子:“再胡说,小心把你小胳膊腿儿拧断。。。”
“好好好,别动手,不说啦不说啦。”包子求饶。
“集合啦,集合啦。。。。。。”
突然,门外传来了侯二鬼子喊集合的声音。侯二鬼子今天脱了便装也穿了一身伪军军装。只见他趾高气扬地来到伪军们面前高声说道:“弟兄们,大家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大日本皇军的士兵了,也就是说你们以后就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了,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皇协军了,以后你们要一切行动听从龟本大佐的指挥和调遣,大佐让你们往西,你们不能往东,让你们打鸡你们不能骂猪,听见了没有?”
“听见啦。”伪军们异口同声回答。
“下边有龟本中佐给我们讲话,大家欢迎。”侯二鬼子说着自己先拍掌欢迎,伪军们也掌声响亮。
龟本今天显得很高兴,在木村,藤木,廖三的簇拥下来到队伍前边,一挥手示意大家停下掌声,然后亮开嗓子开始讲话。他首先讲了一些欢迎新兵应征入伍,为大日本皇军在邯郸建立王道乐土多多为皇军效力,建立功勋,为你们的家庭和父母光宗耀祖等等冠冕堂皇的官场话。最后他天宣布候翻译兼任皇协军大队临时大队长,廖三暂时担任副大队长。龟本一宣布,候二鬼子仿佛春风得意满脸笑容。
廖三一听不高兴了,心里骂,他娘的,龟本让姓侯的压住我,这不是变相公报私仇!
我二叔听出来了,龟本让侯二鬼子兼任伪军临时大队长看似级别升级了,但实质是想让他监视廖三和新招来的皇协军。
接下来新兵训练,新兵们在侯二鬼子的监督进行了为期十天的军训,这十天我二叔硬着头皮顶了下来,我二叔没惹出任何事端。然而,就在最后一天马猴儿出事了。他跟蔡狗子在一起站队时,由于慌乱蔡狗子的脚不小心踩在了马猴儿的脚面上,这下,马猴儿不干了,张口就骂蔡狗子。
蔡狗子仰仗侯二鬼子的势力二话不说就扇了马猴儿一巴掌。
马猴儿急了,几个拳脚就把蔡狗子揍得鼻青脸肿,齿牙还打掉了两颗。
侯二鬼子一看,马猴儿竟敢揍他的人,于是,命人把马猴儿关进了禁闭室,一关就是三天。
马猴儿在外边跑野了他哪能在禁闭室待得住,整天在禁闭室如坐针毡。
马猴儿虽然归我二叔管,但因为他把蔡狗子揍得不轻,惹怒了侯二鬼子,我二叔想给他讲情,但他又知道侯二鬼子不会给他这个面子。所以,马猴儿只能在禁闭室硬憋着,憋得难受,他就扒着窗口往外瞅。这天,他恍惚之间他看见一个苍老的面孔就在他对面的房子里晃悠,那不是老村长吗?马猴儿这样想。
不错,田兴山就在不远的一个房子里,虽然马猴儿没有完全看清他的脸面,但他敢断定那就是老村长。第三天的傍晚,马猴儿一出禁闭室就把这一情况告诉了我二叔,包子。
包子不相信,以为马猴儿在禁闭室待得神经错乱了在说胡话,就骂马猴儿没正经事。
我二叔问马猴儿:“你真看清啦?”
“谁要糊弄你们谁这个,”马猴儿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个“王八”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是真的,俺看清啦,是老村长。”
我二叔终于相信了,他看看包子没说话。
包子一听他爹还活着,高兴的不知说啥好,他想跑过去看看他爹,被我二叔拦住。
十天没见翠芝的面,包子就受不了了,今天一解散他就唠叨开了,“他奶奶的,来了十天了,也不让回家看看,也不知道俺媳妇现在咋样啦?”
“咋啦,”我二叔一捅坐在床上发呆的包子:“想媳妇啦?”
“可不。”包子嘟囔着:“铁锤,你不想秀梅?”
我二叔一摆手:“谁像你,没出息,离了媳妇就像丢了魂儿似得。。。”
“你才知道啊?”马猴儿拿包子开涮,“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媳妇迷。”
这时,院里突然有人喊,“张有财,田明礼,有人找。”
两个人听到喊声,齐刷刷的目光投向了窗外,院里站着两个女人。
马猴儿一看是秀梅和翠芝,冲他俩一招手:“你们看,想啥就来啥,说曹操曹操到,快去吧,你们的贵妇人来喽。”
我二叔,包子一前一后窜出了屋子,“秀儿,你咋来啦?”
“翠芝,你来干啥?”包子故意装作不想媳妇的样子训斥翠芝:“这是啥地方,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这来干啥?”
秀梅还没说话,翠芝就问:“咋啦,不想你就不能来看看你?”
秀梅一推包子,“别装蒜了,谁还不知道你,媳妇迷。。。”
“嫂子,看你说个啥?”翠芝羞答答地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秀梅,秀梅也笑了。现在,翠芝已是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女儿“妞妞”已经五岁了,长得跟翠芝一样好看。
五个人来到兵营外找了个背角儿的地方,我二叔第一句话就把田兴山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秀梅和翠芝。
翠芝听说她老公公还活着,心里不知说啥好,拉了一把秀梅,告别我二叔,包子匆匆回了家。
2:我二叔,包子,马猴儿军训完之后除了每天跑早操再就是一日三餐,也没啥事儿,整天闲的无所事事。
不过,这天,龟本突然接了个电话。电话是尚力打来的,尚力让龟本马上派一队小马车到邯郸火车站拉一批到站的汽油。
本来这些活儿应该侯二鬼子带队拉汽油,但由于他的枪伤又犯了在家休养。所以,龟本就派木村领着那些新招来的的皇协军去拉汽油。
邯郸火车站离孟庄并不远,出了孟庄往东走十多分钟就能到。那时的邯郸火车站并不现在的样子,过铁路桥,走柏油路,没一会儿就到。那时候的火车站是在西城门外,进城或到车站都只能跨着铁路而过才能到达。尽管车站不起眼,但由于它地处晋冀鲁豫接壤中心,自民国以来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也正是因为它的重要位置,侵华日军就把邯郸选做了日战区。
我二叔虽然没少进城,但他没到过火车站,更没坐到过火车上感受一下火车究竟是个啥感觉。
马车队悠悠哒哒地进了火车站。
铁路线上不断有火车拉着老长的车皮飞驰而过,或往南,或往北。不远处一个火车头正在另一条铁路线上走来走去,像是在整编空车皮。南边的站台上堆放着一堆堆的货物,都用苫布盖着,不用说肯定是日军的军用物资。
突然,一列火车鸣着长笛冒着灰黑色的烟从北边开过来,前边一半车皮拉着粮食,后边一半车皮拉着大炮,还有少量鬼子兵。
我二叔望着飞速而过的列车感到好奇,转身拉了一把马猴儿:“猴子,你来过这儿没?”
马猴儿摇头:“没来过,咋啦?”刚说完,马猴儿突然像想起来啥,一转脸,冲着我二叔瞪起两眼:“哎,你咋回事儿铁锤,这么多年已经没人喊俺猴子啦,你嘴咋这么欠,又喊俺猴子,是不是欠揍?”
包子就在他俩身后,见缝插针说道:“铁锤这小子就是欠揍,平常就老欺负咱,马猴儿,咱揍他一顿?”
“揍就揍。。。”两人说着,撸胳膊挽袖子就要揍我二叔。
我二叔一摆手,制止了两个热动手,用惊诧的目光看着西边。
马猴儿,包子不明白啥意思,随着我二叔的目光向西边张望。只见远处一个扳道工慌慌张张跑到一个道岔,把四条道轨“跐溜”一分,然后又离开。两个人癔症了一会儿似乎反应过来我二叔怕挨揍,故意找借口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所以又要动手。
我二叔急了,用手一指对面的一条道岔,骂道:“你俩眼瞎呀?刚才没看见那个人在干啥了吗?”
“看见啦,那不是个道岔。”包子说。
我二叔一指那个扳道工刚扳过的道岔说:“哎问你们,你俩注意没?那个道岔还能来回移动?这是咋回事儿?”
三个人没来过火车站,不知道那是调动火车分道的岔口。三个人正疑惑,突然,又有一个穿着铁路服装,拿着红蓝小旗儿的人来到另一条道岔,两手一板道轨外边一个半人多高的转向拉杆,道轨分开,之后,那人就向南边开过来的一列火车摆了摆手绿色小旗儿,然后笔直地站在一边。不一会儿一列火车冒着灰黑色的烟风驰电掣一般从他面前开了过去。
包子,马猴儿终于明白了,我二叔让他们看道岔一定是有别的打算。
这时,木村喊道:“张有财,你们的赶快卸车,谁要耍滑头逃懒回去不给饭吃。”
三个人“嗨”答应一声,赶紧来到车皮下下手卸车。
木村在现场一再嘱咐要小心,不能把汽油漏出来,更不能抽烟见明火。
就有这样的人,明明木村已经警告了,可没一会儿就有一个人有耳不闻,偷偷躲到车皮下吸上了烟,
包子灵机一动来了孬点子,冲着木村有意无意地喊了一声,“有人抽烟。”
木村一听有人抽烟,立马步过来问包子:“谁在抽烟?”
包子用眼一斜楞车皮底下的蔡狗子,那意思,在那儿呢。
木村一看蔡狗子躲在车皮地下正有滋有味地一口接一口抽烟,没吭一声,大踏步来到蔡狗子跟前,突然飞起一脚把蔡狗子踹了个仰八叉,丝毫没有防备的蔡狗子一头枕到了铁轨上,蔡狗子疼的捂着头刚要骂,抬头一看是木村。木村瞪着眼“八嘎!你的,为什么要抽烟,难道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虽然蔡狗子跟候二鬼子关系密切,平时仰仗候二鬼子从不把木村放在眼里,然而,眼下不是候二鬼子带队,站在他面前的是木村。蔡狗子翻腾了木村几眼爬出来开始干活。我二叔,包子,马猴儿都偷笑。
廖三也恨蔡狗子,因为蔡狗子仗着候二鬼子的势力也从没把他放在眼里,有时还想跟他找个茬儿。今天看到蔡狗子挨了木村的揍心里自然高兴,冲着我二叔,马猴儿,包子一使眼色,那意思,打得好!
此时,包子的小身板儿也累得够呛,气喘吁吁,想坐下磨会儿洋工,可一瞅木村在那边站着就继续干活。
我二叔见活干得差不多了,就把马猴儿拉过来,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马猴儿一笑,突然说:“哎呦,快憋死俺了,俺的撒泡尿。”说着就钻过来车皮。
包子心眼儿不少,他知道我二叔让马猴儿干啥去了,因为我二叔让他俩看的那个道岔就已经告诉了他,一会儿我二叔肯定要在道岔上做文章。
马猴儿一走,我二叔,包子就在原地忙着卸车,为马猴儿打着掩护,不让木村看出少了一个人。
廖三也看见了,也赶紧凑过来爬到车皮上往下推油桶。不一会儿,马猴儿回来了,冲着我二叔一使眼色,那意思,办妥了。
蔡狗子见马猴儿解手回来,也想去,他刚要钻铁路就被木村看见骂了回来。
一个多小时,汽油全部被装上了小马车。
木村命令一声:“开路开路。”小马车像一条长蛇阵“呼啦啦“离开了站台。
就在这时,一列火车挂着风从北边开了过来,几秒钟之后,忽然听到火车皮那边有人惨叫,紧接着就听到震天动地的声音“咚——”,随后就听到房倒屋塌的声音。
伪军和木村纷纷向后边张望,错过火车皮看见那列开过来的火车并没有往南开走,而是顺着岔道开进了前边不远的一个火车头检修间,把检修车间撞得一塌糊涂,房顶砸在了火车头上,火车头也脱了轨。
火车上的鬼子兵都被撞懵了,纷纷探出头往前张望。一看火车头被埋在一片废墟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木村也看见了,脑袋“翁——”一下,俩魂儿跑了一对儿,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二叔没木村那样的感觉,他像看西洋景似得,一边故作惊讶,一边说:“娘哎,这是咋啦?”
3:这又是我二叔做的手脚。他刚才让马猴儿假装去解手,把道岔给它改了道,结果,事儿办得很顺利,火车一过来就出了大事故。
随后,龟本就接到尚力打来的电话,说飞豹杀鬼团今天在火车张做了手脚,致使一列火车脱轨。尚力又大骂龟本始终不能剿灭飞豹杀鬼团,让飞豹杀鬼团越来越猖獗,竟然把火车给弄得出了大事故。龟本又一次悬入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境地。
4:据后来龟本跟木村说,这列火车是从保定过来的,专门运送一千多号鬼子兵到河南去围剿王树声领导的豫西抗日根据地,结果,火车路过邯郸站就发生了重大事故,等两天修好火车道再出发,已经错过了与豫西鬼子汇合的最佳时间,让王树声的部队反倒把等在那了的日军全部消灭。当然,这些内情我二叔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又报复了鬼子一回,解了一次心头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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