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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元1942年,冀南抗战时局进入最艰难时段,谷口纠集六七千人对武安,涉县革命根据地进行残酷的大扫荡。西面有山西的山野联队的鬼子,东面有邯郸城里的谷口鬼子,一万多敌人对我太行山形成了夹击之势。
为减轻太行山根据地压力,削弱日军对太行山的大举围攻,刘邓首长决定战略东移,在运动战中消灭围剿太行山顽敌,保卫来之不易的革命根据地,同时又要以游击战略消灭邯郸东部的日军,扩大八路军战略区。鉴于这种情况,刘邓首长留下大部队继续在山里与日军作战,其他支队化整为零,分别到磁县,另一股经平汉铁路东进临漳,成安,魏县一带,开创冀南抗日根据地。
2:我父亲接到太行支队霍伟楠队长让飞豹杀鬼团护送八路军东进一分队,和一个重要人物过日军封锁区通知时,他正在给本村的土财主谢老抠张罗办丧事。
谢老抠刚死了娘,正唱三天大戏。我父亲作为村长必须要料理好村民们的婚丧嫁娶等事务。但我父亲接到通知没敢怠慢,马上作好了护送的秘密准备。
刚做好准备的第三天傍晚,江排长就到了我家。身后还跟着三个英姿飒爽的女八路军队员,我父亲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没等我父亲开口跟她们打招呼,其中一个女八路军笑着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还认识我吗?”
我二叔嘴快,张口就问:“你不是俺救下的那个日本姑娘?”
姑娘刚要回答,江排长笑着说:“不错,是你们救下的日本姑娘,她叫真樱子。”
“你参加八路军啦?”我父亲惊讶地问。
真樱子甜甜地一笑:“嗯,多亏你们救了我,我才参加了八路军。”
3:被我二叔救下的那些姑娘被送到太行支队后,霍队长请示上级之后便把愿意回家的姑娘们安全送上了回家之路,只剩下三个自愿参加八路军的日本姑娘真樱子,朝鲜的崔英吉,台湾的李莹慧。这三个人就是日军强征“慰安妇”活生生的铁证。后来,真樱子几次配合江排长假扮夫妻到邯郸城里侦察敌情,为八路军获取了大量敌情,并多次在沁河村逗留。
我父亲问:“江排长,人都来了?”
“来了,都在村南待命,就等你带路了。”江排长说。
我父亲知道部队要想东去必须得经过邯郸城南,那是唯一一条通向魏县的必经之路,而要想通过邯大路封锁线,就必须要经过龟本设在那里的一个关卡,这个关卡有龟本的一个小队,约七十人把守,建有两座炮楼,配备有两挺机关枪。
龟本联队虽然有三四百号人,主要负责运送物资给养,但由于邯郸城里的谷口旅团六七千人经常在山里跟八路军交战,谷口再没有多余的人防守在邯郸城外。所以不得已就只能把龟本的人抽出一部分放到了邯大路口。
对于这些情况我父亲都已经了如指掌,因为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两天前他就派我二叔和马猴儿包子到邯大公路进行一番侦查探路,完全掌握了日军的兵力部署情况。
大戏落慕一过三更天,小分队在我父亲他们的带领下向邯大公路出发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急行军,部队来到了邯大公路日军哨卡不远处。
抬眼望去,只见朦胧的夜色下,邯大公路像一条黑色的飘带向东延伸而去,路两边各有一座炮楼,遥相呼应,太阳旗飘舞,探照灯把周围数十米的荒地照的通明。
哨卡口堆放着麻袋掩体,上边架着两挺机枪,灯光下几个日军人影晃动,两个机枪手趴在掩体上严阵以待,铁丝网编织的障碍栏横档在公路中央。
这时,只见一队巡逻日军从南边过来,一个鬼子头目冲着站岗的几个日军“叽里呱啦”说了几句便向北边炮楼走去。
江排长就在我父亲身边,眼前的情况他们看得一清二楚。我父亲趴在低洼之处小声跟江排长说:“江排长,看到没,小鬼子把持的还挺严呐。”
江排长看看我父亲,果断地说:“实在不行就硬闯过去。”
我父亲说:“不行,那样肯定会带来人员伤亡。”
我二叔望着公路,想了片刻,他突然说:“江排长,大哥,你们看这样行不?俺转到鬼子炮楼北边去偷袭他们,把日军的火力吸引到北边,然后江排长你们就过卡子。”
我父亲一听这个办法不错,于是就说:“行,老宋,你跟咱二弟去。”
宋老师刚要起身跟我二叔走,我二叔突然一摆手说:“不用,俺自己就行。”
宋老师被闹了个大红脸,他知道我二叔还在为他跟秀梅的事生他的气。我父亲也猜出来了,但没工夫管他俩的事,就说:“现在不是闹别扭的时候,听命令,让宋老师跟你去”。
我二叔瞥了一眼宋老师,说:“实在不行让包子,马猴儿跟俺一块儿去。”说完,就招呼马猴儿,包子。
江排长一把拉住我二叔:“等等,你们三个人光放枪吸引力度不够,恐怕小鬼子不会轻易上当,给你们每人五颗手榴弹。”
我二叔接过手榴弹,看了看问:“这玩意儿咋用?”
江排长说:“一拉后边这根弦扔出去就能炸。”
我二叔按着江排长说的要试试,伸手就拉手榴弹弦,江排长急忙拦住,说:“别拉,危险”。
三个人揣上手榴弹消失在夜色下。
十分钟后,北边突然响起了枪声。
炮楼上的鬼子兵一看有人偷袭他们慌忙开枪迎战,炮楼二层的枪眼,几枪,步枪一起往草地上射击。“哒哒哒。。。。。。叭勾,叭勾”,子弹像雨点一般挂着火星子打在草地上,尘土飞扬,树子乱掉。
南边跑楼里的鬼子兵一看有人偷袭北边炮楼,二三十个鬼子兵在一个小头目的率领下,越过公路去支援北边的敌人,哨卡处只留下两个机枪手把守。
我父亲一看我二叔那边得手,公路上也有了可乘之机,马上招呼江排长组织部队闯哨卡。
两个鬼子机枪手正严阵以待,突然发现夜色下离他们不远处有人影晃动,突然喊了一声:“有八路。”随着喊声,机枪就开了火。虽然只有两个鬼子兵,可机枪的威力胜过一个排的火力,顿时,子弹就压得我父亲和江排长以及身后的八路军战士抬不起头来。
江排长一看两个机枪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就要带人摸过去从旁边干掉两个机枪手。
“江排长,不能过去,俺们的任务是护送你们过哨卡,俺过去。”我父亲说着就要悄悄过去。这时,草上飞突然说话了:“俺过去”。
草上飞轻功好,三纵两纵就到了机枪手不远的地方,他找准了机会,一枪一个,顿时机枪就没了声音。
“冲!”江排长一声令下,小分队就上了公路。
小分队刚上公路,突然,路被的小路上斜刺里射来了子弹,这是刚刚过去的鬼子兵一看公路上发生了状况,哨卡的机枪哑巴了,就知道哨卡有人偷袭就赶过来支援,冲着我父亲和江排长他们开起了枪。我父亲和江排长他们顶不住子弹只好又退回到路边土沟里。
郭老大紧跟我父亲,他的枪法也不错,他瞅准一个跑在最前边的鬼子兵,瞄准他的脑袋“叭勾——”就是一枪,鬼子兵没吭一声翻身栽倒。“打中了,打中了。”郭老大的喊声赛过铜钟把身边的人吓了一跳。
郭老三一看大哥得意忘形,就说:“看你那熊样儿,打一个你就喊叫,俺都干掉仨了还没吭声呢。”
郭老大一听老三说他,马上停下枪回头反驳:“老三,别看俺是你大哥,你从来没高看过俺,回家咱的找咱爹咱娘说道说道。。。”
我父亲一看又与日军遭遇,马上带着郭家三兄弟和草上飞从侧面冲过去,阻击鬼子兵。一时枪声大作,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4:那边,我二叔,马猴儿,包子也卖足了力气,在打的过程中我二叔一看子弹已经打得所剩无几,就开始扔手榴弹,手榴弹的爆炸声震天动地,火光一闪一灭照亮了壕沟。
鬼子兵在我二叔手榴弹的爆炸中不断倒下,活着的怕死,又“跐溜”缩回炮楼里往外射击。增援的鬼子兵离炮楼还有一段距离,干脆就匍匐在草的上向我二叔三个人射击。
炮楼里的鬼子兵在一个鬼子头目的指挥下叫喊着又冲出来。
包子就喊:“铁锤,手榴弹用完了,咋办?”
我二叔说:“你手里的枪是烧火棍呐?”
包子没有参加过这样激烈的战斗,扔完了手榴弹就有点儿发蒙,忘记了手里的枪。我二叔这么一提醒,他才想起来。于是,马上拿起枪想冲过来的鬼子兵射击。
我二叔扔完手榴弹没有抄枪射击,而是掏出他的弹弓子,一边拉弓在手上枣核镖,一边说:“看俺的。”“啪”话音刚落,一枚接一枚的枣核镖就打向了鬼子兵。每一个“枣核镖”都打在了鬼子兵的要害之处。
马猴儿一高兴,冲着我二叔一竖大拇指:“铁锤,你真行,搞娘们儿在行,打弹弓子更在行,俺佩服你,赶明儿你也教教俺。”
我二叔一张嘴:“搞你个球,滚蛋,就知道耍贫嘴。”
马猴儿一咧嘴,冲着包子一笑不再吭声。
战斗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枪声戛然而止,被打死的鬼子兵横躺竖卧一大片。
“小鬼子都被消灭喽。”郭老大招呼我二叔马猴儿包子过来,这回郭老大声音再大也没人再说他了,因为鬼子兵全部被干掉了。
枪声一停,我父亲,江排长,我二叔马上汇合在一起。
这时候,队伍里走过来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在他身后跟着真樱子,崔英吉,李莹慧。他走到我父亲面前握住他俩的手笑着说:“张保长,我代表分队谢谢你们帮忙。”
我父亲不认识说话的人,有点儿发愣。
江排长过来介绍说:“这就是我们说的重要人物。”
我父亲一听这就是那个重要人物,不用说他就是那个大首长,于是赶紧跟他握手。
分手的时候,我父亲说:“江排长,咱们就此别过吧,从这儿往东走你们就安全了。别忘了以后有啥事儿还来找我,只要是为打小鬼子俺们都帮忙。”
天快亮的时候,我父亲带着飞豹杀鬼团回到了沁河村。出乎意料的是宋老师没跟队伍一块儿回来。
有人说再回去找找,被我父亲挡住,因为这时候再回去就等于飞蛾扑火自投罗网。
两个小时以后,宋老师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大伙也许要问咋才回来?
5:大伙也许要问宋老师怎么才回来?原来,我父亲带着全体队员往回走的时候,宋老师突然内急就找了个地方方便,结果,等他起来再找我父亲他们队伍已经走远。由于宋老师来到邯郸从来没有到过城南这一带,对城南的地理环境并不熟悉,加之天还漆黑,黑灯瞎火之下他就走错了路,等他看清了回家的路线天已经大亮。他只好把枪藏到一个隐秘之处回到沁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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