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了不惊扰村民,我父亲带着飞豹杀鬼团的弟兄先顺着沁河边往西赶了一段路,然后又转头向北,来到一片树林。
我父亲定睛向枪声方向瞧看。只见我二叔在前跑,侯二鬼子,董占彪,还有二十多个日伪军在后边一边追喊,一边开枪。
“二弟太危险啦”,我父亲马上命令大家向侯二鬼子,董占彪开枪射击。一阵子弹打过去暂时压住了侯二鬼子和那些日伪军。
“到底咋回事儿?“我父亲急切地问。
我二叔就把情况跟我父亲和宋老师简单叙述了一遍。
我父亲一听黑川被打死了,惊呼之间忽然又想起了前天侯二鬼子来找他,让秀梅陪黑川睡觉的事。他不由得心说,杀得好,就该杀!
马猴儿惊讶地问:“你打死了一个鬼子大官儿?”
“嗯”,我二叔露出仇恨的目光回答。
“嘿!铁锤,你小子真行。”包子竖起大拇指让我二叔看。
马猴儿爬过来在我二叔后背拍了一掌,“真有你的。”
宋老师就问:“你为什么打死黑川?”
“龟本到底在干什么?”宋老师问。
我二叔忿忿地说:“又来琢磨乡亲们的庄稼地,俺一着急就。。。”
“你看清啦,他门是在琢磨咱的地?”我父亲问。
“看清啦,不过不是咱村的地,是茅家埠村乡亲的地”,我二叔抻着弹弓子气呼呼地说:“俺不管谁的地,俺见了就得管!”
我父亲正要表扬我二叔,突然,郭老大喊了一嗓子,“快看,侯二鬼子追过来了。”
只见日伪军在董占彪的指挥下,发疯一般冲着日伪军挥舞着王八盒子:“冲——。”
几个伪军战战兢兢不想往前冲,但十多个鬼子兵似乎怕死,看样子他们根本没把飞豹杀鬼团看在眼里,一字型排开,一边向荒草丛里胡乱投掷手雷,一边“叭勾叭勾”开枪射击,子弹所到之处荒草“哗哗”掉地。
侯二鬼子用日语高喊:“帝国的勇士们,谁抓住刺杀黑川君的凶手,龟本大佐有重赏,冲——,消灭飞豹杀鬼团。”
董占彪似乎也受了侯二鬼子勇猛的感染,他冲着伪军门喊道:“弟兄们,跟着皇军往前冲啊——”
真应了那句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看,鬼子兵个个像疯狗一般,顶着子弹蜂拥而上。伪军也开始不甘示弱,猫着腰跟在鬼子兵后边往前冲。
“打!”我父亲一声令下,飞豹杀鬼团的弟兄枪管齐发,子弹飞向日伪军。
战斗再次打响,子弹穿梭一般相互射击。打着打着,宋老师就看出了自己的弱势。日伪军二十多个,而自己仅有八九个人,凭火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不要命的董占彪和坏透顶的侯二鬼子带头冲锋陷阵,我父亲他们就更显得力不从心。于是,宋老师冒着子弹过来跟我父亲说道:“老张,小鬼子太猛啦,恐怕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看咱们撤吧。”
我父亲正有此意,他也看出了自己的弱势。于是小声喊道:“快往西撤。”
我二叔不干了,停下手里的弹弓子,问道:“咋啦?要撤退?”
“对,”我父亲说:“在这咱们顶不住侯二鬼子,把小鬼子引导西边的沟里再打,那儿地势对咱有利。”
飞豹杀鬼团闻声而动,一边往西撤,一边回头还击,把侯二鬼子,董占彪和日伪军往西引。
郭老四正在前边跑着,突然,后边一发子弹打过来,把他的帽子打飞,吓得他一缩脖子:“娘哎。”一边跑一边问:“铁锤,你看俺还活着没?”
我二叔不明白他啥意思,就问:“咋啦?”
“你没看见?俺的帽子都让小鬼子给打飞了,你看俺脑袋上有没有窟窿眼儿?”郭老四惊慌地说。
我二叔看到郭老四如此惊慌失措心里很不高兴,他一边跑,一边呲的他:“有,一个很大的眼儿,从后边都传到了前边。”
郭老大吓了一跳,赶紧摸摸郭老四脑袋,啥也没有,“铁锤,你净瞎说,眼儿在哪儿呢,咋摸不着?”郭老大脑子愚钝,他根本听不出我二叔是在呲的他家老四。郭老大还想往下说,突然,包子摔了一跤,枪也撒手。马猴儿赶忙替他捡起枪,递给他,骂了他一句:“菜包子,快点儿”。
可能鬼子兵有武士道精神的支撑,他们冲杀很勇猛,拼着命往前追,弄得那些伪军想不冲也得紧随其后。
草上飞回头瞅瞅,一个鬼子兵马上就要追上他,他突然停下来躲在一棵树后,瞄准那个鬼子兵“啪——”就是一枪,只见鬼子兵一趔趄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就躺倒了地上。草上飞美滋滋地这才去追前边的人。
转眼,飞豹杀鬼团就引着木村到了沁河西边。这里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丘陵,地带开阔,高高低低沟壑纵横,只长荒草,不长庄稼。沁河水就是顺着这些丘陵南边深沟由西而来,顺东而去,像一条舞动的绿色飘带蜿蜒着流过沁河村南,流到滏阳河,又直奔天津卫。
我父亲和飞豹杀鬼团的弟兄从小在沁河边长大,对每一个沟沟坎坎他们都了如指掌,就是闭着眼也掉不到沟里。一到这里我父亲立刻有一种虎入深山的感觉。他一挥手,人马“哗——”立刻隐蔽起来。
侯二鬼子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一看追着追飞豹杀鬼团没了踪影?嗯,他们那里去了?他停住脚步先警惕地四处张望。他怕中了我父亲的埋伏,回过头问董占彪:“董大队长,飞豹杀鬼团哪儿去啦?”
董占彪也是惊诧不已,四处寻觅:“是啊,他们哪儿去?真他娘的见鬼!”
正在两个人疑惑之际,我父亲突然一声令下:“打!”
飞豹杀鬼团又是枪管齐发,几秒钟就把日伪军打得东躲西藏。只可惜,我父亲他们没有手榴弹,就只能靠步枪一个一个消灭日伪军。
深沟就像一个铁桶,当侯二鬼子和董占彪以及那些日伪军发现中了埋伏想撤退时已经晚了,日伪军乱作一团,退又退不出去,往前跑有没有出路,就只能任凭飞豹杀鬼团凭借有利地形像打鸟一样一枪一个。
侯二鬼子眼瞅着自己的人伤亡惨重,急忙匍匐在一个土疙瘩后边向土丘上喊道:“你们究竟是不是飞豹杀鬼团?”
我父亲刚想回答侯二鬼子,宋老师马上捂住了他的嘴,回头看了看包子,包子明白啥意思,就用普通话扯着嗓子高声回答用:“我们就是飞豹杀鬼团。”尽管包子的普通话说的不咋样,但侯二鬼子,董占彪听了不禁一惊,心说,真是飞豹杀鬼团?
通过刚才跟他一番交火,侯二鬼子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伙人就是飞豹杀鬼团。于是叫喊着,命令日伪军向高坡之上发起冲锋。
郭老大满不在乎,站起来端着枪向鬼子射击。突然一颗子弹向他射过来,被郭老二挡住,郭老二倒了下去,众人急忙过来,郭老二已经身亡。大伙一看郭老二被打死,立刻都疯了一样,把仇恨集中在枪口上向日伪军射击,转瞬,日伪军又躺倒好几个。
侯二鬼子望着土丘上的我父亲他们,心里骂,飞豹杀鬼团真他妈厉害。他看到地理对他们不利,马上爬过来跟董占彪商量撤退。
董占彪早已顶不住了,这时候侯二鬼子跟他商量,他马上说道:“咱们就得赶快撤,不然皇军都被飞豹杀鬼团消灭了咱俩没法向龟本交代?”
侯二鬼子多了个心眼,他为了保住性命,既不想再跟飞豹杀鬼团恋战,但他又怕自己担不起伤亡惨重这个责任,于是就跟董占彪商量,这样回去他就能让董占彪也承担一部分责任。
董占彪并没有识破侯二鬼子的诡计,他也想保命。于是一指来时的狭窄小路,喊道:“士兵们,冲出去。”
日伪军一听董占彪让他们要往回跑,马上都收起枪,巴不得肋生双翅飞出伏击圈。就这样,侯二鬼子,董占彪丢下十几具日伪军的尸体,开始往外硬闯。
我二叔一看侯二鬼子,董占彪要逃跑,就要追上去接着打。
我父亲拦住我二叔:“别追了。”
我二叔瞪着眼问:“为啥不让追?”
宋老师明白我父亲的意思,他笑着说:“兵法云,穷寇莫追。”
郭老大闷葫芦儿,他更不明白我父亲啥意思,就问:“啥叫穷寇莫追?”
我父亲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傻小子,不告诉你,慢慢你就知道了。”
3:此时,龟本在木村和八九个鬼子兵的保护下像守灵似得守着死鬼黑川。他老远看见侯二鬼子,董占彪跑回来,不但没抓住一个人,反而士兵也少了,张口就问情况。
侯二鬼子气喘吁吁地把遭到飞豹杀鬼团围歼,士兵损失惨重说了一遍。
龟本一听立刻勃然大怒,上来就给侯二鬼子,董占彪每人来了几个嘴巴子,把两人打得眼前直冒金灯儿。他声嘶力竭地骂道:“八嘎!侯桑,董大队长,明明飞豹杀鬼团人数不多,你们为什么没把他们消灭,反倒我们伤亡惨重,这是怎么回事?”龟本气的肉疙瘩脸直抽搐,接而又问道:“看清他们的脸面没有?究竟有多少人,是不是飞豹杀鬼团?”
侯二鬼子说:“他们都摸着黑脸看不清脸面,飞豹杀鬼团肯定是。”
董占彪也说:“是啊,大佐,飞豹杀鬼团的人都他妈的摸着黑脸,究竟是谁看不清啊。”
龟本眼望着西边一片高高低低的地带,后槽牙咬得嘎吱吱响:“飞豹杀鬼团,飞豹杀鬼团,我一定要消灭你们,消灭你们!”
消灭谁呀?我父亲他们此时早已回了家。
4:这次龟本本不愿意陪着黑川出来,因为他就怕遇上飞豹杀鬼团,结果他担心的事还是毫无阻挡地发生了,黑川命丧庄稼地。龟本瞅着黑川的尸体再次陷入了沉思。他本想通过讨黑川一个好,结果他的如意算盘又落空了。对于黑川的死,龟本已经预料到,这回谷口肯定要拿他试问,他想躲也躲不了了。
5:虽然我父亲又给了龟本一次沉重的打击,让龟本又一次尝到飞豹杀鬼团的厉害,但他并不知道龟本今天来到庄稼地的真实目的是啥。也不知道黑川的真实身份:,他只听我二叔说黑川看样子是个大官儿。
其实,黑川跟龟本官职一样大,都是个大佐,他是奉了冈村宁次的命令来到邯郸配合谷口,要在邯郸城西一带征用二百亩耕地养战马。这些马仔是从日本本土运过来的,谷口准备把这些战马养大后再组建一个骑兵联队,到山里跟八路军一二九师作战。
然而,黑川刚把养马场地址选好,还没来得及回去跟谷口汇报和商量就被我二叔一镖打死,谷口想圈地养马的计划就这样流产了。就因这,龟本真受到了谷口的严厉处置。同时,谷口从此也知道了铁路西有一支飞豹杀鬼团再跟他作对。后来经过几次交战,他不得不领教了这支武装的威力。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在这次战斗中,郭老二为郭老大挡子弹不幸牺牲。
郭文堂看着二儿子含笑的面容并没有多悲伤,他认为老二是为打鬼子牺牲的,死得其所。
第二天,乡亲们含着眼泪默默地把郭老二掩埋在了郭家祖坟上。
(https://www.biquya.cc/id33072/1877410.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