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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次打劫就这样宣告失败。郭家四兄弟说啥也不跟着草上飞干了,说跟着他杀鬼子太冒险,没准儿那天鬼子没杀成,自己倒先成了日本人的枪下之鬼。
就这样,草上飞成立飞虎杀鬼团的梦想像肥皂泡一样,转瞬破灭了。但他仍不甘心,想啥办法也要弄几条枪,让我二叔瞧瞧。他忽然又想到盗枪的那个晚上,他亲眼目睹我二叔,包子,马猴儿抱着三条枪兴高采烈地回来是那样的高兴,似乎是专做给他看的,他本来就是个好高骛远的人,看到如此情景他能不气愤?
草上飞决定单干,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多次跟我二叔暗中较量,都被我二叔识破,并让他丢了面子。
草上飞依然不死心,这天,他又上了路,这次也该他露脸,他正在路上踅摸,突然,从东边开来一辆摩托车,车上有两个鬼子兵,老远看见偏斗里放着一个皮革箱子。草上飞不知道是啥东西,他也没在意,他的目的就是抢枪。但他没见鬼子手里拿着长枪,只有各人腰里别着一把短枪。
他本来是奔着长枪来的,可鬼子没有长枪,劫还是不劫又让他做了难。他极速地考虑着。几秒之后,他果断地决定,劫!于是,他装作走路的样子,等摩托车快到了身后,突然一转身把两把飞刀就投向了摩托车,只见两个鬼子兵随着摩托车的惯性就开到了路沟里,两个鬼子兵被甩出多远双双毙命。
草上飞几步跑过去也不管鬼子兵是死是活,伸手就从他们身上把枪拔了出来,在手里瞅了瞅,乐呵呵的别进腰里。他刚要走,忽然看见了车斗里的皮箱子。他搬起来翻着个儿瞅,箱子很精致,上边写着日本文字,他看不懂,就打开箱子看里边的东西,里套着一个铁盒子,盒子上有几个猫眼儿,猫眼儿里有针灸针粗细的秒针,很像电工用的万用表,秒针一受震动也跟着来回摆动。还有旋钮,草上飞用手扭扭,旋钮发出“卡巴卡巴”的响声。下边有一个小本本,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数字下边也写着日本字儿,草上飞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物件,本来他不想要,可他感到好奇,就合上皮箱子抱起就回了村,
2:其实,草上飞拿回家的是一部德国造的发报机,那个小本本是跟发报机配套的密码本儿,这两个鬼子兵是奉了谷口的命令要往山里送。
自谷口的大部队进入太行山跟八路军交战,他以为凭借日军的实力和先进的枪炮,三个月就能顺利剿灭山里的八路军。结果,谷口太高估自己了,到山里一开战,没两月他的部队不但没剿灭八路军,反而遭受了八路军游击队的重创,一次交战久远部队所带的发报机连同报务员一块儿被炸。
谷口得到山里告急,马上派出这两个鬼子兵开着摩托车火速前往山里送发报机,结果,两个鬼子兵刚出邯郸城十多里地就被草上飞误打误撞给劫了。
3:弄了两把王八盒子,草上飞以为这回终于有了跟我二叔比试的本钱。正在他得意之时,第二天,龟本带着几十号日伪军就到了沁河村,说要找杀死领个鬼子兵的凶手。
日伪军一户不落地搜了一遍,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和东西,之后便走了。龟本一走,全村人就开始纳闷儿,我二叔更纳闷儿,心想,他没干这事,难道还有第二个人?这第二人又会是谁呢。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包子来找我二叔,说草上飞让他跟我二叔传话说他也有了枪。我二叔听了包子的话立刻就想到了龟本要找的人和东西,跟草上飞就联系在一起,百分之百地断定,一定是草上飞干的。
因为有家仇,我二叔不想理草上飞,他也不想打听两个鬼子是不是他杀的,用他的话说,这事儿跟咱没关系。然而,包子跟草上飞没有家仇,他憋不住就想去看草上飞究竟有啥意外收获。我二叔说要看你去,俺才不稀罕他啥意外收获。
晚上吃过晚饭,包子又来找我二叔,两个人正在大街上说着话,草上飞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我二叔包子面前。
包子一见草上飞赶紧把他喊住。草上飞以为是我二叔让包子喊住他,就趾高气扬地过来问“啥事儿?”
包子说:“草上飞,把你的王八盒子拿出来让俺们瞧瞧。。。”
“不行!”草上飞撇吃赤辣嘴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不让看。我二叔看也不看草上飞,最后不欢而散。
再后来的日子里,草上飞又到公路上打劫了两回都无功而返,最后一次竟然又被鬼子兵追击,多亏我二叔正巧要去西边一个村子串亲戚,发现鬼子兵在追草上飞,果断出手相救,弹弓子打退了追兵,救来草上飞一命。
但我二叔没有跟草上飞要人情,今天看到草上飞瞅了他一眼,扭头就走。草上飞看出了我二叔的心情,知道我二叔不愿意搭理他,就追上我二叔非要跟他化干戈为玉帛,把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并强烈要求,只要让他加入飞豹杀鬼团他就让我二叔看枪和他的意外收获。
我二叔并没有马上答应草上飞,草上飞就让包子跟我二叔说情。我二叔就是这么个人,硬的时候比石头都硬,软的时候比棉花都软,就这样,两个人一笑泯恩仇,同意了草上飞的要求。
草上飞一高兴,马上把他的一把王八盒子让我二叔看。这一情景让马大牙看见了。三个不知道马大牙啥时候溜到了他们身边,只见马大牙嬉皮笑脸地问:“你仨干啥呢?”马大牙突然说话,把三个人吓得急忙扭头看,草上飞赶紧把枪藏到身后,脸色慌张地问:“马大牙,你小子啥时候来的?俺们咋一点儿不知道?”
马大牙也是沁河村的人,他原名叫马延寿,由于他长了几颗蒜瓣儿大牙,所以乡亲们都戏称他“马大牙”。因为他一天没个正事儿,爹娘去世后由于他好吃懒做,肩不能挑担手不会提篮,父母留下的两亩薄田也不会耕种,每年打下的粮食除他自己吃,剩下的都被他换了酒喝。更由于他生活不富裕,人品差,今年都三十了还没娶上个媳妇。
不过,马大牙也有值得骄傲的地方,那就是马猴儿,马猴儿是村里的乡丁,也是他的远门侄子,每当他跟谁一吵架或有人戏弄他,他就把马猴儿搬出来,趾高气扬地一哼:“俺马猴儿是乡丁,谁欺负俺俺就让俺猴儿揍他!”
马猴儿也因为有他这个远门叔叔,平日里没少跟着他丢人,也让我二叔,包子损得抬不头来。
马大牙站在原地不动弹,“嘿嘿”笑着,那意思,俺啥都看见啦。
我二叔一看马大牙赖着不走,急了,抬腿就踢他。马大牙一看我二叔撵他,先把身子往边一闪,躲过我二叔的脚,嘟嘟囔囔一边走,一边说:“别以为俺不知道,俺都看见了。”
草上飞一听马大牙说看见了,就追了过去,一把揪住他,问:“你看见啥啦?”
马大牙不吭声,用右手比划了一个“八”字,那意思手枪。
草上飞一听马大牙说手枪,心里立刻“噗通”一下,一把揪住马大牙:“马大牙,告诉你老小子,你要敢往外说,俺就要你小命儿!”
马大牙也害怕草上飞,草上飞在他眼里那也是个惹不起的人。他见草上飞怒目圆瞪要揍他,马上答应啥也不说,随后走开了。
我二叔拿着草上飞的王八盒子像见到了宝贝似得,反过来调过去把枪看了七十二遍。他突然又想起了王旭东,李海清那天给他的那把“王八盒子,可他没开一枪就弃枪而逃,现在再次看见“王八盒子”,他不住地赞叹小鬼子的枪就是好,比包子他爹那把一撇机强得多。
包子突然又想起了草上飞的意外收获,就问他是啥东西?草上飞也不跟他俩说,带着两个人就要去他家。
我二叔不去,说两家有世仇,怕被草上飞爹娘撵出来。草上飞说他爹娘都去姥姥家了,家里就他一个人,我二叔这才去了草上飞家。
草上飞把发报机搬出来往桌子上一放,我二叔顿时愣了,“这是啥东西?”
草上飞说:“俺也不知道。不过,俺觉着这东西挺好玩儿,就拿回来啦,你看这还有个小本本呢。”
我二叔先看看小本本没啥好看的就扔到了一边,趴在发报机前像看电影一样,看起了那些看不懂的仪表和旋钮。
包子憋不住就扭了其中一个旋钮,突然,显示灯亮了,把三个人吓了一跳,紧接着显示灯一闪就发出一阵“滴滴”的响声,可把他们吓坏了,我二叔像触了电似得赶紧一收手,“娘哎,这是咋回事儿?”
其实,我二叔打开的是发报机总开关,开关一开,那头以为有情况就开始接受,所以发出“滴滴”的响声。草上飞赶紧就把总开关又关上。
“这肯定是个好东西,你把他好好藏起来,谁也不要跟谁说,就咱仨知道,小鬼子的东西以后说不定对咱也有用。”
4:夜深了,草上飞打发走包子,没让我二叔回家,两个人打通铺睡在一个被窝。
躺在被窝里,我二叔突然问草上飞还敢不敢跟他较量?草上飞苦笑着说宁可跟小鬼子较量,也不跟你张铁锤较量。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较量,草上飞早已领略了我二叔的身手和胆略,他也想通了,他决心不计前嫌跟着我二叔好好干。
两人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畅谈着飞豹杀鬼团杀鬼子,畅谈着赶走了日本鬼子想干啥?畅谈着。。。。。。两人说着说着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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