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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舒适柔软的单人沙发中,萧阳百无聊赖翻着一些时尚杂志,静待对面的女人开口。
今晚发生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原本可以轻松解决的问题已然夭折。
或许,需要从长计议了。
韩初雪的目光不时闪烁,她在调整情绪,为接下来的谈话鼓足勇气。
过了几分钟,她似乎收拾好心情,幽幽一叹,红唇轻启,声音轻不可闻:“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有多么艰难……”
“谁能想到,堂堂昊天集团的总裁,也会有穷途末路的一天,没有人可以倚仗,就连保镖都被人收买……”
“不过,就算全天下都是我的敌人,我韩初雪,也不会低头认输!”
说到这里,她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面容坚决果断,犹如一座冰山凛然不可侵犯。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萧阳漫不经心笑了笑,伸手从果盘里抓来一只水晶梨,喀嚓咬了一口。
“你的符没治好他!”韩初雪刻意营造的气氛,被他的笑脸轰然打碎。
“哦,不就是一张支票?还你就是,医生还有误诊呢,何况我只是个卖狗皮膏药的,明人不说暗话,没必要演苦情戏吧。”萧阳啃了几口梨,大口嚼着,吃相十分不雅。
韩初雪霎时被气得咬牙切齿,恨声喝道:“你休想!拿人钱财……”
“停!停!打住!”萧阳一手捏着梨,打起暂停的手势:“二十万我真没看在眼里,韩总裁,你想用这个要挟,找错人了。”
韩初雪冷笑着上下扫视他的穿戴,一个穿着破洞牛仔裤、廉价T恤衫的男人,会看不上二十万?
“一百万!”瞅着萧阳麻木不仁踮着脚的样子,韩初雪冷冷竖起了一根玉指。
“干什么?请我替你卖命?”萧阳捏着下巴自言自语起来:“少是少了点啊……不过聊胜于无……看在韩大哥的面子上,要不勉为其难试试做几天?”
“你说的!签字吧!”被占了便宜,女人出乎意料没有动怒,居然还有点得逞的味道,变戏法一样从包里抽出了一份合同。
“果然有预谋……”萧阳指着她露出你知我知的笑容。
不过,等他看清楚这份合约上的内容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卖身契?这真的是卖身契!?”
韩初雪美眸扑闪,嘴角浮起鄙夷的微笑:“怎么,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要出尔反尔,自扇耳光吗?”
“激将法!嘿,先是苦肉计,再来激将法,接下去,是不是美人计?告诉你,不管用的。”萧阳把合同往茶几上一丢,抱起手臂:“我不签,你能怎么着我?假结婚这种事,谁爱干谁干!你是无所谓啊,我可不想带着人生污点和将来的老婆解释这荒唐事。”
这份合同,根本不是雇佣保镖的协议,而是一份婚前协议书!
其中罗列的种种,完全和旧时代的卖身契没有两样。
“是吗?你不签也得签!没的选择!”韩初雪凤眼含霜,再一次,掏出了她的小手枪!
“又来?你自己玩吧,这次说破天我也不会上当了,你老爸的病已经好转,就当是做了件好人好事,喏,支票还给你,不必送了。”
在这枪口威胁下,萧阳慢悠悠掏出支票,放在茶几上,拍拍手起身就走。
“姓萧的,你敢跨出大门,我就死给你看!”身后,韩初雪陡然提高了嗓音,对着他大吼。
“你是死是活与我何干……”萧阳表情冷漠。
做保镖尚且有的商量,和他之前的专业比较接近,可谓信手拈来,并且近水楼台,有助于方便调查那件事。但要他屈尊做一面挡箭牌、假结婚,萧阳作为一个大男子主义者,内心强烈的自尊很难迈过这道槛。
这份合同如果公开招标,全清州不知有多少男人抢破头来应征,韩初雪怎么都没想到,萧阳会果断拒绝她的诱饵。
但她毕竟不是寻常女人,很快镇静下来,看着萧阳,冷冰冰地说道:“既然你不肯签约,那我们公事公办。”
“公事?我和你还有什么瓜葛不成?”萧阳错愕了一下。
韩初雪摸出手机,边翻找电话号码,边慢条斯理说道:“我书虽读的不多,可是卖假药这条罪名,足够某人蹲班房的,我对付不了顾家,对付你,绰绰有余。”
两个人,两双眸子,彼此对视,一个寸步不让,冷若冰霜,一个愕然傻眼,哭笑不得。
“哟!这真是倒打一耙啊!”萧阳被这女人的蛮横不讲理气笑了,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韩总,你至于要这样整我么?我冒着生命危险帮你打跑那群豺狼,你反倒恨我入骨,这到底演的哪出戏?”
韩初雪抬眼瞟着他,唇角隐含讥讽之色,微扬着白皙如雪的下巴,淡然答道:“永远不要小瞧女人,当一个女人走投无路时,你觉得她还会保持理智么?宁要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换做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最后一次问你,签不签?”
萧阳眯了眯眼,收起笑容,盯着她如画的眉目,酝酿了半天,最终蹦出来两个字……
“不签。”
听到这个回答,韩初雪眼眸深处浮起了浓浓的绝望,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垂下手,表情黯然,半晌,轻轻摆了下手:“你走吧……”
她终归还是不能狠下心恩将仇报,这个外表强势冷硬的漂亮女人,内心却并不像她自述的那般冰冷绝情。
萧阳闻言怔了一下,目光闪烁,抓起桌上一只进口苹果掖到口袋里,转身向外走去。
“等等,你的报酬。”韩初雪伸手捡起茶几上那张支票,送到萧阳面前:“这是你应得的。”
“算了吧!”萧阳看也不看一眼,扭头离去。
韩初雪呆呆望着他消失的身影,那张支票悄声无息从指间滑落,飘飘荡荡,好像失去依靠的浮萍……
别墅内的灯火依旧通明,偌大的豪宅,却只有她一人孑然而立。
许久之后,高跟鞋踏上木质旋梯,每一下叩击,都显得那么孤独、无力,整个宽敞明亮的厅堂里面只有这声音独自幽幽回荡。
她的背影,就如那荒凉古堡里踯躅前行的守夜人,寂寞无助……
推开卧室房门,韩初雪凝视着床头父亲那醉红的脸颊,睡梦中的韩昊天,鬓角已有斑斑雪白,他毕竟已过中年,年迈苍老了许多。
想起刚刚他疯疯癫癫的模样,韩初雪不禁悲从心来,独自一人含辛茹苦抚养她长大的父亲,距离却是那么遥远,遥不可及。
房间里开着冷气,倚着冰冷的墙壁,她感觉更冷了。心头浮起这些天经历的种种,内忧外患,强敌林立,所有重担都压在她柔弱的肩头,韩初雪跌坐在地板上,泪水禁不住沾湿了脸颊,捂住脸,压抑的哭声透过指缝,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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