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是噩梦,胡猛飙记不清自己做了多久的噩梦,只感觉头疼欲裂,眼皮似乎有千斤重。
每次睁开眼睛,那只蜂鸟就会扑闪着翅膀在头顶晃悠,让他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突然间,胡猛飙闻到了一股清幽的花香,就来自身边。
扭头一看,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在他身体的左边躺着的高大的沙漠狼,巨大的狼吻正靠在他的肩膀上,尖锐的獠牙露在狼吻之外。
胡猛飙惊得一身冷汗,猛地一个激灵向右边滚去。
在他脸面向下的时候,感觉将一个柔然而丰满的身体抱了满怀。
此时,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和灵巧,胡猛飙竟然抱着怀中的肉体一下子滚到了帐篷之外。
帐篷?
帐篷之外,数十个头戴羽毛头冠的老人正笑呵呵地围着篝火烤一只肥硕的大角羊,还不时地横起旱烟袋,“吧嗒,吧嗒”一阵猛吸,然后浓烟向正滴油的大角羊吐去。
大角羊在烟火的熏烤下,全身渗出了黄色的油脂,滋滋作响。有些油泡泡沾染了旱烟,愈发变得金黄焦脆,让人食欲大增。
浓烈地如同烧蚂蚱的翅膀的香味,香喷喷地能够塞满人的灵魂。
看到帐篷有人出来,老人们咧开大嘴笑了,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大黄牙,满是褶皱、油亮的黑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彩。
胡猛飙有些尴尬,想要抬起手对着这些可爱的老人打个招呼,可惜身前那个柔软的身体如同一个八爪鱼一般,紧紧地扒在他的身上。
浓烈的香味冲鼻而来,女人似乎感受到了胡猛飙身体散发出的浓重的荷尔蒙的味道,脸颊通红,示意回到帐篷中去。
胡猛飙这才发现,他和这个印第安女孩正真情相对,没有只丝片缕的隔阂。女孩坚挺的胸乳顶在他结实的胸脯之上,传来阵阵的快感。
可是,胡猛飙却左右为难,帐篷之中,正睡着一头沙漠狼王。
或许,他太留恋这种感觉,这种拥抱一个女孩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死神拥抱着一个生的灵魂。
女孩却是有些不满地一笑,松开了自己的四肢,兀自转身进了帐篷,留下了胡猛飙光着身子在明媚的春·光里吹风。
胡猛飙有些尴尬地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的身体。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原本肥胖地可以拿去炼油的胖子,竟然变成了一个黑壮的大汉,肚子上甚至出现了腹肌的轮廓。
印第安老人们哈哈大笑,对着这个健壮的身体指手画脚,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天然无害的笑容。
在体形之上,胡猛飙从来没有这么自豪过。他随手抓起帐篷外的一块兽皮,学着印第安老人的样子围在了腰间,对着这些老人展示了一下自己不算强壮甚至还带着肥肉的肱二头肌。
强大的自信又重回体内,这种感觉比吃了壮阳丸都猛烈。
走到老人的面前,比划着跟老人要了烟袋,狠狠地吸了一口。
添加了罂·粟叶的旱烟袋,散发出浓烈的香味。
浓烟入肺,呛得胡猛飙一阵咳嗽,口唇间流动的香味却让他欲罢不能,再次猛吸。
老人再次从地上捡起一块干裂的罂粟叶,放进寒烟袋中,放进篝火点燃,继续吞烟吐雾。
胡猛飙感觉自己的嘴唇和灵魂一块麻木了,灵魂也麻木了,大有心游万仞、神婺八极的豪情。
小小的蜂鸟再次飞出,飘飘然,如风中的蒲公英,在广袤的田野中游荡。
印第安老人的神色大变,全身伏地双手向上托举,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站起身来,围着火堆跳起了古老的舞蹈。
整个印第安部落的人都到了,女人们穿着宽松的五彩绣花裙,头戴鲜艳的花环;男人们则只在腰间围着兽皮编织的彩色围裙,举着砍刀、猎叉,呼喊着古老的号子,抬出了古老的猛犸象的道具。
旁边的老人一手拿着锋利的剜肉尖刀,另一手提着尖锐的长锥,向着胡猛飙走去。
同样盛装的印第安少女走出了帐篷,带着那头沙黄色的狼王,扁平而硬朗的面容上闪现一丝的妩媚。
轻轻梳理着柔顺的长发,明眸轻佻而善睐,方阔的嘴角似乎带着些幸福的腼腆。
尖刀刺入胡猛飙的身体,鲜红的血沿着血槽流下。
“啊!”
莫一方痛苦地大叫一声,全身似乎被高压电流通过,整个身体都酥软了,脑海中那个被夏小依称作梦灵的小人时隐时现。
“你现在看到的那个就是梦灵,在你被命名的那一刻,你的灵魂就如同一个被命名的文档一般,可以保存在电脑的硬盘当中。”
“人的灵魂是一个大的梦境,梦灵就是这个梦境中的主人。在你灵魂陷入沉睡之时,它变得活跃起来,它就将你的灵魂大门洞开,探索外边的世界。”
“梦破,原本这个梦破在中国话中是‘梦魄’,不过到了国外则被译为dreambreak,到了现代在中国人后来也就沿用了这个称呼!就是梦精灵掌握的某种规则,也被称作灵媒。梦灵可以通过所掌握的规则,自由出入梦境,进入别人的梦境,攻击别人的梦破。”
“强大的梦破能够轻易突破弱小梦灵的防御,就像刚才,随便一个小小的飞狼梦破,差点将你的梦灵撞碎。如果你足够强大,掌握地球之外的梦破,那你就可以攻击地球的梦灵了。掌握全人类的命运。”
“那怎样才能增强梦灵的强度而不受外来梦破的侵袭呢?”
莫一方顿时来了兴致。
刚才那个飞狼在自己的梦灵上空飞过,狂暴的飓风差点将自己的梦灵撕裂,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却不是用言语所能表达的。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吞噬其他的梦灵,这个比较邪恶,但来得快,后遗症也多;再就是在灵魂中建筑一座城堡保护你脆弱的梦灵咯,这个需要时间,前提是在城市建成之前,你的梦灵还在!还有一种最简单了,就是···”说到这里,厄娃竟然做小女孩状,低头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双手不安地摆弄着头发。
如果莫一方不是尝试过这个小女人的凶悍,他还真会以为厄娃是对心仪对象进行羞涩表白的邻家小妹。
“只要能帮我离开这该死的飞狼城堡,你怎样都行。”莫一方有些迫不及待,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但他知道缺氧时间长了,不死也会变痴呆。
“嗯!这种办法可以让你得到整个飞狼城堡。”厄娃欣喜地点点头,脸上浮现一抹酡红,就如同娇羞的新娘进入洞房,等待着跟梦中郎君的合卺酒。“而且,这其中的感觉可是妙不可言。不过,你要完全放松,不可保留半丝戒备。”
“好啊,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吧!快点啊。”莫一方心中暗喜,急忙撸起袖子,恨不得宽衣解带马上以身相许。
“我们有言在先,我带你看了世界的真相,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当我的眼睛,让我真正体会人类世界的缤纷。”
厄娃僵白色的双眸中突然爆出一团精光,勾人心魄。
“没问题,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完,莫一方直接躺下,等待着厄娃的施为。
厄娃似乎很自然地爬上了莫一方是身体,如同骑马一样骑在他的身上,刚要俯下身子,莫一方突然制止了她的下一步动作,“等等!”
“怎么了?”厄娃一脸的不高兴。
“刚才你用电脑软件、互联网服务器来对比人类与地球的关系,那么我想问,电脑营造的虚拟世界跟人类梦灵营造的世界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说要告诉我真相,真相呢?”
莫一方突然想到了问题的关键,他身体之上的厄娃轻飘飘的,仿佛只是一个灵魂,或者只是一个人工智能的投影,没有半点重量。
“当你进入我的身体,你就知道了。其实,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梦中。”
厄娃这句话说的相当**,却不再给莫一方任何机会,双臂搂着莫一方的脖子,丰腴的身体靠了上去。
“莫一方!我的话你既然听不进,那我就跳给你看。”
深幽学院的救护站中,白可斐泪眼婆娑,她似乎说累了,反而站起身来,纤细的手臂高举过头,白皙而颀长,微微弯曲就如同天鹅的脖子。
喜极而泣,泣极而舞,舞极而默,这是何等的悲伤。
穿着睡衣的天鹅,正在救护站中翩翩起舞,白皙的手臂舞过,空间之中出现一串串的虚影,如同飘逸的水袖,平白在空中增添了轻盈的馨香。
这是一只孤独的大天鹅,正矗立在天鹅湖畔,另一只死去的大天鹅之旁,优雅地挥舞着翅膀,伴着飘飘洒洒的雪花,翩然而舞。
空气中传来阵阵的哀歌,似乎天空降下的仙乐,笼罩着伙伴已经冰冷的身体。
死去爱人的灵魂正冉冉升起,如同飘渺的炊烟组成的巨大的手臂,挥舞着,亲昵地召唤着家人。
那漫空飘洒雪花瞬间变成了无数的天鹅羽毛,努力地拥抱这只舞蹈的大天鹅,一阵风来,洁白的羽毛如同柳絮一般吹散,只留下了无声的叹息和无尽的哀伤。
羽毛如蒲公英远去,那灵魂的双眸依旧凝视着天鹅的死亡之舞,要将这一刻永远地刻画在灵魂之上,永世不忘。
屋外风沙再起,无尽的黄沙就如同突然失去了重量一般,缓缓从地面飘起,幻化着一座座美丽的城堡。
这些沙子又仿佛被催眠了一般,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之中,似乎在诉说着少女幽幽的情怀。
正在巡逻的麦克和杰特惊讶地看着这一违反自然规律的景象,这一切是那么的虚幻而美丽,让他们感觉不似在人间。
麦克屏住呼吸,从身边抓过一把沙子,紧紧地握住。
洒下的沙子如同流淌的小河,平行地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静默了两天的通讯器再次发出了滋滋的响声,里边传来了上峰那令人生厌的命令。“向目标注射5号药剂!”
杰特对着麦克眨了眨眼睛,待通讯器关闭,他迫不及待地询问,“上峰怎么回事,那可怜的姑娘已经陷入幻觉两天了,我们能做的却只是不断地给她注射连我们都不知道功用的药剂,这样的人体实验很不道德吧。”
麦克对着杰特耸耸肩,“我们是雇佣兵,没有选择的权力。这件事交给你了···,怎么你不乐意,那我去!”
“算了,还是我来吧!”杰特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实在不忍心这个姑娘再受苦了。
提着枪,从空投箱中找出五号药剂,也是这个贵重的金属箱中最后一瓶药剂,蓝色的溶液散发着妖艳的诱·惑,似乎要将他的灵魂吞噬。
这样的箱子,麦克手中也有一个,里边同样装着一到五号药剂,是备用品。
杰特将针管塞进了步枪之中,叹了口气走到了地下救护站。
推开门,迎面吹来一片轻盈的雪花,耳畔似乎响起了雪之恋曲,又仿佛是天鹅的哀章。
婀娜多姿的娇美身躯正如美丽的大天鹅一般舞蹈,而他的眼前却是一片冰封的天鹅湖,天鹅湖的冰面之上,无数的天鹅正为主角伴舞。
千万只天鹅密密麻麻地盖满湖面,同时闪动翅膀起舞,是怎样的一种壮观而美丽的画面。
这舞蹈美得撼人心旌,动人心魄,美得让人窒息。
杰特宁肯在这美丽的舞蹈之下窒息而死,也不想眨下眼睛,错过任何一个美丽的瞬间。
大天鹅每次闪动翅膀,都会有一根带血的羽毛被扯落,随风飘向天空。
杰特盯着一片羽毛发呆,这片羽毛光洁如玉,羽毛根部的血丝正一点点向羽毛渗透,将其染得鲜红,变成了血玉一般,美得撼人心魄。
“吧嗒!”手中的枪掉在了地面上,其中的针管被甩出去老远。
张开双臂,杰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大天鹅,随着所有的大天鹅起舞。
每次舞动翅膀,洁白的羽毛都会被一股大力拉扯撕下。
疼,痛彻心扉。
这种痛却只仅仅是一个开始,一个边缘,那么处在天鹅中心的白可斐所经受的是何等的疼痛。
疼痛过后,却又忍不住再次挥舞翅膀,再送一片羽毛升入天空,为了心中的那个梦,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但内心却是愉悦的,对这种痛苦欲罢不能。
每一片美丽的羽毛,代表着一份执念。脱落一片,灵魂就会放下一份罪业,放下一份负担,变得清明而透彻。
一曲舞罢,杰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没毛的天鹅,跟所有的天鹅赤·裸相对,依旧看着白可斐的舞蹈。
每一次挥动的翅膀,似乎都带过流水一样的哀伤,每一次羽毛的掉落,都牵动着杰特的心神。
羽毛去了哪里?
杰特不禁有些好奇,待抬起头看向血玉一般的羽毛飘向天空之时,他惊呆了。
天空之中,一座洁白的城堡正静静地悬浮着。
这座城堡正是由无数的天鹅的洁白的羽翼垒成,圣洁的光辉中隐隐带着血色,承载着无数天鹅的灵魂。
杰特忍不住跪下,对着这座豪华的城堡膜拜,他下定了决心,对着自己的灵魂启示,要守护这座圣洁的城堡,守护眼前美丽的天鹅。
“啪!”
枪声从背后响起,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只剩下漫天的血色。
一切的幻象都消失了,但那震撼的美却永久地刻画进了杰特的心灵。
杰特呆呆地抬起头。
白可斐雪白的脖颈之上正插着一只细长的蓝色注射器,正随着血管的跳动而缓缓颤抖。
5号注射药剂。
那缓缓倒下的身躯依旧带着天鹅般的高傲和优雅。
原本洁白的天鹅吊坠散发着蓝宝石一般的光彩,耀人心神。
杰特依旧保持跪地的姿势,身体猛地向前滑行,将白可斐抱住,放在了床上。转向麦克的脸带着寒冰般地愤怒,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暴栗之声。
“杰特,你要干什么?”
看着杰特意欲择人而噬的表情,麦克缓缓退了几步,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了腰间,打开了枪套上的扣子。
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杰特,如同一头凶猛的雄狮,带着一声咆哮将来不及拔枪的麦克扑倒,钢铁一般的拳头砸向了那张扭曲的脸庞。
白可斐似乎听到了一声呼喊。她带着微笑,带着甜甜的回忆陷入了昏睡。
六年前寒冬,瑞雪过膝,胶东半岛亚洲最大的天鹅湖已经是欣欣向荣,一对对的白天鹅、黑天鹅在湖中嬉戏。
远方是一片海,在寒风中翻滚着白色的浪花。
白衣的白可斐,站在天鹅湖与大海连接的月桥边缘,泪水被寒风吹成冰灵,冻结在精致的俏脸之上。
父母离异,一向慈爱的母亲竟然放弃了她的抚养权,将她交给了成天以酒洗面的父亲。疼爱她的外公外婆去世,哥哥失踪。
整个世界坍塌了,童话中的城堡全部变成了黑暗的女巫森林,白可斐曾幻想着有一个巫婆送给自己一块毒苹果,就这样吃下沉睡。
人生戛然而止,迷失的灵魂中只保留童年美好的回忆。即使没有王子来解救,但沉睡中的白雪公主依旧美丽。
可惜,现实就是现实,无论白可斐如何逃避,这些厄运对她纠缠不休。
父亲再次打了她,无缘无故,只是酒后的一次暴怒。
白可斐想到了死亡,既然没有童话中的毒苹果,那就饮下父母、家庭、社会为自己酿成的毒酒。
桥下是汹涌的海流,只需纵身一跃,就会结束一切的痛苦。
在上万天鹅的注目下,白可斐闭上了眼睛,带着无奈的微笑,张开双臂,拥抱死亡。
那一刻,白可斐祈祷自己变成一只白天鹅,在这天鹅湖中自由地游弋。
冰冷的海水灌进了自己的灵魂,真正面对死亡,白可斐恐惧了。可她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死神的纠缠。
恐惧中,温暖的大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揽住了颀长的脖子。温暖的怀抱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还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无论如何,都不要自暴自弃,无论如何都要勇敢地活下去,美丽地活下去。
那个怀抱真的很温暖,多想再次感受一下啊。
湿淋淋的的身影带着关怀离开了,但是那个挺拔的背影深深地印在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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