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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子胥正待回答,就听到来军中传出一群人齐声喊道:“公子胜来也,吴王勿慌!”
吴王阖闾一听是公子胜来了,大喜道:“相国,是公子胜来了,没想到公子胜和你一起逃到吴国这么多年,寡人险些将他给忘了,不想这公子胜竟然成气候了,今日还得靠他救寡人一命。”
“呵呵,公子胜当年随我到吴国时还小,伐楚时我还严令他不可出姑苏一步,不想他竟然溜出来了。今日有公子胜相助,我等必可安然……不对,大王快走,这些人身着楚军铠甲,手持楚弩长戟,不是我吴师……”
伍子胥还没有说完就见熊子胜所帅的骑兵奔腾杀来,喊杀声渐渐已近。
“大王快走,东南方向道路平缓,利于车马行驶,大王往东南方向走,臣率军前去阻击。”伍子胥紧咬牙关抽出宝剑,跃下吴王所在的战车,跨上另一辆战车。“大王无需担忧,这些骑兵马上作战身形难以保持,定不是我军对手,大王只要出了着平阳谷,这些骑兵马上耐力不行,定追击不上大王。”
伍子胥说罢带领着五千吴军迎向楚军骑兵。
“走,赶紧向东南行进。”阖闾在战车上,挥舞着手中宝剑。
熊子胜率领的骑兵毕竟没有正式的马鞍、马镫、马蹄铁等用具,士兵只靠着马腹下一根牛皮宽带和脚下木制马镫,一手还要掌握缰绳,操控战马,所以战力并不算强悍。
但是,这些骑兵每人背上背负三、四杆标枪,一杆长戟,一部楚弩。特别那标枪,在靠近吴军二十步时,借助战马的冲力,一根标枪抛出至少能射穿一名吴军。有甚者臂力强悍,一枪能连穿三人。
再借助战马的冲撞践踏,吴军虽然是精锐,吴戈虽然锋利,但是一个冲锋下来,伍子胥率领的五千将士就只剩三千多人存活。
骑军冲进吴军队伍内,立马失去了战马的冲锋优势,楚兵只能用长矛挑杀吴军。双方人马一时混战在一起。
“公子胜,你为何助纣为虐?”伍子胥在战车上手持青铜剑,厉声问道。
“我乃楚国王孙,即使楚国亏待与我,我也身为楚国人,今日吴国伐楚,毁楚国社稷,践踏楚国山河,使楚国百姓民不聊生,生灵涂炭。我怎可因个人恩怨而弃国家而不顾?怎可因个人小义而弃国家大义,怎可为报个人私怨而迁怒黎明百姓,使无辜黎民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伍子胥被熊子胜说得一时哑口无言,怒视熊子胜片刻,便仰天狂笑,小声震动四野,双方士卒一时间都停止了厮杀,静静看着两人。
“迂腐之人,你若回到楚国,以你的身世,楚王熊轸必不会放过于你。你若留在吴国,有我伍子胥一日,必保得你一日安乐。假以时日,你也有复登楚王之位。你又何必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呢?今日不如投了吴王,吴王必会重用于你。”
“哈哈哈!”熊子胜冷笑道:“妄想!有阖闾存在一日,楚国将一日不得安宁,今日我公子胜必杀阖闾狗贼。左右听令,随我冲杀,生擒伍员再斩杀吴王阖闾。”
“生擒伍员,斩杀阖闾!杀!”
熊子胜率先策马杀向伍子胥,其余士卒也一并向吴军砍杀而去。
话说吴王阖闾率领近八千人马,急急忙忙冲进东南方向的岔道,刚行进百米。突然,峡谷两侧山上传来隆隆战鼓之声。
所有吴军驻步惊恐不安四处一看,只见突然间两侧山谷上飘扬起密密麻麻的楚军战旗,一看之下至少上千杆。那只见战旗飘扬,喊杀声震天,战鼓隆隆的山中,也不知埋藏着多少楚军啊。
“阖闾匹夫,哪里走?钟健在此等候多时了!”
“杀!杀!杀……”
阖闾一看之下,这还了得,想也不想立马大喝道:“快撤,快往回撤!走另一股岔道!快!”
当下率先驾着战车往回逃,再顾不上数百辆装满财物的马车。
与楚军骑兵交着,战得难分难解的伍子胥,正在思考着怎样脱身,就听到身后传来杂乱之声。转头一看,只见刚才才逃走的吴军怎么又杀了回来?看那队形也不像是杀回来解救他伍子胥的啊?定是前方出了什么事!
伍子胥带领亲卫,且战且退往吴王来的方向靠拢。
“大王,何故去而又返?”
“相国啊,我们中计了,前方至少有上万楚国大军埋伏。我们还是赶紧向东逃吧!不然来不及了!”
伍子胥见吴王如此说,看大王一脸惊魂不定,于是一咬牙,大吼一声。
“传令,大军向东撤,多派出探马前去仔细探查。”
“诺!”
看着二十骑快马驶进东边岔道,伍子胥砍杀了一名楚兵,跳上吴王战车,挥剑带领吴军冲向岔道。
前方有斥候探路,伍子胥又派士兵断后,所以吴王等人虽然惊恐,但也没有被追击的太过凶狠,逃路也不是那般急切狼狈。
“大王,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阖闾一脸疑惑,看向伍子胥,“有何不对?”
“方才楚军进攻凶猛急切,可是我等进入岔道后却只是草草追击,并不追来死战。这其中似乎有些古怪。”伍子胥眼光狠毒,见岔道口的楚军行动缓慢,并不似急于拼命,于是让伍子胥有所怀疑。
“报……启禀大王,发现前方道路被巨木树枝等杂物阻挡。”
突然,士兵来报,打断阖闾与伍子胥的谈话。
伍子胥脸色沉静如水,眼中光芒一射,想到了什么,大叫:“不好,我们中计了,快!赶紧冲出峡谷,所有人随我向前冲杀!”
伍子胥来不及解释,下令士兵向前狂奔而去。但是为时已晚,只见天空咻咻,飞来无数火箭,这些火箭一落地,就燃起地上的火油。霎时间,山谷内烈焰滔天,浓烟滚滚。
“咳!咳!咳……”
“所有人用湿布蒙上口鼻,随我杀出去!”伍子胥一马当先,在战车上,带领着吴军在火海里继续向前冲。
“轰隆……”横拦在道路中间的杂物被火箭引燃,一度火墙凭空升起。
“大王啊,这可怎么办?我们逃不出去了!”
惊心胆战的伯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吴王战车下,扶着车辕,痛哭流涕。只是不知那眼泪是吓哭的还是烟火熏的。
“看来是天不助我阖闾啊!难道天要亡我吴国?”阖闾看着火海中挣扎,痛苦滚爬的吴军,看看四周险峻的悬崖峭壁,不由得跪坐在战车上,头上铜盔不知何时跑丢了,一头黑白参杂的发丝洒下,看上去似乎瞬间苍老了十来岁。
“大王……”伍子胥此时也无语劝慰。
“哈哈哈哈!阖闾老贼,你也有今日?你毁我宗庙、毁我社稷、辱我先王、欺我家室,杀我臣民!今日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熊子胜端坐于战马之上,看着前方山谷烈火中绝望的吴军,大声吼道。
“轰隆隆!……”
“嘀嗒!嘀嗒……”
“下雨了?下雨啦,真的下雨啦!我们有救了,呜呜呜……”
“哈哈哈!真的是雨,天不绝寡人啊,天不绝我阖闾!哈哈哈!
熊子胜抬头看天,昏暗的天空竟然下起了雨,这可是冬季啊,怎么还打起了雷?难道真是天不绝阖闾?熊子胜虽然穿越附身,但是内心任旧不信鬼神之说。双眼微眯,紧咬牙关,冷哼一声,暗道:“天不绝你,那老子就亲自灭了你!”
于是大声吼道:“传我号令,全军准备冲击。俘虏阖闾者封侯爵,赏金千两。斩杀阖闾者,封公爵,赏金万两。”
这一番大话一传出,在场所有楚国将士顿时沸腾了,封侯拜相那是他们这些平民终身不敢奢求的一件事。此时,机会却赤裸裸地就在眼前。
“杀!杀!杀!”
“全军出击!”
隆隆战马跑动起来,在雨水中,在寒风中,在刀光剑影中,所有骑兵冲向谷中吴军。
“大王快走!”
“杀啊!……”
毕竟是吴军精锐,个个悍不畏死,迎向熊壬骑军。而阖闾此时哪敢再作停留,赶紧令士兵搬开巨木石头,驾着战车逃去。
“阖闾老贼休走!看你家胡蛮爷爷来取你狗头!”
“阖闾匹夫哪里走?屠羊说在此!”
一时间,山谷内传出无数大喝声,吓得阖闾险些一屁股坐在战车上。要不是伯嚭眼尖赶紧扶住,阖闾早就摔下了战车。
“咻!”
一声箭啸,紧接着扑哧一声,阖闾捂住臀部,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双脚一软,咕噜滚向战车后方。
“大王,大王……”
“快抓住,快抓住……”
伯嚭一把拽住阖闾的右手,止住阖闾滚下战车,但是阖闾的后半身已经滚下了战车。此时,正双脚拖地,随战车疾驰。
“伍相国,赶紧停车,停车,大王快掉下战车了!”
伍子胥一心驾驶者战车,一听伯嚭大吼,立即抓紧马缰,勒住战马。然后转头一看,险些将伍子胥吓得晕死过去。只见吴王像一条快被拖死的野狗,耷拉着在战车后。不远处一群凶神恶煞的楚军正奔驰而来。
“寡人难道真要绝命于此?”
阖闾有气无力地转头看着呼啸杀来的楚军。
“大王勿慌,孙武来也!”
“父王,夫差在此!”
“杀!杀……”
一队人马从山谷一头杀来,一杆大旗上绣有一个孙武两字。另一杆大旗上绣有夫差两字。人数至少八千来人。
熊子胜一见孙武和夫差率军而来,便知今日要想杀死吴王已经不可能,便果断下令撤兵。
吴军也担心秦楚联军杀至,也不敢追击熊壬等人,只赶紧带着吴王阖残兵快速退去。
半个时辰后,子西率领的秦楚联军赶到,见三千骑军也只剩下二千不到,屠羊说率领的步卒也不过两千。
“胜儿辛苦了,阖闾何在?”
“将军,末将无能,让阖闾给逃了。”熊子胜遂将孙武突然杀至的前后细细述说了。
“可惜,天不绝阖闾啊!”子西哀叹一声,又安慰起熊子胜来,“胜儿骁勇,此战你已经尽力,阖闾逃了便逃了,吴师折损两万多人马,狼狈逃回去,短时间也不敢再犯我楚国。”
子期见后军已至,听闻吴军人数所剩不过万人,遂想孤身率军追击。不想,斥候来报,说吴军大队人马已经转向汉水,乘舟而去了。并在汉水岸边发现一处被掘开一半的岸堤。
熊子胜和子西几人率亲卫前去察看,一看之下吓得冷汗直冒,头皮发麻。只见滔滔汉水右岸一处被挖掘了一半,汉水都已经在往外渗出的缺口。而那缺口下方低洼之地正是通向平阳谷。
要是秦楚联军行至平阳谷内,这堤口突然决堤放水,那整个平阳谷瞬间将会成为一片汪洋,数万大军必死无疑。
“好险!好阴险!这孙武果然厉害如斯,他是早已看出我秦楚联军必走平阳谷啊!”文种此时不得不对孙武愈发重视起来。
而熊子胜面无异色,但内心却是对孙武更加忌惮起来,兵圣不愧为兵圣!
封堵堤口后,子西急忙率领秦楚联军押送着数百车财物返回郢都,要前往随国接楚王回都。
熊子胜和文种率领一万士卒留下护送十来万百姓返都。因为天色已晚,大军夜间行驶不便,就在章华台与十万百姓一起休整,待第二日再启程回返郢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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