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老太板起了脸:「你以为是在买丫鬟吗?」
我甩了甩手指:「切,这个价钱,姿色不差的水嫩丫鬟也能买三十个以上…我就说三个字,毒藜果。」
缉老太发起最后的抵抗:「你以为我没有法子治好吗?」
我冷笑一声:「你的确没有法子治好,阿柴这么好的武格,若是好好培养,肯定能为你赚上堆积如山的银子,可惜你想尽办法想要根治他的病情,却始终无法得治…」
缉老太企图挽回谈判优势:「我调配的药方,怎么说都能够压抑数年的病情。」
我嘲笑道:「太乐观了,你给他服用的都是至刚至烈的药草,迟早会毁掉他的武体,届时他就会彻底变成一个废人,到时候你想卖一百两都没人买罗!」
人贩子老太婆有些动摇了,她泄气的说:「好!我认了!就卖一千两。」
「五百两。」我邪恶的笑。
缉老太终于慌了:「你、你…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我强硬的瞪了回去,从怀里掏出五张银票:「谁跟你说好?别再罗嗦,我说五百两就是五百两,你不卖,我这就走人。」
缉老太犹豫了少顷,水菸都抽不下去了,她发出为自己叫屈的呼噜声,无力接过银票,同时将钥匙交到我的手里:「当真赔死了我!」
昨夜经过一番杀价,我总算将阿柴从那污秽不堪的地狱中带了出来,还从吴男爵那儿又讨了一笔不少的材料费,除了吴大富貌似哭得有些泣不成声,然而会打造斩妖剑的匠师可遇不可求,过了这个村,说不定就没这家店。
剑既是身份地位的象徵、也是一口锋利的武器,许多贵族都喜爱收藏宝剑,尤其是由上好的材料与高超的技术所打造的名品。
如同我先前打造青铜剑的过程,要打造出打斗中不会断裂也不会弯折的长刃除了铸剑师的功夫要够以外,还需要珍贵的铸剑材料,因此铸剑师傅不是每个人都当得起。
「果然是有钱人,出手很阔!」
我一边走,钱袋就发出了悦耳的碰撞声,听得我心花怒放,忍不住把钱袋凑近耳边聆听。
可是,要找到打造斩妖剑的矿物却不仅仅是花费多少银两的问题。开发度越高的都市,附近的矿产也相对的锐减,阿克蕾雅大陆上的人民很早就发现矿产的珍贵与价值,因此一旦哪座山被发现孕有大量的矿脉,皇城的骑士王会下令禁止采矿,再将矿产统一由黎明皇城管理,在遣派官员进驻,以皇城定价对外销售,避免有人从中作手,谋取暴利。
立意虽美,然而其中的官商勾结太过复杂,连铁条这种最容易收集的材料都难以以市价入手,所以我更不愿意涉入其中。
以往看商人卖剑,瞧他把手里那口破铜烂铁说的天花乱坠,说是甚么天山坠下的轩辕神铁、女娲心玉之类的扯谈。
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有鬼扯的天外奇石幸运的掉到自己的面前?
要在水牛山附近找石头,显然不是一件靠谱的事情,因此我选择了与其他同行都较为偏好的寻矿方式…来去黑市逛逛吧!
虽然我口头上说得轻松愉快,可不要把逛黑市跟逛街混唯一谈,那可不是良家妇女手牵手一起去野餐的地方。
没有经验的人,在黑市只有落得家财尽散、沦落为奴的下场。但上好的乌金钢、玄铁、流铁,只有在黑市寻宝才容易找的到。黑市乍听之下只是泛指一切不依王城规定所进行的市场活动。
但我口中的黑市,乃是一个规模非常庞大的神秘组织,其踪迹遍布整块大陆。
每三个月一过,黑市便会集体移动至它处,从来没有人知道黑市移动的手法、也未曾有人见过疑似黑市成员的大型商队移动。黑市真面目,一直都是个谜团。
我所知有限,目前黑市派出一部分对组织掌握有限的外层人员收集客户数据,并且邀请他们成为黑市会员,会员便能够在黑市所建立的底下城中进行隐密的交易。
就算成为会员,每一次进入黑市前都需要找寻所谓的引渡人,但引渡人往往隐藏在城镇、商场之中,需要具备足够的消息来源和优异的眼光才能够找到他,通过验证的商人,便能够得知这次黑市的交易地点。
因此能够进入黑市的商人,往往是来自于各方的能人异士。初春的天气极佳,天晴气暖,和去年严冬有了莫大差异,热闹的黎明城处处百花盛开、人声鼎沸,我起了个大早,走过走廊时听到阿柴的房门酣声正响,沿著客栈木梯出了门,伸了个懒腰,快步走向那间卖卤肉饭的小店。
我和始终记不住名字的店小二打了个招呼后,坐回我最习惯的桌椅,这家卖卤肉饭的店家总是用优惠的价格提供非常优良的料理,每当我来到黎明城附近,必上这间馆子,可是来到这间卤肉馆子,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收集各方的信息。
「来自帕烈克斯堡的消息也该到了…」
我四处张望、小心翼翼的检查,果不其然的在桌角下发现了萨雪兰所留下的暗号。
那是一根灰色的鸽子羽毛,看似轻飘飘的随时都会被吹走,却仍是丝纹不动的停在桌脚边。
「那家伙…传递讯息的方式还是这么喜欢装神秘。」
我先观察附近的闲杂人等,悄悄弯下身把那根羽毛捡起。
羽毛大致上可以分为外羽片、内羽片、羽干、以及羽根,我将那根鸽子毛翻来覆去的仔细检查,在羽轴和的两侧羽片的连接处发现了萨雪兰藏的暗号,歪七扭八的鬼画符和羽端上的斑纹看起来几乎没两样,相信除了我和帕烈克斯堡的几个重要干部以外的人绝对无法解读。
多亏了我和帕烈克斯堡伯爵与其最信任的下属-素有梦羽先生之称的萨雪兰之间的老交情,帕烈克斯堡的重要干部都会定时给我蒐集数据,然后透过鸽子毛来通知我,如果我想要了解的答案很简便,也会直接用密码的方式写在羽毛上。
我盯著长的像跳舞中的蚯蚓的花纹思考好了一会,总算是顺利把暗号的讯息给解了出来,蚯蚓要告诉我的消息很简单,只有三个乍听之下很莫名其妙的字-「小笼包。」
我抬头看了看耀眼的天空,既然时间还很多,动身往水牛山旁的土丘走去。
虽然考虑过租马,但碍于昨晚已花了一大笔钱,而我也还不能对吾大富的钱袋动手,因此作罢,毕竟我提口气,在城外奔跑起来也够快速了。
我另外买了几谭美酒,算是对一个傻子的敬意。
不用多久,我回到安置阿柴的客房前,敲了敲,直接走了进去,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拿著酒坛子往自己的头上倒,倒得满地酒臭。
我忍不住苦笑:「你到底是洗澡还是在喝酒?」
「我、也不明白。」他傻笑,醉得一蹋糊涂。
「给我清醒点,眼前是你的主人,你应该要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向我说:「您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必将竭尽所能回报您」之类的啊!」
我拿起水桶往他头上倒。
阿柴湿淋淋的躺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您的大恩大…」
我头上爆起青筋,朝他踢了一脚:「喂,别睡死了,给我起来啊!!」
怎么看都离正常的人生还有一大段距离。这种人做事认真踏实,却很容易因为弄错方向而原地踏步,由于不擅长表达自己,拥有的才华常被埋没,就算好不容易成名,也容易受害而坠回深渊。
我花了几个铜钱麻烦小二将房间收拾乾净,顺便替我烧碗解宿醉用的热汤,好不容易他的酒醒了,我问:「你的伤势如何?」。
昨天晚上我让他服下了几颗解毒用的金丹,不知道效果如何?
「一、如往常。」阿柴简单的回答我。
「你身上的藜毒我会替你想办法解除,可是我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帮手助我复仇。」
我搔著头,认真的提出了身为雇主的需求:「你曾想过要重新拾起剑吗?」
「铸、剑师也杀人?」他问。
我有点吃惊,虽然这个人的语言能力极差,原来早就看穿了我的身份。
为什么一个曾经叱咄风云的武士,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还失去了所有的求生意志?
我虽然很好奇他过去那段连缉老太也不晓得的往事,但凡事都讲究一步一步来,我问道:「背负恩仇的人都会杀人,你过去又是杀了何人?」
阿柴哑然,在不知道该说甚么的情况下望著天花板发愣。
我暗自摇头,说道:「罢了,我昨晚也说过,我光看你的手就明白你是曾经震惊武道的绝世高手,所以身怀绝艺的你,已经不再需要屈就在竞技场供那群堕落的人娱乐消遣,现在的你只需要尾随我的脚步。」
阿柴指著我:「主人,名字?」
我的名字?复仇的人哪堪提什么名字,提什么过往?
我乾笑一声,说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你只须明白他人都叫我惜风即可,阿柴,你有愿望没有?」
他茫然的望了我一眼:「没有。」
「我要求你现在就必须要有,想喝杯美酒也好、想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结婚也好,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给我想一个愿望出来。」
阿柴漆黑的眼神投向我:「为、什么…?」
我坦承说道:「我不想带一个没有求生意志的人在身边、等著去送死。」
他拍拍胸膛:「我、不怕死。」
「可是我怕,就凭你现在残破不堪的身体,别说掩护我,你连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有问题…」
虽然很难听、很刺耳,但我还是忍不住刺激他:「你必须找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否则依我看,我还是先替你买副棺材比较实在。」
阿柴浑身一颤:「我、有一个想回去的地方…但…很遥远…」
「那是你的故乡?」
对我来说,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阿柴默默的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
我将双手拢进袖中:「这还差不多,等我与那个女人做一个了断,我就带你回故乡。」
「主人、说话、直接。」
他模仿著我的表情,难看的笑了笑,举起劣酒就要往头顶上倒。
我一把抢过那坛劣酒,把它全部往窗外倒,悠悠说:「你要是再喝这种伤身的烂酒,我们现在就去棺材店走一趟!这几坛子承酒我就放在这里,你要喝不喝,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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