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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无数柄青色的利剑对在空中,正朝着李籍所在的方向射去。如此迅猛而急迫,连那些站在一旁系着白巾的弟子都目瞪口呆,只不过这一幕对许雁鸿来说还是来得太迟了一点。
自从回到‘亭罗殿’他满眼里看的,满脑中想的都是这位代理门派事务的大师哥,弟子们无不遵命于他,也无不顺从于他,他的确将‘亭罗殿’打理得井井有条,将弟子们训练的有声有色,制定出详密的计划让弟子们按时进行,共同的订立于一点目标,与弟子们共进退。可也是这样,才孕育出弟子们对他的敬戴与服从,就连他少主发出的口令,这帮弟子也要望望大师哥,看他的反应后才决定是否行使。
这让他感到害怕,在‘夙云麓’的数年,他吃尽苦头,唯一知道的就是不想再回到孤立无援的时刻,不想在回到任是他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局,他要确保,自己手中实际掌握的权利。
这本来是他的,也必将属于他。
任何妨碍这份权利实现的人都要死,也都将死。
这些青巾弟子正是这几日秘密地从各地调遣上来保护自己的,他要确保手中始终有牌可打。此刻,他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怎会放过。
一手收回李籍献祭的‘蛟龙剑’,口中一边做着决断的命令,“杀!”
周围无数把闪着寒光的青色剑芒朝着正中央已上缴了武器的李籍射去,失去武器就是失去了能力,李籍独自站在包围圈的中央,就像是人肉靶子,吸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眼瞧着这些箭矢在他身上刺出大大小小的筛子,这时,一股清白地如同皎月地寒光迎空飞起,
“呲~呯”一道白光闪过,清理无双,像是银河九天跌落入凡,星点火光在剑光中映照,“啪~啪~啪”剑刃撞击的声音,青色的箭矢显然于力道难以抗衡霓寰手中的‘霜白剑’,此刻更像是被削胳断膀的无名小卒,被利刃所扫射,跌落在地。
在白剑出击,挥舞上天之时,从空中挥散出一股黑色的似有若无的甜鲜的血气,随着清风来去,轻微的气息转瞬即逝,不细加追究,竟像是自己的错觉。
而众人瞩目的最完美处恰是那一道白色的流霞,蜿蜒回转,在李籍身边旋绕着,翩翩而落。
所有白巾弟子皆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许雁鸿,李师兄已经交上武器了,你要暗算自己的同门师兄吗?”霓寰气愤地叫嚷着,此刻顾不得一切,在面前的人还是从前熟悉的面孔,却是另一个人的举止和神情,是熟悉中的陌生,是亲切之后的淡然。
失魂落魄丢兵弃甲的青巾子弟此刻躲在少主的后方,神情忧惧,对那把闪闪发亮的削铁如泥的宝剑心有忌惮。
“哼,一帮无用的家伙。”正说着便上前一步,迎上那柄亮闪闪的宝剑,一步步逼近,以血肉之躯对抗锋刃的宝剑,却依然毫不迟疑、畏惧,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脸正色说道,“霓寰,你给我听好了,李籍今后再不是我‘亭罗殿’的人,他只是叛徒,是一个出卖自己门派的人,我这样做是替‘亭罗殿’清理门户,如果你非要介于我们门派内部的事务中,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少主…”李籍单膝跪地,“我如果对‘亭罗殿’有二心,日月可诛。”
霓寰一把将他扶了起来,“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再说什么都无用。他既然肯对同门手无寸铁的师兄痛下毒手,就已经不再是你的少主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满眼中都是权力的人,即使用我们的命血流成河,他都不会有半分的犹豫。”
“废话少说,霓寰,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当真,当真要护着他?”许雁鸿一脸绝望的心痛问道。
“我要是你就不会利用别人对你的信任来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同门师兄。”说着,‘噌’地一声,宝剑擎在手中。
“他是叛徒!”许雁鸿眼中泛着红色的挣裂的血丝,紧紧地盯着霓寰,“你这样做是与我为敌,将我们两人硬生生拆开。”
“废话少说,‘亭罗殿’的少主,接招吧。”说着清冷的宝剑在手中就是一晃,如九天仙子般清辉逼人,许雁鸿映着锋芒的剑刃,倒映在剑光中的是一张淡然的脸,那一剑直指心窝。
于心口不远处,许雁鸿踮起脚尖,逆着陈风徐徐飞翔。霓寰的一柄利剑倒追而去,不多久还曾以命相换亲爱的人,现在却也得刀剑相逼。倒映在许雁鸿眼中的是一柄锋刃无比的利剑,而从眼中回射出的是一道冷冷的目光,心碎后的决然。
一股如刚才一般的血腥味盈荡在空中,许雁鸿袍袖一挥,无数黑色的颗粒如阵阵不休的黑雨,飘然从空中一挥而过,空中又弥漫出之前曾经嗅到过的腥臭气味,随着一股阴风极为快速地飞转,那中央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黑色毒虫扑咬在宝剑上,寒光凌冽的宝剑被一阵黑雾遮挡,霓寰运着宝剑却是无法阻挡如梦魇一般的黑雾,吸附在宝剑之上,透着讶异的神思,霓寰流露出的两道讶异的目光钉子般的刺向许雁鸿,她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待到停下的时候,只听‘叮当’一声,是宝剑坠地之声。
一柄清凉地纯白之剑坠在地上,黑色雾气萦绕其中,丝丝不断,点点不散,霓寰低头看看宝剑,又回头望了望站在面前的这个男人,若无其事地面容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霓寰,处理‘亭罗殿’的家务事,你最好不要参与。”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许雁鸿拨开霓寰挡在前面的身体,缓缓穿过,是另一个灵魂的哀叹。
“咣~当”是一柄同样莹白的剑在空中落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后,落在李籍面前,在他头顶上方,许雁鸿像是所有命运的主宰般用高亢地不容质疑的声音命令道,“拿起你的剑,既然对我‘亭罗殿’生出二心,就应该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挑战,不要像懦夫小人般只做暗中的算计,今日是我二人的事,你胜了我让你走,可是你若败了,我开启密室的机关,送你去见云~若~羽。”咆哮地声音震天动地,此时,许雁鸿像一只从笼中放出的猛兽,尽情施展着野性,让所有的弟子明白究竟谁才是楚天之下的霸主。
弟子们围在两人身后,箭一般的目光射向李籍,李籍始终跪在地上,低埋着头,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只有站在一旁的阿来明白,这是少主设下的一个两难的棋局,拿剑意味着默认了许雁鸿推加在他身上的罪名,认了谋反叛教的罪名。不认,在许雁鸿步步紧逼地步伐下,他便是放弃了自保的机会,缴械投降让锋利的刀尖刺破自己温热的血肉之躯。
终于,在半响之后,李籍直立起身体,缓缓抬起头,手中赫然领着一把剑——是还在破损中挣扎的那柄‘蛟龙剑’。
他缓缓地抬起头,从一直腻在他身边总也长不大的小师弟,到如今害怕他争夺权利的无情的少主,人世只十年,情海已天涯。
他甚至不敢再看一眼少主的样子,那是十年忠心不二的光阴,是不可挽回也无法再重来的岁月。
“少主,李籍只用此剑自保而已。”
“少废话,”一记黑云铺天盖地裹挟着阵阵雷声,从远而近。
连霓寰此刻见此突如其来的闪雷也吃惊不小,印象中许雁鸿是个不会武功的家伙,从来都没有施展过,就连性命遇到最危机的时刻,也从没见他用过,此刻,他的功力竟有如此的精进吗?”
难道他一直在骗,靠着说着谎言继续自己的生活,永远将真实包裹进厚厚地假面中,一日日试图掌握自己的王国?
众弟子看着从远而近的隆隆雷声,皆是张目结舌,他们有生以来从未看过可以换天改地的技法,当下一见,有的抑制不住兴奋劲,啧啧称奇。也有十分畏惧的,悄悄躲在众人身后,观察下一步的发展,还有的弟子担忧的神色极其明显的露在脸上,因为他们看见那团灰色的云朵正一步步地向着李籍靠近。
“少主技法并不出众,但善于炼药,这一定是经过药物混合释放上空中的,因为药力有限且持续时间不会很长,所以只能影响到浩瀚空中的一小瓣的云彩,云彩正稳步向自己以来,真想不到少主炼丹的功力竟达到如此高深的境界。”李籍紧紧盯着向他挪来的那朵散在空中的云朵,心中暗自思量,“只有一击的时间,阻挡引发雷电的攻击,升起‘蛟龙剑’可以阻挡雷电的攻击,却也很有可能将雷电引入自身,”
那云朵近了,应设在一片阴影下方的李籍心想:“横竖都是一死,索性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在苍茫的天雾中,腾跃出一道白色的剑光,迎风猎猎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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