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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校长看着一眼汪海手里交过来的火车票,对汪海安排到:“票,还是放在你那,检票时一起过。你们吃了东西没。”
“我们每人吃了两个馒头”。
吴校长又吩咐到:“现在大家自由活动,中午饭自己解决。最好跟着大部队一起,省的迷了路,找不到人,耽误了火车。再说这么多人也是一股势,可以省了不少麻烦。”吴校长又转头对安胜说,“我们先到候车室找个地方坐下,下午两点再找地方吃饭,刚吃过,现在肚子都是饱的”。说完就往候车室走去。
九十年代的候车室简陋的很。面积也就三四百个平方,清水地面,挤挤的几排位子。进门后,左手边有一个便民开水桶。对着门的一面墙面是透明的落地玻璃材质,中间一道对开大铁门。左右两边墙上是有着七十年代特点的瓷板画。破璃铁门对面的墙上,横七竖八地贴着、挂着、镶着一些标语。
前进路小学一行大大小小三十多号人,根本找不到那么多空座位。安胜又不好意思跟小孩子抢,就只好故作随意地在候车室随便溜达起来。
版画吸引着安胜。他想:“这要是撬下来,以后就值大钱了。唉!撬下来,也运不回去。”版画结构大胆合理,用笔准确丰富,色彩精美。一看就是大家手笔。四十年的阅历,好坏大概是看的出来的,但什么用笔和设色就完全不懂。安胜喜欢书法,也喜欢国画,但画画没人教过,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笔。安胜心想,这辈子要是找到好的老师最好还是学一下国画!
安胜两边来回欣赏着瓷板画,又在心里叹到:“这候车室以后肯定改建了,这画肯定也会被砸烂的。唉!可惜了这批国宝!”
无聊所以无病呻吟。名言呐!
九一年的一些好的作品在未来二十一世纪都升值无限!安胜看到遍地黄金,却捡不到手。好东西都不属自己,实在眼红的紧!
十二点钟时,安胜终于坐到位子,可是才坐没半个小时,坐在安胜对面的一家子四口,一下子吃苹果一下吃桃子,那个大人还拿出两根香蕉显摆。他们吃东西的声音故意夸张到几乎全候车室都听的到。一脸暴发户的样子!让安胜又郁闷又恼火。
本来安胜早就饿,昨晚吃得早,早上又吃得少。但大家都没作声,也不好单独说要吃饭。安胜被他们逗的肚子咕咕直叫。安胜索性站起来背过身,不看他们。
安胜的肚子在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后,在那一家人滋滋地吸食着西瓜时,猛地放了一个响屁。候车室的过道窄,安胜座位前放了好多老师的行李,所以他几乎站过了中间线。安胜的响屁几乎直接冲到那一家子的嘴里。大概是被屁冲到了,他们一下子就没声音了。安胜赶紧转过身,连声道歉到:“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我也把持不住!”那男子被憋的说不出话来,但还是很有素质地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实在没办法,安胜只好走开继续钻研他的版画艺术去了!
下午两点,吴校长带着大家走了两站路,找了一个夫妻店,吃了中餐。吴校长本来还想再迟些吃,但实在是怕耽误坐车。
吃完饭又等了两个多小时,K122才姗姗来迟。由于吴校长的英明,所以学校的队伍又第一个检票通关。
冲呀!这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二十年后安胜还是很怀念坐火车冲抢座位的感觉。
安胜这位学校八百米记录保持者的优势,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他一手提着吴校长包,一手提着汪海的桶,轻松地跑在队伍最前面。汪海把儿子背在背上,紧紧跑在安胜身后。这一看汪海就是有经验的。有的家长把五六岁的小孩抱在手上,明显速度不行,小孩的脚正好挡着大人的脚,大人两只脚就甩不开不说;小孩的身子也正好挡住了大人的视角,大人只看的到前面的一点点路。这样做的人一下子就被抛在后面了。牵着小孩跑的就更惨了,你说小孩的步幅怎么赶的上大人的步幅!小孩不是手被拽痛,就是摔了跤。家长总是训斥小孩没用,可怜的小孩你不知道,这是你老爸老妈的错!
可惜安胜这些历经二十年,经过仔细观察精心揣摩得出的经验,终究是没被自己用上。等安胜儿子出生,火车上就已经对号入座了,安胜再也没有冲抢座位的机会了。
要是终点站,妇女儿童还是先检票入站,幸运的是,这是过路车!
一口气跑了一阵子,吴校长实在跑不动了,就示意安胜上了火车。安胜率先快步进入车厢,敏锐的眼睛快速巡视了车厢里面的环境。他发现这节车厢里空位不少,门边就有七八空位。安胜突然记起,上辈子是坐在左手边第三排那位母子三人的对面,那小男孩老是动,结果一壶水被他洒了一半在自己身上,一身湿呀,又没办法换,难过死了。为了表现高人一等的素质,安胜还不好开口说人家小孩。
于是安胜往里走到车厢中部,左手边四个座的只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在坐,有三个位子;前两排右手边六人座的有四个男子在坐,有二个位子。犹豫期间,发现吴校长正要往那母子三个对面坐下,就喊了声:“校长,这里有位子”。吴校长听到安胜喊,就放弃那母子旁边的位子,走到安胜旁边,这个二十五六的女人对面坐下,汪海也带着儿子过来。安胜把吴校长的包和汪海的桶放上行李架上,就走到前面四个男人旁边问了句有人坐吗,回答没人坐,就坐下了。
等了一会儿,汽笛鸣了两次,又有一个男子上车,坐在安胜的对面。
不一会儿,就听到“欵当”一声,一下剧烈的摇摆,车终于开了。
靠窗子的两个男子继续他们的话题。
一会儿,刚上车的男子接过他们的话问:“你们也是搞推销的啊?!”
开始的三个男子惊讶地望着刚上车的男子,其中一个男子反问到:“是呀!你也搞推销的?销什么?哪个省?”
刚上车的男子没有说话,直接从包里拿出一打名片,给五个人都发了张,说:“我姓周,名全。叫周全。是深田的,搞服装贸易,这次是到南河省,看看有没有可能发展些业务。”
原来在车上的四个人也拿出名片,其中一个自我介绍说:“我叫郑兵,南水省东同市柴油机厂的;他叫王子涛,你们广省濒海市缝纫机厂的;这位是南河省新平拖拉机厂的叫马自达。他是北山省胜利精密仪器厂的,叫冯庆。都是副厂长。”说完望着安胜。
安胜笑了笑,“我叫安胜,安全第一,争取胜利。是学生,这次跟我妈单位的人到燕京旅游”。
周全随口表扬了安胜一句:“安胜不错呀!面对这么多领导,这么镇定从容,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郑兵看看没有业务来往的机会,心情就略微放松了点。笑着说,“我在跟马厂长磨牙,看看能不能达成协议。”
马自达说:“老郑,你刚也介绍了,我也了解了。你们的柴油机性能确定不错!但,你知道,我们市政府规定了我们的发动机得从新平柴油机厂进。”
郑兵不死心,一肚子怨气的诉说:“你也知道,你全国跑一圈,拖拉机没卖出几台。原因是大家都照顾自己的企业。没有竞争,落后的永远落后。像这样,我们都待在家里不用出来了!可是,省里市里领导一天到晚地叫嚣,要走出去,打开市场,搞活经济。经济都给他们搞死了。回头厂子不行了,就说国有企业不行!孰不知,搞死企业的就是他们。条条框框把企业给束缚死了,活力一点没有了,一碰到竞争能不垮掉。唉!要不你先试进几台,安装后我陪你一起卖。”
马自达说:“老郑,你知道我只管推销,不管采购。我也觉得你说的有理,但我没有作主权。回头我介绍你跟我们厂长认识一下,你自己跟他磨,好不好?我估计难度挺大的。”
郑兵立马回答:“好,等下我跟着你一起下车,到你们厂里去。”郑兵又转过头对周全说,“周厂长也是到南河跑贸易,回头下车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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