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回来了!”学堂的老夫子对谢先天说。后者一愣,书包掉在地上,飞一般冲了出去。老夫子摇摇头,手指在书包掉下之前动了一下,于是其便定在那里,死死跟在少年后面。
谢先天回到家时,那人影已然立在了院中,其余倒没什么变化,只是他养的那条黄色脑袋的土狗将脑袋埋在了下面,只露出黑白的身体,一动不动,在装死。
那人望着撑开伞的大槐树,像在思考什么。谢先天望着那人,也许顺带望了一下那可大槐,只觉得那人比三人才可环抱,据说活了上百年的老槐还要雄伟。
“爹!”谢先天笑着,缺掉的门牙有些漏气,但反倒令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灿烂。那土狗听到他的声音,伸出脑袋看了他一眼,但转过头看到槐树下的那人,又立即缩了回去,连四肢也故意战了一下,好似真的死了。这狗无其他能耐,连村里的猫都能好好戏弄它一阵,它唯一能做的就是装死,踹它屁股都不起来。本来谢先天要把它宰了吃肉,但老夫子说它有灵性,十分浓厚。
谢灵远偏过头去,笑了一下,眼睛一眨,一团黑影向谢先天扑去,猛烈带起了呼啸声。
谢先天面对黑影,不惊反喜,眼睛也一亮,只是轻轻出手,双手划着方向不同的圆圈,生起一道道犹如水面波纹的涟漪,一层层气流波澜起伏般。黑影扎在上面,也一圈一圈划着螺旋前进,开始高速转动,后来速度愈来愈慢,上面的力道也是愈来愈小,最后终于消去。此时黑影到了谢先天手上,是他的书包。
“这招左右手到有些火候了,看来这一个月你未曾偷懒。”谢灵远颇为满意,点了点头,又说道:“修为倒也有些涨进,壮气巅峰,待太阳穴一鼓,便可成罡气。”
“父亲你呢?”被夸奖后,谢先天一片兴致勃勃,问道。
“我?呵!”谢灵远一声轻笑,一招手,三条长状黑影便落入了谢先天手中。“我去了北溟,从几只小鸟手里抓了三条泥鳅。”
谢先天点了点头,不急不慢,翻了一会书包,拿出一本厚厚的书来。然后翻开书,对着三条泥鳅的样子找了起来。不久,他便惊呼道:“找到了,是这个!”谢先天看了一会,用一种十分崇拜的语气说:“这是鲲!天生气宗,长大可化为鹏,展翼三千里,以北溟巨兽为食!”他顿了顿,望着他的父亲:“书上说鲲出生便有百里长,为何……”
谢灵远摇头不语,谢先天亦恍然大悟。
“点,这便是爹给你的十二岁礼物,当然,或许是最后一件生日礼物。”谢灵远眼睛缩了一下,让谢先天的眼睛跳了一下,“可是,为何呢?”
“为你母亲。”谢灵远此句一说,谢先天也便没话说了,只是沉默了一会,接着抬起头来:“是为了母亲,爹又有母亲的消息了,这是件好事,母亲是十分重要的,但爹,你也要小心,若你也不回来,那我便……”谢先天未说下去,只是低下头去。
“我会小心!”谢灵远感到十分愧疚,但又不能改变,只能忍受心里那份不好受。“拿好!”谢灵远递出一件东西给谢先天。谢先天抬起头来,是一个手镯,由三根乌色金属粗丝扭曲而成,镂空处填着几颗宝石,红黄蓝绿各不同,交相辉映着,却放出择人而噬的光彩,隐隐形成一道龙影。
“这是……”谢先天接过手镯,望着其父。
“乌金启龙镯,我找人为你炼制,其内自成一方,可供纳物,你戴于手上,自隐于身,修为不超过我的人绝对感觉不到。”
“好!”谢先天看着谢灵远欲言又止的嘴唇,知道有些东西父亲未说,但是何必一定要说呢?父亲不会害自己,这已经十分足够了。
“我是该走了!”谢灵远好似比较尴尬,与其亲儿竟也无多少话,只能早些离去。见到谢先天点了头,谢灵远也放下心来。未让儿子看到离去的背影,便消失不见。谢先天摆摆手,对着刚才父亲存在过的地方。
第二天,来到学堂时,谢先天闷闷不乐,耷拉着脑袋,像被抛弃的小狗。
“先天,你快走,王速歌那家伙叫人来打你了!”一个人拦到谢先天面前,语气急躁但十分亲近。
“空明?”谢先天一愣,接着反应过来:“王速歌找人打我?哼,好大的胆,他那样的东西,能找来什么人物!”谢先天心情不好,自然语气与语句也不好。王速歌为他同一学堂的学生,但好似与附近的一个城里家族有关系,一副看不起学堂其他人的样子,谢先天自然看不下去,昨天实在忍不住,教训了他一次,没想到今天便喊来了人找回来。
“先天,那人是个罡气高手!太阳穴高高鼓起,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而且他是从城里来的,也许会气功!你还是躲一下吧!”被叫做空明的少年死死拉着谢先天不松手。
“罡气境?”谢先天思索一会,淡然一笑:“罡气我也有办法对付他!”谢先天就大步走去,聂空明奈何力道小,拉不住他。
钓海学堂里,一片噤若寒蝉,少年们望着那高出自己一个多脑袋的人影,畏葸不前,昨日王速歌被揍,他们可是拍手叫好,却未想其不讲规矩,从城里喊了人来帮忙,那人还是个罡气高手,把昨天叫好叫得最大声的几个小伙伴揍得鼻青脸肿。
“表弟,那小子还未到吗?”学堂原来夫子坐的讲台上,躺着一个人,身长八尺,肌肉蟠扎,犹如一条条蚯蚓缠绕,但最引人瞩目的是他脑袋上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一张一翕,如呼吸的毛孔。他便是王速歌从城里找来的罡气帮手。
“不需急,那小子十分守规矩,从未迟到过,再等等。”说话的少年眉清目秀,只是眼里一种瞧不起他人的眼神令其讨厌,他脚随便踏在一张凳子上,望着缩在一起的学堂众人,发出几声冷哼。“你等下只负责将他擒拿,剩下的我要自己动手!”
“那倒没问题!”李耀眸子不经意动了一下,这个表弟可不能得罪,城里宠得他紧,若是得罪他,势必被家族责骂,打罚。
“来了!”王速歌望着门口,遥遥一道身影不急不缓前行着,闲庭信步,但仔细一看,原来后面还拖着一个人,好似不让其上前。
王速歌话音一落,李耀便立了起来,发出一声暴喝,夫子的讲桌便被振倒,让学堂众人猛摇头,夫子最讲究规矩,现在虽然不知去向了何处,但一回来看到这幅场景,必定勃然大怒。
“那厮可是谢先天!”李耀远远便喊道,,让其他人一阵无语。
不过谢先天从来不管那么多,任着对面那个傻大个喊着,想着小爷过去后一巴掌拍死你。可见到谢先天半天不回话,只是渐渐走着,离他愈来愈近,李耀又喊起来:“那厮可是……”但还没喊完,便被一只手捂着。他回头一看,是王速歌。
“蠢货!”王速歌咬牙切齿,李耀如此喊,也折杀了其威风,完全不像他所预料的。
“小爷我要拆了你的骨头喂我的狗!”谢先天终于来到李耀面前,一种十分不爽的感觉充斥他身体,让他感觉暴戾。
“口气真大……”本来李耀还想说些什么,但谢先天一拳便打了过来,让他只去招架,谢先天离李耀还是有一定距离,轻松被李耀躲过,但他不急,下一甩腿,踢向李耀的命根。
“混帐!”李耀见到谢先天用阴招,不由有些发怒,明明是读书人,竟然比自己还卑鄙。他腿一收,摆臂,罡气境的修为尽显无疑,黄金色气体环绕,有虎啸音,拳头呼啸扑向谢先天。
谢先天知其力道胜己,不与他硬拼,跳出去,但李耀的拳头跟着他动,速度又偏偏比他快,谢先天只能靠灵活闪躲。
“虎拘!”谢先天听到李耀暴喝,便知道不妙,连忙纵步,想要躲开,却只觉一股狂风袭来,他左右摇摆跳跃,往山下跑去,只有一招撒手锏,必须把握好,不然必定一顿胖揍。
“不准跑!”李耀刚刚用过气功,气力下降,倒擒拿谢先天不得,只能追去。“蠢货!”王速歌见李耀如此,不由怒骂,但又心急,暗道其莫阴沟翻船,他也追去。
谢先天等着李耀用气功,其气力一衰,便是其反击机会,他拳头都准备好了。
“虎拘!”又是这招,李耀一个猛扑,拳头凝成一道猛虎虚影,跃向谢先天。
“你也吃小爷一拳!”谢先天极其舒爽,拳头攒动。
“中庸拳!”不偏不倚,不上不下,不左不右,打得人不男不女,不阴不阳,不生不死。
“额!”李耀立即中招,只觉体内气息一乱,阴阳紊乱,眼前一黑,随即倒下。
“啊!”赶到的王速歌看到这一幕,一个漂移,转身便走。但他哪里逃得过谢先天的拳头,被抓过去,只觉无数拳头又落在了身上,眨眼便被打昏。
“你会后悔的!”王速歌哭道,但随即倒下。
“叫你不知小爷厉害!”谢先天已有些劳累,喊来学堂其他人,将两人抬走,送到山下去,自己回到学堂中入睡。
“你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莽撞!”天空上,两道人影交谈着。
“是我的种,当然如此!”谢灵远微笑着,颇为自豪。
“那倒是,你们全家都是这样,竟也没灭掉,已经很奇迹了。”麻利的夫子袍,夫子冠,是学堂夫子。
“相比这些,钓海老人入深山教儒更让人惊讶吧!”谢灵远望着夫子。
“无需!”夫子点几下头,“不过左人真的有消息吗?不是你仇家故意的吧!”
“哼,何须追问那些?有消息就要去,我有何忧?”
“诺!”夫子点着下方兴高采烈的某人,结果谢灵远一尴尬。
“先天你帮我照看一下!”谢灵远还是愧疚,竟走了。
“太不按规矩了!”夫子看着谢灵远离去,“我还没答应!”可他又说:“这又不重要了!”望着谢先天,夫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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