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樊玲儿忍不住再次吐出几口淤血,显然杀手那一脚,让她伤得不轻,吐出几口淤血过后,她的神智也清醒了大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苍白的脸,宛如白纸一般,布满血丝眼球,带着一抹奇异的光芒,看不出是痛苦,还是无何奈何的倦意。
雨水打在他的眼晴上,令他眼皮一皱,又一皱,眼中光芒也渐渐黯淡下来。
见到樊玲儿醒来,李文彩露出一个罕见的微笑,身体瞬间被抽空一般,涌入一种无力感,双眼一黑,再也支持不了沉重的躯体,一头栽在泥泞中。
远处,树林中,一群杀手正在仔细地搜索两人的踪迹。
“娘的,这场雨,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时侯下了。”一名青衣人踩着泥泞,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刺入浓密的草丛中,似乎在宣泄心中的不满。
“不要说了。”旁边的一个灰袍人,抖了抖衣上的水珠,瞥了他一眼,轻声提醒道。
感受到一道阴冷的目光盯在背后,冷飕飕的,青衣人回头一望,顿时吓得一颤,老实地闭上了嘴巴,垂着头又开始了搜索。
黑衣人收回目光,暗叹了一声,向哑吧走出,作了一揖,道:“哑哥,前面的草地失去了他的足迹,这片山林也太宽阔了,这样搜索下去不是个办法。”
天空中的雷鸣还在持续,哑吧知道,暴雨一时片刻是不会停的,比这暴风雨更棘手的事,己经来临,就在此时,他己收到密令,望月山的杀戮惊动了城内,李樊两家也迅速作出反应,所以他必顺尽快追到两人,抢在两家的前头,解决麻烦。
哑吧的心很凌乱,似被刀狠狠地刺痛,他从未预料到,有这么一个小人物,能从自已的刀下闯过,更未想到一个重伤之人,能逃脱已方严密的追击。
这是一个糊涂的失败,糟糕透顶的失败。
哑吧没有说话,背着手,望着天,目光却比天上的乌云还要阴森可怕。
许久,黑衣人似乎还在等待他的回答。
“都给老子精神点,他们跑不了多远,要是找不到,就拿你们来填命。”黑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向众人厉色喝道。
乌云散了,雨停了,带走了冰冷的暴风雨,却带不走林中腾腾杀气。
天空中迎来了明媚的阳光,林中杀气浓郁。
这片树林枝叶茂盛,遮天盖日,的确是个藏身之处,自然也成为杀手们搜索的对象。
耳边清晰地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樊玲儿抱着李文彩的双手更紧了,她的心更紧,像被一双无形的巨手紧握着,随时都有捏爆的可能。
‘沙沙’声近了,更近了,带着死亡的气息。
“出来,狗男女,还躲。”
忽然林中响起一声暴喝声。
感觉到来人已经踩在掩盖身上的枝叶上了,樊玲儿吓得屏住了呼吸,身子一动也不敢动一下,汗水暴下,粘着皮肤,宛若被千万次蚂蚁在吞噬着。
“妈的,藏得还真严,差点被你们蒙混过了,再不出来,老子放箭了。”又一人冷笑道。
随着一声吼声,大地一震,一棵大树猛然倒地,咔咔之声震人耳膜。
“被发现了?”樊玲儿大脑中的念头,刹那凝固,眼中含着无法置信与恐惧,几乎忍不住要钻出浓厚的树叶,然而就在此时,她又听到另一人的声音,令她一阵错愕。
“这法子都试过无数次了,能有效么!”
声音不大,却还是被樊玲儿捕捉到了,因为说这句话的人,就立在藏身的浓厚淤叶上方。
林中一阵沉默,良久,又出现一阵骚乱。
“见鬼了!狗日的,好像人间蒸发似的,真是个怪物,比生了四条腿跑得还快。”一人低声咒骂道。
“别发牢骚了,赶紧找,找不到,谁都活不成了。”另一人冷冷地道。
“找到了,也就是两具死尸,有必要折磨人么?”
“上头的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娘也太磨叽了,烦人。”
“去那边看看吧!”
“嗯!”
脚步声渐行渐远,良久,樊玲儿这才喘过气来,然而她不敢立刻出来,生怕又中了杀人的诡计,只能等候黑夜的来临。
这是一个天然裂缝,开口处尽容一人挤过,里面却是出奇的宽阔,樊玲儿也是无意发现的,像这种裂缝在这个山谷数以万计,唯有这处十分隐蔽,洞口滕茎攀附,枝叶茂密,令人很难发观。
烈日当空。
耳边再次响起蛮兽的吼叫,如闷雷般炸响,伴着几声淒厉的人叫声,在连绵起伏的山谷中回荡。
樊玲儿从洞口探出半个脑袋,凝视着遥远的天际,这里是个陌生的原始森林,到处潜藏着未知的危险,她曾亲眼见过两只恐怖的蛮兽,为了争夺食物,相互撕咬,也发现谷外有一种怪异的滕叶,能轻易绞死堪称人类战师的三阶巨狮。
“无休止的追杀,何时又是尽头?”樊玲儿双目擒着泪水,心如死灰。
陌生的森林,危险还远不止这些,连日来的署热,令她找不到一丝水源,食物也是短缺,夜里却是出奇的冷,冻到骨子里的冷。
“水,水”李文彩嘴角蠕动,发出轻轻的声音。
闻言,樊玲儿偏着头,望着躺在一角的李文彩,脸上露出一抹难言的惊喜之色,转而又是一阵心痛,眼角忍不住又升起了水雾,掩口低泣。
他已经昏迷了十几天,伤势也越来越严重,剧毒已浸入他的体内,就算现在能有解药,恐怕也……
樊玲儿伸手轻轻拭去的泪水,转身向洞穴里行去,中间的石壁有些潮湿,渗出丝丝水珠,从衣袖口撕下一块碎布,在石壁上细细地沾过,这是唯一能解渴的方法。
樊玲儿费了好大劲才收集到一点,拿着仅有些湿润的布条,蹲在李文彩身旁,对其半开的嘴角,十指紧拧,布条中滴出丝丝水珠。
“水…”
微弱的声音,再次从他干裂的嘴唇中发出,闻者心酸。
布条己干,何处有水?
望着他那黑褐色的脸颊,痛苦地扭曲着,浮肿且又紧闭的眼帘,以及身上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因未能得到及时清洗,此时皮肉已经腐烂,化作脓血,不断渗出体外。
“看他现在的模样,好像还处于昏迷状态,我要怎么办?”
“他能撑下去么?”樊玲儿心乱如麻,蹲下的身子不停颤抖着。
她并不是一个懂得侍候人的女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人侍侯,似乎这种事也是头一回遇到。
樊玲儿黛眉紧蹙,紧咬爆裂开的嘴唇,牙齿压在下唇上,唇口因缺血而变白。
她似乎在作一个艰难的决心。
良久,她垂下了头,紧闭双目,右手指甲在战气的包裹下,变得锋利无比,划过左手的一根动脉,割裂的血管,顿时涌出一股红色液体。
这是一个疯狂的举动,的确需要极大的勇气,相信一般人也做不到。
李文彩躺在哪里,感觉到全身泛起剧烈的疼痛,每一尺,每一寸都在痛,犹如一堆被火烤干的泥团,瞬间碎成一颗颗的,使不出一丝力气,连眼皮都抬不起,可‘向前行’的声音,一直在脑海中轰炸。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到有一股奇妙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地涌入体内,凝聚着破碎的躯体,滋养着全身…
望着那张像婴儿一般的嘴,在手腕处不停*,樊玲儿目光安详,面色也随之苍白不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文彩的呼吸声也平稳了,松开了嘴,脸上露出一丝满足感,又安稳地沉睡了。
樊玲儿重伤未痊愈,几日来食不果腹,身子已是虚弱到了极致,此时大量失血,无疑是雪上加霜,又怎能再支撑得住,身子一软,趴倒在地面上。
黃昏时分,夕阳西沉,李文彩悠悠地睁开眼,张嘴吐出一口浊气,良久,才适应从滕叶缝隙中射来的几缕光芒,他试着挣扎坐起来,但没有成功,目光瞥到身旁一只带血的手,眼瞳为之一缩。
半晌,他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预感,隐约有了答案。
李文彩偏过头,目光闪烁,心头涌入一种难言的感动,与悲伤,他深吸几口气,渐渐翻过身来,然后,等恢复了一定气力,再次挣扎起来。
“你,你醒了。”樊玲儿抬起头,美目含着难以置信的惊诧,憔悴的神色一扫而空。
“嗯,扶我一把。”李文彩弯曲着身子,脸颊上冒着冷汗。
樊玲儿扶起李文彩,也知道他将要做什么,未再多言,坐在一旁观看。
李文彩盘腿而坐,双目一闭,手结法印,心神沉浸体内,仔细察看伤势,后背中一条经络破裂,三个大穴受损,五脏六俯被震伤,两处箭伤虽未致命,但剧毒已经浸入血液之中,唯一庆幸的是当时及时封印了剧毒,令它还未浸入心脉之中。
“哑吧果然强悍。”李文彩心有余悸地想起那一刀之威,刀气从后背透入,若是近距离,几乎要破体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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