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姐姐想说你,这次你太过分了,怎么能跟柳逸搅在一起?别忘了你是一个有婚约的人,没想过后果么?发生这种事,父亲能不恼怒么!”一人带点无奈的语气道。
李文彩听出来了,这是樊玲儿的声音。
“凭什么我就不能选择自已所爱?逆来顺受?身为女子,这一生我没有太多奢望,只希能和自已所爱的人在一起,了了此生,哪怕生活再平淡,再辛苦,对我来说,这都是幸福的,姐,你明白么?这点要求过分么?”娜娜哀怨地道。
“傻妹子,你还小,根本不懂爱,千万莫被眼前的华而不实的情感冲昏了头脑,这也不叫爱情。”樊玲儿叹道。
“叫我嫁给一个毫无感情的人,跟他过一辈子,那叫爱情么?能有幸福么?”
两人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你跟柳逸是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现在回头还不晚,时间能淡化一切,相信你会很快忘记他的。”良久,樊玲儿轻轻道。
“忘记他我真的做不到,付出的心,又怎能收得回!”娜娜痴痴地道。
“你跟他不会上…”樊玲儿语气惊讶地道,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没有。”娜娜回答的很直接。
“你真打算跟他过一辈子?”
“是的。”
“父亲能答应吗,再说了他功力尽失,成为废人了,还值得让你付出这么多么!”
“我管不了那么多,柳哥现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折,正是需要我的时侯,我又怎能抛下他不管?相信他会很快好起来的,不管怎样,我不会放弃他的。”
“他爱你么”樊玲儿突然道。
“他?”娜娜一时语塞,想起他那冷冷的眼神,心脏一阵狠狠的抽搐。
“都是他,若不是他,他怎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恨他!”娜娜咬牙切齿,狠狠地道。
听到这,李文彩心里一跳,也被惊醒了,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何人,更未想到娜娜竟然爱柳逸如此之深,为了爱一个人,什么都可以不顾,忍不住心生怜悯。
李文彩摸了摸脸颊,觉得偷听两人对话有些不妥,正当准备转身时,敏捷地发觉到不对劲,另一个窗户外,一张俏脸正好也望到了他,目光中震惊之色不加掩饰。
不多久,樊玲儿来到了他的厢房,望着桌面上十几个空酒碗,又见他孤身一人,眼中掠过一丝惊诧之色,浅浅一笑,道:“娜娜年少无知,给你造成了未想到的伤害,请看在两家世交的情分上,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怎么样了?”李文彩淡淡地道。
“她喝醉了,我派人送她回去了。”樊玲儿叹道。
“哦!”李文彩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独自饮酒,神情冷淡。
樊玲儿一点也没有露出尴尬之态,很是从容,道:“望月山的夜景不错,李公子可愿陪我走走。”
李文彩没有拒绝,他也睡不觉。
什么事能比睡不觉更痛苦!
他又想喝酒了,也想找个人来陪他喝酒。
人就是这样,越是觉得自已很孤独,越是喜欢有人个来陪,习惯孤独的人亦是如此。
望月山离街坊中心很远,然而李文彩没有去计较。
望月山很出名,是黃沙城的一大景点,山势陡峭,奇石罗列,树木茂盛,花香阵阵,风景优美,一条青石小路蜿蜷而上,可以远眺山下城镇一貌。
山上酒肆林立,灯火通明,两人走进了一家倚山而建的酒馆,坐在阳台上,要了几个小菜和一壶好酒。
青山己深,夜已深,星光冷清,月光冷清。
暮暮的微风,远远山峦起伏,就像是大地母亲一双柔软的手,劝人到梦境里去安睡。
俯视下方千家万户的灯光,樊玲儿轻叹一声,道:“纵使出生在豪门权贵,拥有绝色容颜,到头来,真正能主宰自已的命运又有几人?谁又能逃脱命运的枷锁!”
月光照在她绯红的脸上,就像是害羞小姑娘的脸。
她这话是在替人说,也像是替自已在说,话中藏着无限的悲凉,以及对人生的失落。
对于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来说,这代表什么?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任你风华绝代,到头来还不是容颜衰退,磨灭在无情岁月的摧残中,在这有限的生命中,得到了什么?又能留得住什么?爱不能所爱,想不能所想,犹如行尸走肉般,意义何在?
这是世人的悲,也是天下女子之悲!
“我知道你们男人压根瞧不起女人,没得到时,花言巧语相哄,得到后,纯粹把她们当作一件私人物品,高兴时,就拿出来观赏一番,不开心就随便踢到一个角落中,并告之,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行,我们女人竟究算什么?”樊玲儿扶着桌边,浅笑道,是在问人,也是在自答。
“生命没有贵贱之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在生活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李文彩灌了一口酒,道。
“是么?你们男人可以四处寻作乐,寻花问柳,美其名曰,叫**韵事,女人若与人相会,就是红杏出墙,不守妇道,人人喊打,这又是什么逻辑?”
李文彩没有回答,也不知怎样去答。
“作为女人,我们没有什么渴望,只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点之人,有个家,能安稳地过日子,将来也不会受到冷落,可是…”樊玲儿有些语无伦次,自嘲地道。
望着樊玲儿像怨妇一样埋怨,含沙射影,这个说客,怎么看都像是在为自已鸣不平,李文彩被逗笑了,含糊其词地道:“这世上有很多意外,也不全是你想的那般简单,好的开始,并不一定有好的结果,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个连坟墓的人都没有,多可悲!”樊玲儿开始醉话连篇了。
“哦,那你找到坟墓没?”李文彩呵呵笑道。
“明知是坟墓,还敢钻啊!你傻啊!”樊玲儿傻笑道。
李文彩哑笑,能感应樊玲儿内心的情绪,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或许这才是她真实的自已,褪掉伪装后的自已,顿时,又对她增添了几分好感。
李文彩万万未想到眼前这个豪放女,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谁又能想到,她对感情的觉悟,可以说是非同凡响,一言惊人。
心生感慨,人脸何尝又不是一张面具,每天都得戴着不同的面具,应付不同的人,说着违心的话,也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能看清自已的面貌。
戴着面具,与人说鬼话,岂不可笑?岂会不累?
“你不会记恨娜娜吧?”樊玲儿抬起头,两眼水灵灵地道。
“没有谁一定得喜欢谁,也没有谁非得要嫁给谁,每个人都有权力去追求自已的幸福。”李文彩望着月光道。
“真的。”
“真的。”
得到确定的答案,樊玲儿的笑意更浓了,痴痴地道:“来,为你的大彻大悟喝一杯。”
李文彩笑了笑,不知不觉心中也放开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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