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瞻不是一个喜欢饮酒的人。
毕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相比中年,饮酒时确实还是少了一份豪烈。
壮饮烈酒,将往事云烟全都付诸笑谈,还不是这时的余明瞻应有的情怀。
但是,他只求醉了就好,虽是不喜酒香,但是却爱上它麻醉神经的感觉。
无数人便是这么爱上饮酒的,过去的整整一夜,余明瞻都将自己关在自己的屋内,任由酒精将自己麻醉,或许,醉了、睡了,就不痛了。
在余明瞻的身旁,坐着一个青年,此人个子略矮,手持一把笛子,面相清秀,一副书生装扮,眉目温顺,嘴角之上不时会泛出暖暖的笑容。此人是余明瞻小时候的玩伴王飞鹏,在这个所有人都迷乱和沉醉的时刻,他静静地守护在余明瞻身旁,陪伴他度过这个危机四伏的夜晚。
王飞鹏静静地看着喝醉的余明瞻,心里不由一阵唏嘘短叹,正在此时,门外忽然有敲门声响起,有人在门外问道:“请问,余少爷在吗?”
王飞鹏站起身来,将房门打开,之间门外站着一个形容有些憔悴的男子,头顶有些许白发,但是面相却是清秀。王飞鹏仔细看了来人一眼,问道:“明瞻他正在睡觉,请问你是哪位,找明瞻有什么事情吗?”
来人答道:“鄙人曲墨明,是文武文捕头的下属,文捕头昨夜在老爷的书房彻夜查案,特命我前来告知余少爷结果。”
“那也不行,你还是等一会儿吧。”王飞鹏坚决地说道。
此时余明瞻恰被门外的声音惊醒了,睁开眼看了眼来人,说道:“是文伯父的人吗?”
“正是。”来人答道。
“飞鹏,你让他进来吧。”
曲墨明闻声便向屋内走去,王飞鹏也不阻拦,待到曲墨明刚刚踏入屋内,余明瞻便急不可耐地问道:“文伯父查的怎么样了?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曲墨明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文捕头昨夜查了一晚,可恨是凶手实在是太狡猾了,迄今为止尚没有太大的收获。”似是看到了余明瞻沮丧的样子,曲墨明又补充道:“不过余公子请放心,文捕头说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缉拿凶手,为于老爷报仇。文捕头还说,过几天他会去日月潭查访一下,也许会有重大发现。”
“日月潭”,余明瞻眼神突然从醉醒后的迷离变得万分坚定,直视着曲墨明,说道:“回去告诉文伯父,待我安葬完父亲,我要同他一起去日月潭。”
曲墨明听了这句话,脸上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接着很快便是又恢复了镇定,眼睛转了转,说道:“可是,文捕头办案从不拖延,可能很快便是动身,余少爷现在准备怕是来不及了。余少爷还是在余府等候吧,相信过不了多久文捕头便能将真凶捉拿归案。”
余明瞻听完曲墨明的话语,却是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曲墨明吼道:“你是拿我当傻子吗,刚刚还说文伯父过几日才去日月潭,现在却又是说他要立即动身,你这是何意,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为父报仇!”
曲墨明倒是没有被余明瞻的怒气吓到,反而是从容不迫地说道:“按理说,余少爷,日月潭你不应该去,那里十分危险。”
“按理说?按理说,我难道应该在这里等着杀父仇人逍遥法外吗,这是些什么道理?”余明瞻怒火更盛,竟是一把抽出腰间宝剑,横到曲墨明的脖子上。
“明瞻,冷静些。”一旁的王飞鹏剑局势紧张,连忙大喊一声,想让余明瞻清醒些。
“余少爷,小人来之前,文捕头给小人下达了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劝说你留在这里,日月潭危机四伏,万一有个闪失,文捕头也是无法跟死去的余老爷交待。墨明一介草民,死不足惜,若是能就余少爷你一条性命,那也是死得其所了。”曲墨明面无惧意,仍是从容不迫地说道。
“我去意已决,无论你怎么阻拦,都是没用的。”余明瞻坚定地说。
“明瞻,前路实在是凶险,墨明说的也是不无理。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明瞻你还是不去的好,在这里等候消息也未尝就不是尽了孝道。”王飞鹏也是劝道。
“我心之中,不止有孝道,尚有天道。天道之行,不仅在于守护,更在与走出去,去追寻。你不是我,你不懂我内心的感受。家父养育了我,对我十分疼爱,我刚刚好到可以孝敬他的年纪,他却走了。昨夜我无助地看着父亲倒在那里,我想做点什么,可是我发现什么都做不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为家父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最后一次也好。”余明瞻言罢,缓缓垂下手中长剑,不知不觉之中,眼角已有眼泪滑过。
曲墨明见状,似乎也是颇有些感动,他缓缓走到余明瞻身边,轻轻拍了拍余明瞻后背,安慰道:“以余少爷你的真性情,恐怕没人能够拦得住你,在下佩服。既然如此,在下愿奉上一计,或许能助余少爷你一臂之力。”
“什么计策?”余明瞻连忙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问道。
今日闻听星大人会与文捕头相商共去日月潭的事宜,星大人不及文捕头般固执,且朝中职位高于文捕头。余少爷只要赶在文捕头拦住你之前向星大人表述你的去意,那到时文捕头即使想拦余少爷,也是拦不住了。”
余明瞻听闻,难得的微微露出了一点笑容,一拱手,说道:“多谢曲兄相助。只是有一事,余某不知当问不当问。”
“尽管问吧,我曲某欣赏余少爷你的为人,一定知无不言。”
“曲兄本是奉我文伯父之命来阻拦我去日月潭,今日曲兄非但没有成功阻拦,反而又出计帮我,不知若是文伯父得知,可会怪罪曲兄你?”
曲墨明听完余明瞻言语,先是没有言语,而是仰天大笑!
笑罢之后,曲墨明才又缓缓地说道:“曲某虽是位卑职浅,但是却也是懂得道义二字,余少爷对于天道的解释真是让曲某五体投地。能够结识余少爷你,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受些责罚又算得了什么?”
“不可。你为我受罚,不值得,我也不会坦然接受。这样吧,我看曲兄你气宇轩昂、谈吐不凡,也不是平凡之人,只是暂时屈居此地罢了。我觉得我们也是投缘,不如你我结为兄弟。文伯父虽是对我有些限制,但也是为了我好,我的兄弟,想必他是不会责罚的。
“余少爷,这不好吧,曲某地位卑微,怎配与少爷结为兄弟?”曲墨略是有些吃惊。
“曲兄,不要叫我少爷了。看样子你年龄比我大,你要是不嫌弃,今后你便是我的兄长了,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余明瞻一脸诚恳地说。
曲墨明没有说话,似乎突然出现的状况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一时真是不知该怎么称呼余明瞻才好。
“曲兄不要推辞了,我之所以如此坚持,一方面是我不想让你因为我受到责罚,另一方面,则是我余明瞻确实想交曲兄你这个兄弟啊!”
余明瞻的一席话似乎深深感动了曲墨明,他声音略是有些激动喊了余明瞻一声:“明瞻兄弟!”
“墨明大哥!”余明瞻应了一声。
“曲某年岁虽是略大了些,但倒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兄弟有难自当同当,明瞻,那请允许哥哥陪同你一起去趟日月潭吧,多个帮手,遇到问题也好应对一些。”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王飞鹏突然开口说话了:“明瞻,看来我也不得不跟你一起走一趟了,单凭你的功夫,我怎放心让你一个人去呢,你说是吧。”
余明瞻看着两人坚定的眼神,两人同时也将目光投向他,三人同时会心一笑,接着,余明瞻搂过两人的肩膀,站在两人中间,眼睛望着远方,用一种无比坚决的语气说道:“好,任他日月潭千难万险,我们兄弟同心,倒也未必不可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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