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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面的密云堡,疤面老者感慨万千。
原来的密云堡其实就是一个防御用的城堡,环绕着内堡的是青砖垒砌四丈高的城墙,东西两座城门都建有瓮城,城墙上建满了碉堡箭孔,四座石头高塔分别镇守着密云堡的四角,高塔上备有投石机重弩等守城武器,再加上引少通河所建立的护城河以及铁锁吊桥,让这密云堡极难被攻破。因为堡里的空间有限,所以堡里并没有住家,只有一些衙门、兵营、粮仓、军械库诸如此类的建筑。
现在的密云堡可大大不同,因为久久没有战火染指加上人口的增多,所以密云堡的四周被这里的居民建成了一座小城,这新建起来的小城俨然成为了这附近十里八村的商业中心。
随着马车的前行,这人家是越来越多了,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了。毕竟马上入冬了,有点钱的人家都会来密云堡的集市购置点年货或者赶个集凑个热闹,没钱的人家也会来密云堡趁着农闲赚点小钱。
这骡车一路走过来,让这疤面老汉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因为只要是年轻点的乡民,碰到他的三儿子徐虎,都会抱拳叫一声虎子哥或者是虎子兄弟,那徐虎也不含糊每次也都抱拳回礼。见到这场面,疤面老汉心里真的很提气,看来自己这个混儿子在密云堡一带混的还算不错,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别看这徐虎有些粗鲁,但是他把礼节什么的弄得还都挺周全,起码比自己这个当爹的强不少。
其实说实话让疤面老汉最开心的是,但凡是认识他的,都会过来尊称一声徐五爷,这可是让佃户出身的徐五,感觉到了一丝尊敬。
徐五心说,别的不算,就冲这句徐五爷,今儿这个大早就没白起。
路上无话,骡车驮着祖孙三人就到了这密云堡外城的城门。
这外城城门和城墙比起真正的密云堡可要简陋得多,城墙只有两丈高,城门看起来也不那么坚固。
此时天早已大亮,城门也都开了,门口站着一排兵丁衙役镇守着城门。城门口则排着长龙,很多百姓正等着进入这密云外城。
这边境小城的官道可没那么宽,所以这骡车的道早就被这些等着进城的百姓给堵死了。
那徐虎可是省油的灯?见到路被堵,心头一急,他甩起鞭子大叫了起来:“乡亲们,让让了,让让了,我徐虎在此谢谢大家了,让让了,让让了。”
话说那徐虎在这密云堡真心算得上一号人物,毕竟他连续两年夺得了龙手比武大会的冠军,在这座小城里大家都认识他,而且他长得又壮又猛,再加上他披着一身熊皮。平头百姓见到这样的人,虽然心里不好受,但是他们哪敢说个不?所以一路上,这些百姓只能乖乖的把路给让开。
就这样徐虎一路叫嚷着开道,驾着骡车就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口的衙役兵丁岂能不知徐虎大名,还没等他们一行人开口,这兵丁衙役反而先舔着脸靠了过来,他们一口一个虎子哥,虎子兄弟的叫,这大庭广众之下,连这脸皮如城墙的徐虎,也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赶紧摘下熊头帽一一回礼。
他们如何寒暄的暂且不谈,当徐虎正要驾着骡车进城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的人群中传出:“虎子哥,大伯是你们吗?”
徐家祖孙三人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个俊俏的年轻姑娘,这人他们都熟。
见到此女咱徐五爷的脸上立刻就笑开了颜,他赶紧答道:“枣花?赶紧过来过来让大伯瞧瞧。”
此时,晨曦正照在那姑娘的身上,顿时让这姑娘显得光彩异常。
这枣花姑娘那叫一个美,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被工整盘成了双丫髻,配上她那心形的小脸,显得她是那么的清纯可爱,加上那又圆又大好似林中小鹿的双眼和微微翘起的鼻子,从哪方面看这个姑娘都是个一等一的俏人儿。
虽然这姑娘长得很是俊俏,但是此时的她只是穿着麻布做的冬袍,看得出来这冬袍已经有年头了,不光尺寸有点小,而且光补丁就打了好几个,不光如此而且这东袍非常单薄,估计里的丝絮已经跑了不少,这大冬天的穿这个,也算是难为这姑娘了。
此时这枣花姑娘的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两只手下意识的搓个不停,不过即使冻成这样,这姑娘还是先走到徐五爷面前,微微的做了一个万福,虽然不是那么标准,但是诚意十足。
那徐五爷见到这姑娘这幅摸样,心里照实些不忍,他默默叹了一口气,赶紧拉住了她那双玉手问道:“枣花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徐家不是都给你准备过冬的衣服了吗?那可是正经的棉裤棉袄,而且手套帽子也不带上,你这孩子……哎”
*注释:此时龙朝棉花种植并未普及,所以棉袄是非常贵的,平民百姓过冬的衣裳都是丝絮做得保暖衣物。徐五和胖小儿穿得是棉袄,枣花穿得是丝絮做里子麻布做面的冬袍。
枣花脸一红低下头,她用余光看着徐虎然后小声的回道:“大伯,我爹我娘还要下地干活,所以帽子手套我都给我爹娘了,棉袄……我想等着过年的时候穿。”
听到这话徐五爷暗自为这姑娘叫了声好,心说,这姑娘不光俊俏听话,而且还那么孝顺,这是多好的人儿啊。然后他狠狠的瞪了他儿子徐虎一眼,心说你这个小子还是真心不识货啊。
这时那胖小儿坐在车上挠了挠脑袋喊了声:“枣花姑姑?您也来了?二蛋来了吗?”
那枣花姑娘先笑着用手刮了下胖小儿的鼻子,然后回身指了指回:“芽儿,二蛋不就在那儿。”
顺着枣花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对庄户打扮的夫妻带着一个小孩儿也走了过来。
那男人先红着脸走到近前朝着徐五爷一抱拳:“见过五爷。”说罢他赶紧摆手让家人过来见礼。他老婆也笨拙的朝着五爷鞠了个躬:“奴家加过五爷。”那个名叫二蛋的娃娃,也有样学样朝着徐五鞠了一躬问了声好。
待他们一家行过礼后,五爷也笑着寒暄了几句,顺便奖赏了那娃娃几枚铜钱。
说实话,这五爷见到这一家人,心里真是的甜得不得了。
那男人是五爷家的佃户叫徐二狗,他和他老婆秦氏都是最老实不过的庄稼人,这夫妻两个不光做人本分,而且种地那也算是一把能手,五爷家里收成最好的田,就是这徐二狗给种出来的。
枣花是徐二狗的大闺女,一直就在五爷家里当丫鬟,对枣花那丫头五爷是真心喜欢的不得了,平时五爷一家待枣花就和待亲闺女没什么两样。再加上枣花那姑娘二八芳龄正当好时候,做人又本分、办事又机灵、人又俊儿,这种俏佳人你说谁能不喜欢?
五爷一直想让徐虎娶了这枣花,但是奈何徐虎一直在密云堡里学武,而且听说已经和别人私定了终身,其实这种事对徐家来说也不算是个事,龙朝风气开放,男女之间没那么多讲究。但是徐虎看上的那个人……哎,五爷确实是真心不喜欢,不光是不喜欢那丫头,还不喜欢那丫头的爹,更不喜欢她的家门,那是后话暂且不谈。
枣花姑娘最后来到了大汉徐虎的面前,她朝着徐虎轻轻点了点头轻声问了句:“虎子哥好久不见了,你可安好?”
这一晃,徐虎是好几年没见到枣花姑娘了,曾经那个流着鼻涕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跑的小丫头,此时此刻竟然出落得如此这般。那徐虎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傻傻的看着晨曦下犹如野花般娇艳的枣花姑娘痴在原地……
过了半响这徐虎才反应过来,他红着脸不好意思说道:“枣花妹子,你变摸样了。”
枣花姑娘的脸也红了,她笑如芙蓉:“虎子哥我变了么?变得如何了?”在晨曦的衬托下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娇艳。
见姑娘如此摸样,徐虎先低着头喘了两口粗气,才崩出了句:“你和我爹说的一样,真得是变俊儿了。”
听到徐虎如此话语,枣花姑娘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害羞得低下了头,轻声的回应:“那虎子哥喜欢变俊儿了的我吗?”
这一句话,就让徐虎这个莽夫,就呆在了原地,一时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那枣花姑娘则红着脸低着头,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么。
话说我们徐五爷,那可是过来人,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出现了这种场面,他能不懂?这算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徐五爷是真心喜欢枣花姑娘,所以此刻他心里是那个美啊。
当然那枣花姑娘的父母更是高兴了,这门亲事对于他们家来说那可真算是高攀了,所以他们夫妻两个也是满脸的笑意。
这种局面对五爷来说已经很好了,他真怕徐虎那混儿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把好不容易整出来的气氛弄僵,所以五爷赶紧说道。“二狗兄弟,枣花,枣花妈,赶紧上车跟着我们一块进城,免得在这里受冻。”说罢徐五爷还朝着徐二狗和枣花妈眨眨眼。
徐二狗夫妇虽然老实厚道,但是可不傻,他们明白徐五的意思。所以徐二狗夫妻道了声谢,赶紧抱着二蛋,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就上了骡车。
枣花姑娘也上了车,不过她选择坐在车的最前面,那是可是紧挨着驾驶骡车的那个位置。
坐在车后面的徐五爷不时和徐二狗攀谈着,他趁着这个机会用余光,仔细的从后面看了看枣花那姑娘的身条,五爷心说:枣花这丫头虽然胸脯不大,但是腰条不错,关键是屁股够大够圆,一看就是好生养的那种。哎,如果这枣花儿当了我的儿媳妇,那真是……太好了。
待他们都上了车后,满脸通红的徐虎也上了骡车,上车时他的手还不经意间碰到了枣花姑娘的小手,这无意间的举动,顿时又让这对年轻的男女变得更加的暧昧了。
刚才发生那一切,被那些兵丁衙役都看在眼里,他们满脸坏笑的朝徐虎作揖,看样子他们肯定是要调笑这徐老三几句了。
疤面老汉徐五爷,那可是个老江湖,他一打眼就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这次自己的三儿子和枣花姑娘的见面是如此的甜蜜,这么好的气氛可绝不能让这些人的几句闲言碎语就给搅黄了。;老道沉着的五爷咳嗽了两声,他一抱拳道:“各位今天天儿这么冷,就不多寒暄了,等着进城的人这么多,可别让大家伙冻着了。”说罢,他拿出一把铜钱,递给了守城的衙役:“这是我们这几位的城门税,各位请了。”
那衙役头接过铜钱看了看,满脸的笑意假意的推诿了两句:“五爷,你们这才几个人用不了这么多。用不了这么多。”
徐五爷大度的摆了摆手:“别客气,别客气,就当我请哥几个喝一杯了。”
拿了钱什么不好办~那几位兵丁衙役立刻道谢,然后就让出了进城的路。他们想说的话当然也都被钱憋回了肚子里。
就这样徐老三和那枣花姑娘肩并肩的驾着骡车,在晨曦的照耀下就进了那密云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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