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拎着一壶酒,公西意出了公主府,不知道该去哪借酒消愁。她的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一个她从没想过的人。她悄悄地回到王府,没有惊动任何人,陪她的只有玄青和一壶好酒。
跨马飞奔,穿过了整个源京城,穿过了静谧的田野。
雁山后的沟谷,一片荒凉,大火烧过的痕迹还在。公西意安抚好玄青,一个人拎着清酒一壶,沿着溪水逆行。没有人告诉她,但是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夜初言的坟,就在这儿。
这是她第一次来。三立墓碑,不书一文,坟外还栽种着上百的新苗,光秃秃的没有生命力。这里埋着夜初言和她的父母,公西意不自觉地探了探自己的脉搏,曾经的相见甚欢早已不在,也再没有人拿着剑直对她的咽喉。
“夜初言,你还好吗?”公西意是不怕鬼的,她从来就不畏鬼神。这世间,还是人更可怕些。打开酒壶,洒在墓前半壶,灌进嘴里半壶。
“你要知道了,恐怕又要嘲讽我。我从未怕过你,也不曾怕过死,但是今儿,我就像个贼,是溜出来的。”公西意靠着墓碑,喃喃道。
“你爱梁简,我也爱梁简。是不是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爱梁简?你要是活着,该有多好。真的,你要是活着该有多好。”公西意哭了,她从来都不想夜初言会死,她从没想过要她死。
“你会不会也穿越呢,穿到现代好了。不对,你那个不顾人命的性子,到现代恐怕就要进去了。也不对,现代没有梁简,你会武功啊,你长得漂亮,当个武打演员儿吧,肯定大红大紫……”公西意絮絮叨叨地,寒风吹过她也不觉得冷。
“初言,是你爹取得吧,初言……”公西意又灌了一口,嗓子火辣辣的疼,为梁简豁出性命的人,梁简记得多少?又能记多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她做不到,有人做到了。
“王爷,问遍了,没有消息。”姬回云匆匆跑进来。
梁简慌了,意儿没回王府,其他可能的地方都问过,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除了玄青不见了,其他都和平时无二。
“公西府那边回话了吗?”前半夜已经过去了,但她还是没回来。梁简后悔至极,当时为什么不早点儿回头,那时意儿明明在的。
“回了,说是王妃没有过去。公西二少也在派人找了,王爷要不要……”姬回云实在想不通,源京城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还藏不了什么人,王妃能去哪儿啊。
“城门守卫,问他们,意儿一定出城了。玄青的辨识度很高,他们一定有印象。”梁简的理智一点点找回。
“是。”姬回云回应道。
公西诚拦住了消息,多余的担心是没有用的,只会徒增烦恼。长风安慰道:“二少不必担心,长桓一定知道三小姐的下落。”
“我知道。”公西诚不紧不慢地说道,让梁简急一急没什么不好。
长桓当然知道公西意在哪,他对自己的工作向来都是游刃有余的,掌握三小姐的一切动态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不然他就不用混了。当他用一只蜂,找到公西意后,立刻用鸽子给二少去了消息。
不过眼前的情景,他还是震惊了。三小姐竟然趴别人的坟上睡着了,天这么的冷,身体怎么受的了。
“三小姐,三小姐。”长桓晃晃公西意,空气里淡淡的酒香,原来喝醉了。这是谁的坟?长桓借着灯笼的光,想看看碑文,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他索性背着公西意,徒步走出山谷。
路过玄青的时候,还故意绕开了,这马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的,惹不起他躲得起。
“梁简……你不是人!”背上公西意突然哼唧道,差点吓死长桓。
“你三妻……四妾,你不是……好人。”公西意随着长桓起伏的步调精神起来,撒起酒疯。
“我……一点儿都……不爱你,夜……初言也不爱你!诚……王八,也……不是好人,你们……都是……都是骗子,嘿嘿……嘿,我也是……骗子!”
长桓一头黑线,诚王八是谁?该不会,咳咳。
“我是穿越来的,福大命大……诚王八也是……穿越来的,说不……定,夜初……夜初言也穿越了,穿来穿去,嗖……”
长桓根本听不懂公西意在胡言乱语什么,但是当夜初言这个名字频频出现的时候,他的心咯噔一下。那坟,竟是夜初言,死在二少手里的夜初言。
公西诚从长桓背上接过公西意,放在床上,又命人煮了姜汤。
“王府那边?”长风问道。
“回个信儿吧,就说没事儿……”公西
诚话还没吩咐完,一小厮闯进来道:“正光王来了。”
公西诚目光一转,沉默不语。
梁简进来,一眼看见了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公西意,心才落下。她知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这么多年这种恐慌他很少经历,而每一次都和她有关。
“在哪找到她的?”梁简问道,这么晚了小丫头是在哪喝的,这么醉醺醺的样子他第一次见。
“夜初言的坟前。”公西诚的语气依旧冷漠,事不关己的神情。梁简听见那三个字,气息不稳。他怎么能这么轻易说出口,他凭什么。
“你再说一遍。”梁简的拳头紧紧握着。
公西诚挥退下人,自己关上房门,冷冷道:“夜初言的坟前。有问题吗?”迎面,就是梁简的一拳。
擦了擦嘴角的血,见血了呢。他邪乎地笑了笑:“恨我?梁简,是你先招惹我妹妹的。夜初言的坟前,我可以心安理得地说一百遍,你能吗?”
“公西诚,你不要太嚣张!”梁简的手臂,青筋暴起。
“人生在世,不嚣张一点怎么舒坦的活。不用费劲的帮我隐瞒什么,梁辰动不了我,也动不了公西家,更动不了蜥蜴。”公西诚吐了一口血,很熟悉的血腥。十八年,够他准备很多事情。
梁简一把揪起公西诚的领子,他要不是意儿的亲哥哥,他此时此刻就想杀了他。公西诚一手推开梁简,冷冷道:“别逼我动手。”这世上有个赤竹间,注定就有个公西诚。
“证据,你们永远不会有;硬碰硬,尽管来试试。”公西诚看看床上的蜥蜴,口吻坚定道,“我要的,不过是意儿平顺。夜初言的死,是我干的吗?是你和梁辰逼我的,机会我给过了。梁简,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在方戈的字典里,没有委曲求全这四个字。在公西诚的人生里,亦如是。”
皇权是什么?规则是什么?水有多深,人心险恶……这些,都不在公西诚的眼里。他不只是个商人,前一世他能运筹帷幄一个黑的世界,这一生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梁简看着眼前这个不满十九岁的狂傲男子,沉下气来:“公西诚,这天下姓梁。太自负,易粉身碎骨。”
“这天下姓什么我不在乎,但千万别逼着我让它姓公西。自负是形容无能的人,王爷还是好好回忆一下夜初言怎么死的,再教训我不迟。”公西诚开门,“明天,蜥蜴自会回去,不送。”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姬回云不知道梁简在想什么。
“让你查的有结果吗?”
“什么都查不到,干干净净的。”姬回云从没想过,王妃的二哥有什么过人之处,不就是个能赚钱的商人吗,王爷最近怎么了。
“青门呢?”梁简负手而立,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十八岁便富可敌国,面对他毫无畏惧。公西诚确实是公西洪的孩子,意儿孪生的亲哥哥,从小到大的经历很平常,身边更是一个高人都没有。他那强大的底气从何而来?
“青门那边,二少也只是挂个名而已。”
“你是要本王相信,那雄厚的内力是错觉?”梁简从来都是平和的,很少发火。可是当他的认知受到巨大的冲击时,纵然出生入死的正光王,也冷静不下来。
“可江湖上确实没有什么传言。”姬回云退后一步,公西诚一个商人,怎么会有内力?跟在王爷身边这么久,从未见过他如此慌张。
梁简闭了闭眼:“你出去吧。”
看来,除了封肃,没人能解释这些了。
公西意醒过来,头快要炸开。她这是在哪儿,床真舒服,好软啊。
“醒了就睁开眼。”一早阳光洒进来,空气中的尘埃也清晰可见。公西诚一袭藏蓝色的立领风衣,很是养眼。
“原来在你这儿啊,我说床怎么这么舒服。”公西意捶捶头,疼死了。她昨天干什么了,容她好好想想。
“来人,伺候三小姐梳洗。还有把床单、被子都换掉。”公西诚认真地看书,并不看公西意。
“天啊……不会是从坟里把我捞回来的吧。”当记忆席卷而来,公西意咽了咽口水,她自己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我没那么闲,是长桓把你背回来的。”公西诚不时拿起笔记录一些文字,“为什么去找夜初言?”
“啊呸,你才去找夜初言呢,会不会说话啊。”公西意翻白眼儿道,“我突然想她了,不行啊?”
“你想给她报仇吗?”公西诚饶有兴致地抬头,“她不是救了你的梁简吗,要是我找到凶手了,你觉得怎么处置比较好?送官府,还是私下杀了解恨?”
http:/♂/♂
章节目录网址:.html
(https://www.biquya.cc/id32636/2018556.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