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也好,不想也罢,都不是我能选择的。”从今起,一切都是陌生的,自己无非是从一个笼子里,逃到了另一个更大的笼子。
止心看着这座宫殿,由心而发:“我从来没见过母妃,但是回宫后总能从别人的记忆里感受她。曾经这儿是宫里最热闹的地方,母妃虽不是皇后,却享着皇后所有的恩遇。我一直以为她是幸福的,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热闹。”
“哲黛姐姐,你和我都不属于这里。”从止心恳切的眼神中,忽哲黛看出了那冲破一切束缚的勇气,她苦笑。止心当然不属于皇宫,她心无城府且纯真善良,不久后她会有个安稳的归宿。
自己的归宿也变得那么清晰——斗争然后消失。百姓都说皇宫宏伟,里面大的可以骑马奔驰,然而之于人的一辈子,这不过是狭隘的方寸之地。
“公主多虑了。”忽哲黛浅笑,在烛火的映衬下,止心顿时看呆。曾经姐姐对她说,哲黛如一种花,叫“昙”,白似月,入夜香。只可惜她从未见过,是否真的有一种花,可比哲黛姐姐的容颜?
“我是认真的,哲黛姐姐若是留下,只会比母妃更可怜。母妃爱父皇,可是你呢?你和皇兄根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梁止心没有说出口的是,不应该有第三个人扰了皇兄皇嫂的感情。
“长公主殿下究竟要说什么?”忽哲黛不想听了,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她已经彻底不在乎被如何摆布,如何利用了。爱,这种奢侈的感情,放在心底就好,何必拿出来折腾?
止心认真道:“我说什么不重要,只是希望以后你不要恨我。”活了十七年,从未自己下过决定,姐姐说的是对的,人总要有自己的选择,哪怕选错了,也不后悔。
宫里谁都不知道当晚,长公主殿下和未来的贵妃娘娘说了什么。也没人在意,长公主心思单纯,闹不出什么乱子,这是公认的。
第二天,梁辰下朝,一个人坐在御书房,谁都不见。
他看着铺在桌子上的奏书,迟迟没有动手加印。他在等,等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是不甘心,甚至他希望郁冰反悔,哪怕是忽哲黛能寻死觅活不愿意,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所以在听到外面的喧闹后,梁辰不是恼怒而是兴奋,他太希望放生一些变数了。
“长公主殿下,皇上说了谁都不见。”洪泉阻拦,被止心一把推开。“让她进来。”梁辰仿佛找到了拖延的借口。
止心进门后,还没说话就跪下了。
“怎么了?”梁辰明知改变不了什么,但还是抱着希望。
“止心求皇兄成全。”
“成全什么?”梁辰知道止心会说什么,也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有多卑鄙。
“止心是真的爱慕大将军,愿意与他相伴一生。”梁止心勇敢地说着大逆不道、不知廉耻的话。就像姐姐说的,女人更要学会为自己争取,而不是逆来顺受。
梁辰的脸色一冷:“你再说一遍。”
“江誉典犯错和大将军府无关,是她配不上我大梁第一将军。我是皇兄亲封的长公主,嫁入大将军府并无不妥。皇兄,止心从没有求过你,你答应止心好不好?”这些是她绞尽脑汁一晚上,才想出来的话。能说出口,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梁辰没有说话,端起了茶杯。
“皇兄,这虽是止心的私心,但是于大家都是好的。哲黛姐姐可以不用进宫,皇嫂也不必为难,皇兄你……”
“够了!”梁辰突然摔了杯子,“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止心吓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但是她不能放弃。“这是我的真心话,我知道在宫里真心话是说不得的,我也知道这么做会让皇兄背上不孝的骂名,所以止心才来求你。”
公西意很少动手缝制东西,更别说什么女红了。
但是这天早上,木红见小姐也不睡懒觉,早早起来洗漱用膳,然后就老老实实坐在桌前画画。没错,是画画!
“小姐,你这是?”木红疑惑。
“当然是发挥我无与伦比的才华,给泽延做礼物啊。”公西意头也不抬,这娘亲的生日刚刚过去,泽延的生日就到了。
大哥的三个孩子中,她最喜欢泽夏,但是最上心的却是泽延。其他人的生日她未必记得,但是泽延例外。可能是对木紫的感情蔓延,也可能是心疼。因为他是公西府的庶出少爷,总会被人忽略。
“难为小姐还惦记着。”木红湿了眼,她和木紫肯定是上辈子积德了,这辈子才能遇见小姐。虽然小姐平时喜欢闹又任性,但是这个世上待她们最好的人就是小姐了。
“等会儿把我画的交给木匠铺。”公西意笑笑,小孩子的玩具嘛,最容易做的就是积木了。
公西意刚刚完工,梁简那边的小厮就来催了,说是要到正显王府用膳。她看着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点头,自己画方块儿的本事还是有的。最近干什么事情都挺顺的,跟梁简的生活节奏刚刚对上。
“我说梁远,你像个大爷似的坐着,让蒙珞一个人忙,像话吗?”公西意从上桌开始,就见各种人来找蒙珞“报备”,就像公司里的总经理似的,这个要签字那个要过目,根本停不下来说话。
梁远翘着二郎腿,也不讲什么礼数了:“三嫂这话说的,您府上的事情可不比这儿少,怎么三哥还帮你不成?”
“我……”公西意差点说漏嘴。
蒙珞得空才插话:“这些都是蒙珞该做的,王爷在外面辛苦,总不能回来还操心。”这话把公西意弄得无地自容,不过和梁远一比,公西意瞬间觉得梁简是个好男人!
梁简没参与他们的家常闲聊,一个人品着茶开了一盘棋。
梁远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棋子儿,探听道:“宫里怎么样了?听人说止心在御书房跪了一整天,都传到我耳朵里了,三哥还这么淡定?”
梁简狠狠地扫了一眼梁远,不过已经晚了。
“止心怎么了?”公西意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来,一脸疑惑地望着梁简,什么叫跪了一整天,办错事被罚了?
“止心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惹皇兄生气了吧。”梁简避重就轻道,已经两天了宫里也没消息,谁也不知道皇兄会怎么定夺。
“其实皇兄顺水推舟挺好的,这可是大将军府的荣光,可谓一石二鸟。至于宗亲那边也好办啊,把梁劲那小子从封地接回来,还怕……”梁远觉得也没外人,张口就来。
“梁远!”梁简再次警告他闭嘴,“你不是对政事没兴趣吗,怎么又有兴趣了?”“不,不是。这也不全是政事啊,也是家事嘛。”梁远嘴上逞强,但还是听话的闭嘴了。
公西意听出来了,肯定有事情瞒着她。
“刚刚在饭桌上,我忍着没问,止心到底怎么了?”在回正光王府的路上,公西意拉着梁简一探究竟。怎么就跪了一整天,对亲妹妹有必要这么狠吗?
“这事儿还没定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梁简话音刚落,路上的百姓都小跑起来,本来闲散的街道喧声一片。
“放皇榜了!放皇榜了!”
“哎呦,不是要打仗了吧?”有人担忧道。公西意充满好奇心,拉着梁简就往上凑。
梁简劝道:“别去挤,我让人打听就是了。”
“听别人说有什么意思啊。”公西意不听劝,“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的皇榜的,去看看嘛!是你皇兄亲手写的吗?”
梁简无奈,这小丫头连皇上都见过,却单单对皇榜好奇。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一抬头公西意呆住了。
这……竟然会这样!
一声叹气从耳边传来,是梁简。
街头的人越聚越多,惊叹声从人群中传开。人们纷纷奔走相告,就好像平白无奇的生活又多了点味道。
“皇诏,大将军忽哲宇,为朕虎臣,仁爱既深,善誉弥著,可封恩亲侯。夫妇之道,人之大伦,婚姻以时,礼之所重,朕今命尔为明光驸马,尔当坚夫道,毋宠,毋慢,永肃其家,以称亲亲之意,恪遵朕言,勿怠。”
老太监尖细的嗓音钻进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怎么,大将军还不接旨谢恩?”
忽家上上下下都跪在大门前,张氏夫人甚至专门沐浴一番,以示敬意。他们都以为这是封妃的圣旨,毕竟哲黛已经入宫三天了,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荒唐啊。
“臣,叩谢皇恩。”忽哲宇征战沙场,什么样的风云突变他没见过,只是心里有些怅然罢了。“来人,看赏。”
“这……这……”张氏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一种丫鬟围上去。
忽年涛站不住了,拉着老太监问道:“那小女?”
老太监尖细的笑声钻进人的耳朵里:“忽老将军该高兴才是,这大将军封侯,可是世代的荣光啊,哲黛姑娘无非是进宫陪了长公主几天,往后长公主下嫁将军府,也能有个人说话不是?”
忽年涛两眼一瞪,险些背过气儿去。算命先生明明说,哲黛是皇后命啊,这苦心经营这么多年,这……
“扶老爷夫人回房。”忽哲宇张口了。
“啊,这边老奴宣旨,京府那边儿皇榜就下了,真是恭喜啊。”
“多得公公照拂,这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送走了宫里的人,忽哲宇静静地站在大将军府的正门口,皇上为了守住自己要守护的,竟不惜牺牲自己的亲妹,他对天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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