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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苏则带着燕婉的信使赶到了马明的大营。
在信里燕婉告诉马明，拿下高奴之后大军继续北上占领肤施，而后将此城全部汉人、羌人前往高奴。
城池和其它物资交予去卑管理，承认单于对这里的其他部落的统治权。
匈奴人没得到允许不能南下高奴地区，也必须约束其他部族的南下。
桀骜不驯的部落两家共同讨伐他们。
去卑听到了这个消息，虽然略有失望但整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
毕竟又可以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了不是？
比现在不死不活的呆在平阳好多了，而且肤施离美稷的单于庭又近了不少。
而马明也很高兴，终于有了明确的指示，不用再让他自己伤脑筋了。
此时高奴外围的几个部落，在匈奴人和羌人的游骑不断袭击下已经往北迁徙了。
个别没迁走的，也不敢再呆在城外进入了高奴城里。
高奴的羌人在此经营了很久，该城外面设有一道木城墙，里面设有一道土城墙，不是十分结实但是十分高大，防守相当严密。
马明绕城一周后，下令攻城兵士先用弓弩仰射，击退城上守兵，用火烧毁了木城。
而后派精锐持弩弓，操长戟冲入木城内，将来不及撤走的敌人杀的干干净净。
然后清除木城打开了数条通道，这时巨大的云梯出现在了战场上。
无论敌我，战场上每个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这两个庞然大物身上。
土城上的守军根据云梯的行动，迅速的集中到了两个对应的地点坚守。
这时马明拣选了千余名羌人勇士迅速接近土城，四面架梯，缘梯登城，很快攻上了城头。
这时守军才如梦方醒，但是此时大势已去，汉军源源不断地攻上了城头。
守军溃败，从北门蜂拥而出，但是又被匈奴兵一路追杀几乎没有能逃脱的，羌人领主的头颅也被匈奴人割了下来。
这一仗的胜利本在意料之中，羌人不擅长城池的攻防战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马明在这一战里表现出来的指挥艺术，却还是让去卑、苏则等人都大吃一惊，开始重新认识这个马贼出生的将军。
仔细想来燕婉手下的重臣非亲即贵，就算是毕舒那也是跟随燕婉多年，而且在击破羌人一战里立下绝世功劳，才得以跻身将军行列的。
而马明与燕婉非亲非故，却能排在毕舒乃至燕雄的前面，确实也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可不仅仅是靠得宠得来的。
这一战之后马明心头也是无比畅快，外人对自己多有非议，马明自己又怎会不知道？
道祖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的器重，自己也是不太明白，虽然说这是一种幸运，但又何尝不是一种负担？
所以马明看似粗放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惶恐不安的心。
扮小丑降低别人对自己的嫉妒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每逢大战却是奋勇当先，无论面对何种强敌从未退缩过。
他深知自己并不是职业军人出身，先天条件不好。
所以在岳飞等人在汉中讲授军事的时候，他竭尽全力不落下任何一节课，不懂得就先记下来，得空就像其他宿将请教。
这一切其实都落在了燕婉、岳飞的眼里，所以对于这个历史上没有纯粹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将领才多有期待，这一点马明又怎会了解？
这些年下来，马明的军事素养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命运对他老是开玩笑，大小战役参加无数，胜仗都是在别人指挥下参与的一员。
几次独立领军，奇袭羌人本是大胜，但是后来迷路差点把自己搞死。
上次面对马腾军的时候被胡家坑了一道。
再战马腾的时候兵力不足，又无精锐打得也非常难看。
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自己也曾怀疑过自己。
但是他是一个永不气馁的人，越是失败他就越是要勇于挑战，这也是他敢于接受傅干的建议的主要原因。
这一战他效法听过的陈汤灭致支单于一战的方法，略加变通果然大胜，实在是平生得意的一战。
尤其是看着匈奴人看自己的眼神明显的变化，马明心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在等到了杨秋的后续部队之后，马明和去卑继续北上，前往上郡的老郡治所在肤施城。
无论是马明还是去卑，都没有想到真正让他们名垂史册的一场大战就要展开了。
这时的肤施城外，绵延的营地几乎长达二十里地，汇聚了西部鲜卑、从美稷赶来的三部匈奴、从朔方郡、西河郡、北地郡等地赶来的羌胡各部，总兵力达到了三万多人。
而促成此事的就是匈奴两位老王，他们告诉草原上的部族，汉人又回来了。
这一次是以残暴闻名的飞燕的部队，各部族要想保住自己的土地，不做奴隶，就要团结起来，把汉人再打回去。
要让他们再也不敢窥视大家的土地和财富。
而有些从关中逃来的羌人也证实了这些言论。
飞燕袒护汉人，禁止异族欺压汉人，狼不吃羊那岂不是要饿死？
而且在她治下，各族都要劳动和交税，禁止自由流动。
这都不是这些习惯了抢劫的关中羌人所能适应的。
各部族之所以群起相应，乃是因为漠南贫瘠，要是真的靠合法贸易而不是抢劫，各族的生活多比较艰难。
而且汉人奴隶是各部重要的生产力，以前的汉人朝廷是不闻不问的。
但是这飞燕的口号就是解放汉人，决不许异族以汉人为奴，这不是挖了各部的命根子吗？
所以大家都赶到这里，决心把飞燕伸出来的手再打回去。
至于南下关中直接和她单挑，大家倒也没有这个勇气。
十月的肤施已经十分寒冷，在马明渡过了平水（大理河）后不久，在这一马平川的河北平原两支大军迎头撞在了一起。
马明和去卑都没有料到对方能集合这么多人，而自己只有八千人不到。
但是马明临危不乱，立刻下令拆下大车建立简易的防守阵地。
而联军指挥的混乱也为他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在他的阵地构建好不久，联军里的北地胡才开始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马明并未立即死守，而是和去卑各带五百人直接迎了上去，才几个照面就将北地胡杀的大败，留下了四百多具尸体后落慌而逃。
去卑将尸体拖到阵地前面，扬言要以之为食，联军各部落既是惶恐又是愤怒，在匈奴老王的指挥下终于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一时战场上箭如雨下，刀剑相交，但是马明军依托车阵，不断的用强弩射杀敌人的骑兵的马，破坏敌人的骑射行动。
又趁敌人疲惫的时候，不断的率领小股勇士突然出击。
这样的战斗一连持续了三天，无论是联军还是马明所部都是疲惫不堪，而双方的箭矢也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马明军的军粮在战火里损失严重，马明下令杀马为食以节约粮食。
这时去卑的手下劝他带领匈奴兵自行突围，以保存这点实力，被去卑断然拒绝。
他说道：“这一次要是抛下友军独自逃走，以后那家汉家势力会再于我们结盟，而大漠上又有哪一位豪杰会看得起我们？”
“大丈夫宁愿斗死在战场，也不能做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现在敌人的日子就好过吗？这正是比赛双方的坚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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