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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贞随燕武来到大堂,只见已摆下几十张几案,几案上饭菜皆颇简单,不过两份肉食,两份素菜,一大碗饭而已。
众人纷纷落座,居中正位做的乃是燕婉,边上陪侍的正是窦婧。
两手边前排依次各摆了三张几案。
左手边依次坐的是燕七、燕武、燕荣,右手边依次坐的是李丰、胡璋、李牵。
各许带一名陪侍,裴贞就是作为燕武的陪侍进来的。
而胡伤就是作为胡璋的陪侍进来的。
六人身后坐的都是军中各屯屯长和降伏的重臣,像是赵侃、杜宪、杜机等也都在列。
众人坐定后侍从开始上酒,燕婉举杯道:“大家今日随意,不必拘束,明日还要继续劳累大家了。”
众人皆道不敢,皆一饮而尽。
众人皆是长期劳累,有些人又是一月未见,慢慢的就开始放浪形骸,呼朋唤友起来。
燕婉依次给各位重臣斟酒,到胡璋面前时,胡璋离席大礼参拜道:“属下以微末之躯为道祖看重,委以重任,万分感激,只是现在实在是身体难以支撑,情愿退位让贤,万望道祖恩准。”
此言一出,大厅里忽然慢慢安静了下来,燕婉也没做好准备,想了一下说道:“我教现在基业初创,正是需要胡叔出力之时,更何况胡叔正当年富力强之时,此事不必再提。”
胡璋苦笑道:“非是我推脱,只怕大限就在这几个月了,更何况我才德浅薄,实在也是难以继续担当大任,为了道祖的大业还请选任贤能之士才好。”
“无论如何我胡家对教中之事自当尽心竭力,自我儿去世后胡家人才凋零,但是我这螟蛉义子,名叫胡伤,才能胜我万倍,愿为道祖效力。”
言罢令胡伤参拜燕婉,燕婉也颇感伤,说道:“这些年颇得胡叔和世兄照顾,本想共享荣华富贵,不想天不遂人愿,胡世兄突然就这样得病走了,苦了胡叔了。”
言罢打量了一下胡伤道:“却是一表人才,不知武艺如何。”
牛质一路上与胡伤颇为投缘,闻言大叫道:“十分了得,不在道祖你之下。”
一听此言胡璋、胡伤杀了他的心都有,其余众人也皆仿佛没听到一样。
牛质正欲说下去,边上一名交好的袍泽悄悄一拳打在他腰间,他吃痛之下就没有能说出来。
一名胡家屯长忙递过手边酒壶,两人合力狂灌牛质,不一时牛质不胜酒力,酣然倒地。
燕婉也不气恼,笑道:“改日倒要请教。”
胡璋忙道:“道祖武艺岂是小辈可比,此言不必当真。”
两人一笑差过这话题,闲聊了几句后燕婉说:“胡叔之意我已明了。自当有所处置。”
李牵见此景,若有所思。
这时,一名燕家子弟从后堂出来,看了一下后,俯身在燕七耳边嘀咕了几句。
燕七神色一变,也未与他人交谈就起身离席而去。
裴贞见状,忽然心中灵机一动,若真是这件事,那自己的机会可就来了。
此时后堂中,气氛十分紧张。
原来,大队到达后,燕张氏也摆下了家宴,宴请不能参加大堂宴请的燕家众人。
不料酒过三巡,燕婉的堂伯燕三之妻,忽然提到现今燕家子弟多在军中、教中身居要职,但燕婉的几个叔伯却无职司,为人所轻。
现在燕婉统率八县,却无照顾燕家叔伯之意,实是不该,还请燕张氏跟燕婉说道说道。
燕张氏心中不喜,脸上却也未曾表露出来,推脱道:“我只是一无知妇人,岂懂得军国之事,改日就请几位叔伯直接与婉儿商议,可好?”
燕三忽然痛哭流涕,发作道:“汉家以孝治天下,岂有小辈尽居其上而父辈在其下之理?”
“当年我等几个也为燕家出过大力,现在你长房富贵已极,就不顾念一下旁支了吗?”
说罢当场解衣露出上身道:“这些伤疤都是当年逃避敌人时,我等殿后留下的,没有我们拼死力战,能有你们的今天吗?五弟妹,做人可要讲良心啊?”
燕张氏脸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原来,燕家最早迁来时共有五人,分别是同一辈的三兄弟和两兄弟。
下一代共活了十七个男丁,也不起名,依次以长幼排序。
燕武的父亲燕大、燕二、燕婉的父亲燕五、燕六都是三兄弟的老大所生,燕三、燕四、燕十、燕十二、燕十三是老二所生,燕九是老三所生,其余是另外两兄弟所生。
现在已去世八人,三兄弟这边在世的只剩燕三、燕四、燕九、燕十三四人。
由于不满燕大把族长传给了燕婉,怕给家族招祸,燕三、燕四一直抵制燕婉的活动,也不许自己的孩子参加。
燕九、燕十三却不过情面,自己不参加但叫自己的孩子参加。
现在见到燕婉势力如日东升,而自家却被排除在外,燕三心中不快,故此发难。
燕十三见场面尴尬,忙打圆场道:“哥哥你喝多了,各位嫂子还在座,来来来,把衣服穿上。”
不料燕三蛮劲发作,正在火头上,竟拿起酒壶打在了燕十三的头上,一时血流如注。
燕九忙上前扶起燕十三,为其包扎。
燕四上前欲拉住燕三,不料燕三挣扎,两人扭做一团。
燕张氏忙令人去叫燕七来。燕七来到后堂,见状吩咐士兵进来,架起了燕三为他醒酒。
泼了几下燕三清醒了过来,见状也有些后怕,但仍倔强道:“我们家的事不需燕七你来管。”
燕七笑道:“都是燕家一脉,又何分彼此?三哥的心思我小七了解,自会劝说道祖,但若三哥继续闹下去,只怕对孩子们并无好处啊。”
燕四也接话道:“小七之言在理啊,我燕家罕有活过五十的,你我年过四十还要争什么?有小七这句话在还怕没有孩子们的着落?”
燕七微笑不语。燕三穿上衣服,来到燕张氏面前,十里道:“哥哥酒后无德,万望弟妹不要在意。”
燕张氏心中愤恨,脸上却挤出一丝笑容回道:“自己家人,不必在意,伯伯无需将此事放在心上。”
众人继续饮酒,燕十三自下去包扎安歇。
燕七正欲返回大堂,忽然停下脚步招呼燕九道:“小九,你的道文学得如何了?”
燕九连忙站起道:“这两年得七哥吩咐,算是略通道文与算术。”
燕七闻言点头道:“老八最近身体很不好,你和小十三过来帮我吧。”
燕九大喜,躬身道:“谢过七哥了,明日我与十三就过去。”燕七点头自去。
待到晚间,前后堂酒宴都已结束,燕婉回道后宅给母亲请安。
却见燕张氏满面怒容,一时心头疑惑。
燕蓉细言今日之事,燕婉也倍感头疼。
倒不是她对燕三、燕四还有敌意,只是此事难办。
其他五个叔叔都比燕七小,可以放在燕七手下压住。
而燕三、燕四大于燕七,又是近支,不好安排。
他俩的孩子并未学过道文和算术,武艺也不值一提,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不好处理。
但看到燕张氏在生气,燕婉眼珠一转说道:“母亲无需挂怀,此事女儿自会处理。对了,哥哥今年有二十了吧?”
燕张氏精神一振,笑道:“都二十三了。你姐姐也都快十七了。”
燕婉笑道:“母亲大人想是着急抱孙子了吧?”
燕张氏高兴了,顾不得再讲这几年燕婉推行,强迫燕家上下讲的半文不白的套话,说道:“老母亲当然想啦,你个死丫头有什么主意?”
燕婉回头与燕蓉说:“姐姐看徐公明如何?”
燕蓉脸上通红,心中窃喜,徐晃长的可比村里哪些人好看,又魁梧,在这个时代可比现在的岳飞更受女人喜爱。
燕蓉低声道:“全听妹妹的意思。”
燕婉哈哈一笑,还未说话,燕张氏打断道:“先快说说你哥哥的亲事吧,同辈人中比他小的人孩子都多大的了。”
燕蓉委屈却不敢言。燕婉说道:“正要请母亲定夺,现在我有三个人选,一是李泰之女,而是胡璋之女,三是新收的谋臣阎圃之妹。择日让她们拜见母亲以供母亲挑选。”
燕张氏沉吟道:“联姻之事事关重大,你可有侧重?”
燕婉回道:“阎圃之妹若可以的话最好。”
燕张氏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各自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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