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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宪神色不变,说道:“道祖岂是赵县令之流可比?小人只想为道祖效命,又岂会耍奸使滑冒犯天威。”
“况且道祖要惩治小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哪还用叫小人来。道祖有何吩咐,但请明言,小人一定会办的漂漂亮亮的。”
燕婉缓缓说道:“这安西两县豪族好像有点多,我十分不高兴,但我从不杀无罪之人,故为此难过。”
杜宪乃伶俐之人,一听此言就明白过来了,说道:“此事容易,且先听小人为道祖分析。这安阳西城共有五个平地。”
“其一在安阳城西,有泉出石中故名石泉,地狭民少,且已为先前陈县令扫荡一空,不值一提。其二无名(今马池),情况如同石泉。”
“安阳所在平原最为广大,有赵氏和刘氏筑堡而居,皆有数百部属,实力最为强大,此前安阳县令不敢侵犯,良田至少十万亩,十分富裕。”
“其四为横河,最大豪族是我家杜氏,但杜氏柔顺,正欲将良田万亩献于道祖。”
“最后就是这西城了,有三家豪族,分别是西城杜氏,羊氏还有王氏,也实力强大,部属众多,田地至少也有十万多亩。其他小豪族与之相比不值一提,不知道祖意下如何?”
燕婉想了想问到:“横河杜氏真的柔顺?你可有把握?”
杜宪大声说道:“如杜氏不识时务,又何必留在这世上?”
燕婉眯起眼睛,问到:“你为何如此迎合于我?须知我军也可能只是过客。”
杜宪笑道:“小人虽位处卑鄙,但眼光还有一些,至少这以后几年安西两县是道祖的天下了。就算是汉中也未可知呢。”
燕婉笑道:“看在你的面上,杜家再出些钱粮就可以了。其它五家不必存在了,只是这理由?”
杜宪笑道:“西城三家行刺道祖,本就罪该万死。”
燕婉道:“何时?”
“明日午时。”
“不要有纰漏。”
杜宪退下,燕婉忽然叫住他:“我治下决不允许家族横行。杜氏可以为官从军,但不得勾连。我不愿屠戮功臣,你要记住这一点。”
杜宪严肃答道:“自当如此。”
当日晚间,杜宪家中,烛光下四人坐在桌旁,皆神情严肃。
沉默良久,一人忽道:“我们命是大人给的,今日就还给大人。只是这一家老小,万望保全。”
杜宪神色狰狞,说道:“自然,但只要你们没身死当场,按我说的行事,也有一线生机。”
四人一起举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只是有的人泪却已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第二日午时,大军整肃完毕,开始拔营西返。
路过西城门时,忽然从城阙边射下一支羽箭,直奔燕婉而来,边上岳飞眼疾手快,以长槊拨开来箭。
又从两边屋中窜出两人,皆手持长刀,亡命而来,士卒猝不及防,竟被透阵而入。
燕婉拔出佩刀,大喝一声,竟迎面而上,避开来势,一刀便将一个刺客劈翻在地。
几乎同时,岳飞倒转长槊将另一名刺客也打翻在地。
回过神来的士卒一拥而上把两人拿下。
燕婉暴怒,回到县衙立刻审问,有县中小吏出首指证这三人与杜家有关。
而刺客酷刑之下,也招认了杜、羊、王三家合作消灭天道教的阴谋。
燕婉立刻下令兵分三路连夜动手查抄三家。
燕婉领军一千直奔杜家的坞堡,来到坞堡外时已是入夜,只见坞堡寨墙上灯火通明,守备森严。
燕婉来到寨门前,喊道:“主事之人何在?”
火光下一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探出头来答道:“老夫就是杜家家主,不知将军深夜领兵到此有何贵干?”
燕婉怒道:“你因何害我,我须没得罪于你。”
杜家家主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军又何必如此做作?今日有死而已。”
燕婉闻言大喝道:“杜家丧心病狂如此,破寨之后一律处死。”
说完回到军中却不下令进攻,而是安营扎寨,准备休息。一夜平静。
杜家也不清楚燕婉想干什么,但还是整夜戒备直到天明。
实在困顿之下杜家家主下令轮番休息,他自己也去休息了。
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一片哗然,忙起身出来喝道:“慌什么?”
家丁答道:“家主快看墙外。”
杜家家主忙来到堡门上一看之下几乎昏厥。
只见一员身披明光铠的大将高举矛头,矛头之上挂着一颗脑袋,在寨门前来回奔驰。
别人不清楚,他却是认得的,那正是王家家主的脑袋。
王家这么快就被攻破了?王家的坞堡虽不如杜家但也是比较坚固的。
眼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寨里各人更是惊慌。
就在此时,寨门外欢声雷动,又是一员身着明光铠的大将率军到来。
寨中人的士气已经跌倒了谷底,而杜氏家主强撑着站在寨墙上,只是双手不断颤抖。
过了一小会,一个儒士打扮的中年人来到寨门前,杜氏家主一看此人,绝望的大喊了一声:“羊斗,你,你…”
来人正是羊氏家主羊斗,羊斗大声道:“杜兄,可否让小弟进来一叙?”
杜氏家主让人放下吊篮把羊斗拉了上来。羊斗弯腰深深的作了个揖,半天不起。
眼泪顺着脸颊从杜氏家主的脸上流了下来,哑着声说道:“我儿子是否可以不死?”
羊斗的身体仿佛像石雕的一样纹丝不动。杜氏家主虽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感觉如同掉入雪洞里一样浑身冰冷。
半晌问道:“对方的底线是什么?”
羊斗身形不动,涩声答道:“杜家三服之内的都必须死,其他杜氏族人可以携带部分财物由羊家护送离境,你可以留下一个孙子。杜兄,是我对不起你,只能做到这一点了。”
杜氏家主沉默了一会,忽然跪倒在地向羊斗磕了一个头,说道:“我长孙就拜托羊兄了。大恩不言谢,只有来世再报了。”
说罢也不等羊斗回话,起身离去。杜氏族人见状,也纷纷离去。
羊斗慢慢直起身来,脸上已满是泪水。
过了一会儿,他喝令村人打开寨门,燕婉的大军一拥而入,迅速控制了寨门。
燕婉与众将和羊斗一起来到杜氏家族的祠堂前,祠堂已燃起火焰,杜氏家主牵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幼童站在门口。
到羊斗来到把幼童交到羊斗身前,深深的作了个揖然后头也不回的进入了祠堂。
在幼童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里,大火熊熊燃起,终于将这数十年反复整修的祠堂化为灰烬,也结束了关中杜氏这一支在汉中的发展历程。
燕婉转过头来对徐晃说:“剩下的事交给你了,羊斗的羊氏家兵也归你统领,击破王氏应无问题,仔细探查,不要有财产漏网。”
徐晃回答:“自当遵命,只是这孩子?”
燕婉叹道:“一个明面上的敌人,还是个孩子,由他去吧。若他无异动,就让他安渡这一生吧。”
说罢与岳飞一起带兵就此离去,只留下身后这灭门一幕。
在燕婉离去后,徐晃留下两名燕家子弟带两百士兵整编杜氏部属,清点财物。自己率军与羊斗一起来到了王氏坞堡。
原来昨夜王家并未被灭,只是杜宪知道王家与其它两家不同,产业多在城内,突袭之下意外的杀死了王氏族长。
本来燕婉计划分头恐吓,不成的话就留下少部分人监视其它两家,然后依次增兵杜家欺骗说已破羊氏、王氏,动摇杜家的士气,一鼓作气击破杜家,再依次消灭另外两家。
不曾想羊氏投降,王氏族长被杀,意外顺利的消灭了杜氏。
只剩失去头领的王氏又怎么能抵抗?徐晃以声东击西办法一日就攻破了王氏坞堡,王氏全族被灭,是三家中最惨烈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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