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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又是一个星期,又是一个星期六了,一大清早,就告别了宋建军、王乐,坐车去姑姑家,在车上,徘徊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向姑姑说,怎么向家人交代。公交车上零零星星的坐着几个人,看着车窗外的一排排粗杨树向车后陆续闪过,还有路边田里刚长出的玉米,陆伟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些难受,好像昨天喝酒留下的后遗症。
拿着书包踏入姑姑家的大门,此时姑姑正做早饭,刚从厨房出来。
“伟伟,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奥,其实昨天我就该回来,在同学家住了一夜。”
陆伟一边回答着姑姑,一边往自己住的那个屋里走去,也没多说什么。
“这是怎么了?”
姑姑见陆伟一脸的沮丧,也不多说话就往屋里扎,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急着去追问,因为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做饭,有啥事吃完饭再说。
“啊哦···”
这时,姑父打着哈欠从里屋里出来,头发凌乱,一脸的困意,看样子像昨天深夜才回来,迈着慢步在院里鞠躬、伸腰、打转转。他还不知道陆伟回来了,不一会儿,有些好奇的往厨房走去。
“你这是做的啥早饭啊?”姑父探头探脑的问。
“先别说饭的事,你看到伟伟了呗,怎么一清早就回来了?”
姑姑一本正经的说。
“现在他在哪啊?”
“刚进自个屋里。”
姑父听了,想了想,然后也没有再继续说话,转身到院里,然后看了看姑姑,就慢慢往陆伟屋里走去。
刚一到门前,姑父就轻轻喊了一声:“伟伟在吗?呵呵。”
陆伟此时正在床上趴着,又困又累的样子,书包也扔在地上,听到姑父的喊声,马上从床上站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说:“姑父,我在呐。”
听到陆伟的回答,姑父轻轻推开门,有些微笑的样子,走进来说:“伟伟,你今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陆伟有些窘迫的样子,有些难以开口,犹豫了一下,说:“我在学校里出了些事,学校就让回来了。”
姑父听到陆伟的话,原本有些微笑的脸上,突然变得有些着急,马上关上了门,拉着陆伟坐在了两个椅子上,看着陆伟说:“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姑父着急的样子,陆伟便一五一十、毫无隐瞒地把整件事情讲给了姑父听。
姑父听完后,脸上有些气愤,不过还没有太过于气愤,在生意场上多年,生意的起落,人事的欺诈,他也见多了,内心早就被摧残得很坚强了。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嘴唇撅了撅,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好像是睡觉压的、有些皱巴的烟,接着这又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啪!”“啪!”两下,点着了烟,轻轻吸了一口,没有马上说话。
陆伟见姑父没有说话,以为姑父一定是也急得的没有办法,也就跟着沉默着。
一会儿,姑父把那支烟吸了半截,然后直接扔在了地上,用脚碾了一下,脸上一笑,开口说道:“这算什么啊,现在这个社会以不同以往了,什么事都有的,学校这点算是干净地,也不会太遮风挡雨,回来也好,就在家待一个月吧,有空的时候就去我厂子里转转,帮帮忙。”
陆伟听到姑父的回答,既然这样,感觉想回老家看看,已经一年没有回家了,便回答道:“我想回家去看看,到家乡的山上去走走。”
姑父听了,说:“回家看看也好,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就走。”
姑父听到陆伟的回答,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了平常都带在身边的一个大钱包,里面总是装着点好的一叠叠钱,从里面拿出了一叠已经扎好的钱,递给陆伟说:“这是一千块钱,就当你回家的时候,姑父给你的路费吧,学校的这事也不是没什么大事,一个月很快的。”
陆伟有些欣慰说:“对,又不是什么大事。”然后冲姑父笑了笑,接过钱又说:“那就歇过姑父了,我不客气了,呵呵。”在姑父面前,陆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收的,从小到大,给啥就收啥,有时候不给纠缠着要。
不知过了多久,姑姑走进陆伟的屋子里,笑了笑:“伟伟,吃饭了。”看样子姑姑已经知道了,应该是姑父给通的气。
陆伟已经睡着了,没有醒,所以没有回话。姑姑见陆伟没有回答,走到屋里来,看看在床上已经熟睡的他,然后轻轻的迈着步子,悄悄走了出去。
就这样一觉睡到了下午,陆伟还没有醒,期间姑姑来了两回,第一次是叫陆伟吃午饭,但看着陆伟依旧在睡,也没有叫醒他,第二次来,是端了一杯开水放在了桌上,然后又轻轻的走出去了。直到下午表弟唐越,拍着一只篮球跑到了院子里,大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这才使陆伟从睡梦中醒来,呆坐在床上。
“哐!”
门一下子开了,唐越直接跳进屋里,生龙活虎般的冲陆伟走来,说:“表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妈呐?”
看着唐越的那样子,陆伟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站起来,说:“我也不知道。”
唐越听了,也没有多说,直接向外冲啊,姑姑不在,那就出去玩喽,以往姑姑总是限制他出去,总是规定他什么时候必须到家,因为他老是在外面惹事逞强。
陆伟又慢慢躺在床上,头脑现在倒清醒了不少,此时有些想爸妈,想爷爷,想大山。总是浮现出小时候,爷爷总是带着他往山里跑,有时候赶着三五只绵羊,领着他在斜阳金色的光芒下漫游着大山。山上有能吃的野果,还有野核桃,爷爷有时候又要看羊,又要割草,没空看着他,就先爬到野果树上,打一些野果让他在地上一边捡一边吃,这样爷爷就有时间割草了。又是把他领到野核桃树下,给他一个小棍,教他掘树下腐烂的树叶与土,然后一个个野核桃被从土中掘出,爷爷再用铲子打烂,让他坐在一边吃。
到了从山里赶道回家时,那三五只已经吃得肚子鼓鼓的绵羊在前面走,识别着回家的路,后面跟着一个草垛在移动着,确切的说是爷爷扛着一大摞割好的草,都比爷爷大。草垛的后面插着一个赶羊用的鞭,鞭的把爷爷拿着,后面的绳头拴着一个小孩儿的手,跟在草垛的后面,一边吃着一边磨蹭的拽着走,爷爷也没办法,小伟伟老是走走停停,再不赶紧,天都要黑了。远处看,羊群、草垛、小孩儿,像西天取经一样,迎着夕阳的余晖,在一线的挪动。
一幅幅画面出现在陆伟的脑海里,一个个晶亮的光点从陆伟的眼睛里出现、流下。
第二天一早,陆伟坐上姑父的汽车,手中拿着姑姑昨天给买好的火车票,往火车站开去,姑姑、姑父停好车,把一大包吃的,还有另外一大包姑姑、姑父给家人准备的礼物,交给了陆伟,送陆伟上了火车,并再三嘱咐,路上注意安全···
火车开启,陆伟开始了长达两天一夜的前往昌都的路程。
整个车厢内的人倒是不少,因为是卧铺车厢,没有座厢里那么吵乱,人们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有个别的在悄悄的聊天。躺在卧铺上,陆伟翻来覆去,有些不适应,空调气味很重,感觉整个车厢除了压抑就是压抑,有时候好像喘气都很难似的,只能对着窗子,趴着,看着窗外的景物一个个闪过。
过了一会儿,拿出了姑父刚给自己买的手机,看了看,然后翻动着,给宋建军、王乐各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们自己去家乡大山了。发完后,又翻了翻手机的通话录,看到谢娅的手机号,突然想到了在歌舞厅包厢里的那一幕,谢娅的眼神就像一根飞来的钢针,刺得他的心十分痛疼。可是已经过去了,一个永远不会再见到的朋友,留着它还有何用,敲了三下键盘,从此谢娅已经是过去的了,别了。
又看到了韩月的手机号,陆伟心里有些难受,但似乎又有些安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想她又能何用,也许当初就是一个错。爱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缺少哪一个都不行,并且自己真的懂什么是爱情吗?懂吗?无数次这样问自己,都没有任何答复,就好像一个自娱自乐的小丑,总是被自己的内心所欺骗,一个十七岁的内心,谁能懂得!不管怎样,爱的人没有错,被爱的人也没有错,无论何处,爱的人只希望她能够好好的,就知足了,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像在她身边一样,始终支持她的一切,不期盼变化,不指望会回头,仅是一种喜欢,一种无尽的回忆。
陆伟想了想,嘴唇紧了紧,敲了几下键盘,把韩月的手机号直接给删掉,之后感觉就像自己失去一种至宝一样,内心空空的,如同少了一种火焰,留下的是一种寒冰般的冷意,无法形容,一切都已成了往事,都已成了回忆。
“叮,叮叮,叮,叮叮···”
一阵手机信息铃声,是宋建军发来的:“陆伟,好好休息一个月吧,一个月后再见,祝你在家愉快!”
“叮,叮叮,叮,叮叮···”
有一阵手机信息铃声,当然是王乐发来的喽:“本主席批准你回去了,呵呵,老大,回来的时候,山上的野果多带点来!!!”
这个王乐,还真把自己当主席了,还想着吃呐。陆伟心中一乐,很有些安慰,至少还有两个好兄弟陪着,知足了。
漫长的等待,白天过去了,晚上也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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