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伸了伸懒腰,带着一天的疲倦,缓缓地闭上眼睛。渐次地,把那热爱光明的生物,一个个带入他们各自向往而熟悉的梦乡;徐徐间,夜幕蹒跚着她轻盈的脚步,深情款款地接踵而至。空中,云雾间,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皮,相互间嘻戏着伴着鬼脸。月儿,时尔饱满圆润,时尔清瘦俏丽,用她皎洁而清涟的柔光,唤醒白昼沉睡已久的万物。旷野中,在那漆黑无垠的地毯上,所有钟情于夜的精灵,便抖擞起各自休养十足的精神,开始了他们新一天的生活。
——夜,是他们完美的人生舞台。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不论白天或是黑夜,一切有生命的物种总以他们各自的生活方式,在这个赖以生存的星体上劳作着、奋斗着、生活着。
吴昊的脑袋无力的耷拉着,黑油的鬓发泛出一种让人夺目的光芒,身体显出十分的慵懒和疲倦。
“吴昊,抬起头来。”坐在对面的刑警队长黎仁,对吴昊命令道。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坐在一旁的书记员,神情专注地看着眼前这个让人闻见色变的嫌疑犯。
尽管已被戴上脚镣手铐,还是让守候在审讯室门里门外的干警们,笼罩在紧张和局促的气氛中,在他们的心里,早已居入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神出鬼没的夜间幽灵,虽然现在这个人已被控制在逼仄的斗室之内,但谁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他会不会倾刻间出现什么变故呢?
所以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能再出现半点的疏忽。
“吴昊,抬起你的头来!”沉寂的室内,再次传出黎仁的声音,声音里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震得周边人等神情为之一震。干警们彼此对视一眼,相互传递出内心惶惑的信息,他们不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会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为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
被唤作吴昊的嫌疑犯,对黎仁的喝叫充耳不闻,无动于衷,没作丝毫反应,仿佛自己已置身这个世界之处,对他而言,此时眼前的任何人,发生的任何事,都似乎于他无关。这更让黎仁焦躁起来,一股不平之气,从心里油然而生。
黎仁挺身拍案而起,顺着光滑的审讯桌沿来到吴昊面前,细细看去,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他啼笑皆非:一阵轻微的鼻息声,先是隐隐舒缓地流出,当黎仁好奇地弯腰下去,循着那气息的出处靠近吴昊,试图确认自己的判断时,未待他拢得身去,那流畅得一如山洪爆发的轰鸣声,乍然响起,那巨烈的鼾声,从吴昊鼻腔内顷泄而出。
黎仁无奈地笑了笑,对书记员挥了挥手道:“也罢,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把他带下去。”
几名干警来到吴昊身边,轻轻推攘了一阵吴昊,那吴昊却如死尸一般,任人摆弄,只是不醒,黎仁对他们摆了摆手,唤过一副担架,把那沉睡不起的吴昊抬了下去。
一路颠簸,几名干警气喘吁吁地把吴昊抬到拘禁室,那呆坐无聊的几个嫌犯一听到“呼啦啦”的开门声,早兴奋起来,腾地从地上站起,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替吴昊铺平床被,小心侍奉吴昊睡得安稳,再蹑手蹑脚屏声静息地退至一旁,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似的,敬若天神般地注视着这个神秘的室友。
一个初来的嫌犯,何以受到几个穷凶恶极的囚犯如此礼遇?说来话并不太长,原来,吴昊刚入得这2号囚室的时候,也曾险遭这三个先入为主的囚徒欺辱。对他们来说,初来的狱徒,到了这里,必须要经得一顿杀威打,也就是说:后来者,要经过拳打脚踢的考验,直至被打得跪地求饶、附首贴耳,方才罢休。
吴昊初入,那押送的狱警刚转身离开,这三人早相互偷视一眼,迎着吴昊站起身来,他们在这里憋得太久,以致那逢勃的原始兽性,需要寻找一个出口发泄出来。这会,进来一个活物,他们岂肯轻易放过。眼睛一刻不离地对吴昊端视一阵,便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将吴昊围在中央,也不答话,上来就是一阵雷雨般的拳脚,竭尽虎狼全力,狠了命地向吴昊身上顷泄——待到蛮力用尽,手脚渐觉酸疼,停下一看,只见吴昊仍是闲庭信步,身色不变,站在那里劲松一般稳如泰山,直把三人激得大怒,顾不得片刻憩息,再次扑身上前,没命的施出重手。
就在这当口,那吴昊见他们过来,身体早如暴风骤雨般迅捷展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风卷残云地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扫镗腿,瞬间,把那三人踢了出去。
“哎呀呀!”三人的下盘被这千钧之力一扫,东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眦牙裂嘴地嚷道。
没等三人从地上爬起,吴昊一个鲤鱼打挺,再轻轻一个鱼跃龙门,身体便轻盈地飘落在床铺上,菩萨一般地端坐在那里。一连串的动作,把那三人唬得大惊失色,坐在地上面面相觑一番,情知遇到高人,赶紧跌跌撞撞地伏身上前,对着吴昊小鸡啄米般的跪拜起来。自此始。这2号拘禁室里,有了吴昊的一席之地,三人奉吴昊如神仙,再不敢有半点蔑视。
这会,吴昊躺下一睡,只睡得夕阳西下,夜色深沉。
待到月上柳梢,吴昊才缓缓从床上坐起,他睁开朦胧的双眼,一缕幽蓝的亮光在昏暗的斗室间游离、激荡。慢慢地,吴昊从床上悄然而起,吸了鞋子,在室内转悠片刻,精神一下子抖擞起来,依着角落的墙壁处,盘腿坐定,渐入无人之境,随之,那两道飘忽的蓝光消失了。
一个时辰后,调息已毕的吴昊,手脚倒立,一个旱地倒拔葱,依偎在墙边。
深夜中,那唤作诸侯今的狱友,一时尿急,踢脚撞头地从床上摸索下来,正待依壁小解,陡然间发现眼前竖立一个人影,直吓得毛骨悚然,张惶间正待叫喊,只见那人影早“嗖”地一声,收下势来,逼到他身后,一掌捂住了他待叫未叫的嘴巴。
“别出声!”吴昊对他一声低吼,诸侯今一听声音,知道是吴昊,便默下声来,瞠目结舌地点了点头,看他再不心慌,吴昊才悄然继续练功。
诸侯今好奇地逼近一看翻身倒立的吴昊,一下子呆住了“啊!一指禅功。你这可是早在江湖上消声匿迹的一指禅神功?”
“少罗嗦,睡觉去。”吴昊对他的惊问感到心烦,厉声喝道。
一个溜烟,诸侯今转身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把头紧紧捂住,整个人一下子噤若寒蝉。
待到天上泛出鱼肚白,吴昊便躺入被窝里,这会才是他真正的休息时间。
诸侯今见吴昊睡定,摇手唤过刚起床的两个狱友,对他们如此这般地说起昨晚的见闻,两人一听,直吓得呆若木鸡,口里不禁连连咋舌道:“高人啊,我们可真的是遇到高人了。如果那天他不是手下留情,这会,我们怕是早成废人了!”三人坐在那里,越想越后怕,面面相觑地看着沉睡着的吴昊,心里暗暗惊叹道。
随着一声喊叫,狱警打开门窗,递过几份早餐,诸侯今猴儿般的闻声跳了过去,待那狱警离开,赶紧端着一份,恭恭敬敬地来到吴昊床边,轻轻唤叫数声,朝圣一样地给吴昊奉上,那手竟有些微的颤抖,满脸尽是媚态之色。
此后,这2号室内,吴昊便坐上头号交椅,尽管他并不愿意。
白日里,吴昊依旧安然鼾睡于塌上,三人大气也不敢粗出地守候一旁。
但没过两天,这种并不安逸的日子,在提审吴昊后,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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