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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重新进到杨云锦的房间之后，茅翔再次问道。
“没事，你有烟吗？”这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往常大方自然的模样，头发重新梳过，另外换了一条浅蓝色的围巾。
茅翔掏出仅剩的两根烟，递给她一根，丢掉烟盒之后，又拿出火柴为她点着。
杨云锦用手拢住火苗，烟点着之后，深吸一口，嘴唇间娴熟的吐出一道烟圈。
“并非所有人都对女人吸烟感到奇怪，但只有你能这样若无其事地看着还不说话。”
这句话让茅翔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他刚才一直盯着杨云锦看，想来应该是挺不礼貌的。
“抱歉，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是女人吸烟，还是我是个喜欢抽烟的女人？”
杨云锦话锋所及，让茅翔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你和医生都谈了什么，这人有问题吗？”
头微微仰起，烟雾迷蒙了脸孔和眼睛，杨云锦摆出一副思索的模样，却又好像沉醉于抽烟的快感当中。
“我们只是正常的谈话，加上我看资料的时间也没有多久，但不知道为何向他告辞的时候我就感觉很累……身体很疲倦，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想继续过去找你的，白医生建议我回去休息下……到了房间门口，我实在坚持不下去就睡着了……”
杨云锦吸引人的不只是成熟美丽的外表，外向的性格，开明的思想，公事认真，私下又随和，这些往往能轻易折服和她有些接触的人。茅翔和她认识不久，但内心已经把她作为这个时代新女性的代表，她现在飘渺的语气，软弱的神情都是茅翔首次见到，一时之间有点看呆了。
“……我实在是没想到，现在也还想不明白。小茅……”
“啊，我听着呢，你现在身体没有异样吧。”茅翔关心的问道。
“没有，我感觉和平时没什么区别。”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不过想来这些人也没胆量背叛联盟，我想我们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调查好了。”
杨云锦笑了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根烟差不多刚好抽完，杨云锦站起身看了下外面的天色问道：“你那里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一切正常，这是我在那里找到的书，但恐怕不会是什么线索。”
茅翔想了想，同样站起身从风衣兜里取出伊本集递给了她。她拿到书随意的翻了几页，“这本书……”
“监狱里面有个单独为囚犯准备的图书馆，我会过去询问的。”
“嗯，问下也是好的。”茅翔想到的内容，杨云锦恐怕也是有同感，“但关键还是重犯监狱……那座石堡，我们要不要继续刺激他们寻求线索？”
这次调查原本就是以她为主，她是上面专门安排的经验丰富的检察官。但这次的事情好像让她觉得情况有点难以控制，开始主动寻求作为助手的茅翔的建议。如果是他之前保密局的同事，茅翔肯定把握机会拿捏一番，但不得不说，女性的身份是弱点也是优势，现在他就不好意思出言讽刺。
“你之前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的都没用了，这场暴风雨我事先并没有接到预报，在暴风雨结束之前我们无法再得到官方正式的支持。”
“没有法令会公然阻止司法官的调查，监狱长是有意刁难。”茅翔提醒道，但说完之后就明白了杨云锦的意思，她也理所当然的继续接下去。
“这就要靠你保密局的身份了，上面安排你作为我的助手，恐怕原本就有这样的意思。”
“好吧……晚上我们一起去找何监狱长吧，我有预感，他不会那么容易屈服。”
“公事公办，我差不多能想到他推诿的几个理由。那就这样说定。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说哪里话，应该的。”茅翔识趣的告辞，离开了杨云锦的房间。
返回自己房间，茅翔换过鞋子，仔细想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决定上楼，今天的事情他必须要找个人谈谈。
这次保健室的门没看，里面只有老者一个人在。
“找到杨小姐了吗？”
“她没事……得到这个回答高兴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说过了我无意伤害任何一个人。”
“别装蒜了，说你的目的。”
“请问茅先生，你相信理性吗？”
茅翔感觉到对方有开诚布公的意思，不得不按照他的思维走下去。
“当然，这就像我信奉三公主义一样。”
“那未知呢？”
“嗯？”茅翔用鼻音疑问道。
“对于未知大部分人抱着好奇或者恐惧的态度，但有一部分人他们信奉它，崇拜它甚至从中攫取力量……”
“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不会是以为杨司法官和兄弟会有关联吧？或者你此刻想让我也上你的当？”
“先别急……我们坐下来谈好吗？”
茅翔无可无不可。对方愿意谈，已经让他放下了大半戒备之心，这里毕竟是联邦的地方，说起来他们都是公务员。
但两人分开坐下之后，老者久久的望着窗外，茅翔摸了摸口袋，想起来那包烟刚刚抽完。
“你会感到奇怪，只不过是对我的职业不了解罢了。”
“职业？”茅翔看了看他身上的白大褂，屋里的医疗器材。
“对未知的探索，那沉浸于血脉和心灵深处的力量……”
“你是神棍吗？这样的话，我很抱歉，不小心侮辱了你的信仰。”茅翔感觉一直这样的话，等到吃晚饭可能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场风暴你不感觉奇怪吗？”
“我第一次出海，晕船对我来说更奇怪。”
“这是种阻碍，但它可以让人加倍小心，记得刚来时候的检查吗？”
虽然脸色从未变化，但茅翔内心却开始触动起来。
“检查的人是你？还是你有什么发现？”
“按理说，这个是好事，但就像我刚才所说，风暴已至，我们不得不加倍小心。”老者严肃的面孔，舒缓的语气，白色的衣衫，煞有其事的言语，越来越像一个神棍，但可惜无论现在还是过去，茅翔都是一个煞风景的人。
“话都说这份上了，我感觉你还是直说吧。”
“之前做检查的人不是我，我为杨小姐重新做了检查。”
“哦，之前检查的时候人可不会这样？”
“搜魂……要看力度了，不过你可以放心，这对杨小姐来说只有好处。”
“我信你——我就不干这种职业了。”这样说的时候，茅翔已经是不得不相信了，进了保密局总有机会接触到一些普通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如果有机会的话……算了，杨小姐看起来事业有成，估计不会在这个没有前途的方向发展，这些事还希望茅先生尽量保密。”白医生再次开始用正眼看人，这让茅翔不知不觉中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现在不过是实在编不下去一样。
“那我就告辞了，这些事我会考虑的。”在老者的目光注视之下，感觉再也问不到什么，茅翔算是知难而退。出去的时候他忍不住考虑，要不要过去找杨姐呢，她实在是个十分可爱可亲的交谈者，尤其是有一个和女人自身相关的话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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