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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是说,那个被王爷留下的姑娘?刚刚出去了,说是要帮我拿换洗衣物,可现在也未见回来。”宁天澜无辜的看了看门外,目光又转向六王爷,眼眸清澈丝毫不乱。
六王爷闻言,当即一拍掌暗叫了声,“坏了!”
可又不敢在宁天澜面前表现出什么,虚笑了声,问着:“那宁居士,可曾对她说过什么别的话?”
朝中局势如今暗地分割两派,他一直拥立当朝五皇子,而太子一面自成一派,如果说那假的张家小姐是太子派来一探虚实的,那可又如何是好?故而,他又怎会不乱?
“王爷是指什么?问宁某可否对她动心,还是宁某碰没碰她?”宁天澜笑的浅淡,似是在玩笑,又似含沙射影。
“呵呵,是本王多虑了,宁居士好好回房休息。”六王爷对他微微俯首,转过身的那一霎,原本笑容和蔼的脸上变得凝重许多。
这番,无论如何都是他有欠妥当,只想着从各地搜罗美女笼络宁天澜,却未曾想到会被人浑水摸鱼,万一今个那女子是太子派来的细作,宁天澜和她说过什么谁也未曾得知,而他又无证据。
“王爷慢走。”宁天澜含笑送过。
唇角的笑意勾的更浓,倘若,今日的女子是太子派来的,他今日的说辞足以应付。倘若不是……单凭她是个无名无权的女子,就算知晓只字片语又能如何?
云王府。
阵阵刺耳瓷器摔碎之声,从装饰雅致秀丽的闺房中传出,连带女子的气骂声。
“岂有此理,我好歹也是堂堂的三郡主,居然让我嫁到一隅偏僻小国!什么鸟不生蛋的地方,让本郡主去受苦!”绫罗绸缎的女子因为气愤扭曲了原本美丽的脸颊,狠狠的揪拽着手帕,啪的声又碎了那上等青花瓷器。
这时,从门外走出来了风韵犹存的美妇,撩起白色帘子走了进来,凝眉笑叹着:“我说女儿,你这是生的什么气?若是把身子气坏了,为娘可是要心疼的。”
“哎呀,娘亲您不是不知道,皇上已经下令让女儿远嫁那星澜国,纵然是嫁给那里的太子,可,可那丁点小国的太子,算个什么狗屁太子啊!”这气的口不择言的正是云府三小姐,云锦兰。
“而且,而且……还听说那星澜国的太子庸才一个,且面容其丑无比,好色无比,女儿,女儿真的不愿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这般人!”云锦兰说着,一脸的嫌弃,避之都还不及,更别谈嫁给这般人!
却见这美妇人抚了抚头上的绫罗宝钗,望着女儿的眼神满是包容,“女儿不想去,为娘我还舍不得把女儿嫁那么远呢,若是女儿受了委屈,可找谁诉苦去?”
云锦兰嘟起了唇,撒娇揽住了美妇人的胳膊,摇晃说着:“娘亲啊,可是皇命不可违,女儿就算不想嫁,可又有什么办法?”
美妇人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目光渐渐望向了远处,语气定定说着。
“女儿放心,娘这就去求求你那皇妃姨娘,这件事儿无论如何为娘都会替你压下……就算是要嫁,娘也绝对不会让你入这火坑!”
想她也是这云王府的正王妃,妹妹涴贵妃是当今皇上的宠妃,缠绵塌上耳边风一吹,她就不信无法改变女儿的命运!
云锦兰心中当下松了口气,只要有娘亲的这句话她就放心了,反正云府女儿多的是,为何偏偏要是她呢?
“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小满慌里慌张的走进了那破旧的香阁内,摸了把汗,却见这云锦颜还在不慌不忙的喝着茶,不由着急道:“哎呦,我的六小姐诶,都什么时候了,您居然还有心情喝茶!”
云锦颜捏着手中还有些温烫的茶杯,朝这小满望去,秀眉微挑笑之,“什么事儿这么着急,莫不是又有哪条不识相的狗来叫门了?”
小满急的一跺脚,拉过椅子坐到了她的对面,忙说着:“姑娘呦,这次可不同往日,若是这次……唉,怕是姑娘这辈子都清静了!”
“哦?说来听听。”云锦颜放下茶杯,目色微定望着她。
且听小满开始一板一眼,娓娓道来。
“云王府的三小姐本来是星澜国和亲对象的,可是王妃的妹妹是皇上的宠妃,一吹耳边风啊,就变成云府‘其他’未成亲的郡主,小姐想啊,那星澜国太子的臭名远播!王府中哪个愿意跳火坑?这不,这顶帽子就落在了小姐您的身上喽!”
星澜国因为只是边疆小国,多年来被大越国看不起,故而就连和亲也不舍牺牲公主,放眼望去也只有云王府的女儿最多。
这云王府最得宠的郡主莫过于那嫡出的三小姐了,所谓枪打出头鸟,这等‘美差’自然也首先落在了三小姐身上。
这两日云锦颜都呆在屋子里养精蓄锐,没想到发生了这等事儿,她转动着手中茶杯,凤眸微眯起,目色缓缓沉下。
这世道,什么最大?莫过皇命。
“小姐,这下可该如何是好?小满倒是愿意随小姐出嫁照顾左右,只是,小姐愿意嫁给那个奇丑无比的好色太子吗?”小满望着不慌不忙的她,不由攥紧手心说着。
“嫁,为何不嫁?”云锦颜缓缓注满了茶杯,气色稍好转的她,脸上神采也已恢复些,美目流转间竟然看呆了小满。
好一会儿小满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液,回味着她的这句话——为何不嫁?
为何要嫁?
那等蛮荒小国,离故乡如此遥远,陌生男人,名声又如此昭著,谁又愿意远嫁?到时别说受了欺凌,就算曝尸荒野,天高地远,谁又管的了她的生死?
夜色荼蘼深处,暗影随月静异。
“禀报主子,和亲对象由云府嫡女三小姐换成了庶出六小姐,不知主子……有何打算?”夜色灯下,白袍男子端坐书桌后,手中拿着封信笺,目光霍霍清亮,而书桌前,一黑衣男子低头禀报。
“嗯,随便谁嫁都无所谓,反正太子是个来者不拒之人,何必管她嫡出庶出?”这男子星眸波澜不惊,将手中阅完的信笺放在火烛之上,直到亲手将其化为灰烬。
“可……可是,这次和亲,将会直接成为太子妃,主子您……”这黑衣人似乎比着主子还要更加紧张这次和亲,不由多问了一句。
这男子正是宁天澜,他轻轻挥了挥衣袖,将残余灰烬扫下桌,拿起书卷看着,抬起墨眸望了眼那垂头男子,淡淡道。
“和亲,按部就班的来。至于太子妃是太子的事,容不得他人主张。”
这黑衣人一听这话,心头倒是悄然松了口气,轻轻点头,隐在黑暗角落。
宁天澜指尖捏着书页,墨眸微凝,云府三小姐?她的身份顶多是个近身丫鬟,至于那三小姐,他只是派人探查过,为人高傲嫌贫爱富,绝对不是那晚的她。
若有似无的滑过手心,那日她略带粗糙的纤细手掌,柔软中透着坚韧,如那风雨中摇曳的紫兰,坚强而又神秘……他摇头了摇头,挥去心头疑虑。
阅人无数,他却没有在那一刻看透她。
仰头望着夜空,无星无月,浓浓黑幕下,不知多少阴谋暗自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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