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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年少有为,英年早逝,老天爷不长眼睛,真是冤枉啊!”张颐忙掩饰道。
心雪满脸尴尬,讪讪地低头坐着。一旁的文章早已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品着茶。
乐怡也不追问,玉手轻抬,又弹奏了忆故人、昭君怨、长门怨等几首著名的曲子,曲调俱是缠绵悱恻、催人泪下的凄清孤寂。江、文二人怕被琴声所摄,俱暗暗调息运气,对抗琴音,直至琴声停下,才虚笑着与张颐一道鼓掌赞好。张颐与心雪又合奏了几首曲子,才邀乐怡入书房观赏字画。
“山衔落日千林紫,渡口归来簇如蚁。中流轧轧橹声轻,沙际纷纷雁行起。遥忆横流游幸秋,当时意气谁能俦。楼红萧鼓今何在?红蓼年年下白鸥。”
“好诗,好画!”看着这幅张颐题诗,文章作画的“汾河晚渡”图,乐怡由衷赞道。大雁、白鸥、船橹、熙熙攘攘的渡人……,在文章娴熟细致的笔下表现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
书房内文章的诗画也不少,乐怡一边观赏,一边暗叹:这文章才学超然,却投身魔教,实在可惜。
“雪落江心片片晶,水光堪并雪光明,满江明雪随流水,一点冰心吊屈平。”
白雪纷飞,落入汾河之中,随水飘流,河边摆着一管孤独的玉箫,已被雪花遮没大半。张颐的这幅画虽没有标题,乐怡却识得这首诗是才女孟蕴所作,名叫“江心雪”。莞尔一笑,抬头望向张颐,只见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心雪,爱慕之情毫不遮掩。乐怡转头看向心雪,只见她低头专心看画,并不理会张颐。
心怡心想:以心雪的聪明才智,又怎会不明张颐的心意,定是故意扮作不知罢了。象心雪这样的女子,藏身于魔教,又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若她真对张颐无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知道张颐对心雪的感情,会不会象孟蕴那样坚贞。(孟蕴:明代奇女子,许配侍御蒋文旭。蒋死,以贞女矢志不嫁。善画、工诗,尤以画松著其贞节。)
四人赏评诗画,纵谈乐理,大有相见恨晚之感,直至日暮,才依依分手。
天电堂中,九媚商议完正事,笑问:“听闻你俩昨天约了高家的姑娘琴聚,玩得尽兴吧?”
“高姑娘琴技超凡,心雪佩服得很!”心雪由衷道。
“哦?!”九媚望了心雪一眼,奇道:“她比你弹得还好吗?”江心雪乃太原首屈一指的琴师,在堂中教授音乐、礼仪,教中的歌舞多是出自她之手。
“心雪不敢与高姑娘相比!”心雪诚恳地道。
“高姑娘的琴技确实可称得上是惊天地,泣鬼神!”文章在旁附和。
“那真是要见识一下!”九媚即时吩咐手下邀乐怡过府弹琴。
“只怕高姑娘未必有空。”瞥见九媚沉了脸,心雪只得又道:“待心雪前往请高姑娘前来,可好?”
“快去!”九媚不耐烦挥了挥手。
心雪来到镖局道明来意,不待乐怡回答,清远抢先回绝:“张堂主若是想听琴玩乐,大可到乐坊、酒肆。高姑娘有正事要办,江副手请回!”
心雪一脸无奈,望着乐怡。乐怡笑道:“张叔何苦为难心雪,不就是弹弹琴,乐怡去去便回。”
“这‘九尾狐’臭名远播,可不是良家女子该接近的。”清远急道。
心雪听他说得直白,脸上红了红,低头不语。乐怡若是不应邀前往,以九媚的性子,只怕不会善罢干休。心雪对乐怡极是佩服,实在是不想她吃亏。
“她名声不好,是她的事,难不成跟她见个面,便会坏了我的名声。高、肖两家是姻亲,张叔不必担心。”乐怡摆摆手,不顾清远的阻拦,拖着心雪往外走。眼看事情就快水落石出,乐怡可不想此时与天电堂起冲突,节外生枝。
行至半路,又“凑巧”碰上肖世杰,世杰听闻九媚请客,便要一同前往。
心雪暗暗高兴,有世杰在场,九媚必不敢为难乐怡。
到了天电堂,世杰吩咐堂内小厮不必通报。远远便听闻歌乐之声,三人直入大堂,只见九媚斜靠在软塌上,一名英俊的青年男子正喂她吃着糕点。文章则在一旁专心看着歌舞表演,完全无视身旁这一对痴缠的男女。
骤见世杰现身,九媚吃了一惊,急急推开身旁男子,起身施礼,她与世杰虽是同为堂主,但世杰是教主亲子,九媚不敢放肆。见过乐怡之后,九媚不觉有些后悔:高家乃教主姻亲,实在不宜即兴传了人来弹琴,原来只道肖家不待见高家,没想到世杰竟亲自前来,定是想警告自己不可对高家无礼。
九媚搜刮肚肠,讲了一大堆恭维说话,才开口请乐怡抚琴。世杰在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也不插口。
乐怡见此,登时起了捉弄之心,选了几首时兴的曲子,弹得时快时慢,还特意弹错了几处。
九媚领着众人鼓掌喊好,不时看向文、江二人,干笑着赞道:“高姑娘琴技了得,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文章、心雪知是乐怡有心戏弄,强忍着笑拍掌附和。
九媚早已失了兴致,她本身音乐造诣不凡,听得文、江二人交口称赞,才急切想要一见,反倒忘了乐怡身份。要知肖家确是不看重高家,却也不容别人看轻自家姻亲。世杰此番前来,也是表明立场,免得再有人怠慢高家之人。
歌舞酒筵后,九媚亲自送世杰、乐怡至大门口。
乐怡突道:“听闻肖兄的黑锥马神骏非常,可否借与乐怡一骑?”也不等世杰开口,抢过缰绳,纵身上马,向城西方向飞奔。世杰骑了手下的骏马,随后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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