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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父至杭州书院讲学归来,一直阴沉着脸,使人叫了高风入书房。高风见父亲黑着脸,老家人高成手执戒尺,神情凝重。
“逆子,跪下!”高父喝道。
高风不明就理,双膝下跪。
高父又问:“刘家退婚,是因为要与承兴订亲,此事你可知道?”
高风知是隐瞒不过,当下便将全盘计划托出:藉着承兴杭州办差之际,借机结识刘富通,使刘家以为可以与京城达官吴家结亲,主动向高家提出退婚。
高父气得直喘气:“我高务观的儿子怎会做这等下流勾当。你若是铁了心要退婚,我帮你便是,如何能使此等奸计!”
“我已多次恳求外公,外公就是不允,非要我娶刘家女儿。不得已,才想了这个法子。若是刘家诚心将女儿嫁与儿子,又怎会主动退婚!”
高父不语,岳丈那执拗的性子,他知道得清楚,再者刘家若不是一心攀附权贵,又怎肯将女儿嫁与承兴做二房,叹气道:“刘富通虽然不好,你也不能做这等龌龊之事。今日我要用家规惩罚你,你可心服?”
高风自知理亏,急忙点头认错。
高成在他右肩上重重打了五十戒尺。高风满面羞愧,默默受罚。
“现在杭州城中传言不堪入耳,皆道刘家为巴结锦衣卫,将女儿白送给承兴,承兴现今却已回京城,婚事不了了之。此事由你而起,当初承兴又曾许诺将牡丹纳作二房,便不该反悔。”
高风也是暗暗叫苦,计划中诸事皆是悄悄进行,没想到与承兴亲事尚未作实,刘家便四处宣扬,又放任牡丹与承兴同游。现下承兴突然回京,撒手不理,牡丹还能有什么好名声。高风不敢顶撞父亲,便答应立即上京要承兴将当日承诺兑现。
高风、高成离开,高父乞自气恼不过,高母满脸含笑走入书房劝慰。高父气道:“这帮小子,皆欺我年老糊涂了,竟敢做下这等事来!”
高母见房内无人,攀着高父的手臂,含笑道:“相公你正值壮年,那里有什么老,这帮小子的事,就由他们自个处理好拉,咱们夫妻俩何必操心。”高母却没有高父厚道,暗暗庆幸:好彩退了婚,风儿要是娶了这样的女子为妻,真真是家门不幸。倒是便宜了承兴那小子,白赚了个美女。之后夫妻闲话,不必细述。
高风至戴家,显贵大乐,挖苦了刘家一顿,便问高家是否一同出席如意、高亮婚礼。高风道出实情:高亮已被高父从族谱中除去名字,天鹰教派来的人,连门也不让进,更别说送来的礼物了,其中的两封回信还是高母、乐怡瞒着高父悄悄送去的。
显贵素知高父正直,却想不到这样绝情,唏嘘了一番,二人便分头行事。
高风风尘仆仆赶至京城,刘家父女早已到了好久,皆因牡丹珠胎暗结,只得上京寻人。高风暗暗咒骂承兴混账,苦苦劝告之下,承兴才勉强答应将牡丹收作外室,并为刘父在京中寻了个油水差事。事已至此,刘家不敢再有异议,事情就算解决了。
快剑山庄内,乐怡正焦燥万分,皆因手上拿了封四川唐家寄来给大哥高风的信件。信封上字迹隽秀,一看便是出自女子手笔,署名却只有一个“唐”字。快剑山庄平日与唐家并无交往,忽然有信来,又是给高风的,乐怡拿着信左翻右翻,可惜没有透视神功,始终不知道里头写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高风回来,看过信之后,丧气道:“唐姑娘明年要完婚了,写信来通知一声!”
“唐姑娘若非对大哥有意,无端写信来干嘛?大哥怎的这般颓废,刘家退得了婚,唐家就退不了吗?”
“唐家不比刘家,怎能轻易退得了亲事?”高风摇头。
乐怡思付片刻,笑着一拍掌:“这事还得落在‘风流小诸葛’身上!那些刁钻的法子,你我确是想不出来,四哥可是诡计多端,有他出马,必定能成。”高风沉吟半晌,展眉道:“说得对,明日我便寻了四弟一同去唐家!不管成不成,总得试试才甘心!”
高风还未出发,却收到了天鹰教的急信——高亮坠崖身亡了。
高父闻得噩耗,虽一直恼怒儿子投靠天鹰教,毕竟是亲生骨肉,也难过得流下泪来。
众人悲恸之余,纷纷起疑:高亮怎么会无端坠崖身亡?高家兄妹决定立即去太原查个清楚,唐家的事也就暂时没空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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