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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亮被带到偏殿歇息,他生性好动,待了片刻,便不耐烦。内殿有守卫把守,不准擅入。高亮想着寺外风景优美,便向外间走去,出了天王殿,一个妇人迎面走来,肤色白嫩,年约三十有余,生得媚态万千,身上衣饰恰到好处,细腰上束着一根绸带,标致的身材凸显。身后跟着一对男女,男子手抚折扇,风度翩翩,女子娴淑美丽,端庄大方,皆是二十出头样子。美妇转头望向高亮,媚眼含春、嘴角带笑,高亮一双眼睛竟似被她吸住了,全身懒洋洋,很是舒服,恍惚中只觉这妇人美若天仙,爱慕之情油然而生,不能自已。
“贱妇!”忽然听得一声怒喝,高亮迷迷糊糊中醒来,只见如意心执宝刀,追着那妇人狂砍,那妇人腾挪闪躲,动作灵活飘逸,仿如彩蝶飞舞。若不是看见如意气急败坏持刀砍人,只怕高亮就要拍手赞好了。如意狂攻十数招,连那妇人的衣角也碰不着,自知武功远不如她,收刀后柳眉倒竖,厉声喝骂:“九尾狐,你若敢对我夫君再施媚术,我定不饶你!”骂完拉着高亮就走,高亮怅然若失,频频回望。
这妇人叫张九媚,外号“九尾狐”,是天鹰教天电堂堂主,精通媚术,性情放荡,最喜勾引良家俊俏子弟。今日至总堂拜家教主,瞧见一个陌生的绝色少年独自在寺中晃荡,不觉猎心大起,使出媚术挑逗,刚巧被如意碰见,立时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刀劈死她。九媚不愿与教主爱女起冲突,如意那些微末功夫,自是伤她不得。
天电堂负责教中情报工作,九媚爱俏,招揽的多是才貌出众的标致人才,在以粗豪汉子居多的天鹰教中确是独树一格。
如意领着高亮到了寺后如意阁,早有一中年美妇在等候,如意扑入怀中,撒了一会儿娇,才将高亮引见给母亲认识。肖母见他少年英俊,彬彬有礼,心中欢喜,又细细问了家世背/景。
傍晚时候,三人去了天鹰阁,与肖大鹏、世杰一同用饭。肖母席间不断夸奖高亮,肖大鹏默然听着,不置可否,只当是普通家常便饭。
如意也不在意,每日与高亮同伏同起,漫游山林峡谷,观石窟怪松。闲暇时,九尾狐的影子却不时在脑海浮现,高亮竟是感觉自己也喜欢上了张九媚。如意每见他失神面红,便气得痛骂九尾狐,虽知他是中了媚术所致,却又不愿去求助张九媚。还好高亮忆起临行前缪夫人帮他打好的包袱内有“清心丸”,有净心除烦之奇效,忙服了两丸,片刻便神清气爽,断了对九尾狐的痴念。高亮从未闻有法术可以让人眷恋难忘,若非亲身经历,断不信世上有媚术厉害如斯,不觉对九媚多了几分好奇。
一日,高亮在殿外等候如意,九媚款款行出,其美貌虽只及如意十之三四,却有着天生的迷人风情,又爱精心妆扮,高亮忍不住又望。九媚不敢再施术,却对他大抛媚眼。两人对视,仿似眉目传情,暧昧之极。
“哼!”殿内走出一个高大身影,“霹雳手”雷万钧黑脸瞪视两人,也不理一本正经施礼问好的高亮,转身走回殿内。高亮伸伸舌头,扮个鬼脸,远远走开,九媚在身后娇笑连连。
如意、高亮爱热闹,在天龙山住了半月,便一同去了太原城内的天月堂。
太原是九边重镇之首,晋商都会,经济发达,民风尚武强悍。太原街头美女常年风沙扑面,烈日曝晒,皮肤远不如苏杭女子白嫩细腻。落在高亮眼中,却俱是美丽动人,皆因如意御夫有术,早已将堂中稍有姿色的丫环仆妇全换上了面貌平庸的女子。
太原面食丰富,高亮拉上如意,刀削面、拉面、刀拨面、擀面、剔尖、猫耳朵、河捞等各种面食每日不同,细细品尝,又购了大量陈醋、汾酒、太谷饼、琉璃等特产,附了家书,差人送去缪家和高家。
先前凤凰岭中袭击二人的回雁堂党羽,早已被天雷堂剿灭。虽在太原城内,高亮每每外出,如意也必派上高手陪同,以防不测。高亮不喜招摇,众人便换了便服跟随。
一日在街上打转的时候,竟被一小书僮撞中,手中食盒倾翻,酱汗淋了高亮一身。天月堂教众冲过来就要围殴小书僮,高亮急忙阻止。一个少年公子也急步上前道歉,要赔偿高亮衣衫。高亮见他斯文有礼,顿生好感,又见小书僮在旁吓得发抖,心内不忍。少年公子坚决要赔偿,并请高亮去前面的龙城澡堂沐浴更衣。高亮自不在乎一件衣服,只是那小书僮见他不允,吓得跪在地上扯着他的衣衫下摆哀求。高亮想想以天鹰教的势力,不要赔偿,估计人家还放心不下,于是便拉起小书僮,一同去澡堂更衣。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这龙城澡堂气派豪华,入门便见巨幅贵妃出浴图,虽是朦胧半身背影,却已尽将杨玉环丰腴身段展露无遗。管事上来热情招呼,浴汤名头甚多,据说是混入了大量名贵草药秘制而成,有多种神奇功效云云,高亮随手选了个强身健体的“太子汤”。浴室名堂亦多,什么“瑶岛蓬山”、“蕊宫璇源”、“‘涤烦洗心”,不计其数,高亮选了间“雪香馥海”,身旁侍卫暗中嘱咐管事不要任何“特殊服务”,又派人上浴室搜查了一遍,才放心让高亮入浴。
浴池旁有竹筒五孔,孔面上书“上温”、“中温”、“微温”及“‘退”、“加”等字,击筒为号,加水调温。轩窗畔更置有风轮,万花香气,随风送至,轮回辗转,百和氤氲。
高亮靠在浴池边上,闻着花香,品着新茶,惬意浸泡,想着若是来个美女“揩背”就完美了。
“公子可要奴家搓背!”一把妖媚的声音在池边响起。
“噗!”高亮口中茶水尽皆喷出。转头便见一双雪白纤足展现眼前,甲上还画上了红红的各色彩绘,高亮心跳加速,血脉贲张,急急闭目转头,不敢再看,颤声问道:“张,张堂主几时转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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