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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兴定婚之后,每日与牡丹游湖赏花,连显贵也难得见上一面。刘府则是宾客盈门,地方官商争相巴结。
快剑山庄中,高风、乐怡兄妹每日勤读诗书、勤练武,一心要讨好父亲。高父整月来依旧是阴沉着脸,绝口不提高亮,连带庄中的气氛也紧张了不少。纸包不住火,日子久了,众人亦依稀知道了高亮被什么有权有势的女子招作了赘婿,可怜上虞一带的少女芳心碎了一地。
高父沉郁的心情还没缓过来,又收到了一份退婚书,上面写着:
高务观兄启:
小女刘牡丹因体弱多病,不能与贵公子高风完婚,就两家姻亲之事作出退婚处理,还望务观兄见谅。
弟刘富通拜上。
高父呆在当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急急叫人请了夫人来,高风听得风声,也赶了过来。高母看完退婚书,略作沉思,便对刘府送信人老张道:“这头亲事是家父与你家老太爷当年定下的,现在刘老爷要退婚,只怕要先征得家父同意才成。”
老张挥挥手,刘府下人登时抬了十多箱礼物上前,老张又拿出一张礼单,傲然道:“这是我家老爷的一点心意,夫人收下后足够为令郎另娶媳妇了!”撇了众人一眼,顿了顿又道:“若是还不够,可以再补!”高父大怒:“当初这门亲事是刘老先生提的,如今刘富通要悔婚,我高家也不稀罕!”拿过婚书就要盖手印。
高夫人连忙按着他的手,怕丈夫被对方以语相激,立时便同意退婚。侧头看向高风,却见他眼中竟有欣喜之色,登时一怔:我儿文武双全,才能出众,又是个自小有主意的,让他娶刘家的女儿,也实在委屈了。不觉缓了缓手,高父按好手印,喝令老张把礼物带走。
高亮行年二十五,早已到了娶妻的年纪,仍旧单身,是因着当年外公与刘家老太爷刘东城为他和孙女刘牡丹订下的亲事。东城病逝后,刘富通夫妇看着女儿渐渐长大,婷婷玉立,貌胜牡丹,又怎舍得将她嫁去上虞这等乡下地方,刘家诸多藉口,将婚事多番拖延,牡丹今年也有十八了。
高家在苏杭亦有产业,高风行事低调,每至杭州,都住在戴府,日常又与显贵同行,在外人眼中,高风是显贵跟班,仗着戴家做些小生意而已。高父更是才高气傲,虽常至苏杭一带书院讲学,却从不屑巴结官商富户。这父子俩,一文一武,确是人才出众,但从不参加科举考试,落在刘家眼中,皆是不务正业之徒。欧阳奇武功高强,为人最重承诺,守信用,又一直视刘富通如子侄,积威之下,刘氏夫妻二人虽有心悔婚,却不敢开口,平日与高家父子往来便不免多了些冷言冷语。
机缘“巧合”,牡丹认识了吴承兴,承兴对牡丹也颇有好感,刘氏夫妇于是决定将牡丹配与承兴,又遭显贵阻拦。逼不得已,只得要牡丹亲自向承兴表白,承兴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亲自向刘家提亲。刘富通又打探得欧阳奇外游未归,便决定向高父下手,以高父的脾性,若是以财激之,必定同意退婚,日后欧阳奇回来问起,退婚已成定局,女儿又已另嫁,想反悔也不成了。果如所料,高家爽快退婚,连带礼物也一并退回。
高父高母对这门亲事也早已不满,无奈欧阳奇一意孤行,如今刘家主动退婚,二人乐得顺水推舟,了却一桩心事。
当天,乐怡晚归,听得刘家退婚的消息,怕大哥难过,匆匆走至高风住的院子,又怕他难堪,踮着脚轻轻走到房门前。只见房门紧闭,四周静悄悄,乐怡皱着眉,驻足细想如何安慰高风。
忽然听得一把熟悉的声音哈哈大笑:“这回刘老头还不赔了女儿又折兵!”
显贵笑完,接着道:“大哥这回恢复了自由身,可得好好想想怎样把唐姑娘追回来!”高风只是低低应着,似有满怀心事。
乐怡想:原来大哥早已有心上人,这回刘家退婚,实在是好极了。当下也不打扰,转身回房去了。
次日,显贵拜见完高父高母,乐怡寻了个机会,引了他去后院,询问她大哥心怡那位唐姑娘是谁。显贵装作不知,惹得乐怡不耐烦,沉声道:“那我去禀告父亲,说显贵大哥你一心向文,要拜他为师学习四书五经。”显贵吓得连连摆手,慌忙道:“好妹妹,别去,别去,你家老爹还不酸死我!”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你大哥钟情的是四川唐门的唐婉姑娘。”乐怡忍不住叹了口气:唐门的女儿可不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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