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三十日，离学校正式起假还有三天。这天上午，潭定区教办人事干事何洪芳，让吴小刚带了一份用信封密封的文件给陆建忠。陆建忠接过一看，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微笑了起来。
这是一份工作调动通知，上面写着：“一地乡中学：根据工作需要，经研究决定，你校陈卫红同志，XX年春期起，调动潭定乡中心小学校工作。请陈卫红同志办理好工作交接，于二月二十八日前到潭定乡中心小学校报到。潭定区教育办公室。”
同日，明树把潭定区初三年级第五册期末考试成绩统计出来。潭定乡中学总成绩在全区六所学校中排名第四，比第四册末进步了一名。一地乡中学的物理、化学两科平均成绩均排在全区第二，数学科排名第三，语文科排名第五，英语和政治科排名第六。联想到在阅卷场观察到的情况和邵珍霞的介绍，明树对一地乡中学的物理、化学老师陈卫红开始有些感兴趣。
一月三十一日，潭定区教研室召集各中学教导主任开了初三成绩通报会。会上，明树分析了本次的考务、阅卷与成绩状况，对一地乡中学总分提升一位表示了祝贺，特别表扬了一地乡中学的陈卫红，所教的物理、化学成绩显著领先，顺便还说到在阅卷场时发现陈卫红快速统计总分的事情。并将初三年级学生统考的试卷、成绩统计与分析表分发给各校的教导主任。同时，也将这个成绩统计表交了一份给林茂兴。
林启三拿到全区初三年级成绩统计分析表，发现学校的总分排名由第五上升到第四，进步了一名，全区前三十名的学生，一地乡中学也有上年的两人增加到七人，其中初三一班一人，初三二班六人，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微笑。接着看了看各学科的成绩，发现陈卫红所教的物理、化学两科非常突出，心里暗道：“这个小伙子，在教学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下学期，让他下学期开学在初三年级工作会上交流一下经验。”
回到学校后，下午上班时，林启三先把初三学生成绩登记表分发给各班主任，指导班主任填写学生成绩通知单。然后，将试卷分发给各初三各学科教师，让大家进行试卷分析，并自行决定是本期还是下学期分发给学生。接着，清理出各年级前三十名的学生，填写好奖状，清理好原来购置的奖品——一些样式各异的笔记本和作业本。
做完这些事情，林启三拿着全区及本校的初三年级学生成绩统计表，到校长办公室去找陆建忠，准备向他报喜。可是，陆建忠却没有在办公室。
林启三回到办公室，继续处理期末的这一大堆杂务，准备第二天一早去找他，向他汇报初三期末考试的情况。
二月一日上午九点，一地乡中学学期散学典礼在学校的院坝内举行。林启三首先通报了初三年级取得的优异成绩，并对假期要求、下期开学时间、交费情况等进行了安排，要求全体同学在假期里，既要休息好，也不要忘了学习。接着，宣布了各年级前三十名的优秀学生名单。这时，陆建忠才匆匆赶到现场，对这些学生颁发奖状和奖品。
发奖仪式之后，陆建忠对学期工作进行了总结。按惯例，是由陆建忠通报学校在全区的成绩情况，当然，是选择优点亮点来说。可是，昨天由于去参加潭定区公所一个部门领导的生日宴会，中午喝了一些酒，下午又留下来打了半天牌，晚上继续又喝酒、打牌，半夜过了才回来，身体因此而感冒了，头痛难忍，浑身发软，今天早上九点钟才勉强支撑着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找林启三了解成绩情况。
发奖之后，陆建忠先对本学期的学校工作进行了要点式的回顾，表扬了许多老师和班级。接着说了些“我们的成绩在去年的基础上，继续显著提高，取得了明显的进步，感谢老师们的辛苦劳动”之类的激励性语言，赢来师生们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九点半，学校集中的散学典礼结束。各班学生回到班上，各学科教师布置家庭作业，班主任发放学生成绩通知单，强调假期要求与下期开学安排等。
趁这空隙，陆建忠去找林启三，想看看初三成绩分析表。可是，林启三正被一群老师和学生围着，在清理发放《寒假作业》以及下期的教材教参。陆建忠没有打扰林启三，到各班教室看了看，见各班都在有序地忙碌着，陆建忠欣慰地回到办公室，准备找来林启三了解一下初三成绩。可是，几名学生和家长等在办公室门口，有要求子女转学来一地乡中学就读的，有要求来复读的。其中，有两名学生是上届一地乡中学初中毕业的学生，已经去读高中了，但感觉学习困难，想回来补习一期后再考中师。
陆建忠只好先接待这些家长和学生，并一一作好安排。还没有忙完，林启三已经过来招呼：“陆校长，开会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陆建忠站起身来，对家长歉意道：“家长们，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要开教职工大会了，你们稍等一下，等我们开会结束后再来办理。”
家长们答应着，退出了陆建忠办公室。
林启三将初三成绩统计与全区成绩分析表递给陆建忠，并说道：“昨天下午我来办公室找你没有找着，估计你是去开会去了。”
陆建忠说：“是的，到区上开会去了，年终了，事多会多。”接着问道：“今年的成绩如何？”
林启三说：“比较三，总分成绩进步了一名，前十名学生有两个，前二十名有五个，前三十名的学生有七人。明年中考，这七人将是我们的希望。”
陆建忠说：“好！林主任你辛苦了！一会儿你把成绩情况通报一下，并对表现突出的教师点名表扬。”
说话间，两人走进教师办公室，教师们基本已经到齐，正三三两两地闲聊着等待。
按惯例，会议由陆建忠主持。
简短的开场白后，由林启三总结教学工作。林启三把本期的教学常规工作、开展的主要活动等进行了简要的回顾，接着高兴地分析初三成绩：“这学期，在陆校长的正确领导下，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学校的成绩有了显著的进步。在强手如林的对决中，我校初三统考成绩提升了一个名次，由第五名上升到第四名，按照这个势头继续发展下去，一地乡中学的崛起指日可待。”在通报了一些成绩数据后，林启三继续说：“这次初三年级的成绩升位，我觉得，第一功臣是我们的陈卫红老师，他所教的物理科、化学两科在全区排名第二；其次就是我们的梁银友老师，数学科成绩在全区排名第三，都比我们学校的总分名次领先。这两位老师的教学成绩，拉动了我校整体名次的提升。我提议，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向他们表示祝贺！”
会场上响起了掌声，陆建忠也跟着鼓起了掌。不过，突然回过神来，什么，陈卫红所教的这两科成绩居然这么优秀？但愿林茂兴不会知道这个成绩。
林启三的讲话在掌声中结束。陆建忠回过神来，按照自己的一惯风格，将学校本期的主要工作进行梳理，并结合具体的事例，将所有教师都表扬了一番，这次，甚至对陈卫红也表扬了一下，提到了他开学时维修学校电路的事迹。
陈卫红没有想到自己的成绩居然这么优秀成果，面对梁银友、马荣平向自己竖起的大拇指，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会议结束时，陆建忠翻开笔记本展，从中拿出一个信封，打开后拿出一张纸，向老师们展示了一下：“老师们，刚才接到上级的通知，我们学校有两个人事变动。第一，因为区教办中心实验站建设工程暂停，原来我校借调到区教办，筹备中心实验站的韩定成老师，下期回到我们学校工作。第二，陈卫红老师这样的优秀人才，因为工作需要，被区教办调动到潭定乡中心小学工作，请陈老师于二月二十八日，也就是农历正月十六到一地乡中心小学报到。我们对韩老师的返校表示欢迎，对陈老师有了更好的去处表示祝贺。”
会场顿时静了下来，陈卫红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梁银友首先站起来：“陆校长，陈老师把我们班教得好好的，成绩这么优秀，班上的学生和家长都非常喜欢他，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够放走？我们班的物理化学两科怎么办？”
陆建忠朝梁银友挥挥手，示意梁银友坐下：“梁老师别着急，陈老师调走了，这不，韩老师回来了吗，由韩老师来接任陈老师的课。反正你们班初二的物理就是韩老师上的，学生些也比较熟悉。”
林启三、林光伦两人也都有些吃惊，这个陆建忠，果然够狠，这么快就下手了。
听到大家开始议论，看到林启三和林光伦疑惑的眼神，陆建忠知道，再这样下去会有麻烦，决定快速结束会议，离开现场。
“祝老师们过一个愉快的春节！散会！”陆建忠说完，立即起身离开会场。
这时的陈卫红，并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以为自己是调动到潭定乡中心小学校。潭定乡是区委所在地，离县城和自己的家都更近，更有利于照顾自己的家庭。在潭定乡中心校去教小学，虽然与所学专业有些不相吻合，特别是与自己擅长的物理化学相去甚远，但作为中师毕业生，小学的各科教学都是学过而且实习过的，胜任工作应该没有问题。特别值得欣慰的，是到了潭定乡中心校后，可以把弟弟妹妹带在身边读书，自己可以多一些时间对他们进行辅导和管教，从这点来看，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陈卫红对这个初三的半途而废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太大的失落和情绪波动，平静地收拾一下办公室的物品，将先前领到的备课本教参练习册等，拿到教导处去退给林启三。
林启三看到还浑然不知灾难降临的陈卫红，先是祝贺他取得了优秀的成绩，对他的工作表示感谢，有些于心不忍地提示了一下：“陈老师，你是不是找个时间，向陆校长汇报一下思想和工作，如果可能的话，再去区教办向林主任汇报一下你的工作和一些想法。”
对于林启三的这个点拨，陈卫红没有听懂，也就没有在意，只是顺口回答：“谢谢林主任提醒，感谢林主任这半年来对我的关心的指导。”
下午，陈卫红正在宿舍里收拾整理东西，林光伦来了。陈卫红连忙招呼林光伦坐下。看到忙碌的陈卫红，林光伦说：“陈老师，你这半年来所做的工作，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我更是了解。陆建忠这样对你，我们也感到心寒。不过，我相信你，年轻人，能够承受得了这点挫折。俗话说，大器先须小折磨，或许，经过这次的磨砺，你将会有更大的出息。”
陈卫红以为林光伦只是泛泛而论，也就没有在意：“谢谢林主席的教诲，我一定记住你说的话，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坚持挺住。”
林光伦看到陈卫红还没有醒悟，继续提醒：“陈老师，其实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把你当子侄辈来看，的确你也很争气。我发觉你对工作很认真，也很会想办法，效果也好。但是……”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陈卫红有些不解地看着林光伦，等待着下文。见陈卫红还是不开窍，林光伦叹了一口气：“林老师，我最后给你提点建议吧，希望你能领悟并在工作中注意：以后到了新单位，除了干好工作外，还要注意主动多向领导汇报，主动与领导搞好关系，特别是不能让领导对你有误会和偏见。”
看到陈卫红正在收拾东西，林光伦勉励了几句，告辞出来。走到门口，轻轻地摇了摇头，深深了叹息了一阵。
陈卫红将一些简单的东西装进背包，回到家中，开始了寒假生活。被盖等一些较大的物品，留在学校，准备下期开学时，直接搬到潭定乡中心小学。
陈卫红将自己调到潭定乡中心小学的消息告诉了父母和弟妹，并说了，等自己安顿好以后，就把弟弟妹妹转过来读书。一家人都显得比较开心，一是陈卫红离家近些，回家更方便，更便于照顾家庭；二是可以更好地照顾弟弟妹妹。特别是弟弟，更是开心，以后就可以天天跟着哥哥练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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