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诱惑人生 > 第七十六章

?

  赵苛晨虽充满了满脑子的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办了,比竟人家是主他是客,更何况还有了刚才的抓手之举,从心理而言就更具备了受虐般的心甘情愿。不但蔫蔫地如奴仆般地走过去,还受娜仁高娃刚才那首蒙古歌曲的影响竟也哼起了一首汉语小曲。

  可是到了牛棚马圈的围栏的旁边,瞅着那已垛起摞的干牛粪,他不由地又有些触头似的犹豫了。牛粪比竟也是粪类里的一种,肯定也有粪的臭味,直接拿手去搬,他虽具备了受虐心理,但还是有点不情愿,便环视四周,看有没有一件可以弄粪的工具。瞲眜了一会,看到羊圈围栏的旁边有一竹筐,筐里立靠着一只叉草的木叉,走过去拿来,用木叉叉粪装筐。刚装满提起就要走的时候,娜仁高娃手里拿着打火机和一只算盘走了出来。看见他手里那只装满干牛粪的竹筐,一下急了,急跑过去一把叼下,激烈地抖动着将筐里的干牛粪都倒在地上,生气地说道:“干嘛啊你!谁让你用它装牛粪的?”。

  被这一惊,赵苛晨不知所措地小学生似地垂手愣怔在那里。

  见赵苛晨如此这样,不知怎么就触动了娜仁高娃内心深处的一块柔软。因此便收敛了收敛那蛮不讲理般的横样,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也难怪,你刚从河北来,根本不知道我们这的一些规矩和禁忌。我们这用啥就是专用啥,不能混用。比如这只筐和这只叉是专给羊牛马提草和叉草用的,就只能提草和叉草,不能用作别的,用它们叉粪、装粪就犯了我们这的禁忌,所以我才有刚才那样过激的表现,请你原谅!还有一件事,我必须也得告诉你:就是你撒尿的时候,绝不能在马、牛圈的跟前去撒。因为在我们蒙古族里马和牛是最神圣的牲灵,不可侵犯。如果你那样撒了,就是亵渎了神灵,若让我阿爸看见非拿鞭子抽你不可!”

  听到抽字,他哆嗦了一下,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因为刚才他差一点就把一泡已憋了很长时间的热尿撒在了牛马圈的围栏的旁边,只是顾及倒娜仁高娃可能随时出现,所以没敢。可这会儿经娜仁高娃这么一提,那早已憋了好久的热尿便猛兽般地开始冲击他的身体,他竟有了难以忍受的憋不住,开始站立不安,一手捂住小肚转着圈跺着脚来回走动。

  “你咋了?”看见赵苛晨这突入其来的急躁和不安,娜仁高娃好奇地问。“不咋,只是……”当然赵苛晨是羞于出口,便只说了半拉就狼狈不堪地抱着小肚跑了。当娜仁高娃终于想明白是怎么会事儿的时候,“嘻”的一下竟笑出声来。

  赵苛晨飞快地冲出围栏栅栏的大门口,在原野里找了一处不被人看见的背地圪崂,解开腰带退下裤子,终于解决了人三急中那一急之后,便像释去了什么重负似地哆嗦了一下打了个激灵。在拽起裤子的档口,恰巧看见里面裤衩前面那个专为他们这些买卖人装钱的钱兜,忽然就想到怀里还有他玩麻将时用的那捆本钱和赢来那两捆钱钞,就觉得有整理一下的必要,便掏出两捆放了,只剩下了怀里的一捆。

  一切整理完备,刚才那种急躁不安的心绪也得以舒缓,忽然他又觉得身心慌慌有件事情没做,但细想一下,才想起自早晨一来他还没有洗脸刷牙呢,这雷打不动的习惯竟有了特例,可反而又想特殊时期就特殊对待吧,用置于头顶的一只手梳理了一下稍微有点零乱的头发,便从那背地圪崂走了出来。就在这个档口儿,几只一直相互撕咬滋哇乱叫的牧羊犬飙般从他的身边一掠而过,他惊了一跳,险些被带个趔趄。

  惊魂未定的赵苛晨怔怔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瞅着那些牛犊似的牧羊犬跑到门口。

  见前面有一桌一凳,一女子正点燃一捆干草,接着在上面又加了一些干牛粪之后,一股带着尿骚臭的烟雾袅袅升起,过后又呼的一下,一股火焰染红了半个“世界”。那些牧羊犬便被极力辐射而来的那股红外线的热力震住了,顿了片刻,再不敢向前,驻了步,就地打着滚又撕咬起来。

  这时黑子被几个侵略者,摁在了身下,但并屈服,晃着狼一般脑袋,张着血盆大口,一口朝一只狼青色的牧羊犬的脖颈咬去。狼青色的牧羊犬痛苦地嗷了一声,挣脱掉跑了。当黑子吐掉嘴里的一嘴狗毛,又张起血盆大口朝另一只黄色牧羊犬咬去的时候,娜仁高娃生着门口的那堆用来除寒逼冷的旺火之后,随手抄了一根木棍跑了过来。这时巴罕巴图骑着马,驮着十几张皮子飞快地也过来了,便挥动起马鞭,朝压着黑子的几只犬头抽去。压在黑子身上的牧羊犬嗷嗷的叫着散开了,黑子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慌着眼睛怯怯地也退到一个圪崂处,卧下、伸着舌头喘粗气去了。

  “娜仁高娃小姑娘你好啊?”巴罕巴图跳下马,这样调侃着问候娜仁高娃。“巴罕巴图大爷你也好啊?”娜仁高娃同样用揶揄的口气回敬。“耶!你怎么喊我大爷,我有那么老吗?”“你怎么喊我小姑娘,我有那么小吗?”。两人说完,对视着,互不服气似地冷哼几声,便各自离开,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巴罕巴图并不比娜仁高娃大多少,所以说他们还算得上是岁数上的同辈。巴罕巴图念书不如娜仁高娃,念到初一就退学不念了,所以已成过家立过业,现在家里也卖了一辆大卡和娜仁高娃的阿爸——乌力吉一样跑起了运输,只是喝完酒之后时常家暴,他的老婆最近又被他打回娘家去了。一个人的时候,就成了来他们家串门的常客,和他们家相当地熟络,与她又是一对习惯上的调侃的掐手(就是两人一见面就互相玩笑扁损的那一种),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这时赵苛晨也从怔了‘半天’当中缓过神来,只是他们调侃切掐的时候用的是他听不懂的蒙语,听见两人鸟语般呜哩哇啦一阵之后,又看见两人赌气般冷对了几眼,就分头各自离开。巴罕巴图开始去解拦绳,将他那些拴于马背上的皮子两三张两三张地抱于生着一堆旺火课桌似的桌子的前面;娜仁高娃则拉开课桌似的桌子的抽屉取出笔记本和一只笔放在那只算盘旁边,坐在凳子上专等记账算钱。此刻赵苛晨才醒悟抱那捆干草和搬那些牛粪真正目的,原来如此!这样的天,看来生一堆旺火不无是一种必要,但还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竟第一次看到了用牛粪生火。

  想归想,可他还是迅速地作出了反应,因为他不但感觉到了这天气的冷冻,而且也有必要把怀里那捆钱钞掏给专等记账付钱的娜仁高娃,于是跑了过去,先在旺火上烤了一下有点‘僵直’了的手,然后伸进怀里掏出的那捆钱钞,放于桌上,对娜仁高娃说,“这是一万。你记账付钱,我来验皮。”说完便开始一张一张地翻验巴罕巴图放于桌子前面地上的那几张皮子。他拿起一张,皮板朝上看完一眼,掷在旁边,又拿起一张,皮板朝上看完,又掷在旁边,直至巴罕巴图拿来最后一张羊皮让他验了,头不回地对娜仁高娃高声喊到:“九张羊皮,每张五十——四百五!”

  在赵苛晨将这九张羊皮一次次绕过桌子搬到围栏里面的时间,娜仁高娃也把那四百五付给了巴罕巴图。巴罕巴图用右手收了钱,又在左手心里用力甩一甩,朝娜仁高娃媚眼一笑说道,“这下我有钱了,怎么和我喝一杯去?”“怎么乌日娜回娘家的时候,又把钱都拿走了?不过我可不去喝你的臭酒,你还是剩点吧!对了我阿爸呢?”“去斯琴大婶那了。”“斯琴大婶?他去哪儿干啥?”“当然是去……”刚说到这,巴罕巴图便闭了口,他突然想起乌力吉大叔曾经嘱咐过他不要把这事说给别人,因为乌力吉大叔和寡妇斯琴大婶确实有染,不想他竟失口了,所以赶忙转口:“他现在或是去通知穆其格大叔了。”。当然娜仁高娃并不想相信巴罕巴图后面的这句撒谎,她心里非常明白他阿爸是一副什么德性,一定又去了那狐狸精,骚寡妇斯琴那了。

  这段对话娜仁高娃和巴罕巴图依然用的是蒙语,所以赵苛晨听到的依然是呜哩哇啦的鸟语,因此就更不明白他俩说的是什么,又插不上半句嘴,只好缄默着瞪大眼看着两人。好在这个时候又一个牧民骑着马驮着皮子来了。

(https://www.biquya.cc/id32218/2070561.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