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诱惑人生 >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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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也只是听说,他并不曾亲试,所以当他步行来到县城外面去凉城的公路上去“劫”车的时候,脑子里曾一度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忐忑。然而最后他还是按了按那种忐忑,稳定了稳定了情绪去“劫”。当时社会刚处于改革开放之初,这个欠发达的小县城比较起来还相当的落后,所以走夜路的长途几乎没有。可他又实在不能等了,因为天下起小雨,更确切的说没过多会竟变成了小雪,不一会儿目及处的世界竟像变戏法儿似的就变成了白色。雪停了,但又起了刀子似的小风,接着变大呼呼竟有了响声,甚至把那白色开始一缕一缕地抛向空中,续而混合形成幕状的一种白毛,也就在瞬间的功夫他便被一股带着哨音刺厉而来的白毛风围裹了。

  他第一次领略北方高原这种白毛风的威力,起始并没觉出可怕,可是也仅就一会儿,他便被一种无法形容的冷所包围,像丝丝吞吐着的蛇芯子,又像作恶梦掉下悬崖时的一激灵。他开始抖索了,像筛糠一般,甚至上牙齿碰不到了下牙齿。他的思维开始麻木,唯一能真切地残存于他记忆里的便是他带到这个县城落在温馨旅馆的那件军绿色的大衣,现在他真想拿来,披在他那抖索得像筛糠一般的身体上。可这怎么可能?现在很有可能早已有龙二的几个喽咯看守温馨旅馆的那扇大门了。

  这个妄想渐渐地失去之后,他的身体便也开始麻木,先是起于耳尖、耳垂、脸蛋、下颏、脑门上的那种针刺一般的疼痛消失了,接着便是穿在他上身那件被风吹得如同鼓壮的皮油夹克僵硬了,再下来是裤角和藏于皮鞋里的脚趾。“我完了,这下我完了!”这个声音好像不是发自于他的内心,而是另外一个世界!因为更要命的是他先前因紧张似乎消失掉的那酒精的效力又恢复倒了他的体内,甚而比以前更加猛烈地冲击起他的脑子。

  他开始头晕目眩,踉跄着颤走几步,突然不知被脚下什么东西磕绊一下,跌倒在地。他硬挣扎着抬起头想爬起,却又被白毛风的一个风头正凿在了面门,他一下懵了,全身一阵酥懒,头枕于地闭上了眼睛,全身似乎再也没有了挣扎和要爬起来的半点气力了,意识也似乎眩晕着随那个风头飘倒了空中,而且越飘越高,最后竟不知飘去了何处?

  他的醒来,是从一处封闭场所的窗口射来的一束灿灿的阳光照在他的眼上,把他耀醒。他微动了一下眼帘,抽动了一下嘴角,便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喊到:“阿爸、阿妈你们快来,他醒了?”。接着他便听见外面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来。他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赶忙摸了一下盖在一块毛毯下面的全身,好在衣服还算周全,怀里的那四捆钱钞还在。他又赶忙卧起半个身子环顾四周的陌生,这里似乎不像他们老家的房子,好像是个帐篷,穹顶,顶上还云似的画有图案。他躺在上面的不是土炕,而好像是地铺,可躺在上面倒像炕一样很暖和。再看站在他旁边眼睛不眨一下盯着他的少女,装束也不像他们汉民。

  我这是在哪儿?”他不由地瞅定少女直盯着他的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问道。“灰腾梁。”“我怎么来的这儿?”“还说呢,不是我阿爸救了你,你就冻死在公路上了。”说这话的时候少女撇了一下嘴角,好像表示他问出的这话如此的幼稚好笑。虽赵苛晨也觉到了,但还是笼不住内心里的好奇又问:“你阿爸?”“是啊,我阿爸!”“你阿爸就那样把我硬背回到这里?”“嘁!你想到那里了,我阿爸是跑运输的,昨天去达旗拉煤,回来的时候,看见你不醒人事躺在路上,才救你回来的。不是我阿爸,你昨晚就死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说这话的同时,赵苛晨也感觉到了刚才的一问里面有些不对,便赶忙解释,“不是你阿爸救我,我真地就冻死在路上了,就冲这点我也应该感谢感谢你阿爸才对!我怎敢还有别的什么意思,你不要多想。”

  当赵苛晨还要继续解释下去的时候,帐篷似的穹顶园屋的棉门帘一撩,进来两位略上了点岁数的一男一女。男人脚穿一双黑色高腰皮靴,身上是一件藏青色带有花印的夹袄袍子,头戴一顶褐蓝色的前进帽,浓眉大眼,挺鼻尖颏,初给人的印象,是个相当精神瞿烁的中年人。但后面的相跟进来的那个中年妇女却要比这中年男人矮了一头,但也是穿着皮靴和一件棕紫色带有印花的袍子,头上箍一块红色头巾,前额留出且浓而黑的刘海。也许常年累月在外面和男人一起放牧的缘故,她脸略显幽黑,可却看不出一点皱纹;她的眼窝很深地凹进去,像个外国人;她腿有点罗圈儿,很有可能是骑马的习惯所造成。

  赵苛晨意识到进来的这两位一定是少女刚才嘴里所喊叫的阿爸、阿妈了?果不其然,有着漂亮大眼睛的少女随后凑到他的耳根给他耳语似地介绍,这男的是她的阿爸乌力吉,女的是她的阿妈其其格,听完之后他赶忙一骨碌欠身爬起。见他如此这样,中年男人也赶忙上前一步,用僵硬的汉话说道:“不要急着起来,你再睡会儿。昨晚冻坏了是吧?”“已经没事了,我已经好了!谢谢你——大叔!昨晚是你救了我的命!”说着从地铺上蹲起身便要伸手去叠曾盖过他身子的那条毛毯,刚要伸手却被一直站在旁边的少女一把抢过去替他叠了。“不用谢的,我们蒙古族无论谁遇这种事儿,都不会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小伙子,我倒问你,昨晚怎么喝那么多酒,不知道在白毛风里走夜路是很危险吗?你还喝了酒,醉躺在路上是会冻死的!”“我是河北来的皮毛贩子,昨晚想在路上搭个顺车回凉城,出来时和几个客户多喝了几杯?没想到就醉倒在了公路上,不醒了人事。”赵苛晨见这家蒙古族如此憨厚诚实,便照实说了,但他还是轻描淡写地隐瞒了喝醉酒的真实情况。“你是皮毛贩子,河北来的?”。见中年男人无不惊喜地问他,便感到非常奇怪地回答:“是啊!”“那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这句问他本想脱口而出,但想了想又觉不妥,毕竟他们初次相逢,这个中年男人又是他的救命恩人,若是这样直接便有些不太礼貌,于是便嘎了口,用好奇的一种眼神注定中年男人让他继续说下去。“你不要误会,我是说我们这儿好多人家都宰了羊,积下了好多羊皮,正愁卖呢!没想到你就来了,对了你收羊皮吗?”“收啊!”赵苛晨恍然大悟似地赶忙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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