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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事堂,坐落于一处清幽湖畔的小筑,平日里十分清净,除了观中几位执事弟子与长老,少有人往来。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伏案的白袍老者。见到众人进来,他方才抬起头来,一张慈祥的笑脸,两道雪白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深邃的目光藏在袅袅烛烟中。
想必这便是柳堂主的师父,凌云观的执事长老吧。五谷很是好奇地向他打量着,恰巧,对方的目光同样转视到他。
下一瞬,五谷猛然瞪大了眼,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明显感到体内的沉寂许久的煞气没来由的翻腾起来,猛烈无比,似有冲破丹田之意。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五谷措手不及,眼见凶煞之气快控制不住,就要呼之欲出,体内的太虚图却被激怒般,也是陡然旋转起来,一道暗芒注下,居然将其硬生生压了下去。
“拜见师父。”
“拜见执事长老。”
此时,五谷的眼睛终是明澈过来,强忍住心中的骇然,随众人一齐向老者拜问道。
执事长老有些惊疑地看了五谷一眼,转过头去朝柳含香问道:“含香,这几个娃娃可是引灵弟子托你带回来的?”
柳含香毕恭毕敬道:“回师父,正是。”
听后,执事长老皱了皱眉,猛地抬手指向五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最近可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五谷听后吓了一跳,生怕这执事长老看出什么端倪来,心中慌乱早已不敢出声。
一旁的柳含香见五谷此般表情,只道他年幼,见到地位尊崇的执事长老紧张,便帮忙答道:“师父,他叫张五谷,金陵人氏,身有天启之眼,并非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入体。”
执事长老毕竟见多识广,这番话并未使他信服,仍面带疑色,心里却是嘀咕起来:为何总觉他到些古怪,虽然只有一瞬……
想到这,执事长老猛地站起,眉头倒竖,眼中更是精芒暴涨,朝五谷厉声喝道:“休要骗人,你方才已暴露了邪秽之气,老实交代,你到底是谁,来凌云观有何企图?”
长老这般问,本以为五谷有所隐瞒,若以此般威严气势逼迫,定能使他说出实情。
五谷见到这阵势,却不说话,开始只是慢慢抽泣,不料,哭声是越来越大,最后竟直接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大吵:“奶奶,我好怕,你们这群坏人,把我哄骗来治什么眼病,结果到这了你们就来凶我,我要回家。哇哇——”
众人见状竟不知如何才好,柳含香急问道:“师父,你是为何如此,五谷近来是天启常开,双眼猩红有些骇人,也是无可厚非。平日里五谷眼睛正常时,弟子也是见过他目光清澈纯净的样子,绝不是什么凶邪之人,请师父明辨。”
执事长老惊愕地望着痛哭不止的五谷,心中暗骂自己疑神疑鬼,一个这么小的娃娃能有什么古怪,自责之余忙是上前安慰起对方。
好半天,五谷才缓缓平复了心情,收拾起眼泪,却依旧赌气般撅着嘴,也不搭理众人。
执事长老望着他,摇摇头苦笑道:“哎,好了,方才是我多虑错怪你了,现在天色已晚,你们先去休息吧。”说话间,弹指射出一道金光,咻得一下直射出门外。
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晃,屋中竟多出一个少年来。这少年跟书生萧墨山年岁相仿,瘦高个子,直直站立像铁塔一般。只是现在他却是睡眼惺忪,不停地打着呵欠。男子砸砸嘴,半眯着眼睛有气无力道:“长老,这么晚了,唤弟子来有什么事啊?”
执事长老望着他,笑眯眯道:“这是几位新弟子,才来观里,这几日便由你为他们安排起居,现在你带他们去住的地方吧。”
“啊——这么晚了,他们——”少年听后瞪了大眼睛,正要推托,但看到长老那张拉长的马脸,又立即低垂下头,老大不情愿道:“是,弟子遵命。”
“嗯,老夫有话要跟含香讲,快把这群小家伙带走吧。”长老挥挥手说道,毫不在意少年沮丧的神情。
“呵欠——”
一路上,这瘦高少年是呵欠连天,众人都深受其影响,心里不住的抱怨。
这时,书生实在忍不住了,凑上前去陪笑脸道:“这位师兄,还未请教您的大名,在下萧墨山,不知咱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住处。”
少年却是无精打采地扭过头来,哼哼唧唧道:“哦,我叫秦泰来,你们住的地方在凌云观外围,还要走些光景呢。哎,我说你们也是,偏偏这么晚跑到山上来,害得我觉都不能睡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也许是无聊了,又或者是为了提起精神,秦泰来一面走着,一边开始絮絮叨叨起来:“咱们凌云观这风水布局可是有讲究的,由外及内遍布各种奇门阵法,越到核心地带阵法越是厉害,所以你们以后都要规规矩矩的,不要胡乱跑动,免得触发了阵法,到时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听到对方这么说,大伙的兴致都让他给勾起了,纷纷询问观中阵法有何奇妙。
秦泰来见状,有些得意了,清清了嗓子继续说道:“嘿嘿,你们可算问对人了,这阵法之事再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咱们观中有两大禁地,一处是观主闭关之地,后山;而另一处便是藏经阁。之前我说过,既然是禁地就必须有厉害阵法守护,所以观中前辈便在这两地之间布下一个大阵,名为天罡七星阵。这个阵法有七个阵眼,恰巧分布于由七位长老执掌的执事堂,刑罚司,百草苑,玄纹丹轩,听经所,剑阁以及天启室。据传说,此阵脱胎于北斗星象,浩瀚变幻,若催动极致,七星同心,便可假世间万物之灵力发动灭世一击,所到之处,万踪尽灭。”
“若此说来,那这七个阵眼也是山门重地了,我们方才去的执事堂也是其中之一?”
“没错,这七处阵眼除了内门弟子外,其他人未经允许都不得入内。你们是因为含香师兄引路的缘故才能进入执事堂的,否则早就被巡守弟子给截下来了。”
五谷想了想,问道:“秦师兄,那我们要多久才能晋升为内门弟子呢?”
秦泰来没有立即答话,却是回过头来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半晌,才摇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兴许一个月,兴许——一辈子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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