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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柳娷一睁眼,却见哥哥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顿时一股难言的欣喜涌上心头,鼻子一酸,扑了上去:
“哥哥,你为什么一直不来找娷儿,我好害怕。”
书生望着妹妹哭得红肿双眼,心疼到:“娷儿,为兄也很为难。”
“娷儿,你就莫要怪你哥哥了。”柳堂主走上前来,有些抱歉道:“这都是老夫的主意,是我不让他去找你们的。试想,修仙也就如同这莫测悬崖,前途迷茫晦暗,终成大道者,少之又少。你们若无堪破生死的执念,摒弃红尘的淡然,终究还是一场空,倒不如回转。”
说着,柳堂主地朝五谷望去,猛地眼前一亮,颇为赞许地点点头,说道:“不过,你们还是没让老夫失望,凭借自己的能力走了过来。你们瞧,身后只是道半丈宽的幻术结界罢了,而对于常人来讲遥不可及的仙门,在我等看来不过一步距离,真是讽刺。”
此时,兄妹俩紧紧相拥,正沉浸在的悲喜交加中,而相比他们,五谷就显得平静多了,全然没有经历大悲大喜的起落情绪,他只是好奇地四处张望,此处和外面景象截然不同,眼前竟是一座高山,此处翠竹相应奇花异草,彩蝶翩飞仙鹤舞唳,果真一处人间仙境啊。
而那山顶处依稀可见一座古朴气派的道观挺立,云雾袅绕恍若仙宫,倒也不负观名凌云之意。
柳堂主大手一挥,笑道:“来到此处,就不要为俗世恩怨所牵挂了,放下才知拥有,走吧。”说罢,率先踏上了山门的石阶。
众人回过神来,也是紧跟上去。一路上,大伙只顾欣赏美景,数千级石阶踩过,却是浑然不觉。
一行人来到山门前已是夜深,行至跟前,方才一睹净世圣源凌云观真正风采。
璀璨繁星,月映霾晕,点点薄雪细絮翻飞飘舞,一副对联悬于两侧,发出淡淡的金光,似梦似幻:
始足既有铭初心,勿忘昔人;
枉行若无定终宿,莫悔今缘。
五谷心里默念着两行字,暗自琢磨起来,师傅和奶奶都说这凌云观败絮其中,不过这装点门面的对联倒有些意思,也不知是观中哪位前辈所留。
这时,门前迎上了两个守山弟子,拦住众人,仗剑抱拳,冲柳堂主唤道:“柳师兄,这几位不是观中弟子,不可再前。”
柳含香似早有料到,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抛给其中一人:“这几位小友是引灵师兄所荐仙缘之人,此玉乃师兄信物,你们可认得。”
两个弟子相视一望,齐齐点头,便也不再为难他们,退至两侧。
入观门后,书生有些诧异道:“柳堂主,您曾说您也是身具灵根,如今看来,想必您也是观中弟子,而且地位不低,为何您不在山门中静心修炼,反而管起江湖的事来?”
柳含香听后怔了一怔,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处:“你可记得观前对联,‘始足既有铭初心’,惩治世间奸邪,抹尽天下不公,这便是我的初心。”
原来,柳含香出生于官宦人家,原本富足,衣食无忧,谁料十五岁那年,含香父亲身中朝廷奸臣谗言,导致官职罢免。家道中落后,柳含香方尝到世事炎凉的滋味,从前众多承蒙其恩惠人,见柳家已没有利用价值,竟纷纷落井下石,依附上那得势奸臣一起对付曾经的恩人,柳含香一家被逼得远走他乡。不想,即便如此,那帮人依旧没有打算放过他们,派杀手一路对柳家人围追堵截。穷途末路,柳含香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人惨死刀舌。斩草除根,不留活口,就在柳含香心死意竭,绝望地闭上眼时,却闻耳边呼呼风动,接连便是声声惨叫,忙睁眼,却见一个风姿卓卓的男子站着面前,而杀手尽皆倒在了地上。后来,柳含香被男子带到了凌云观。这时,他才知晓原来这世上是有仙人的,而这男子正是仙门的执事长老。执事长老怜悯柳含香遭遇,同时发现他身具灵根,天资尚可,便收其作了关门弟子。从那日起,柳含香便勤加修炼,孜孜不倦,功力日异增长。
不觉十年,一日,执事长老把柳含香叫道跟前,语重心长道:“含香,你来凌云观已有十载春秋,可有收获。”
柳含香恭敬答道:“弟子谨遵师傅教诲,不敢偷懒,日夜修炼,如今弟子修为已至元化,道可开阖阴阳。”
谁想,执事长老却是摇头叹道:“古之得仙道,信与元化并。人仙九重,一重更比一重难,如今你此般努力,十年亦不过五重,后面更是艰难寸进。若再无机缘,你终将止于人仙境内,难进寸毫。仙道茫茫,难道你真愿穷尽一生追逐虚幻,若是执迷,此生可叹。”
执事长老的话如当头棒喝,柳含香浑身一颤,急急跪拜道:“弟子虽然愚钝,但也不敢忘记昔日初心,如今弟子本领略成,恳请师父准我出山,弟子愿行走世间,保一方百姓平安。。”
“哦——”
执事长老眉头稍展,将信将疑道:“你可想好?”
“弟子心意已决,终不后悔。”
“好,好,好——”
执事长老仰头大笑,连呼三声“好”字,随即手中金光大闪,一副宝剑递到他的面前:“含香,莫要忘记今日誓言,望你心如其名,傲立寒苦仍吐香丝。如今你要离去,为师便赠你宝剑‘瑞雪’,有道是宝剑赠英雄,愿你日后能成为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此时,柳含香正一手轻抚着腰间的瑞雪剑,一面缓缓对众人说道:“这就是我为何不留在观中的原因,人各有志,我只是走自己的路。”
听到此处,五谷也是惊讶良久,没想到堂堂大侠柳含香竟有如此遭遇。
五谷望着正气凛然的柳含香,排斥之意渐消,暗道:这凌云观的人也不全是奶奶所说的那般奸邪狡诈,看来那执事长老也是大义之人,以后若是遇到麻烦,找他帮忙兴许能行。
“好了,前方便是执事堂,你们跟随我去拜见师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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